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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一七四章 官司 文 / 懵懂的豬

    小房間裡終於安靜下來,知道不可能取得和解的機場警察似乎沒有讓楚振邦當即離開的打算了,他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想出一個最穩妥的辦法,以便能夠將負面影響降到最低點。

    「振邦,何必搞成這樣?」前來保釋的年輕人屁股靠著桌子,站在楚振邦的身邊,歎口氣說道。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樣?繼續忍氣吞聲?繼續退一步海闊天空?」楚振邦兩隻手伸過去,在年輕人面前撥動一下手指頭,說道。

    年輕人掏出一包煙遞過去,想到他手上的手銬還沒有去掉,又給他取出一支煙送到嘴裡,點燃了。

    「謝謝,」楚振邦吸了一口,美滋滋的吐出藍色煙霧,說道。

    「這裡不許吸煙。」守在門邊的那個年輕警察遲疑了一會,才說道。

    「剛才審問我的九位警官裡,有三位吸過煙,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他們是在濫用職權?!」楚振邦看了對方一眼,慢條斯理的說道。

    年輕的警察顯然沒有應對這種局面的經驗,他嘴唇動了動,遲疑了良久,最後竟然走過來,從對面的抽斗裡拿出來一個煙灰缸,放到了楚振邦的面前。

    楚振邦沒再理會他,轉過臉來對身邊的年輕人說道:「什麼時候來的巴黎?」

    「有半個月了吧,」年輕人就是詹國興,他現在也很鬱悶,他感覺自己現在快成了楚振邦的跟班了,而且是最不受待見的根本。

    「有事?」楚振邦彈彈煙灰,簡單明瞭的問道。

    「最近沒關心過國內的新聞嗎?」詹國興不答反問道。

    「我自己的事情都關心不過來,哪有時間關心別的。」楚振邦嗤笑一聲,說道。

    「四月份人大四次會議做出了一些調整,有些人下去了,有些人上來了,」詹國興說道,「過去幾個月,有些過去被忽視的問題重新提出來了,其中有一些就是關於西城的。」

    楚振邦抬頭看看他,似笑非笑的問道:「關於西城的?難道過去有了定論的事情,現在還有翻盤的可能?」

    「別的我不好說,但這次來巴黎之前,已經有人對西城目前的狀況非常不滿了,這次請你回去,是因為有人要見你」詹國興說道。

    「不是為了安東的事?」楚振邦笑笑,問道。

    「不是,是為了西城的事,」詹國興說道,「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

    「能告訴我是誰嗎?」楚振邦試探著問道。

    詹國興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俯身過來,在楚振邦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楚振邦一愣,隨即眼睛裡閃過一道精光。是啊,算算時間,那位如今也該出來做事情了,這對於西城,對於輕工集團掩飾的國麻一廠重大問題來說,都是一個難得的轉機。

    「好,我再相信你一次,」沉吟了一會兒,楚振邦點頭說道,「不過還要等我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了再說。」

    「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何必搞得那麼複雜?」詹國興又將最初的問題重複了一遍,實際上,今天這件事他也有責任,因為楚振邦的護照和機票原本就是他的人給都偷走的。

    「我不管是不是誤會,」楚振邦撇撇嘴,哼了一聲說道,「我只是想給這些傢伙一些教訓,別人怎麼樣我管不了,但我得讓這些人永遠記住我。下次即便是我光著屁股出現在戴高樂機場,他們也不敢像現在這樣把我銬在小黑屋子裡。」

    「那你恐怕需要一個好律師了。」詹國興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他的主意,只得苦笑道。

    「放心好啦,律師馬上就來了。」楚振邦微微一笑,伸手指指詹國興的移動電話,說道。

    果然,他的話才剛說完,放在桌上的移動電話發出一陣兒「滴滴滴」的鳴叫。

    詹國興皺皺眉頭,伸手把電話拿過來,剛剛按下接聽鍵,便聽到裡面一個綿軟的女聲說道:「尊敬的楚振邦先生,請您務必給我兩分鐘的時間,因為在這兩分鐘裡,我將與您討論一個您可能會感興趣的話題。」

    詹國興把電話從耳邊拿開,皺眉看了看聽筒,這才將它遞給楚振邦。

    打電話過來的女人是屬於一個名叫伽雷納斯律師事務所的,而打這個電話的目的,則是希望能夠為楚振邦提供緊急的法律服務。女人說是只需要兩分鐘的時間,實際上卻滔滔不絕的說了將近十分鐘,在她的嘴裡,這家律師事務所儼然成了一家專門與政*府部門對抗的律師事務所,而且包打包贏、收費合理。

