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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八十一章 束手無策 文 / 懵懂的豬

    楚振邦與詹國興相繼起身的時候,那位圓臉的空姐又一次抱著毯子從空乘休息室裡出來,看到兩人筆直的走過來,她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疾步上前阻攔道:「兩位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詹國興腳下不停,逕直朝空乘休息室裡闖,只是經過空姐身邊的時候,拿出一本工作證她面前晃了晃。]

    空姐顯然是看清了工作證上的字跡,她一隻手掩著小嘴,臉上浮現出激動的表情。原本抱著的那一沓毛毯險些又一次掉到地上,多虧楚振邦眼疾手快,幫她托了一把。

    空乘休息室內此刻有七個人,粗略一看,三男四女,其一個年男子頭上打著繃帶,臉上的血跡還沒有擦乾淨,顯得有些恐怖。

    看到詹國興與楚振邦進來,幾個人都顯得很吃驚,一位帶著紫色小圍巾的空姐迎上來,對跟楚振邦身後的空姐問道:「莫巖,這是怎麼回事?」

    詹國興不等莫巖開口,便將剛才手裡拿著的工作證遞給了那個頭上打著繃帶的年男子,他從對方的制服就能看出來,這個年男子應該是這趟航班上的副駕——客機上的駕駛員一共兩個,機長和副駕,此刻副駕不僅離開了他的工作崗位,而且還受了傷,不用說,誰都能看出來飛機上生了意外。

    楚振邦對空乘也有一定的瞭解,他看得出三個男人除了副駕之外,剩下兩個個頭較高、穿著白襯衣黑西褲的那個,應該就是這趟航班上的空少,而另外一個則是安全員,相當於空警的身份。帶著小圍巾的那位空姐,應該是機組內空姐身份高的主任乘務長。因為這趟航班空運行的時間只有一個多小時,所以只配備了一個機組,人數不是很多,如果不出所料的話,經濟艙和商務艙裡應該還有四位空姐沒有過來,剩下的人則全都這裡了。

    「原來是安全局的同志,你好,你好,」整個機組裡的人員給人的感覺就是很慌亂,幾個年輕的空姐是驚慌失措的簇擁角落裡,一個個臉色煞白。幸好副駕經驗豐富,表現的還算冷靜,他驗看了詹國興的工作證,明顯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上前來同詹國興兩人握了握手,說道,「你們來得太及時了……啊,不是,你們能這趟航班上實是太好了,現咱們遇到了麻煩。」

    安全局不是公安,但對眼前這些人來說,他們已經顧不上公安和國安有什麼區別了,何況這個時候,國安似乎比公安值得信任。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副駕將機上剛剛生的一切做了個簡短的說明。一切就如前世媒體公佈的消息一樣,幾分鐘前,一個身材短小的年輕人從經濟艙過來,以懷綁著的**相威脅,迫使機長打開了駕駛艙的艙門。

    按照副駕的說法,這個人的精神狀況恐怕不太正常,他駕駛艙內胡言亂語,說什麼他受到了迫害,必須逃離大陸前往台灣的桃園機場,否則的話就會拉響懷裡的炸彈。整個過程,這個劫機犯的情緒都顯得很激動,副駕只是因為勸他冷靜下來,額頭上就被他用玻璃杯狠砸了一下,砸的頭破血流。隨後,這瘋子就把他從駕駛艙裡趕了出來,換句話說,目前駕駛艙內的飛機駕駛只有機長一個人了。

    聽了副駕的介紹,詹國興沉默下來。現不是考慮他有沒有職權插手這件事的時候,而是如何短時間內以安全的手段解決這個麻煩。

    劫機者身上有炸彈,這一點無疑是棘手的,這是飛機上,哪怕劫機者身上的炸彈只是一根雷管,也能給這架飛空的客機帶來一場滅頂之災。再有一點,劫機者目前駕駛艙,而駕駛艙的房門緊鎖,只能從裡面打開,換句話說,現根本沒可能不驚動劫機者的情況下將他制服。

