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8章 壽終正寢也難瞑 文 / 落絮飛花
這是一張怎樣蒼桑的老臉啊！只有兩個字能形容：悲涼。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這世上能避開我白龍戲水這一擊的高手，已經不多了。」老人似乎已經不瘋了。
他把目光轉向岳家保，直盯了半天後這才道：「來了，該來的終於還是等來了。可是，我等的時間，已經太長太久了，等到我白髮蒼蒼、時日無多了。
家保，我確實是在裝瘋。可是，那魔頭的耐性竟比我的命還長。最終，還是她贏了，因為，我已經就要死了，所以，她又開始肆無忌旦的出手了。
你們走吧，我已經不行了，熬過這一劫，等她開始修煉大九天的時差，還會再有一百年的太平。」
「告訴我，他是誰，您是不是已經查出了他的蹤跡。」李小飛怎麼可能甘心。
「魔影無蹤，魔影無蹤！還真正是魔影無蹤啊。」老人盯著李小飛歎道，「能查出蹤跡還能叫什麼魔影無蹤？我裝瘋都裝到快要死了，還是等不到她來復仇，她的耐性好到了這個程度，誰又能查出她真正的蹤跡？」
「他跟您有仇？」李小飛和岳家保都同時一驚。
「唉，她若不是跟我有仇，怎麼會明知不會我的對手，還要對我的燦兒下手，惹下這不死不休的死節。」老人昏花的老眼，終於流出了濁淚，「可憐我那燦兒，我唯一的命根子，竟被活活挖心而死。這魔頭讓我孤苦一生，我就是死，做鬼也不會放過她。嗚~~~嗚嗚嗚~~~~~~」
老人痛極之下，心神恍惚，竟蹲不穩身子，搖了一搖，差點就掉進了金魚池裡。李小飛也不賺髒，趕緊上來扶住他。
「好孩子，你很好，很懂得尊老敬長。」老人瞄了一眼不為所動的岳家保後，對李小飛道，「當年，修煉情魔的其實有兩個，是一對情侶。」
竟然還有兩個！李小飛和岳家保俱都一驚。
「我當年自恃武力，在撞見他們行兇時，搏殺了其中之一。我本來以為憑我的武力，也不怕她上門來報復，可是，我錯了，魔頭的手段，防不勝防，我縱然武力高出她甚多，可我的燦兒被擄，我竟然沒辦法查覺到絲毫。等我發現失蹤時，他已死在離我家不遠的後山，連心都不見了。」
防不勝防的魔頭手段，李小飛深有體會，雷蕾就是這樣被擄走的。
走吧，好孩子，魔頭不是你所能對付的。不要再像我當年那樣逞強，給自己，給家人，留下不可彌補的悲劇。」
「不行，我最親的人就在她手上，就是死，我也要把她找出來！」李小飛絲毫不為所動。
「滾！你這個不識好歹的混小子，你給我滾！」老人突然爆怒，爆怒之後，卻老淚漣漣，「你以為我不想報仇嗎？你以為我不心痛嗎？
可是，可是我瘋了一輩子都沒辦法找到啊！
就算你能僥倖找到，憑你的身手，也只能是去送菜，滾！你這個不知自愛的混小子，你快給我滾~~~~~~~~~」
老人猛地站了起來，身子晃了晃後，鼻子裡溢出了一絲血跡。
「不好，他年紀太大，蹲的時間又太長，這猛然起身，怕是已經腦溢血了。」岳家保終於著急了。
李小飛咬破了手指，偷偷的給他嘴裡放了些血，但是，更多的血卻從老人的嘴鼻裡噴出，轉眼便把李小飛的仙人血，沖得無影無蹤了——儘管李小飛對自己的血，已經完全失去了信心，但仍是感到非常可惜。
老人的神情還很清醒。
「老人家，我們現在有岳家保和我兩個高手，肯定可以付那個魔頭了，告訴我，告訴我怎樣找到那個魔頭好不好？」李小飛已經不顧一切了。
「去後山找慧智大師吧，當年他也與魔頭動過手，他真正的實力，比我也差不了多少，說不定能幫上點忙。」老人的眼神越來越迷茫，最後強撐著道，
「唯一能找到女魔頭的線索，就是她那右腳底板上的一顆胎痣，一顆青灰色的胎痣，那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她魔功再高，也煉化不了。還有，那個被我殺死的男魔頭，**上也有一個紫黑色的胎印，魔頭們詭詐多端，我現在開始懷疑，那個男魔頭可能也還沒．．．」
老人頭一歪，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就死在了李小飛的懷裡，只是兩眼仍在大大的瞪著，雖壽終正寢，卻終難瞑目。
李小飛心中，深感悲涼。
公安局那邊，雖找到了失蹤兒童的屍首，卻仍查不出任何線索，除了引起社會上極大的恐慌、讓上面調撥了兩個這行中的精兵強將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精神病裡的老頭又老得壽終正寢，連這個把握最大的幫手都沒了，岳家保無奈，只得硬著頭皮帶李小飛到處瞎逛，希望能引起魔頭的注意，以身為餌，用武功配合火器，將魔頭繩之以法。可兩人從上午逛到下午，下午到逛到晚上，仍是不見任何風吹草動。
「明天去見慧智大師！」岳家保扔下這句話後，連澡也懶得洗，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了。
今天就應該去找了！李小飛顯然對岳家保的安排，不滿意到了極點，倒在床上，也呼呼大睡了。
一夜無事。
第二天一大清早，兩人便爬上了南嶽一座不知名的小山，看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小廟。
這廟宇雖小，和尚卻不少，還沒進廟門，便能聽見裡面傳來悠揚不斷的早課聲，聽聲音，怕不下於數十來人。
「情緣難明世人眼，魔障只因一念生。」
情魔？李小飛一愣，再次瞄了瞄這幅似聯非聯的廟門楹聯，搖了搖頭，哪有這麼蠢的魔頭。
岳家保也盯著那幅楹聯，看了看，似有所思。
跨進院門，便見一個青衣小僧正在灑掃，岳家保問道，「小師父，請問慧智大師何在？」
「法師正在出恭。」小僧用手指了指廁所的方向，便不再理會。
「小飛，你稍等一下，我憋得正急，去小解一下。」岳家保打個招呼後，便小跑著去了小僧所指的那個公共廁所，看來憋得確實厲害。
沒多久，一個住持打份的僧人便從廁所裡慢慢悠悠的走了出來，這僧人慈眉善目，氣度非凡，儼然一代高僧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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