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千里破江東 第二零零章 、天明之後,風暴起 文 / 深幻
ps:3000+,那三百多字奉送的嘎嘎,有點小感冒,身體是碼字的本錢,要早點上床了,大家晚安~
過不了幾日就是新年了,但越臨近了這個時刻,雒陽城裡卻彷彿越是沒有了過年那種喜慶的感覺。
路上說不上行人寥寥,但路過的人也都是行色匆匆,就連擺攤的小販也好似都失蹤了一樣,街道上最常見到的便是一隊一隊巡邏的官兵,整個城池被一種異常緊繃的氣氛所籠罩。
此時正是辰時初刻,黑暗的暮色漸漸被撕開一道小口子,點點光明灑向人間,也為破曉中的都城籠罩上一層迷濛的金邊。
到了例行的時間,雒陽南城開陽門漸開,開城門的小兵一邊打著呵欠,一邊互相取笑著。
南城開陽門寬大,高有近三丈,寬也足有兩丈,而且十分厚實,雖然是木質,堅固程度非同小可,若是攻城之時恐怕要用千斤撞木才能動搖,不過城門處有滑輪,以巧破力,所以只需三四名小兵便足以拉開城門。
當此處徹底敞開,外面的光線也漸漸變得刺眼而犀利,讓他們一時間有些不能適應,等到眨眨眼睛,如尋常一般想要仰頭去望日頭,可這一看就令他們嚇一大跳。
幾人平素關係甚好,此時也是一起打了一個寒戰,眼前一幕簡直比初冬凌晨的天氣還要令他們心寒。
互視一眼,他們同時點點頭,然後幾個小兵就這麼戰戰兢兢跑到城門外那懸掛屍體前面來一看,這一看可更不得了了,這明顯是一具男屍,看他屍體**程度,死了少說也有三個時辰以上,披頭散髮蓋住了臉部,看不清楚他的容貌。
只見還有一方白布遮住其身體,而那布上面竟然還寫有幾個大字。他們多少識得幾個字,只是那字看一眼就令幾人臉色大變,可不敢再看,也不敢就這樣放著不管,只好直接跑回去稟告頭頭。那頭頭一聽到這個消息第一個反應就是不相信。等跑去一看確認是真的就是臉色大變,但他也做不了主,只好又去請示上級。
他的上級自然便是城門都尉,可這城門都尉卻也是個沒擔當的。而且此時正好西涼軍華雄從昨晚坐鎮此處到現在還未離去,此時應該就在這附近的某個府院裡休息,他便將此事繼續上報給華雄。
因為昨晚沒能見著董卓心神不寧了一個晚上整夜未眠以至於早上起來頂著兩個足以嚇死人的熊貓眼,華雄顯得頗為頹廢,但聽到這消息一個機靈。趕緊洗把臉迅速穿戴整齊同時讓人去叫正在附近宅子裡伴著女人睡在被窩裡頭的董越,有事情也好有個商量。
董越雖然不耐煩,但他知道這件事情有多麼大,如果城門都尉說地是真的,自己和華雄將軍今天一天恐怕都不會好過。
他著急忙慌穿衣著裝,也顧不著榻上裸身誘人的女人,隨著華雄在那城門都尉帶領下,匆匆趕到了城門口,當然手下西涼兵也悉數到此。早已經將周圍都間隔開來,可是這根本就阻攔不了好奇的百姓,圍攏在一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看到這一幕華雄臉色鐵青,但他沒說話,倒是後邊董越狠狠瞪了那城門都尉一眼。冷聲道:「怎麼到如今還沒有將屍體放下來,在這裡任人瞻仰麼?」
那城門都尉被他斥責的滿頭大汗,轉而卻又去斥責那幾個小兵:「還不趕快將屍體放下來,愣在這裡做甚?」
幾個小兵暗自腹誹。當然不敢有絲毫抗拒,只能默默上去城樓解下那屍體。下面自有人接著屍體,這時候華雄也顧不得噁心上前一步首先就是撥開男屍披散的長髮,看到那張臉就有一種要吐的衝動,實在是猙獰可怖,面色發青,
但華雄還是能夠看得此人,此人正是王允無疑,而他身後董越看到華雄這副神情,也就知道此人身份沒錯。
「是怎麼死的,難道是吊死的?」華雄喃喃自語著,心頭疑惑不已。
董越這時候卻上前仔細檢查起了屍體的脖子上,剛才是用一根繩子繫在脖子上吊在城牆上,此時脖子上也有著明顯的勒痕,按理說華雄的猜測應是無差,可董越卻覺得不這麼簡單,他不由想到如果是這樣難道這王允當時竟然沒有掙扎?
