第2卷 魚龍幻化 第122章 亂世妖星不狠不成 文 / 三生萬物
第122章亂世妖星不狠不成
「姜大人，那件事真的不用告訴皇上麼？」
欽天監之中，四個五官靈台郎聚在姜雲崢周圍，一臉緊張的問道。
姜雲崢用一條錦帕擦著後脖子上的汗水，大冬天的，也難為他出這麼多汗，道：「告訴皇上？說什麼？說大明氣數已盡？妖星現世？你以為你是常笑？吐出這句話來咱們有幾個腦袋夠砍？」
四個五官靈台郎也是沉默，其中一個道：「但是，那五官保章正甘易可也知道這件事情。他一向和咱們不是一條心，萬一他要說出去……」
姜雲崢冷哼一聲道：「所以說你們幾個都是蠢材，四個加起來都沒一個甘易聰明，他不是也只說了那西方極光之中隱含血光麼？這種話可說可不說，咱們得了張大人的好處自然不願意說，他不要好處，但他也不敢說得太明白，而且你看他從始至終說過那妖星現世的事情麼？沒有吧，他也不敢說，說出來下場九成是被砍頭，哪個敢說？他就算不和咱們是一條心，難道他也不要自己的腦袋了？」
「況且，天上星宿變化，也只是妖星現世，書上說，亂世到而妖星出，這大明下一步究竟怎麼變化咱們看著就是，你們都是欽天監代代相傳的子弟，家中就沒有教訓，告訴你們咱們欽天監只管小禍不管興衰麼？況且咱們不說有妖星出現，那個能夠說妖星出現了？」
四人連連點頭，此時五官保章正甘易走了進來，幾人連忙噤聲。
甘易面色有些憂愁，他本來就是個異類，沒人願意待見他，要不是他子承父業在這欽天監頂替了一個五官保章正的位置，恐怕他就是個呆在家中一步也不外出的書獃子。
不過他並不呆，相反，他很聰明，正像姜雲崢所言那般，那四個五官靈台郎加起來都比不上他，修習天道，了然星象運轉，透析世間福禍之輩，沒有一個是蠢的，他只是不願與人打交道，又太有原則罷了。
甘易坐回自己在欽天監的位置，隨即便拿起書本翻閱起來。
姜雲崢和其他四個五官靈台郎相視一眼，隨即齊齊撇了撇嘴，各做各的，欽天監之中又恢復了平靜，再也聽不到竊竊私語的聲音了。
一顆珠子掉落在常笑身前的地面上。
常笑心中一奇，蹲下身來仔細觀瞧這顆珠子，隨後拿了個木棍將這珠子挑起，放在桌子上光線好的地方，觀瞧起來。
就見這珠子是一顆顏色發烏的醬紅色圓珠，顆粒飽滿，只是看起來有些不大純淨的感覺。
常笑試探了幾下後，才放心用手將其抓起，放在手中微微能夠感覺到一絲絲細小的涼意，常笑突然有種感覺，這東西似乎和圓通大師脖子上的那串念珠有些相像，只不過這珠子太小了些，顏色更昏濁一些，不若圓通大師的念珠來的乾淨通透。
「這是什麼東西？」常笑很是好奇，見這東西似乎也沒什麼害處，便收了起來，等有時間去問黃仙師。
有了這個插曲，常笑是不願意再用這斧頭採藥了，他覺得這斧頭已經被神魂污染過了，用來採藥不乾淨，這就好似是吃東西一樣，一碗粥裡面落進一個蟲子，哪怕其餘的粥沒髒，恐怕也沒有幾個人願意再去吃。
常笑這回不再尋找兵器了，兵器之屬，戾氣太重，想來不好對付。
常笑轉了一圈，將屋中的銅盆直接放在桌子上，這銅盆倒也有些份量，雖然比不上那斧頭，但也比刀劍要強些。
常笑深吸口氣，隨後又將這口氣吐了，將那銅盆敲了敲，翻來覆去看了看，覺得這銅盆裡應該不至於藏著什麼東西，這才將銅盆放在桌子上，重新凝神，將自己的念頭放出去。
常笑的我要吃你的念頭一投注在銅盆上，銅盆之中立時發出一聲輕鳴，共振的輕鳴，隨即銅盆上冒出一層淡銀色光氣來，這是銅盆反抗的念頭，他在抗拒常笑吃它的意念。
常笑心中一喜，至少這銅盆沒什麼異樣之處。
常笑凝聚精神，這精神意念便化為一柄巨大的鐵錘朝著銅盆的抗拒光罩狠狠地砸去。
兩者相撞，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但常笑卻渾身一顫，連牙根都酥了，這種感覺就好似他一頭撞在了那金色光罩上一般，更恰當的說是他抓著一柄鐵錘死命的敲擊在光罩上，但那光罩實在是太硬了，常笑虎口一下就麻了，這股酸麻順著虎口直奔全身，沒有聲音響起，但常笑腦袋之中滿是嗡嗡作響之聲。
常笑一個趔趄險些坐在地上。用手使勁摀住腦袋，眼前的景象才從那種重影亂顫的情況恢復如常！
厲害！
常笑感受著渾身的酸麻心中暗暗叫道。
這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就像是被高壓電線擊中一般！這種滋味常笑實在不願意再嘗第二次。
但不願意是不願意，人生在世總有些事情是你不想嘗試，但卻一定要嘗試的，男人就得對自己狠一點，碰到不想嘗試的東西就退縮的男人注定一輩子都只能在巴掌大的地方驢子般的轉圈子。
常笑是目光放在天下的男人，這點苦對他來說，咬著牙也要嚥下去。
常笑緩了緩精神，隨即再次將自己的神念放出。
「我要吃了你，我要吃了你！」
常笑的神念再次化為一柄巨錘，朝著那銅盆敲去。
這一次常笑運足了全部念力，豁出去的死命一擊！就好似拳頭砸磚一般，要麼一拳將磚砸碎，要麼自己的拳頭骨裂，沒什麼後路可言！磚碎了拳頭安然無恙，磚沒碎，拳頭下場淒慘！
