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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三十三章 這人我認識 文 / 懵懂的豬

    安東近過的很風光,按照楚振邦給提供的策略,他和黃有道兩個人一番操作,前前後後替季娜伊達賺了一個「天數字」回來,為此,季娜伊達現對他和黃有道很是信任,生意上的事基本上都交給了他們。

    黃有道說到底都是國人,季娜伊達即便是能夠不偏不倚的對待他和安東,很多事情上黃有道也還是玩不轉,所以安東才是那個真正手握大權的人。

    不過有收穫就得有付出,此前一段時間大肆圈錢的行為不知道怎麼就被捅到了塔拉夫那裡,老頭從莫斯科回到布拉戈維申斯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人把安東和黃有道揪過去,什麼話都沒問,直接一人打斷了一隻手。

    當時的情形至今回想起來還是讓人後怕,拳頭粗細的大鐵棒子一下下砸過來,小臂骨開放性骨折,血粼粼的,都能看到骨茬子從爛肉裡支稜出來。按照醫生的說法,這條胳膊算是完蛋了,雖然不用截肢,但要想恢復正常卻是萬萬不能了。

    即便如此,安東還是不後悔,他覺得這樣的代價絕對是值得的,因為他雖然失去了一條胳膊,但卻得到另一樣東西,很多人能為之丟卻性命的東西——權勢。塔拉夫目前正謀求阿穆爾州下一屆第一書記的連任,同時還想繼續保住他高蘇維埃人民代表的席位,而莫斯科,有些人並不屬意與他,他的處境並不樂觀。

    這段時間安東加強了對莫斯科局勢的瞭解,他知道雖然塔拉夫所的民主綱領派集團獲得了俄羅斯高蘇維埃選舉的勝利,但僅僅分之五十七的選票並不足以牢牢支撐他們的地位。糟糕的是,無法控制俄羅斯高蘇維埃的情況下,他們還面臨著全蘇保守派勢力的反撲,局勢堪憂。

    這個關鍵的時刻,塔拉夫準備走一步險棋,他要破釜沉舟,正式宣佈退出蘇共,另組黨團,而令他選擇這條路的根本原因,就於季娜伊達手頭掌握的巨額資金,沒有這筆錢,塔拉夫不敢也沒有能力走這一步。

    就這次來國之前,安東才得到的消息,塔拉夫已經說服了濱海邊疆區以波爾喬夫為的高官以及薩哈林州以維爾德諾夫為的高官群體加入,這些人將年底高蘇維埃人民代表選舉之前,布**聲明。

    安東不會關心塔拉夫那些政客們將要做什麼,他只關心自己,至少從目前來說,他已經混進了這個處處充滿危險但卻又機遇叢生的圈子,而且他很享受這種驚險刺激的生活。刺激何處?簡單的一個解釋:他目前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違法的,但卻沒有人會追究他違法的責任,那種超然於律法管控範圍之外的感覺讓他覺得很爽,很有快感。

    今天聚一塊喝酒的,是過去幾個有往來的客戶,安東是很顧念舊情的,即便是如今飛黃騰達了,曾經一些關係不錯的業務戶他也沒甩到一邊,方方面面都很給面子。

    從樓梯間裡出來,安東邊朝外走邊與身邊一個年人說笑,邀請對方有機會到布拉戈維申斯克做客,眼看著就要走到飯店門口了,也不知道什麼緣故,他不經意的回頭看了一眼,大堂角落裡一個並不起眼的身影閃過眼底。

    初安東也沒往心裡去,可這一隻腳都邁到門外了,一道靈光突然從腦際閃過,他腳下沒收住,又朝外走了兩步,這才猛然想起那道熟悉的身影是屬於誰的。

    飯店大堂裡,楚振邦眼瞅著安東出了門才算鬆了口氣,他實不願意這種場合下跟安東見面,他的觀念裡,安東給自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做個普通朋友可以,但進一步深交就不太妥當了。

    「要想蘇之間把貿易做大,你們就得結交類似這種人,」陳鑫說話的聲調明顯放低了幾分,他用右手食指的指背桌沿上磕了磕,像是要引起桌上三個人的注意,「不說別的,人家手指頭縫裡漏下點沙子,都能讓你們賺個膀大腰圓。」

    「那倒是,」王本榮舔舔嘴唇,朝飯店門口狠狠剜了一眼。若是有機會的話,他絕對不介意跟安東那種人套套近乎,不過這種念頭也只能心裡想一想,他可沒那麼多的資本拿來收買這種大魚,「不過咱就算想跟人家結交,恐怕也沒有那種機會。」

    「呵呵,這種事情你就不要想了,」陳鑫抿抿嘴,說話的腔調裡仍舊顯出幾分令人不快的輕蔑,「就算是你能找到路子給人家上供,估計人家都看不上你那點小錢。」

    這話說的就有點傷人自尊了,王本榮臉上一紅,顯得很是尷尬。

    楚振邦扭頭看了看陳鑫,心裡對這個人人品很是不滿。今天明顯是人家王本榮出面張羅著請客的,剛才又是訂房間又是給座幾位端茶倒水的,你陳鑫大拿般的來了就上主座,點菜也先得記著你來,現卻對請客的東道這麼尖酸刻薄,不留情面。說句不好聽的,給狗扔塊骨頭它還沖人搖搖尾巴呢,難不成你個大活人連狗都不如?

