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九十四章 兄弟情深 文 / 狂沙
梁州附近紫青山下清幽的月牙湖，卓不凡靜靜站立在湖中月牙山莊裡，新神刀門總部就在設在這風景如畫的月牙湖中。湖中本來有三個小島，卓不凡巧妙的利用秀美的長長走廊把三座小島連接成新神刀門的總部所在地，湖面寬闊寧靜，湖水深不見底，形成了天然的屏障。憑欄臨風，湖光山色倒影在碧藍的水中，散發出驚人的秀美。
卓不凡靜靜的站著，沒有說話,身後的神刀四傑也恭敬的垂手站立，不敢打擾沉思中的卓不凡,遠處緩緩走來一個青色身影，正是青城掌門卓天青的大弟子，青風無影古天恨。
卓不凡轉身微笑著面對古天恨道：「歲月悠悠，我們轉眼間已經有十多年沒有見面了，真的沒有想到師兄會從青城山千里迢迢來拜訪我。」
古天恨冷峻的臉龐也露出了一絲笑容，他們兩人在少年時代是最好的朋友，他們的少年時代在青翠的青城山上度過，山林溪水間到處留下了他們無憂無慮的身影，眨眼間那個聰明伶俐的師弟卻已經身為江南大幫的幫主了，他笑著道：「師弟，你和當年相比改變了很多，氣度沉穩，不再是那個頑皮的師弟了。」
卓不凡微笑著道：「時間就這樣無情地在指縫中溜走，這些年青城派還好嗎，無事不登三寶殿，師兄有什麼話直說吧。」恍惚中他看到了青翠幽靜的青城山在他面前閃過，他想起了年少的他負氣離開熟悉青城派，不想呆在青城派的庇護下，毅然離開了威嚴武斷的父親，從此走上了一條坎坷傳奇的道路，付出了艱苦的努力，終於到達了今天輝煌的地位。
古天恨沉聲道：「師弟離開青城派十幾年了，你就不打算回青城山嗎，你爹這些日子非常想念你，掌門希望你能盡快回到青城派，重振青城威名。」
卓不凡微笑著道：「時間可以沖淡一切，我對我爹早就沒有了怨恨，青城山我是肯定要回去的，但我是不會再加入青城派的，我爹他身體還好嗎。」他言語中自然流露出關切之意，十多年了，歲月悠悠。
古天恨歎息道：「掌門不經意間總是會惦記你，對於當年的事情，你爹感到非常後悔，你真的不肯再回到青城派嗎？」
卓不凡堅定道：「我早就把那件事情忘記了，十多年來，我經常回憶起青城山上的一草一木，過段時間我會回到青城山看望父親，但我是絕對不會加入青城派，我更習慣一個人在江湖中拚搏的歲月。」
古天恨太陽穴高高隆起，全身散發出震懾人心的氣勢，讓人心生畏懼，他眼光閃爍，凝視眼前很久未見的師弟。
卓不凡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地方展現出深厚的功力，臉上掛著親切平和的笑容，隨意站在面前，彷彿一個鄰家大男孩，古天恨瞳孔猛然收縮，卓不凡全身功力收放自如，隱而不發，已經到達了一個更高的境界，他心中陡然感到一絲若有若無的壓力，十多年來，卓不凡真的不再是以前那個頑皮搗蛋的師弟了，他沒有想到卓不凡目前功力居然能達到返樸歸真的境界。
古天恨的功力十多年前在青城山就勝過這個師弟，十多年來的苦修讓他更加充滿了自信，本因為能夠壓倒卓不凡，可惜面前深不可測的卓不凡讓他心中感到一陣巨大的失落，他笑著道：「師弟，我這次到江南就是逢掌門之命勸你返回青城派，哎，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固執，沒有什麼改變，我也不勉強你了，你我難得一見，不如今晚痛快喝酒。」他的心中忽然感到輕鬆無比，只要卓不凡回到青城派，掌門之位遲早會落入卓不凡的手中，他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眼前深不見底的師弟。
