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2章 大紅燈籠枝頭搖 文 / 落絮飛花
「小飛,住手,眾目睽睽之下,你怎麼一言不合就把人家道士給打暈了。」范長庚才剛到別殿逛了逛,轉了一個短短的來回便見李小飛行兇打人,當即厲音阻止:他可知道李小飛那一掌之威,當然不能讓自己的愛將在青天白日中背個行兇殺人的大包袱。
李小飛腦袋一清醒,頓時大叫僥倖,若不是有個厲鬼擋災,這惡道士已經被自己吸成渣了,自己的身份,將徹底暴露,自己雖沒多大的介意,但會給雷蕾,帶來說不清的麻煩。
「這道士不懷好意,把雷蕾都弄傻了!」李小飛趕緊抱過雷蕾,在她額頭上摸了半天,這才把她定住了心魂。
范長庚這才注意到雷蕾,見她果真雙目呆癡,像個木偶,當即大怒,「竟敢襲擊現役軍人,好大的狗膽,把這道士捆起來,送他上軍事法庭從嚴判處!」
「饒命,鬼王陛下饒命啊!」這道士一醒之後,見李小飛身上的陰煞之氣,竟比他養的鬼將還兇猛,當即便認為自己撞上了哪個遺落人間的鬼王,竟不理范長庚,反而向學生模樣的李小飛磕起頭來,「小道不知鬼王陛下駕到,有眼無珠,衝撞了貴妃娘娘,恕罪,請鬼王陛下恕罪啊!」
「喂,小飛飛啊,我們不是在逛鬼殿嘛,怎麼這殿裡還唱起京劇來了,好看,嘻嘻,真好看。」雷蕾一覺醒來,終於正常,不但再無初逛鬼城的那種驚懼,反而還精神抖擻起來。
李小飛剛才已把她被道士驚嚇的記憶刪除,又試著給她傳了些陽氣,終於沒出現什麼副作用,現在的雷蕾,活潑膽大又青春,比剛才那個膽小畏縮的小丫頭,可愛多了
「貴妃娘娘,我不是故意有心要衝撞您老人家的,您就向鬼王陛下求個情,饒了小道一命吧。」這道士見李小飛瞪向他的雙眼露出毫不掩飾的殺意,驚恐至極,又把活命的算盤打到了雷蕾身上。
「下流,你扯我的裙子幹嘛?」雷蕾一腳踢開正抱腿求饒的道士,怪道,
「我又不是你們請的什麼臨時演員,你叫我貴妃娘娘幹啥?哦,我猜猜看,難道你們是想請我串戲?不過,我不喜歡做娘娘,更中意當太后,你要叫就叫我太皇太后......」
不好,這道士看來是被小飛給打傻了,現在雷蕾沒事道士卻瘋了,這個理就是上軍事法庭恐怕也扯不清誰是誰非......范長庚當即拉過還要做太皇太后的雷蕾,給李小飛擠了擠眼後,他們幾人便衝開圍觀的人群,隨後離開了這個景點。
膽子暴長的雷蕾,終於在這個鬼城,瘋玩了起來,讓疲憊不堪的范長庚數人,一直陪玩陪到了太陽落山,這才回到訂住的酒店。
有過前車之鑒的李小飛,在白天又撞上雷蕾差點被勾魂,不敢再放心雷蕾一人獨睡,於是打著傳功的借口,在雷蕾的房裡磨蹭到深夜,哄著雷蕾睡熟之後,也不離開,只是在地上打坐,用心守護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疼最真的牽掛。
范長庚本來與李小飛同房,但見他竟留宿在雷蕾的房中一直不回,也不過問,雖有些羨慕現在的少男少女性福生活開始得如此之早時,卻也並無訝異。
他們家的那小子,跟女生同居,比李小飛早多了。至少在白天之前,范長庚還看得出李小飛他們的童男童女之身。
十七始才開齋,又在這莫名其妙的旅途中,也算是人生之中一段浪漫消魂的花絮吧。
范長庚甚至還起了去聽牆根的衝動,不過想想之後也不敢真去,只有在心裡yy一下金童玉女的初夜會是怎樣的一個浪漫。
「也許連地方都找不到,興許還真要有人去開導開導才行。」他隱隱又有了些衝動,強忍著心中的好奇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眠。
「啊~~~有鬼!」雷蕾突然從睡夢中驚醒過來,臉色發白。她見李小飛竟然還沒走,雖略有些惱怒,但驚嚇的心情,平復了很多。
「白天那道士想對你下手,被我阻止,晚上我必須守著你,以防不測。」李小飛可不想再給雷蕾留下個登徒子的印象,出聲解釋後,問道,「你剛才夢見了什麼?」
白天竟然碰見了鬼,這讓李小飛對這種未知的事物起了很大的戒心:難道那道士白天沒能得手,要在晚上從夢裡勾魂?
「我夢見了一個小女孩遞給我兩盞大紅燈籠,說要我跟你打著燈籠,去赴鬼宴...啊~~~~」雷蕾剛說到這裡,突然臉色蒼白,口中驚叫,指著兩個從窗戶外面飄進來的紅燈籠道,「是它們,就是它們,這就是那個小女鬼,在夢裡遞給我的。」
找死的鼠輩!李小飛勃然大怒,一把扯過兩個紅燈籠,只見上面附著一封請貼,那貼子也不知是什麼材質做成,摸起來像人皮,卻又玉潤光滑,貼子上的字,血紅血紅,像是用真正的人血寫成。
「欣聞鬼王陛下駕臨豐都,陰鬼道第五十八代掌教陰符子,恭請陛下及貴妃娘娘大駕光臨鄙教七月初六萬鬼大宴。」
陰鬼道是什麼東西,怎麼從沒聽說過?難道現在的人間不但有鬼,還多到可以開萬鬼大宴了麼?李小飛正在發愣時,窗外傳來一陣隱隱的童謠:
大紅燈籠搖啊搖,月兒落在柳梢頭,哥哥姐姐跟我來,鬼門關前來赴宴,擺完鬼酒開鬼門,初月初七好時辰,開完鬼門赴黃泉,黃泉路上莫停留......
七月初七?雷蕾把時鐘一看,眼下正是陰曆七月初六晚上凌晨零點整,傳說中的鬼門關,再過一整天,要大開了。「小飛飛,它,它要引我們上黃泉路嗎?難道,我們很快就要死了嗎?」雷蕾縮著脖子,把手往窗外指了指。
李小飛一眼望去,只見一輪如鉤的彎月,悄悄落在窗外那棵很古很古的老柳樹那枯乾的枝丫上,枝丫的上面,坐著一個紅衣紅褲的小姑娘,那小姑娘手持著一盞紅燈籠,嘴裡一直在不停的唱,邊唱邊搖,搖著手中的紅燈籠。
好古怪,今晚的弦月早就應該落了,怎麼還會在樹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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