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五十五章 夢迴江湖 文 / 狂沙
趙烈微笑而且得意地走出望江樓，兵不血刃的就輕鬆打發了兩個蛾眉弟子，心中十分開心，春光明媚，他愜意的漫步在路上，他想盡快趕到謝長劍手下的山水幫。
趙烈騎著快馬急馳在路上，不時觀賞沿途美麗的景色,春色迷人，陽光嫵媚，身下的快馬逐漸慢了下來，最後緩緩的走在路上。
前方是一坐雖然青翠險峻，但卻普通的山峰，他定定的望著眼前的山峰，一種熟悉而陌生的感覺纏繞著他，恍若隔世，他的心猛的顫抖一下。
不知不覺中，他竟然奔馳到了他曾經熟悉的黑虎山，這裡是他踏入江湖的開始，這裡記載了他最初的歡笑和血淚，他在這裡第一次感覺到了江湖的血腥和它無法抵抗的獨特魅力。
趙烈的心中泛起一種無法言語的感受，輕輕跳下馬匹，把馬栓在路邊的樹林中，背負長刀，逕直朝那曾經熟悉的黑虎山上走去。
黑虎幫早在兩年前就被南宮無雪的大哥南宮霸率領南宮世家的高手剿滅，黑虎幫從那時起就從江湖中消失了，如果不是因為趙烈的存在，黑虎幫早就被人們遺忘了。
趙烈傷感地走在崎嶇的山路上，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那麼的熟悉，每一塊石台階他都不知道走過多少遍了，上面印著他無數的回憶。
山路十八彎，一道飄渺優美的瀑布從兩座秀美青翠的山峰之間飛流而下，纖細的瀑布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趙烈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在黑虎山的兩年他最喜歡這個清涼的瀑布。無論春夏秋冬，嚴寒酷暑，他每天都會到這個瀑布沖涼，即使是寒風刺骨的寒冬他也會堅持讓頭頂著清涼爽快的水流衝過的他的身體，他總是覺得無比的舒坦和痛快。
瀑布的水流每天猛烈的衝擊著他赤裸的肌肉，他堅韌的承受著瀑布巨大的壓力，飄逸瀑布中，他強勁健壯的肌肉在水流中歡快的跳動，他就是喜歡那種水流衝擊在身上獨特的刺激痛快感覺，巨大的水流也讓身上的肌肉無比強勁健美。
每一棵樹，每一坐奇峰異石在趙烈的眼中都是那麼的親切，他背負雙手靜靜的走著，心中有太多的感慨，一種淡淡的憂傷和喜悅交錯出現在他的回憶中。
前方是黑風崗，也是整個黑虎山最險惡的地方，他悠然走在狹窄險峻的黑風崗，不時抬頭望著頂上僅一尺寬的縫隙。趙烈加入黑虎幫半年後的一場艱苦的阻擊戰在就是在這險惡的黑風崗上進行的。
趙烈也就是在那一戰中成名，樹立了他在黑虎幫的威信。毒蠍幫當時是附近最大的幫派，手下有接近三百號幫眾，為了擴展毒蠍幫勢力範圍，他們集中了兩百多名幫中的好手攻打黑虎幫。
當時趙烈還是黑虎幫中黑虎堂的小嘍囉，他剛剛進入江湖才半年的時間。黑天虎採取了趙烈的意見，龜縮在黑虎山上，集中了一百多個兄弟守在狹窄險峻，易守難攻的黑風崗。
那是一場血戰，毒蠍幫如潮水般猛攻黑風崗，就在戰鬥激烈進行的時候，狡猾的敵人派出將近一百人的精銳部隊悄悄準備從後山偷襲黑虎幫總部，然後再從上而下夾攻守在黑風崗的黑虎幫主力。
可惜趙烈早就算準了毒蠍幫的陰謀，他讓黑天虎在空無一人的後山小路上埋設了大量的炸藥和陷阱。偷襲黑虎幫總部的毒蠍幫精銳損失慘重。巨大的爆炸聲極大的打擊了正在攻打黑風崗的幫眾。
那時的趙烈雖然剛剛走進武學奇妙的殿堂，但身材高大的他兇猛異常，手起刀落，出手毫不留情，果斷殘酷，他早就見過了太多的世間萬相。渾身傷痕，鮮血淋漓的他讓每一個人都感到害怕。毒蠍幫在此役後從此一蹶不振。
站在黑風崗險峻的中段，沉浸在往事激烈廝殺中的趙烈被一聲怒喝驚醒，兩旁的石崗上忽然躍出兩個黑衣蒙面人擋住了他的道路。兩個黑衣蒙面人手持大刀，凶狠狠的大聲喝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往此路過，留下買路錢。」