董越外表看著粗獷,但並不魯莽,他很聰明而且心細如髮,他覺察到這其中可能有異,視線不覺又轉移到了那包裹著王允裸身的白布條上,只見上面血淋淋的「大漢司徒王允該死」八個篆體大字,在晨光中是那麼的刺眼,但更令人詫異的是在那四個大字右下角居然還有一行小字,上面寫著「董仲穎立」,董越頓時感覺頭腦一片混亂。
眼前這副情景也是他所沒有預料的,他看到華雄同樣的震驚,顯然他也是如此,不過他比華雄反應得快,有意遮住了身後城門都尉探尋的視線,見華雄回望眼中還有疑惑,情知若不說清楚華大將軍可能會叫他好看,便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不管此事真假,是否真與相國有關,但此事事關重大,目前絕不能夠讓別人看到,否則對相國恐怕會有不利。」
華雄雖然沒有想這麼多,但董越講得這麼清楚他卻是明白的,也就不再置問,倒是又想起了什麼,便問董越道:「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把屍體和布條帶回去給相國?」
董越也在思考卻不是華雄的那個問題,而是這王允的死因,他知道三公府邸本身距離開陽門就很近,中間幾乎就隔著一條耗門大街和一片民居,扛著一具死屍穿過這麼點距離然後將屍體掛在城門口在夜晚並不難,難的是躲過那麼多城門守衛的偵查,尤其昨夜還有西涼兵在附近游曳巡視,如果說王允在被吊在城樓上之前就死了,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城樓上的守軍沒有聽到動靜,可兇手又是怎麼逃過耳目做到這一切的?
董越有些想不通,不過對於華雄的問題他卻有答案,他對華雄道:「此事不僅要報到相國府知道,同時也要去向陽亭侯通報。」
陽亭侯便是李儒,他的封邑在雒陽西郊陽亭。董越也是西涼軍中老人,只是他較為審時度勢所以並沒有和華雄一般還稱李儒軍師。
華雄自然沒有異議,董越的話正和他意,而且他也不知道此時李儒是否還在相府,去陽亭侯府通報一聲也是必要的。
……
濯龍園相府。李儒在大堂內見到了華雄帶來的屍體和布條。華雄將事情原番與李儒詳說,李儒只是點頭,自己卻在仔細觀察著屍體脖子上的傷痕,還有那猙獰面孔上的表情。
他突然抬頭問華雄道:「子健方才說那董越可是覺得這王允並非死於縊。而是另有死因?」
華雄一愣,然後忙點頭道:「不錯。」
李儒又問:「那他可掀開過這布條?」
華雄撓撓腦袋,臉色做難道:「掀開布條做什麼,老漢子的身子誰稀得看?」
「這麼說來,這董越倒是個人才。」
華雄無語。沒想到李儒看了半天居然就得出這麼一個結論來,忙又問道:「這麼說這王允不是被吊死的?」
「當然不是被吊死的……」李儒這個時候卻已經站起來,他托腮想了半晌,終於還是離開此處,至於去哪裡也不會和華雄說上一句。
華雄想跟上去,可又怕被斥責回來,看著被布條裹著的屍體突然問道:「那這王允究竟是怎麼死的?」
隔得遠遠的還有李儒的聲音傳回來:「掀開布條看看不就知道了?」
華雄頓時不想知道了,不過好奇心害死貓,李儒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消散不聞。再看看反正周圍也沒人,他心中又癢癢起來,想想軍師也不會騙自己,而且自己雖然不稀得看,可也不至於害怕看這老男人的身體吧。想到這便微微掀起布條的一角,臉色頓時就黑了,還真是看見了不該看的,這麼老了還這麼有本錢。華雄心中不禁吐槽了一番,才想起「正事」趕緊往再上面一掀。愣住了。
果然不是吊死的,胸口一個這麼大的傷口,就算不是致命傷處流血過多也得沒命啊。
這時李儒卻已經回到了董卓的房間裡,將此事完整報告給了董卓。
「是誰幹的?」董卓剛剛聽完,便大喊大叫起來。
王允居然死在了這個時候,簡直是最操蛋的事情,不用李儒提醒,他都能夠一下子想到許多種可能,以及後果。
李儒道:「岳父,這王允一死,恐怕局面會對岳父很不利。」
董卓這時卻已經冷靜下來了,想到了什麼,聽到李儒的話,就滿不在乎地脫口而出道:「死便死了,與我又有何干,反正也不是我讓人幹的。」
李儒沉聲道:「岳父如何證明?」
董卓剛想要反駁,突然想到了什麼,而後越想越深入,臉色也陰沉下來,就好像狂風驟雨之前的醞釀。
李儒則是歎了口氣,苦笑道:「是儒失算了,沒料到這呂奉先竟然敢於如此出手一搏。」
董卓不太相信,「是呂布干的?」
李儒道:「現在是誰幹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岳父的應對。本來咱們是打算此次風暴結束之後,藉著岳父遇刺受了重傷這件事示外以弱的同時,將王允、荀爽這些人尋個好的由頭一網打盡,又要讓外人無話可說又要達到目的,不管怎麼說王允不應該死在這個時候。」
他深吸口氣,接著說道:「更何況岳父,若是將儒換在呂奉先的角度,那麼此時那個兇手應當已經伏誅,而且更可能一切與其相關的不利證據都會指向岳父,到時候岳父是百口莫辯,越辯反而越是辨不清楚。」
董卓站起身來,氣得身體都在發抖,「呂奉先……」
李儒道:「儒親自去呂府看看。」
董卓叫住他,疑惑道:「此時呂奉先不是應該在并州軍營了麼?」
李儒沉聲道:「若果真如此,那儒便在那府裡等著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