就在這錘子和銅盆的抗拒意識相撞的一剎那，常笑腦中金光一燦，好似一個大大的煙花在腦中炸開一般，隨即常笑便沒了意識。
五分鐘之後，常笑才悠悠醒轉過來，即便過了五分鐘，常笑的雙耳之中依舊還有那種大鑼玩命敲擊的聲響，而他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在隨著這鑼聲微微顫動著。這一刻，好似他自己變成了那被人狠敲的大鑼，一邊劇烈的顫動，一邊發出巨大的聲響。
這種聲響摀住耳朵是沒有用的，因為他是在腦海之中，在骨頭縫中，在每一條肌肉纖維之**振鳴響著。此時的常笑每一根肌肉纖維都在顫抖著，和其他的肌肉纖維摩擦著，這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覺啊！
常笑花了足足一個小時才從這種狀態之中恢復過來，從地上坐起。
常笑看著那區區的銅盆，不由得搖起頭來，這不過是個銅盆而已，一個平時他完全不以為意的東西，竟然就這麼難以對付，仙道縹緲啊，那些張嘴就能在山川靈脈之中採藥的人物都是神仙吧，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存在？
常笑深吸口氣，隨即站起身來，看了銅盆一眼，搖著頭走出了書房。
常笑沒放棄，只不過他此時太餓了，這種精神消耗比**消耗損失的力量還大，本來常笑是可以施展五六次採藥的，但那種渾身巨震，每一條肌肉纖維都劇烈顫動更加消耗體力，這比當初常笑在部隊之中魔鬼訓練的時候還可怕！此時的常笑已經有前胸貼後背的感覺了，甚至餓得胃部有些痙攣，再不吃東西，他就被活活餓死了。
常笑不由苦笑，說起來修仙之輩實在太容易被餓死了！
常笑大吃了一頓，常笑的飯量經常伺候常笑的下人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但現在依舊一個個納悶至極，老爺早上剛吃完飯不久，出去轉一圈回來，怎麼就餓成這樣了？恨不得將盤子都吃下去似地。
常笑填飽了肚子，精神再次飽滿起來，此時常笑還真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窮人修不了仙，這仙道窮人連踏進去的資格都沒有，不說窮人，就算是一般的富裕人家也不成，光是他這個吃法，一年就能吃掉一屋子黃金。窮人修仙就等著活活餓死吧！
常笑抹了抹嘴重新回到書房，那銅盆靜靜地躺在地上，似乎就在那裡等著常笑一般，常笑甚至聽到了來自銅盆的嘲笑聲，常笑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一個銅盆嘲笑。
老實說，那種自己變成大鑼被敲得來回亂顫的感覺，亦或是被高壓電擊中的感覺，常笑連回憶一下都覺得牙酸，腿都有些哆嗦，但是，還是那句話，男人就得對自己狠一點，不狠不成器，不狠如何成就大事？
「爺今天跟你一個盆較上了！」
常笑運足了氣，神念再次放出，這一回常笑的神念不再變成一把錘子了，常笑也明白了，錘子雖然力量大，但反震也大，他這次將神念凝成一束，化為一柄長槍，朝著銅盆上銀色的抗拒光氣狠狠地刺了下去。
出乎常笑意料之外，這一次銅盆的光罩一刺便破，好似一個氣球一般，輕輕一戳，啪的一下便爆掉了。
常笑一愣，隨即大喜，連忙一張嘴，那銅盆之內的金精之氣被常笑一下收入嘴中，一股辛辣的味道伴隨著冰刀般鋒利冰冷的感覺被常笑咽進小腹丹爐之內。
常笑流著淚忖道：「原來金精之氣是這個味道。」
常笑之前嘗過木精之氣，是略帶清香的，最是好吃，嚥下去後還有餘味環繞。
土精之氣則帶著一股土腥味，吃下去的時候有些發嘔！
這些味道說起來還是這金精之氣最沖，辛辣撲鼻直通七竅，和剛剛吃了一大口芥末一般。
常笑沒管臉上的淚水，看向那銅盆，那銅盆並未一下化為齏粉，而是瞬間變成了銹色，緩緩地軟了下去，最終平平整整的鋪在地上，常笑湊近了用兩隻手指一抓，這銅盆便脆弱的薄冰一般嘩啦一下破碎，變成了一堆銅渣。雖然是銅渣但輕飄飄的，沒有半點重量。
常笑心中還是一喜，覺得自己終於找對方法對付金鐵之物了，連忙又拽了一個銅壺過來，這銅壺還比不上那銅盆重，顯然反抗之力也定然不如銅盆，常笑信心滿滿的凝神，放出長槍朝著銅壺便刺。
隨即常笑渾身酸麻的躺倒在地，他一雙眼睛望著天花板的時候，明白過來，不是他的長槍能夠刺破銅盆的抗拒意念，而是銅盆的抗拒意念被他衝擊了兩次，消耗得差不多了，後來他才一鼓作氣在其身上採藥成功。
可惜這個道理常笑明白的有些晚……足足小半個時辰，常笑從那種渾身有頻率的顫抖外加共鳴的狀態下恢復過來。
常笑看了看那銅壺，想了想後決定明天再對付它。一想到明天或許還要這麼顫抖兩次，常笑就覺得嘴中發苦，男人就得對自己狠一點！可是，這樣下去會不會生出被虐狂的愛好來？常笑有些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