深夜，月色冷清，清幽的月牙湖中只有卓不凡孤寂的身影。古天恨的突然到來讓他本來塵封已久的心再起漣漪，心隱約發疼，眼前浮現一個少女的身影，他少年時代的初戀就殘酷地被固執的父親終結在青翠幽雅的青城山上，這也是導致他離開青城山的直接原因，涼涼的晚風讓他陷入了無盡的回憶中。
也許大師兄古天恨內心深處根本不希望自己回到青城派，古天恨不但天賦過人，而且勤奮努力，如果這個時候回去，他們不會再有少年時代那種深厚的感情了，每個人都在不停的改變，古天恨也不再是那個曾經淳樸塌實的大師兄了，微微蕩漾的湖水似乎把天上唯一的明月變幻成了無數的模樣。
趙烈和山水聯盟的兄弟策馬奔馳在明媚的月色下，青風襲人，路邊是一間簡易的酒店。趙烈本來已經衝過的身影忽然硬生生停住，身下的駿馬劇烈地掙扎喘息，他回頭凝望身後這間毫不起眼的酒鋪，輕輕翻身下馬。慕容無雙，張旺財，謝長劍和十八名身著黑色緊身衣服的山水聯盟精銳驚疑地望著趙烈，因為這間酒鋪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誰也看不出趙烈究竟是在想什麼，趙烈回頭淡淡道：「大家連日趕路都和疲憊，我們下馬進去喝口涼茶。」
簡陋的茶鋪空蕩蕩的，桌椅上都蒙著一層細微的灰塵。慕容無雙秀眉微蹙，細緻地用茶水拭著光滑的白瓷杯，微溫的杯壁散發出肉眼幾不可辨的白霧。
趙烈凝神含笑看她含著恬靜的笑容放入茶葉，著蓋，靜靜地等待，看她斟茶時低著的眉，像水中綻開了一枚修長的茶葉，茶葉舒展地泡在溫熱的水中，沐著這樣柔和的關懷，也會舒展開枝葉而潤澤地微笑著了。
趙烈輕輕品了口茶，微微閉上雙眼，淡淡的苦澀滋味在他心中蔓延，驀然睜開雙眼，凌厲的目光環視周圍的環境，彷彿在找尋什麼，物是人非，惟有幾個店小二散亂而懶洋洋地坐在角落，他所能找到的惟有淡淡的傷感。
一直低頭坐在櫃檯裡的掌櫃似乎感覺到了趙烈銳利的目光，忽然睜開昏睡的雙眼，吃驚地望著正對著他一身藍衣的趙烈，原本無神的目光瞬間變的精光閃爍，佈滿灰塵的亂髮下是一張滿臉橫肉的臉龐。
趙烈的臉上露出蒼涼的笑容，眼前這個面貌凶狠的中年掌櫃正是青風寨寨主吳霸，他心中一痛，眼前閃現了展瑩俏皮的模樣，他們曾經在這間貌似平凡的茶鋪中遭遇到江湖中下三濫的幫會青風寨的下毒偷襲，往事忽然清晰地展現出來，越是痛苦越清晰。
青風寨寨主吳霸望著深不可測的趙烈和他身邊密密麻麻的黑衣護衛，趙烈面帶淡淡笑容，隨意地坐在中間，吳霸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當年他一時衝動，居然下毒想殺死趙烈，結果不但損兵折將，而且還是讓趙烈逃走，他也知道趙烈凶殘狠毒，功力與日俱增，目前威震江湖，身為山水聯盟總盟主，手下猛將如雲，他忽然後悔當年的一時衝動。
殺人如麻的吳霸知道自己遠非趙烈的對手，江湖就是這樣你死我活的，無法退步避免，他咬牙緩步走到趙烈的面前凶狠道：「媽的，老子知道今天你是來報仇的，砍頭不過碗大個疤，老子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你動手吧。」剛才還死氣沉沉的堆坐在角落中的數人忽然衝到吳霸的周圍，刀劍出鞘。
趙烈似乎沒有看到那些森冷的刀劍，氣度沉穩，眼光蕭瑟索然，輕輕把口中的苦澀的茶葉嚼碎，淡淡道：「歲月無痕，我今日到此不是為了找你報仇，其實那天青風寨雖然出手卑鄙，而且重傷我的那位朋友，但她的離去卻不是因為青風寨留下的傷痕，我只是想找尋一些回憶而已，過去的事就讓它隨風飄走吧，鮮血並不能解決問題，很久不見，青風寨似乎越發的衰敗了，已經沒有當日的氣勢了，就連這碗中的茶葉也是粗糙枯澀。」