    「其實啊,我倒是覺得像那種大人物咱們沒必要去巴結,」心裡有了不滿,楚振邦慢條斯理的笑道,「咱們都是做小本生意的人,賺的少一點沒關係,但有一分算一分,都是咱們自己掙來的,何苦給別人上供?我這個人就有這麼個毛病,上供只供財神爺,一壺老酒、五色點心足矣,多餘的閒錢,沒有!」

    楚振邦這話就有點針鋒相對的意思了,座的誰能聽不出來啊,肖昌貴唯恐他跟陳鑫再撕破臉,正準備插科打諢的把這話茬揭過去,卻現陳鑫竟然沒有作,而是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門口的方向。

    肖昌貴順著他的視線瞅了一眼,只看到剛剛那個被人簇擁著出了門的俄國佬竟然又轉了回來,正一臉驚喜的朝這邊快步走過來,一位穿著短裙、性感妖嬈的金美女,屁顛屁顛的追他身後,小嘴一開一合的也不知道說著什麼。

    「噢,楚,我的朋友,真的是你!」離這還有七八步遠,俄國佬已經扯開嗓子招呼上了。

    感覺到周圍的目光刷的一下集到自己身上,楚振邦苦笑著搖搖頭,心不甘情不願的從座位上站起來,還沒等伸出手去,卻被快步趕過來的安東一把摟住,結結實實的擁抱了一把。

    「你是什麼時候來的黑河,為什麼不和我聯繫?」楚振邦後背上用力拍了兩下,安東大聲問道。

    肩膀被摟的隱隱作痛,又想到這種公共場合下兩個大男人摟一起,楚振邦只覺得一陣犯嘔。他伸手把安東推開,繃著臉說道:「黑河又不是你們家的,誰規定我來這就非得跟你聯繫?」

    「哦……」安東被生生嗆了一口氣,一臉疑惑的上下打量他一番,扭過頭來又看看座的幾位,一時間也想不到自己哪得罪了楚振邦。

    楚振邦暗自歎息一聲,他也知道自己說話的口吻有點過分了。指指安東吊著的胳膊,他轉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讓人煮啦?」

    安東不懂得啥叫「煮了」,他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吊著的胳膊,苦笑道:「你知道,就是……那件事被上面知道了,這算是一點小小的懲罰。」

    說到「上面」的時候,安東還朝天上指了指。

    他這麼一說楚振邦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以塔拉夫的性情,只打斷一條胳膊的確只能算是小小的懲罰。

    沒這個不足為外人道的問題上多做糾纏,楚振邦側身替座的幾位作介紹。

    對於座的幾位來說,肖昌貴和王本榮表現的還自然一點,畢竟他們對安東所知不多,僅有的那點消息還是剛剛陳鑫透露出來的。但陳鑫就不一樣了,有些事情他是知情的,當然也知道江對岸安東這個人有多大的能量,他甚至還月前見過安東一次,只不過當時的安東可不是這麼一副談笑風生的樣子,對人也遠不像眼前這般的客氣。

    「肖昌貴,王本榮,我的朋友,」楚振邦的介紹也很有意思,介紹前兩個人的時候一帶而過,到了陳鑫卻特意的多說了兩句,「這位是陳總,蚌埠一建集團黑河這邊的貿易負責人,呵呵,你們之前似乎還有過合作。」

    「不敢不敢,不是我與安東先生的合作,而是我們公司與安東先生的合作,哦,就是……」陳鑫這次卻是半點高高上的姿態都沒有了,他站座位裡面,手忙腳亂的取出一張名片遞過來,陪笑道。

    如果換到一般的俄國人身上,還不一定能從楚振邦這番介紹裡聽出什麼玄機來,可安東卻是明白的很,別看前兩個人介紹的簡單,可他們應該是跟楚振邦比較談得來的,至於後這位,楚振邦連他的名字都沒提,估計兩人也就是臉面上維繫的一種關係罷了,估計內裡可能還有點齷齪。

    安東是個很精明的人物,而且從內心裡他對楚振邦有很深厚的感激之情,他知道若是沒有楚振邦,自己不可能獲得今天這份成就,有這份感激之情存心裡,他自然知道這時候應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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