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0章 避無可避博同歸 文 / 落絮飛花
「我平生所戰，對手破千，但從不枉殺一人，所屠者，皆是窮兇惡極之輩，人神共憤之徒．．．」李小飛說到這裡，突然想起了什麼，再道，「錯，我終究殺錯過一人，詠咚拳館秦二虎並非窮兇惡極之徒，也沒做過什麼人神共憤之事，但還是死在我手，我，最終還是錯殺了一個。」
李小飛臉上露出一絲落寂的神情後，決然道：「我沒調查過你，也不會再枉殺一人，你走吧，今天，我不會殺你！」
這怪人看起來不像是在說假話。歐陽雪冷著臉道：「秦二虎此人，為虎作倀，他幫魔狼會賺的錢最多，間接危害最大，死有餘辜。你殺他，並沒有殺錯。
岳超仁是不是也是你殺的？」
「是！」李小飛不想騙她，也沒必要騙她，李小飛相信，憑自己的手段，他就是殺再多的人，也沒有誰可以查出他真正的身份。
「那真是多謝了。魔狼會的水太深，要不是你那天攪上一攪，我根本就想像不出，在江南省，在我們這個法制國度裡，還會有這種窮兇惡極的存在。」歐陽雪嘴裡雖在說謝，可語氣仍是冷冰冰的樣子。
「那是你的想像太天真了，比這更窮兇惡極的組織，大把的有。」李小飛鼎然道，「殺盡天下惡人，這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對啊，殺盡天下惡人，當然是你這個『懲惡揚善，大公無私』的救世主的責任。」歐陽雪眼露一絲譏笑後，隨即轉為冰寒，「但你這個救世主，竟救到靠吸人精血度日，算不算得上是十惡不赦呢！
哼，你根本就是個魔鬼！」
「不錯，我既是救世主，也是可以掠奪敵人元陽的魔鬼，魔鬼，只是一種境界，並不代表一種精神。」李小飛實話實說道，「人之元陽，天生地養，是這個世界上罕見的精華。那些十惡不赦之徒，他們既然不配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同樣也不配在死後，還要帶走天地給他們生養的精華。
屠戮他們的生命，剝奪他們的精華，這是對他們十惡不赦最嚴酷的懲戒。
但，這遠不足以贖清他們的罪孽，難道姑娘你對我掠奪他們精華的嚴酷，還抱以很大的同情麼？」
「哼，想不到你有著一身的怪功，還長著一張怪嘴，我說不過你，！」歐陽雪冷笑道，「只要你能逃過我這必殺的一擊，從今而後，只要你真的不濫殺無辜，我不會再找你的麻煩。」
「你既決意要殺我，那我殺你就算不上是錯殺！」李小飛惋惜道，「你的實力，我必需要全力一擊。但我所練，全是殺技，全力之下，就算我不想殺你，你也必死無疑。
你真的要與我動手？」
難道這怪人果真有超過我的實力？歐陽雪終於敵逢對手，眼神中並沒有懼意，反而激發出一股濃濃的興奮。
歐陽雪終於動了。
那妙漫的身姿，有如落絮飛花，飄渺不定又殺機星落、閃閃爍爍、若隱若現。
那撲面而來的氣勢，又若雪舞九天，亂花迷眼、寒意點點，鋪天蓋地，籠罩視野，叫人避無可避。
「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反地覆。」
歐陽雪這必殺的一擊，便是她的世傳武學，《黃帝陰符經》中的一招，「天地殺機」的第一式：雪舞九天。
李小飛徹底被震驚了：想不到這人世間，竟還有如此武功，這女子所施，比他那「正義七殺」的殺技，只高不低。
正義七殺畢竟只是仙人斬中第一招第一式的改版，而且還把第一式中的二十一個變向縮減為最常用的七個變向。
但是，這改良自遠古武功的《黃帝陰符經》，所暗藏的殺機，已經達到了瞬間十一個必殺的方向。
這種傳自古代改良的武功，就是世人極少得知的古武。
歐陽雪苦練十幾年的境界，絕對超過了李小飛，《黃帝陰符經》的古武，也絕對超過了盲目樂觀的大魔頭搗鼓出來的「正義七殺」。
但是，歐陽雪畢竟只是個凡人，她不可能有李小飛250那種高智商的運算力。而且，她的體能，確實只相當於李小飛的七成，雖然這相對於凡人，已經是一個恐駭至極的程度。
遠超出對手的推算力和更快一步的速度，讓李小飛完全放棄了自身，立馬得出了以命搏命的正確判斷。
以往的對戰，李小飛都能根據對手剎那間的動向，作出最安全而又必殺的一擊。
現在，他無法用正義七殺推算出最安全的一擊，那麼，必須以命搏命，放棄自身的安全，尋求殺機致命前，力圖以絕對的速度，搶先致敵於死地。
絕對的速度，能絕對的殺敵。但是，這並不代表著絕對的安全，相反，有時候，還是絕對的危險。
同歸於盡，這是李小飛今天很有可能的下場。因為在雙方的速度都快到極至時，即使搶先斃敵，也難逃死敵那慣勢的一擊，除非．．．．．．
歐陽雪震驚了，隨即便是無邊無際的恐懼。
對手的殺機，自己可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對手就是不顧這殺機被完全的暴露，以絕對的速度，帶起一股毀天滅地式的狂颼，不要命的襲殺而來。
沒有比明明看得清自己會怎麼死，卻無法避免的恐懼。
歐陽雪太順了，順到從未遇到過真正致命的危險；歐陽雪的人生太美好了，美好到從來沒想到過去死，但是，當必死的結局突然面臨時，她差點就崩潰了。
她畢竟是一個久經殺場的老將，意志堅定到了極至，崩潰的意念只在她頭腦中一閃即逝，但就是這一閃，讓她發出的必殺一擊對李小飛來說，已經不必殺了，李小飛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淡笑。
淡然看生死，殺人不留情，說的就是李小飛這種天生的殺才。
亂了，歐陽雪的心，這時才真正的亂了，這已經是個完敗，縱然能夠傷敵，但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殺氣，終於從歐陽雪的身上潰散。李小飛的狂颼，突破了她的心防，以致於遮面的黑紗，都被那股颼風，刮離了那張有若冰雪精靈的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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