趙烈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一直笑彎了腰，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他的「老巢」居然會被強盜打劫，而且說話的語氣和他當年在黑虎幫如出一轍，他忽然感到無比的親切。
兩個黑衣蒙面人詫異的望著大笑不止的趙烈，不知道什麼地方出了問題。笑彎了腰的趙烈劇烈喘息著道：「我對你們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我看兩位豪傑英俊瀟灑，氣度不凡，很是喜歡，只是不知道買路錢需要多少，可否告之。」
兩個黑衣蒙面人面面相覷，簡直快被急瘋了，他們驚疑的望著一身藍袍的趙烈。其中一個黑衣人勉強道：「你有多少統統拿出來。」另外一個黑衣人毫不示弱的揮刀朝旁邊的一塊石頭劈下，「匡」的一聲，堅硬的石頭應聲被砍為兩半。
趙烈眼中笑意更濃，這個黑衣人出刀敏捷，刀法嫻熟，功力深厚，根本不像是靠打家劫舍生活的強盜，他們為何要藏在這黑虎山打劫呢。
趙烈忽然收起笑容，剎那間整個人忽然變的冰冷，他冷酷的眼睛直直的盯著他們，身上驀然發出強烈的殺氣。
兩個黑衣蒙面人簡直無法承受趙烈過於激烈的變化，他們後退一步，終於開始仔細打量對面的趙烈，終於看到了他身後斜背著兩把並列的長刀和飛舞的長髮。
兩個黑衣蒙面人的眼中露出的驚喜而懷疑的眼神，他們遲疑道：「你就是江湖惡徒榜上的趙烈嗎。」
趙烈點頭淡淡道：「我就是趙烈，有什麼問題嗎。」
兩個黑衣蒙面人一把扯下蒙著的黑紗，其中一個興奮的道：「我們兄弟本來一直在五虎斷刀門修煉刀法，但卻發現五虎斷刀索然無味，耳聞公子的轟轟烈烈的事跡，我們兄弟兩個極為景仰，希望能追隨在公子身邊，於是到趙公子身前的名山黑虎山瞻仰公子的故居，沒想到能碰上公子。我叫張大富，他是我的弟弟張旺財。」
趙烈聽到他們的名字忍不住笑了，但他淡淡的道：「以你們的武功需要在這黑虎上當強盜嗎。」
張旺財不好意思道：「我們聽說趙公子以前曾經在黑虎山佔山為王，所以我們也想感受一下趙公子以前的威風，所以今天貿然出手，不想卻遇到了公子，慚愧啊。」
趙烈搖著頭道：「我是江湖中人人追殺的惡徒，你們真的願意跟隨我嗎。」張大富堅決的道：「趙公子自創狂風暴雪刀法，威震江湖，在逃亡江湖的路上，智除霹靂堂的老大雷天動，怒殺山水幫正副幫主，火燒無名府，斬殺鬼王，激戰華山之巔，大戰丐幫幫主汪洋，干了無數驚天動地的事跡，我們兄弟決心跟隨公子闖蕩江湖。」
張旺財不甘落後道：「而且趙公子瀟灑風流，在逃亡江湖的路上居然身邊沒有缺少過女人，簡直是一個奇跡，聽說連江湖惡徒榜排名第一的蕭碧痕也和公子有一腿，我佩服得五體投地，甘願追隨公子，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趙烈的眼中沒有絲毫得意的神色，反而露出了無盡的憂傷和悲痛，沉吟片刻淡淡的道：「我想到山上的山寨去看一下，你們隨我來吧。」
趙烈在前面緩步走著，身上散發出冰冷的無盡寒意，張大富兄弟對望了一下，不敢說話，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
趙烈靜靜的站在昔日黑虎幫的聚義廳前面，什麼話也沒有說，他的心猛的收縮，他的雙拳猛的握緊，身上驀然發出森冷的寒氣，站在他背後的張大富兄弟不由被逼朝後退了一步。
昔日富麗堂皇的聚義廳被大火燒得只剩下了殘簷斷壁，雜草叢生，破敗悲涼，屍骸遍地，散發出讓人心驚膽戰的森冷鬼氣。
趙烈久久的站立著，閉上眼睛，「庭院深深亂草狂，畫簷蛛網惹鬼塵。闌珊意緒閒殘牆，心事無風長刀涼。風漸緊，雨聲頻，夜長心寒沖九天。」他的心又回到了那燈火輝煌，酒池肉林的聚義廳。
趙烈走進江湖的第一步就是從黑虎幫的聚義廳開始的，他就是在聚義廳破血盟誓，換上威風凜凜的黑虎幫的黑色勁裝，從此跨入武林，走上了一條不滅的傳奇道路。