    如果說面對面的搏鬥,詹國興一個人就能對付四五個大漢,而且能勝得很輕鬆,但類似眼前這樣的局面,他還是第一次碰到,短時間內根本想不到解決的策略。

    「你們都是率屬於廈門航空的機組人員,」楚振邦這時候走到過道的對面,背靠著一方壁櫥,單手托腮想了想,說道,「按照你們的瞭解,身上帶著**,有機會通過地勤的安檢嗎?」

    幾位空乘彼此交換一番眼神,有的搖頭,有的點頭,很顯然,他們自己都達不成統一的看法。

    「高崎機場的地面安檢程序還是比較規範的,正常情況下,類似易燃易爆的物品,都沒辦法通過安檢,」副駕沉思一番之後,遲疑著說道,「不過也不能排除劫機者通過特殊手段繞過安檢,將爆炸物攜帶上機的可能性。」

    「機上乘客的身份登記表哪兒?」楚振邦點點頭,轉口又問道,「咱們有必要搞清楚劫機者是什麼身份。」

    「我去拿!」乘務長還比較能克制緊張的情緒,她推開埋頭她懷裡抽泣的一個空姐,腳步蹣跚的奔出休息室。

    「你想到了什麼?」看著乘務長奔出休息室,詹國興扭頭看著楚振邦,疑惑的問道。

    「我懷疑劫機者身上的炸彈是假的,」楚振邦皺著眉頭說道,「要想把**帶過安檢並不容易,除非他跟機場地勤有勾連,事先將**藏飛機上,我想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當然,為了慎重起見,咱們還要先確定劫機者的身份,看看他的人際關係怎麼樣,是不是有與機場某部門人員建立聯繫的幾乎。」

    且不管對楚振邦的觀感如何,至少詹國興覺得他說的這番話是很有道理的,確定疑犯身份,濾清疑犯的社會關係,這也是刑偵人員辦案過程先要做好的兩件事。

    其實事情進展到這一步,楚振邦已經相信前世媒體對於那一場空難的報道還是基本屬實的了,因此,他也願意相信姜小峰身上攜帶的**是假的。當然,如今這個節骨眼上,**是真是假其實已經是次要問題了,主要問題是楚振邦非常清楚,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如果等到飛機白雲機場降落的時候危機還不能解除,那麼災難將不可避免。

    乘務長很快就把乘客登記表取了回來,按照經濟艙的空姐提供的信息找到劫機者的座次做了比對,終得到的結果也同楚振邦前世瞭解到的信息完全一致。躲進駕駛艙的劫機者就是名叫蔣小峰,湖南人,登記時使用的身份信息主要是介紹信,來自一家全民所有制的商貿公司的介紹信,估計著這份介紹信上的公章也是假的。

    一個湖南人福建的廈門是不太可能有多少人際關係的,何況劫機的人大多是犯了事的,不是通緝逃就是有重大嫌疑,這樣的人不太可能繞過安檢將爆炸物帶上飛機,這是楚振邦給出的推斷。

    雖然詹國興認為他的這個推斷很有道理,但關鍵點於這畢竟只是推斷,他要為飛機上一二十餘名乘客的人身安全負責,不敢貿貿然的採取行動。

    包括副駕和安全員內,幾個人商議了一會兒,終還是詹國興作出安排,不管要做什麼,先都得先把駕駛艙的房門打開,那道門不開,大家外面說再多都沒用。

    「駕駛艙的艙門只能從裡面打開,」副駕對飛機的情況很瞭解,不過為了做到不留絲毫遺漏,他還是讓一名空姐取來了使用手冊,翻到駕駛艙的結構一頁上,說道,「不過特殊的緊急情況下,艙門也能從外部進行拆卸,關鍵是要將門軸從鉸鏈上摘下來。不過這個過程,駕駛艙內的警報器會鳴響,如果機長打開氣閉裝置,那艙門的鉸鏈就會鎖死,拆不下來了。」

