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章 、決定 文 / 深幻
正如曹性方纔所提到的,若說東邊那裡還是因為事發突然,有太多的不確定性,那麼對於西邊呂布其實早就定好了計策,或者說後手,那便是最初就為了應付當前這種可能的情況,而特意留備下來地於夫羅和呼廚泉這兄弟二人。
呂布並沒有殺了他們,而是將他們囚禁起來,而且說起來這兩人的情形與曹仁倒有些像,都是到一定時候呂布需要利用到他們的身份,所以倒是一直都好吃好喝招待著,但人身自由上卻是限制得要比二荀和逢紀都要死很多,不過也似乎因為如此長時間沒有什麼運動,讓兩個草原異民族人一安逸下來,立刻變得白白胖胖渾然沒有了當初的彪悍勁兒,甚至還隱隱有些可愛……好吧,這個絕對是呂布的錯覺。
雖說即便此時沒有曹性的提醒,稍後呂布自己也會想起來,亦或者賈詡也會想到然後提醒,但曹性在這個時候說出這個的確算是及時,呂布自然也不吝於讚揚他一番,然後回過頭來又繼續道:「既然如此,此事便這麼說定了,對此大家還有什麼補充麼?」
良樂立刻出聲道:「樂有一點提醒,望溫侯到時候能夠注意根據得來的信息顯示可知,那去卑能力和眼光都還有些不足,但即便如此能有今日成就也不是虛妄得來,總歸有幾分頭腦和心機,他並不能夠確定溫侯是否殺了於夫羅二人,但他絕不會甘心自己的生死都操於溫侯之手。試想想若讓他知道了於夫羅二人要返回朔方郡,他會怎麼做?即便他可能現在不知道,但未必沒有做準備,若在沿途安排好眼線,一旦發現了可疑人等就上報,到時候自然也會知曉,那時他會做些什麼樂想是不言自明的。所以溫侯如果想要於夫羅這二人真正成為一個成功的攪局者,首先對於他們的安全便要保障好,這點上絕對要再三注意。」
呂布立刻點頭,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提醒。呂布之前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放了這兩人,然後讓他們自己回去,畢竟這兩人有手有腳,而且好歹也曾經是一族之長次。
但現在想想的確如良樂所說。千萬不要將別人當成是傻子。去卑能夠成為於夫羅時期的右賢王。如今又能夠在這麼短時間內掌握一支內部不穩的軍隊,且不說其野心如何這份能力也值得肯定,若說他沒有防著呂布這一手。然後安排在五原或者西河郡前往朔方郡的路上有攔截於夫羅和呼廚泉的人,很難叫人信服,既然有很大可能在途中會有攔截,那麼如果光光憑藉著於夫羅光桿子二人軍團想要通過這可不是在演通話冒險故事,難度自然是非一般的高。
呂布若不想這兩人「出師未捷身先死」,致使自己攪局的大計劃也胎死腹中的話,派人護送他們過去就是必然的了,於是接下來這個要被派去護送的人選就成了大家的一大難題。
這個人選自然是有要求的,首先對於呂布的忠心自然是需要保證的,否則不管是最終會被於夫羅還是被去卑收買對於呂布來說都是很不利的,畢竟他既然派了人去肯定也要擔負起另一層監視於夫羅他們的任務;其次需要有勇有謀,勇不必解釋,若沒有勇未戰而先怯,那如何一路保護於夫羅和呼廚泉平安回歸朔方?而謀則也是必需,畢竟於夫羅兩人都不是好對付的,總要有一個能夠壓得住他們的人。
直到最後大家一致推舉典韋和阿依木作為一組搭檔,共同護送於夫羅和呼廚泉回歸朔方,這兩人中典韋對於呂布的忠心毋庸置疑,雖然智商似乎是硬傷,但這其實也只是在和呂布、賈詡這類聰明人的襯托下,典韋本身的閱歷見識還有頭腦都不簡單,若是被他表面的憨厚所迷惑那才是跌入陷阱中了圈套一般,必然要吃大虧;而阿依木則是作為典韋的輔助,畢竟典韋一個人的目標太顯眼了些,有時候需要人給他做掩護或者提供其他幫助,阿依木這個性情耿直但頭腦更加靈活懂得隨機應變的原西部鮮卑萬夫長輕而易舉可以勝任。
說完了西邊,也算是確定下了這一次議事接下來的基調,然後再來看看東邊。