其實進入江湖有很多方法，他可以參加那些名門正派，如果那樣的話，趙烈也許將走入另外一條路。當時霹靂堂，神刀門都在江南迅速的擴張，他應該是很有機會加入這些大的幫派的。
鬼使神差，趙烈卻選擇了盤踞在黑虎上的小小的黑虎幫。趙烈在黑虎幫招兵買馬的時候加入了黑虎幫，通過把無意中得到的珠寶賄賂給黑虎堂堂主羅一刀，身材高大的趙烈輕易的進入了江湖。黑虎幫有青龍，黑虎兩個分堂，他被分到了黑虎堂成為了一個最低級的嘍囉。
聚義廳後面寬闊的練武場上，幫主黑天虎親自示範，他用腳挑起一塊大石頭，右手「砰」的一聲把它擊得粉碎，一隻小鳥從黑天虎的頭上飛過，黑天虎肥胖的身子居然能躍到空中，凌空把小鳥握在手中捏死。趙烈站在下面羨慕的望著，握緊雙拳，覺得武功簡直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議了。
趙烈想到了他被燒燬的家業，於是他迫不及待，廢寢忘食的拚命學武，白天隨著幫眾一起練武，晚上自己琢磨那些從屍體上撿來的純正內功心法，神奇的武學讓他天馬行空的想像力得到了充分的發揮。
在黑虎幫的前三個月，趙烈默默的觀察這個全新的世界，感到既新鮮又刺激。隱藏在他體內狂放的激情被獨特的江湖點燃。
他永遠不會忘記第一次憑借內力躍上樹梢輕飄飄的奇妙感覺，站在樹梢的他左晃右擺，長髮飛舞。他也不會忘記在遼闊的水面上狂奔，水面軟軟的感覺透過腳底帶給他前所未有的喜悅。當他第一次把一顆樹一拳打斷的時候，望著漫天紛飛的落葉，忍不住大吼了一聲，在那一刻他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力量和自信，這些都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他真的很喜歡這種渾身充滿力量的感覺，在這個亂世裡面，強者才能為王。
第一次打劫是在黑虎山下，和他想像中的沒有什麼兩樣，他手拿亮晶晶的鋼刀，凶狠狠地大聲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往此路過，留下買路錢。」然後大家一哄而上，刺激而簡單，輕鬆背著無數的金銀回山，他第一次體會到江湖的魅力，江湖中遍地都是金子，他開始迷戀上了神奇的江湖。
趙烈才加入黑虎幫幾天就向幫主黑天虎建議不要打劫來路不明的商隊，那樣風險太大，他還建議大家只搶劫錢物，盡量不殺人，避免惹火上升，用最小的成本獲得最大的利益，然後每個月賄賂大量的金錢給附近的官府，保證打劫的合法性。
然而江湖之大，高手如雲，看起來普通的路人也很可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如果倒霉遇上的話，那就只有掉腦袋和跪地求饒兩條路了，還好這種情況不多，很多強盜一輩子都沒有遇到過，在黑虎幫的兩年趙烈就剛好從沒有遇到過。
趙烈不甘心做一名小嘍囉，他不動聲色的觀察，功力迅速增加，性格堅韌果斷。為了達到他的目標，他努力奮鬥，從不退縮，默默尋找機會。
在一次激烈的搏殺中，趙烈用超乎尋常的冷靜把一名武功強於他的敵人一刀砍死。黑天虎在他後面驚訝的望著他慢慢拔出插在身上的長劍，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可以忘記身上的傷痛，但決不會忘記心中的痛苦和夢想。
趙烈身上散發出來豪爽和他身上纍纍的傷痕很快贏得了幫中兄弟的尊敬。
其實黑虎幫最大的挑戰來自周圍幫會的火並。各個大小幫會為了勢力範圍而經常火並，這也是黑虎幫招兵買馬最主要的原因。
趙烈也就是在和周圍的幫會火並中逐漸展示了他非凡的才能和出眾的謀略。他清楚的記得和附近黑水湖毒蠍幫的一戰。那一戰非常重要，他最開心的不是用精妙的計謀把毒蠍幫徹底擊敗，而是黑虎堂堂主羅一刀在那一戰中的意外身亡，誰也沒有注意到在羅一刀倒下的瞬間，趙烈臉上露出的詭異笑容。