    楚振邦聽到明白,雖然說這年頭客機的駕駛艙艙門還不是裝甲結構的,但為了防止劫機事件的生,這道至關重要的防護門定然還是採用了一些特殊的設計。

    「我覺得這個蔣小峰不太可能瞭解駕駛艙艙門的結構,即便是警報響了,如果機長不給他提示,他也不會知道是什麼情況,」商議的後,楚振邦給出了一個辦法,他說道,「這樣,我去和這個蔣小峰交涉,你們趁機拆門,到時候只要能有機會,就想辦法衝進去。」

    「這樣太危險了,萬一他身上的**是真的怎麼辦?」副駕不同意這個辦法,他搖頭說道,「依我看咱們好還是耐心的等下去,機上的燃料起飛時就不足,目前只能保持著飛到廣州,到時候只要飛機降落白雲機場,就什麼都好說了。」

    從某種角上說,副駕的提議才是穩妥的,但問題於,楚振邦知道飛機降落白雲機場的那一刻,就是災難生的時候。

    「還是按照副駕的提議辦,」詹國興也傾向於採取穩妥的策略,他想了想,看看楚振邦說道,「事關上條人命,咱們不能冒險。」

    楚振邦感覺很無奈,這件事大的問題就於只有他知道飛機降落白雲機場時會生些什麼,別人可沒有這種預知未來的能力。且不說他這個時候有沒有能力力排眾議,就算是有,將來制止了危機的生,他可能也落不下什麼好,說不定還會落個冒失、不計後果的評價。若是制止不了危機,前世所看到的那一幕災難再次出現,他說不得也要承擔一定的責任。

    所謂先知先覺,有的時候看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如果這個劫機者心理正常,你們的提議可能的確是一個穩妥的辦法,」想了想,楚振邦歎口氣,說出了他能想到的後一個辦法,「可你們不要忘了,他的精神狀態存著很大的問題。飛機降落的時候不可能繼續採用自駕模式了,而是需要機長手動駕駛,若是到時候他又像打傷副駕這樣的暴起傷人,沒了機長的駕駛,咱們又該怎麼辦?」

    「這種可能性不大?」副駕有些不太肯定的說道,「他只是精神狀態有些不正常,又不是瘋子。」

    「都這個時候了,我寧可把他當成瘋子,」楚振邦不以為然的說道,「現有沒有辦法和地面取得聯繫?如果可以的話,我建議立刻通知機場方面,將停靠機場內的客機做一下調,清空場地,以備無患。」

    這的確是目前楚振邦能想到的唯一一個辦法了,至於說飛機偏出跑道之後,撞不到別的客機,是不是會撞得別的什麼東西,現已經顧不上考慮了。

    「乘務長還有一條與地面塔台緊急聯繫的頻率,」副駕遲疑了一會兒,扭頭看看一邊的乘務長,說道,「只是我們之前已經跟地面站聯繫過了,說是前往香港降落,這時候再聯繫白雲機場做調,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量爭取,」詹國興咬著牙說道,他現心裡有點後悔,當初被派到楚振邦身邊的時候,組織上是允許他配槍的,只是被他拒絕了,如今想來,要早知道會碰上這種事,當初就該把槍配上的。

    「帶我去駕駛艙,我想跟姓蔣的聊幾句,」楚振邦說了一句,看到眾人看著他的眼神有些遲疑,他又解釋道,「我只是想給他做做思想工作,不會刺激他的。」

    折合兩世,這還是楚振邦第一次乘坐飛機的時候來到駕駛艙門外,跟電視上的情節有些不同,駕駛艙的艙門是鐵皮的,上面開了一個小窗口,不過這時候窗口上的小門也關的緊緊地,聽不到裡面的絲毫動靜。

    楚振邦和詹國興那位叫莫巖的空姐帶領下來到駕駛艙門外,門上敲了許久,裡面也沒有人回應。詹國興按照莫巖的指點,按下門上的通話器,對著裡面說了幾句話,也聽不到有人吭聲。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駕駛艙裡的人都死了一樣,這架飛機就是無人駕駛的情況下,高高的懸掛上萬米的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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