并州的東邊,自然就是目前最為混亂、也最有可能首先爆發大規模混戰的的河北大地,包括冀州、幽州甚至還有青州部分在內,而這裡現在正是三雄爭霸的格局,幽州遼東以西的公孫瓚、冀州大部地區的韓馥,以及佔據地域最為廣泛、橫跨并州、幽州、冀州和青州四州而且勢力在三大諸侯中也是最為雄厚的袁紹。
從原本只是被封渤海太守,到最後靠著身後四世三公榮耀家族的高深背景,招攬來一大批得力的文武屬下,加上本人能力也是不俗相比前兩人算要勝上一籌,袁紹有今天的成就並不稀奇,誰都看得出來三雄爭霸到最後,不出意外河北將會是袁紹的天下,可是誰又都知道這其中的巨大難度,只因為他旁邊自始至終都有一個虎視眈眈絕不會坐視不管的巨大勢力,那便是如今無形中已是天下第一大諸侯的雒陽董卓。
可不會有人想到,現在對於袁紹最為垂涎、暗裡威脅可能也是最大的,其實反而是還不那麼引人注意的并州呂布。
經過了韓猛之事之後,呂布與袁紹的爭鬥其實也已經被擺在了檯面上,只是袁紹一時無暇西顧,而呂布也要受到并州周圍各異族的牽制,不敢貿然出兵留下空虛巢穴。
但如果一有機會,雙方都不會放過在對方身上踩上幾腳而且最好是一下子就能夠踩得其永不得翻身。
賈詡就言道:「這袁紹如今正是得意忘形的時候,哪怕他一直也都在小心防備著溫侯,但卻會被眼前之局勢所蒙蔽。從前面一些事情中也可以看得出來,這袁紹是個好大喜功之人,平常或許還不會有什麼影響,但到了關鍵時候還是這般,便是將破綻交到了別人手上。」
路粹點頭也難得在這種場合發言道:「溫侯,既然西邊可以暫時放心,而北部的鮮卑族始終處於檀石槐故後的低谷,暫時無暇南顧;上郡的羌人由西涼馬騰糾纏著,也不會東進;雒陽董卓本身就始終是天下諸侯眾矢之的,也不會在這種敏感時刻貿貿然舉動,那樣等於平白讓天下諸侯看他與溫侯互相廝殺的笑話,這種事他自然是不會做的。所以除去了西邊去卑的可能威脅後,溫侯就可全心東進,再無後顧之憂。而也正如文和方才說的,袁紹此時正是志得意滿之際,定然想不到溫侯會在此時出兵,如此出其不意,別說是雁門這三郡,便是再往東進一些,也不是不可能……」
路粹雖然筆桿子更擅長,但也並非不通謀略之人,只是在大局觀上步入賈詡等人,但智謀也是有的而且因為筆桿子的緣故觀點清晰而明確,讓人聽之即瞭然,呂布也是聽得不住點頭、微笑。
那邊陳宮卻蹙起眉頭,有些潑冷水地沉聲道:「依我看,還是徐徐圖之、步步為營為好。宮也贊成溫侯可以即刻出兵攻取三郡,但出并州、入河北,還需要看看進一步局勢。且不說公孫瓚、韓馥他們的反應,包括遼東公孫度都不是善茬兒,董卓那裡也不會坐視不理;就說咱們背後這去卑是否真就能夠在於夫羅他們的逼迫下安分下來,也還是一個未知之數。」
良樂點頭贊同道:「樂認為公台說得有理,朔方那邊不能就此放心,必需讓君明和阿依木二人時刻謹慎,並且時時將情報傳回,能讓咱們在第一時間掌握朔方動向;而至於河北局勢,樂以為不會在溫侯意料之外……」
陳宮瞥了他一眼,嘴角一勾卻是不置可否;倒是典韋甕聲甕氣做了保證,當然是對呂布說道:「溫侯放心,韋定然不辱使命。」
呂布好言安撫了他一番,然後看看座下眾人尤其是那幾個謀臣。
方纔他們各抒己見,呂布都聽在耳中,在他聽來他們說的其實都有道理,只是呂布作為決策者,做出一個決定不可能只聽從一邊,更何況現在擺在面前的不是簡單地往那邊的問題,還有到底要不要動作,以及隨之引來的如何擴大利益,又如何避免風險。
這將會成為一個新的一整套的計劃,所以說時局是永遠在發生變化的,而計劃往往都趕不上這些變化,這就要求作為一個上位者除了清醒理智的頭腦之外,關鍵時刻還應當具備勇敢果斷的素質勇於果斷做出選擇。
最終呂布還是決定下來,基本上還是有些偏向於陳宮的計劃,那就是先東進,對盤踞在雁門等三郡的袁紹勢力下手,務必將其驅逐出并州境內;而這自然還不是他的最終目的,不過正如陳宮所說,徐徐圖之方為上策,所以緊接著當然是要伺機覷探一下河北的風雲變化,同時看看朔方郡在於夫羅二人回歸之後又會有什麼變化,然後看兩邊局勢如何再作進一步打算,這也算是目前最穩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