吳霸一楞，手中的雪亮的馬刀不知道該放在何處，怔怔地聆聽趙烈淡淡的話語，似乎不能相信這個殘暴的黑道高手居然會放過自己，眼光驚疑閃爍，胸口劇烈起伏，良久，面前藍色的身影依然靜靜坐著，低頭凝望手中碧綠的茶水，身上並沒有什麼殺氣。
吳霸咬牙朝身後的幫眾微一揮手，讓他們放下手中的兵器，深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命令道：「你們去把我藏著的上好茶葉替趙公子泡茶，我親自向山水聯盟的趙總盟主謝罪。」
趙烈喝了一口重新泡的清茶，微笑著對恭敬站立的青風寨寨主吳霸道：「嗯，這次的茶葉非常不錯，清香澄淨，只要你以後都用這種茶葉，這間茶鋪的生意一定很紅火，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就此別過。」
吳霸望著趙烈遠去藍色的身影似乎在思考什麼，眼中射出欽佩感激的目光，終於大聲道：「趙總盟主請留步，多謝趙總盟主的不殺之恩，趙總盟主心胸寬廣，我和青風寨願意跟隨山水聯盟征戰江湖。」
趙烈彷彿沒有聽到吳霸的話語，一種淡淡的傷感在心中重重歎息，他頭也沒回翻身上馬，率領大隊黑衣護衛奔馳而去。惟有吳霸怔怔站在路上望著鐵蹄捲起的塵土，這才發現渾身衣物都已經被冷汗濕透，趙烈深沉的目光和淡淡的冰冷讓他無法琢磨，趙烈早就不是那個曾經被人苦苦追殺的惡徒了。
遠處的紫青山柔和秀美，青黛色的山和一片蔥蔥鬱郁的山林，翠綠的葉子在陽光下輝映成層次分明、深深淺淺的綠，宛如一幅濃淡相宜的綠色畫卷。慕容無雙凝望紫青山，心中無限感慨，她曾經到紫青山找過卓不凡，忽然一陣心慌，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平和親切的卓不凡，她實在是不想再次面對他，她回頭望了一眼趙烈飛揚的身影，心中幽幽歎息一聲，為了心愛的人，也只有面對這個她曾經傷害過的人。
新神刀門總部紫青山下的清幽的月牙湖中小島上的青月大廳中，卓不凡驚喜地望著靜靜站立在大廳中間的趙烈和慕容無雙以及他們身後彪悍的黑衣護衛。
卓不凡走到趙烈的面前，兩人久久凝望，互相都感受到了一種兄弟般真摯的情感，良久，卓不凡微笑著道：「真的沒有想到你會在這個時候來看我，你的名字現在傳遍武林，你我匆匆一別，不到兩年時間，你就已經成為實力強大的山水聯盟總盟主，今晚我們可以痛快喝酒了。」
趙烈灑脫笑道：「你我第一次相遇就是在酒樓喝酒，真是痛快，好，今夜我們兩個就不醉不歸。」
連接月牙湖湖中三個小島的長長廊橋中段是一個精緻寬闊的亭子，趙烈，慕容無雙，張旺財，謝長劍和卓不凡以及神刀四傑就在這湖光水色的亭子中飲酒。
明月當空，清晰地倒影在光滑如鏡的湖面上，沒有任何漣漪，似乎連天空那淡淡的雲彩也映在水面上。卓不凡誠懇地對趙烈和慕容無雙道：「無雙，很久不見，你比前段時間更加光彩照人，我敬你們一杯，希望你們攜手到白頭，你們兩人能夠走在一起真的很不容易。」
慕容無雙望著卓不凡豪邁英俊的面容和親切溫暖的目光心中一酸，她也沒有想到卓不凡的心胸如此寬廣開闊，她柔聲對卓不凡道：「謝謝你的祝福，希望你也能找到一個比我更出色的女子。」她抬起酒杯一飲而盡。
趙烈大笑著道：「無雙為我付出太多，我會好好對她的，你這個朋友真的沒有交錯，當年若沒有你替我擋住張楓的一劍，我就沒有今天，我今天就連乾三杯。」他痛快飲下三大碗烈酒。
卓不凡微笑著道：「趙兄我們一見如故，你也為我做了很多事情，也曾經救過我，而且最近還出手救了神刀四傑，我還沒有感謝你呢，趙兄帶領山水聯盟最近重創霹靂堂，真是威猛無比。」