趙烈一直對這個心胸狹窄的堂主非常不滿，羅一刀非常好色，仗著和幫主黑天虎是結拜兄弟，不但打劫商隊，而且殲殺無辜的女子，把黑虎幫的名聲搞得很爛，這是他最討厭的事情，他可以在搏殺中毫不手軟，但他從不會對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下手，所以羅一刀是遲早要死的。
那次經典戰役後，進入江湖一年後，黑天虎在燈火輝煌，酒池肉林的聚義廳親自提拔趙烈成為黑虎堂堂主，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才覺得自己真正喜歡上了江湖，感覺到體內奔騰內力的奇妙。
趙烈久久的站立著，閉上眼睛，不但回到了那燈火輝煌，酒池肉林的聚義廳，更多的思緒回到了那縱情狂歌，激情燃燒的歲月。
黑虎堂堂主趙烈在黑虎幫度過了他最痛快的一年。性格豪爽，詭計多端的他展示了出色的組織管理能力。
黑虎堂紀律嚴明，獎懲分明。趙烈毫不在乎每次金銀珠寶的分配，身為堂主的他居然不取分文，全部按照戰功大小分配給下屬，很快贏得兄弟們的尊敬。
每次勝利之後，趙烈和黑虎堂的兄弟都會在聚義廳一起喝酒。上好的美酒，美味的佳餚，喝高了的時候，幾十個兄弟就著鍋碗瓢盆敲打起來，胡亂的高歌，「青山繞綠水，霍霍清輝欺明月，持長劍，揮大刀，血自流，夢迴江湖高歌嘯，海浪蕩我心，有酒醉今朝，一路狂歌任我行。」他們的鬼哭狼嚎的歌聲響徹夜空，迴盪在青翠的黑虎山上，讓人熱血沸騰，不能自已的江湖。
刀口舔血，提著腦袋生活的日子讓江湖中滾打的兄弟隨時都可以釋放出巨大的熱情，在那悶熱的夏天，酒後趙烈會帶著手下的兄弟騎著快馬一路高歌到附近城鎮的青樓中繼續那高亢興奮的情緒，銀子得來容易，花得也痛快，快意人生。
但在平時趙烈是嚴格禁止奸『淫』婦女，違令者斬，他令出必行。趙烈曾經當著一個被侮辱的少女的面，揮刀把兩個幫眾的頭劈掉，從那以後再沒有人敢違背他的命令。
附近城鎮的——是黑虎堂經常光顧的地方，黑虎堂的兄弟出手大方，是——最受歡迎的顧客。趙烈經常帶著大隊的人馬來到。
趙烈和手下的兄弟摟著花枝招展的青樓女子一起縱情痛飲，爽快歡暢。喝得半醉的他眼中射出狂熱的目光，高興的時候他也會高聲春花秋月，填詞做賦，快活之極。
夜色溫柔而狂野，每次當會兄弟們在房中快活的時候。趙烈都會放開摟在懷中的女人，他喜歡在深夜一個人在院中的涼亭中獨自喝酒，他會冷冷的望著天空皎潔的月亮，他會想起那在熊熊大火燃燒的大宅院，那是他辛苦奮鬥整整七年實現的第一個夢想。
他不是不需要女人，他只是不想讓自己沉醉在溫柔鄉中，不想讓醉生夢死的生活麻醉他的堅強的意志，他有自己的夢想和抱負，無論何時何地都會堅持修煉武功，惟有奮鬥才能改變一切。
每次陪著趙烈喝酒的都是——最紅的姑娘小紅。她能歌善舞，紅袖飄香，琴棋書畫也略窺門徑，乃是——的當紅招牌。
小紅看不透這個性格狂放，才華橫溢的黑虎堂堂主，雖然趙烈是——的常客，但他從來沒有叫她陪他過夜。夜深人靜的時候，小紅常常站在窗前靜靜凝望院子中央那個身材高大，長髮飄飄的男子，看他飲酒高歌，看他靜坐練功，他看似年輕的臉龐上卻有一雙深邃的眼睛，飽嘗生活辛酸的她也無法看透這個奇怪的男子。
然而小紅卻清楚知道，趙烈根本不知道她在望著他，一直到天亮，她會默默望著他瀟灑地翻身上馬，然後他和他的兄弟們騎著高大的駿馬急馳而去，惟有他飄逸的長髮在風中飛舞。
黑虎堂聲勢日漸壯大，堂下兄弟作風彪悍頑強，戰功卓著，成為黑虎幫的精銳力量。趙烈在幫中的地位僅次於幫主黑天虎。
又過了一年，還是在那燈火輝煌，酒池肉林的聚義廳，他眾望所歸成為了黑虎幫的副幫主。趙烈猛的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殘簷斷壁，雜草叢生，破敗悲涼，屍骸遍地的聚義廳。
趙烈冷笑了一聲，淡淡對張大富兄弟道：「我們下山，我從來不走回頭路，我們從後山小道繞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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