    類似這樣的自誇當然不可信,但楚振邦還是把委託交給了他們,不為別的,就因為這家律師事務所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找到這個電話,這是個本事,是一種能量的體現。所以,儘管對方提出的律師費遠不像那女人所說的「收費合理」,而是贏120萬法郎、輸60萬法郎的高價,楚振邦還是毫不猶豫的接受了。

    高收費意味著高檔次的服務,楚振邦這邊放下電話,還不到五分鐘,三名來自伽雷納斯的律師便走進了機場警察局。三個人分工明確,一個要求依法調看警方的審訊紀錄,一個要求組織醫生驗傷並與警方交涉,最後一個則在房間裡瞭解楚振邦的要求,並將他的所要求做記錄,以此來準備起訴、索賠的材料。

    看得出來,三個律師都很不好對付,至少在他們來了之後,警局的警察就沒有了直接與楚振邦對話的機會,那個陪著楚振邦呆在房間裡的律師總有一大堆的理由將警局的人趕出去。

    其實楚振邦這時候還不知道,出面打這場官司的律師並不止這三個,外面還有一個律師在組織記者會呢,相比起一個僅僅懂得法律條文的人來,這些律師更清楚該怎麼跟警方打交道,也很清楚怎麼獲取更大的勝算。

    原本按照楚振邦的打算,他是只想著控告機場警局並向他們索賠的,但這些律師給了他一個更好的選擇:控告兩個目標,一個是機場警局,一個是巴黎警察總署。在索賠的問題上,則可以忽略機場警局,而將主要目標放在後者身上。

    這麼做的原因有兩個:第一,如果單純控告機場警局,而甩開巴黎警察總署,那麼脫身事外的巴黎警察總署將會表現出強硬的態度,這對贏得官司不利。第二,將索賠的目標鎖定在巴黎警察總署身上,還可以增大操作的空間,按照律師們的提議,楚振邦可以象徵性的向機場警局索賠「兩法郎」,並冠以一個足夠吸引眼球的說法,這將為他們贏得更多的輿論支持。

    於是按照這些律師的建議,一份起訴書出台了,這份起訴書將把巴黎警察總署和機場警察局都告上法庭,在索賠的條目上,起訴方向巴黎警察總署索取精神損失費、名譽損失費等若干項目共計370萬法郎。而對機場警察局的索賠則僅為兩法郎,之所以要這個數,是因為起訴方認為那些濫用職權、非法監禁、無視人身權利、有種族歧視傾向甚至還威脅受害人的法西斯警察既無人格也無尊嚴,他們的人格和尊嚴各值一法郎。最後,按照楚振邦的要求,律師團還將作出一項聲明,這場官司如果能夠獲勝,起訴方獲得的賠償將全部捐獻給慈善機構。

    律師要求封裝一切詢問材料,這個有,但都是重複的廢話;要求提供審問錄音,這個沒有,而且在楚振邦的要求下仍舊沒有;審問錄像沒有,這個同樣不符合法定程序;楚振邦的報案記錄有種種對警方不利的證據都被經驗豐富的律師一一提出來,就在監察人員的監視下做了封存,將來上庭的時候,這些都是對辯方不利的證據。

    最後一項是驗傷記錄,手銬拆下去,兩個手腕上血跡印染,左手腕口的部位甚至被肋出了一個破肉的傷口,足有半寸長,律師拍照的時候,就連監察員都皺起了眉頭——難怪到現在警察總署都沒有安排人過來,這件事的確很棘手。如果只是程序上的糾紛,即便是上了庭也可以大事化小,最後的賠償都不一定會有,很可能就是要求機場警局做所謂的深入調查,然後公開道歉就完事了。但現在造成了明顯的身體傷害,這就很麻煩了,尤其對方還是一個公眾性的人物,其後續影響是很惡劣的。

    各種各樣的調查取證耗去了大量時間,等到楚振邦從警局裡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灰暗了,可聚在廣場上的記者卻是更多了,看到他出現,一窩蜂的湧上來。

    「楚先生,請問您準備對這次事件提起上訴嗎?」

    「楚先生,能請您談一談此刻的想法嗎?」

    「楚先生」

    各種各樣的問題鋪天蓋地的砸過來,而按照之前律師的提醒,楚振邦只是板著面孔一語不發,直到上車的時候,才舉起雙手,向所有湊在近前的記者展示了一下手腕上還沒有包紮的傷口——這個時候,說什麼都可能引來負面的評論,而單純的展示傷處,卻能留給記者們充分發揮想像力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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