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最後的匈奴人 文 / 深幻

    （暈，算了一下，元旦那一天的不算，還欠六章，悲催啊；另這章字裡行間有點急，也沒來得及檢查，因為趕著有事就直接發上來了，大家海涵一下哈~）

    去卑還在逃，他顯得很拚命，也很不甘，前面擋路的手下若是一個反應不及，甚至會直接喪身在他的刀下，這一刻的去卑無疑是瘋狂的，他不是匈奴單于，只是一個為了自己性命以求自保的可憐人。

    可惜他根本不知道，命運這東西，從來不會掌握在自己手裡，要麼是老天在操控，要麼就是自己的敵人，而現在的他，顯然被敵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可他不想，他既不想死，也不想失去如今的地位。

    但他突然呆住了，他沒聽到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但他能夠感覺到，身邊所有匈奴人，這些自己的手下，自己如臂使指的棋子，看自己的眼神都很不對，而一直護著自己的親兵們，好像一瞬間都沒了氣息，他有了一個很可怕的念頭，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然後終於慘叫出聲。

    「噗通」，去卑整個人從馬背上栽倒下去，這時候他身旁親兵們才反應過來，紛紛叫喚著衝上前去，將去卑拖起來，他還有氣，雖然很急促也很短促，但他渙散的眼神，就像是隨時都要死去。

    鮮血染紅了他的肩頭，他的嘴唇也發白起來。

    不遠處的呂布皺了皺眉，他清楚去卑並沒有死，最多就是受了傷，自己這一箭自己清楚得很，本來倒是瞄準他後心的。可惜被他身邊一個親兵推搡了一下，讓他略略躲過，射在了右肩。

    弓箭造成的貫穿傷在這年頭算是不小的上，但一時半會兒還不會致命，去卑會有這樣的表現，更多是一路被自己逼得驚慌失措了。中箭之後也就自然陷入了癲迷狀態，還沒反應過來。

    但這都沒有關係，他隨手用弓擋開偷襲自己的一箭，也不去管是誰這麼不要命，便舉起長弓高喝一聲：「匈奴單于去卑已死，我漢軍又佔據大勢。爾等還要做無謂反抗麼？」

    他這話是用匈奴語說出來，否則怕無法讓全部匈奴士兵聽懂。而他話語中的力量是巨大的，不只是因為他是溫侯，是敵軍主將，還是因為方纔那一幕去卑中箭從馬上栽倒下去是場上無數正在觀戰的雙方將士都看到的，而且除了靠近的人大部分人都沒有看清楚具體是哪裡中箭。

    而如果說呂布開口最多就是讓人懷疑，在匈奴將士的心中播下了一枚種子。那呂布軍在曹性、王成等人的率領下齊聲喊了一句「單于已死，爾等還不降」，就迅速讓這枚種子生根發芽、茁壯成長。

    這個時候的匈奴軍心無疑是最慌亂的。就看呂布這個大敵就在他們身邊，騎在赤菟馬上安安然然，居然沒有一個人想到要上前去對付。

    這時候如果去卑站起身來解釋，那謠言自然就會破產，可他還沒清醒過來，這時候才剛看著自己的親兵問出一句：「我死了？」

    於是在最遠離去卑所在的匈奴大軍前軍，首先有人受降，而戰場之上這般時刻投降是會傳染地，有第一個自然就有第二個，有第二個自然就有第十個，有第十個也就有第一百個，接著是一千、一萬，明明在這個時候雙方是勢均力敵，呂布軍並不能佔到多少便宜，偏偏無疑為成為群龍無首的匈奴將士自己先退縮了。

    這個時候就是去卑跳起來說自己沒死也沒有用了，呂布軍已經開始做了對付俘虜的第一件事，收繳兵器和戰馬，而去卑才剛站起身來又問了一句：「發生了何事？」

    呂布不知道何時已經來到了他身邊，另一邊曹性和典韋居然也過來了，一路無人阻攔，阻攔者也早已經被典韋左一戟右一戟甩去見閻王了。

    呂布方天畫戟一甩，長戟的戟尖一下便到了去卑胸前，他身旁的親兵才要上前去將他保護住，卻被見到呂布高興剛收起金戟的典韋兩隻有力的大手一把抓起一把扔開，沒幾下去卑身邊親兵就備受試了個遍。

    去卑再一看身周心都涼了，他完全不知道什麼時候麾下將士們已經紛紛下馬，做出了投降才會有的下蹲，沒有一個人為他站出來，甚至都沒有幾個人看他，或許這個時候再看他會更恨他。

    呂布這時候才裂開嘴笑道：「南匈奴單于以為，現在發生了何事？」

    去卑咬牙切齒道：「卑鄙小人……」

    呂布不等他說完就甩蒼蠅一般不耐煩道：「比起卑鄙，某呂奉先總沒有對單于見死不救的匈奴右賢王卑鄙。」

    「你……」去卑心中惱恨，這是他心中的痛，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所以然來，實在是無底氣反駁，他可不知道呂布在中原的名聲比他還要差，只不過隨著時間過去，加上呂布自己有意的洗白白，那些事基本上被湮沒在了風塵裡，最後他只能死死盯住了呂布，就好像要將其永遠記在心裡。

    呂布絲毫沒有在意，甚至還抽空看了看天色，看著天氣像是快要下雨的樣子，不禁皺了皺眉而後對去卑漫不經心道：「看完了沒有，看完了就去死吧。」

    去卑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良久才長歎一聲，自己現在就是對方砧板上的肉，任其處置，便是他的眼神再厲害，難道還能夠殺得了對方？

    他現在陷入了深深的懊惱中，懊惱自己當初實在是頭腦發熱，被燒壞了腦子才會跟這呂布扯上勞什子的合作關係，如今看來那簡直是與虎謀皮，自己雖然得了好處但卻留下了後患，與其如此還不如當初安安心心做自己的那個右賢王，畢竟即便他如今自封的單于也是得不到多少匈奴人承認的。

    其實這也不能夠全怪他，在當時那個地步能夠把持得住自己的人確實很少見，他不過是普通芸芸眾生其中的一個，而且很可能是最普通的一個。

    呂布再也沒有看他，甚至乾脆轉過身去，這時候卻見他走到了那群俘虜中間，明顯是漢人的那個三十上下的男子身邊，去卑見此立刻嘲笑道：「你莫不是還想要勸降他，勸你莫要白費力氣了，他雖是漢人可對你們這些同胞從無好感，否則又怎麼可能為我效力……」可是話說及此，他卻再也說不下去了。

    因為他見到那個令自己信心十足不會背叛的漢人文士，在呂布走近身邊時居然還不等其靠近就一個健步衝上去，在呂布身旁護衛警惕繞前而被呂布攔阻時，他已經單膝跪下，恭敬道：「代號十三，拜見溫侯，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