神刀四傑沒有說話，眼中露出感激之情，分別默默向趙烈敬了四碗酒，趙烈也不推辭，一連喝了四碗烈酒，他笑著對神刀四傑道：「看來我們真是有緣啊，當年在逃亡江湖的路上就遇到你們，那也是我第一次遇到無雙，結果我先和你們打了一架，接著你們又和無雙莫名其妙打了一架，真是不打不相識啊，不過要不是因為你們凌厲的刀法和生死一線的頓悟，我也不可能創出狂風刀法。」
慕容無雙嘟起小嘴道：「趙大哥，當時要不是我救你，你可沒機會坐在這裡了，你準備如何報答我。」趙烈含笑望著蠻橫可愛的無雙，心中也是無限感慨，如風往事彷彿就發生在昨天一樣。
卓不凡目光閃爍，誠懇地道：「趙兄遠道而來，除了我們老朋友喝酒敘舊以外，肯定還有其他的事情，你我朋友一場，肝膽相照，有什麼你就直說吧。」
趙烈把手中的烈酒一飲而盡，抬頭凝望眼前誠懇親切的卓不凡，良久，淡淡道：「霹靂堂自從和山水聯盟激戰之後一撅不振，江南武林只剩下新神刀門和山水聯盟，天下武林一片混亂，你如何看待目前的江南武林的局勢。」
卓不凡同樣凝望著趙烈狂放而真誠的目光，他聽出了趙烈話中的意思，輕輕把手中酒碗中的清澈的酒水緩緩順著碗壁旋轉流動，心也隨之轉動，想起了他們在一起的歲月，「一山不容兩虎，新神刀門和山水聯盟若要展開火並，那將是異常殘酷血腥，眼前的趙烈也許暫時不是他的對手，但山水聯盟猛將如雲，前段時間重創霹靂堂顯示了強大的實力，更何況他們是老朋友，但要真的聯合山水聯盟的確面臨很大的困難，新神刀門乃名門正派，而山水聯盟的趙烈和護法長老魏戰天居然都是江湖黑榜的高手，兩大幫派的融合非常困難，而且趙烈野心勃勃，合併之後必然存在很多問題，但面對和他身後實力強大山水聯盟，新神刀門的確也沒有把握對付，最重要的是無法對趙烈下手，畢竟他們是很好的兄弟。」
卓不凡含笑抬起手中的酒碗一飲而盡，心中也是豪情萬丈，烈酒順著喉嚨燃燒了整個身體，他想到了橫亙在長江南北實力強大的英雄會，想起了當年一時衝動中了南宮無雪的離間計，想起了奮鬥多年，飽含他心血的神刀門四分五裂，如果能聯合山水聯盟這只實力不弱的新軍，那豈非可以昂首進攻那威震武林的英雄會，這是他心中的誓言，一定要擊敗那個武林四大公子之首光彩照人的南宮無雪。
趙烈再次盛滿酒，並沒有抬起，深深吸了口氣，晶瑩的烈酒化為一條白龍飛躍而起，痛快地衝入他的喉嚨，大笑著道：「真是好酒，痛快！江湖之大，海闊天空，新神刀門和山水聯盟若能破除常規而聯合，強強聯手，則江南武林如若掌中之物，稱霸武林也非難事，時勢造英雄，天下江湖群雄並起，少年豪傑層出不窮，正是你我大施拳腳的好機會，你性格灑脫不羈，既然願意離開青城派獨自闖蕩江湖，自然也是充滿理想和豪情，為了我們心**同的夢想，卓老弟名震四海，兩幫聯合以後由你做老大，你我共同闖蕩江湖，轟轟烈烈幹下一番事業，也不枉進入這激情四溢的江湖。」他這番話發自心底，當年若非卓不凡出手相救，他早就是張楓的劍下亡魂，只要能促進這次聯合，他暫時不做老大也在所不惜，況且卓不凡現在的名望，武功都高出他許多，新的聯盟也必須先由卓不凡統帥才能夠更好的發展，他十六歲就離家出走，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他要用最快的時間把整個江湖踩在腳下，實現心中的夢想和誓言。
卓不凡心中也是十分感動，猛然把手中的烈酒一飲而盡，大笑著道：「沒想到趙兄能有如此胸懷，你我兄弟一場，我也想和趙兄聯手在江湖中闖蕩，不過此事關係重大，我需要先和幫中兄弟和護法商議之後再做定奪，哈哈，今夜月色明媚如水，你我不醉不歸，好久沒如此痛快了。」
深夜，溫柔的月色已經消失，惟有那永恆的璀璨星空泛出迷人的光芒，周圍空蕩蕩的，趙烈和張旺財依然凝望那映射出星光的月牙湖水，一陣涼風吹過，張旺財深深吸了一口氣，感受到了風的悲涼。
