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激戰大城塞（十一） 文 / 深幻

    「前軍第三排，衝鋒……」

    這些衝鋒的吶喊聲之間說起來緩慢，其實並沒有多少間隙和停頓，戰場之上就可以看見呂布軍一排一排開始奔跑、加速、衝刺，因為彼此之間的距離並不算長，所以當雙方都在幾乎同一時間開始賣命衝鋒的時候，這點距離就更算不得什麼，幾乎就是幾個眨眼的功夫，衝在最前排的兩隊人馬就已經撞上了。

    騎兵對騎兵的衝鋒，談不上什麼克制或是壓倒性的優勢，兩邊其實是半斤八兩，只不過呂布軍這邊看起來更顯得正規、裝備似乎也更加精良一些，但相對應匈奴騎兵們在騎術上又要反壓一頭，彼此抵消竟然在交戰開始後拼了一個勢均力敵。

    這顯然不是呂布和去卑想要的結果，但像這種戰爭便是他們在一開始之後也很難左右得了，不過也不會甘心就這麼看著，呂布更是自己驅馬率領著身邊的三百近衛也往前衝去，他要將自己當成一柄尖刀，一柄刺入匈奴大軍腹中的尖刀，憑著自己的實力在敵軍中間撕開一道口子，打破現在的僵持。

    儘管在不斷的衝鋒當中，身邊都是己方將士，但呂布一行馬力更強、速度更快，很快就追上並且超越了他們，然後逼近了也在不斷接近的匈奴大軍。

    「殺！」

    呂布一聲怒吼，便像是撕裂了身後三百近衛隊伍的偽裝，讓他們一瞬間化身為狼騎士，夾雜在「嗷嗷」的吼聲中地，是他們狼一般的配合與狡猾，而呂布就是他們的狼王。

    在大軍陷入滯緩狀態，與去卑軍拉鋸起來的時候，呂布一行的闖入，不啻於在匈奴人頭上突下雷霆，他們以強絕的衝擊力在進到戰陣的一瞬間，就沖潰了攔在最前面的那些匈奴騎兵，接著以呂布為核心。成一把尖刀的形態往匈奴軍內部不斷衝去，過處竟無一人可阻。

    遠處去卑在第一時間發現了這一幕，他眼角掠過一絲危險的寒芒，冷笑一聲指著呂布領軍肆虐過處對左右道：「那人如果某所料不錯的話，當就是那呂奉先了，誰有把握與某將他人頭取來？」

    當即便有一個大漢出列道：「匈奴勇士闊丹願往！」

    「好！」去卑朗聲大笑，重重拍了拍這大漢的肩膀。以示重托，然後便調了兩千人尤其率領前去擒殺呂布。

    周邊匈奴軍紛紛讓路，他們的速度反而比呂布一行還要快，這時候呂布等三百多人只還剩下不到三百。但由他們的衝擊而死傷的匈奴人卻是他們減員數目的十倍以上，更關鍵的還在於他們的突入造成了匈奴大軍前軍的一陣可謂不小的混亂。這就給身後的大軍製造了更多機會，若任由他們搗亂下去，雖不至於決定戰爭大勢，但卻也會大大影響到雙方軍心，此消彼長之下，將會對匈奴很不利。去卑絕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呂布小兒，匈奴勇士闊丹來取你小命！」

    呂布正在翻舞手中畫戟，突然聽到一句匈奴語提及自己，他當即循聲望去，就見到在對面隔著幾排匈奴人，有一對快馬迅疾朝此處驅趕而來，而且他們所過之處身遭匈奴將士紛紛讓道，好像是在為他們與呂布的相碰創造機會。

    呂布卻哪裡會給他們機會，甚至都有些懶的理會他們。面對這班宵小，他只是冷笑一聲。

    如他今日這個地位。如果隨便面對什麼樣的敵人都要親自動手，那就不用說什麼爭天下了，也對不起他天下第一武將的名號，除非他正處在瓶頸或是需要突破進步的關口，或者是像現在這樣，身處於敵陣之中，旁邊圍困的那些自然只能依靠自己解決。

    但對於這種自動送上門來的傻缺，沒道理回應。

    眼看著這些匈奴人滿眼喜色就要接近呂布的時候，虛空中「咻咻咻」接連幾聲利物劃破空氣的聲音驟然響起，然後是噗嗤連連，都是利箭刺入骨肉的脆響，要知道匈奴人可與漢人不同，哪怕是去卑手下這些匈奴精銳控弦之士，身上也往往沒有一件像樣的皮甲，就算是普通的箭矢只要力道足夠也不會有多少阻擋就可以輕易貫穿他們的身體，現在便是如此。

    啪啪啪……

    這俱是這些原本來勢洶湧衝向了呂布的匈奴騎士們從馬上栽倒下來的聲音，過程中自然還是洋相百出，但誰也沒有空去理會，而這還不是最慘，前後緊緊相連的騎士隊伍，當前面的騎士摔倒在地，自然而然就很容易發生後來者的馬蹄踐踏上那身體的情況，也不知道該說幸或者不幸的是，馬蹄踐踏過處都是一具具的屍體而非活人，所以除了血花四濺變成肉泥的噁心的碎磨聲，沒有慘叫和哀嚎，但卻更令人心悸。

    呂布身後的近衛們此時繞城了一個圈，除了最外圍兩排還在對近身敵人之外，被圈在裡面的那些將士此刻手上卻都高舉著早就攜帶好的臂弩，對準的方向正是那邊，而從他們粗壯的臂膀上要爆裂出來一樣的血管似乎就能感受到其中所蘊涵的驚人的力量。

    此時進攻還在持續，看起來彷彿只是抬抬手一支支箭矢就會帶著他們的殺令化作死神鐮刀肆意收割對面那些匈奴騎兵，實際上對於他們的耐力和持久力也是一大考驗。

    不過呂布從來不覺得光光憑藉著這些弩兵就能夠抵住去卑大軍，更何況使用臂弩的要求太高了，哪怕是他軍中精挑細選也不過就兩千常備軍，而這其中此次出征而來的只有一半多，更何況臂弩也非萬能，缺陷很明顯，不僅是在於使用者的挑剔。

    呂布要擊敗去卑大軍終究還是要靠三軍將士用命、將兵一心，這一次去卑洶湧來襲大城所帶大軍少說也有五萬之數，這已經是確保後方防守和穩定的前提下他現在所能夠拿出來的最大籌碼了，而這比起呂布軍三四萬之數也是要佔據些優勢的，更別說這些都是匈奴軍中精銳，戰力異常強大。

    不過在經過了攻打大城塞的消耗以及方才呂布大軍突然襲擊造成的混亂中或者死傷或者潰逃減員也有萬餘人，所以現在人數上兩者算得上是半斤八兩，更加上遭受了攻擊大城塞不利以及背後呂布大軍的突然襲擊這雙重打擊，原本氣勢如虹的匈奴大軍，此時士氣已經被削弱了許多，即便他們還算是主場作戰，可呂布軍已經並非沒有正面一戰之力了。

    這也正是呂布敢於在這時候向去卑直接發起挑釁的一個重要原因，只是這場戰爭的結局究竟如何，還需要他和手下將士們的共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