趙烈閉上雙眼似乎在思索什麼，並沒有說話，惟有微風拂過水面的輕柔的聲音，良久，他忽然睜開雙眼淡淡道：「旺財，你隨便說說對於山水聯盟聯合新神刀門的看法。」
暗淡的星光下，張旺財平凡無奇的臉龐上幾處細微麻子居然清晰可見，他望了一眼趙烈那在風中微微飄蕩的長髮，沉聲道：「卓不凡雖然為人親切而容易接近，光明磊落，性格豪爽，重情重義，但功力深不可測，身上自然流露出領袖氣質，他自小拚搏，浴血奮戰多年才達到今日的地位，新神刀門是他的心血，況且大哥乃是江湖黑榜高手，黑白兩道自古勢不兩立，即使成功聯合以後也會有很多問題。」
張旺財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山水聯盟想要在江南武林進一步發展，不得不面對新神刀門，況且新神刀門乃名門正派，實力並不在山水聯盟之下，我很理解大哥的想法，如果真的能夠聯合卓不凡，那江南武林自然是被踩在腳下，大哥和卓不凡聯手應該可以很快在江湖開創一片天地。」
趙烈沒有轉身，淡淡道：「山水聯盟若要想朝北發展，必然要面對實力強大的新神刀門，卓不凡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希望和他發生衝突，這也是我想和新神刀門聯合主要的原因之一，如果卓不凡真能和我聯手，那必然能夠掃蕩江湖。」
張旺財臉上露出一絲憂慮的神色道：「雖然大哥心胸開闊，不計較暫時的得失，但卓不凡乃雄霸一方的絕世英雄，武功名聲都在大哥之上，我擔心聯合之後大哥會對新的聯盟逐漸失去控制。」
趙烈抬頭凝望那漫天繁星和廣袤的空間，良久輕聲道：「也不知為什麼今夜忽然心神不寧，難以入睡，這才讓你陪我呆在這美麗湖畔，這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難道這次決定和新神刀門聯合做錯了嗎。」
天空忽然劃過一顆耀眼的流星，趙烈忽然握緊雙拳堅定道：「我已經決定了，明天如果卓不凡不給我們答覆或者猶豫不決，我們馬上離開新神刀門，既然不能聯合，山水聯盟可以走自己的路，不過是延緩了山水聯盟的發展而已，有你們這些好兄弟在我身邊，我沒有什麼好懼怕的，山水聯盟暫時還不會和新神刀門發生衝突，不一定非要合併，山水聯盟和新神刀門可以聯手進攻江北武林，至於將來逐鹿天下，有些東西是無法避免的，惟有實力決定一切。」趙烈的果斷乾脆和善於聽取下屬意見的作風讓張旺財眼中露出欽佩的目光。
聽濤小築臨水而建在寬闊的湖面上，深夜，慕容無雙躺在床上聆聽那風吹在水面上的聲音，想到卓不凡對她的情意和她對卓不凡無情的傷害，輾轉反側，無法入眠，「趙大哥和卓不凡能夠聯合嗎？」她忽然閃過一絲擔心，一時心亂如麻。
清晨時分，倦慵的慕容無雙起身披了一件薄薄的外套，輕輕走到那微微敞開的窗戶邊，暗淡的光芒中，窗外平日裡那恬人眼目的綠水發出神秘朦朧的漣漪，一層若有若無的霧氣籠罩在綠水上，她伸手推開窗扉，那蓄滿綠意的天光水色流瀉而來，心中那份浮躁及胸中滿郁的憂慮得到蕩滌，連神思也溶進了這深深淺淺的水裡，披上了綠色的羽裳衣。
窗外千百株枝頭掛著花蕾，沾滿了晶瑩的露珠，那一片淡紅色的桃花，像是朝霞般被薄霧輝映。它含羞地婷婷玉立，而另外一片深紅色的桃花，卻又似夕陽如血，它似一群飽經戰火與艱辛的老人花落憑窗而眺。為了幫趙烈說服卓不凡，慕容無雙決定親自去找卓不凡，勸說他和趙大哥聯合，雖然她不想單獨面對卓不凡，但她真的不希望他們之間出現什麼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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