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赤兔畫戟呂奉先 第四十二章 、袁 文 / 深幻
(那啥,愚人節快樂——今天一百更——呃,玩笑開太大太明顯了哈哈~昨晚喝的不少,現在頭腦還昏昏沉沉的,這一章先寫了發上來再說吧,話說今天下午要回家,筆記本不會帶了,家裡台式電腦用不慣,所以更新不會太給力,回學校來再說吧,反正也就明後兩天吧,大家見諒。
實際上這個世界上有錢有勢之人那麼多,他們也有著各自的家族,但為什麼世家卻只有那麼一些,自然是有其特殊之處,不是什麼大家族勢力都可以稱之為世家的,這家學淵源、或者說類似於族訓一般一直流傳下來的專屬於本家的東西,才是關鍵。
而袁家能夠連續四代有人做到三公之位——實際上如果包括後來的袁紹的話應該算是「五代」,自然有其特別的家學淵源。
當然很多東西是只可意會而不可言傳的,所以即便是在這種大家族裡面,出現與之相悖的後人也是正常,不過所幸這一代有了袁紹這一個出類拔萃,也算不枉了。
今夜的洛陽不知為什麼入睡得特別早,也似乎睡得特別沉,而袁府此時亦是如此。
整個府邸被籠罩在了一片安靜沉凝的氣氛裡,這份靜與周圍又有所不同,好像多了些刻意和做作,就好像是被人下了手腳一般。
而此時在袁府的大堂內,卻並不靜,這不靜來自於那已經慌亂了心情的徘徊腳步,這裡燈火通明,而一個燈下的影子卻在不斷縮短又變長、變長又縮短,只因為本人在這過程中就在那燈前不斷來回晃蕩,影子便也跟著變化。
這人八尺身高,身材健壯模樣俊俏,腰間一佩劍,鑲有銀魚寶石,分外光彩奪目,然而這人臉上帶著的表情卻夾雜著憤恨、不甘、猶豫與擔憂緊張等多重複雜的神色。
這偌大的大堂裡,自然不止他一個人,就在前方一處炕席上,正端坐著一個人,一個老人,或者本不算老,只是顯出老態更加明顯、如同行將就木。
「本初不要再走來走去了,再走也於事無補啊!」老人這樣對年輕者說著,視線卻望著自己眼前的地上,好像那上面有什麼值得他關注的東西,而實際上那上面也確實有,一條黑點、看得仔細些就是一隊螞蟻,排著整齊的隊伍,雖然「人數」眾多、步伐也十分急快卻絲毫不亂。
年輕人正是袁紹,聽到老人所言,他一下子頓住腳步,然後回頭看著老人道:「叔父,若我當時在畔,隗伯他何至於此?」
聽著袁紹話語間的自責,前司空袁逢眉目一挑,哂然一笑道:「就是你在那兒,你能夠擋得住那呂奉先?盧子干昔年曾為北中郎將,奉命北伐討伐黃巾,其雖為文士,但手底擊劍功夫不見得比你差,卻也被他輕易擋開,你若在場,也不過坐於末尾,連盧子干就靠近大兄身旁都援救不及,你能夠做什麼?」
袁紹想辯解什麼,但終究對方所說有理有據都是事實,只是眼角那抹恨色更濃,「董賊、呂賊,我袁紹與他們勢不兩立!」
袁逢擺擺手,「時間到了,你也該上路了,叔父送送你……」
「叔父,紹欲等隗伯消息……」
袁逢卻已經站起來甩甩衣袖,哼道:「他若知你是如此優柔寡斷、事臨不決之人,想必會很失望。」
袁紹一滯,視線望了望內堂方向,良久歎口氣,頹然道:「叔父教訓的是,紹這就去打點行裝!」
「蠢貨!」哪知袁逢又是一聲怒斥,「時間緊迫,這等時刻,有什麼行裝比得過你逃過性命魚龍入海來得重要?」
袁紹被百般教訓,卻一點兒脾氣都沒有,他一向對伯叔兩位長輩崇敬有加,而且今日也是他一時間被各種情緒充斥心胸頭腦也有些亂麻,才如此理不清輕重禮節,這時候被叔父袁逢一下點醒,鄭重拜了一禮,然後轉身抬腳就要走出大堂,往外走去。
袁逢則是跟在他身後,一路上兩人都是默默無語,穿過蜿蜒迤邐的廊道,一直到了袁府後門處。
這裡現在是一片寧靜,有著夜的祥和與特別的詭異陰森,周圍沒有半個人影,而袁紹在門邊停下來,回首望著袁逢。
「這是紹的佩劍……」袁紹說著,將那柄劍遞到了袁逢的手中,「叔父,今日紹在那董賊宴會上便是佩戴此劍出席,只需將此劍放在那偽裝的屍體邊,相信無人能夠察覺異常!」
「本初,出洛陽、回渤海,以冀州為基,然後務必蟄伏,等到時機一到就反攻洛陽,還我清明之日!」袁逢對袁紹的看重毫無疑問,甚至超過了對他的親子袁術,這其中固然有袁紹本身能力出眾,要勝於袁術,但自然也有一些私密的其他原因,就不足為外人道也了。
這一次幫助袁紹出逃,他是以巨大的代價,甚至可以說賠上了大半個袁府。
當然雖然不看好袁術,但畢竟是自己親子,也會關心和擔憂,只是袁術早在袁紹之前就已經見機離開,這雖然曾經一度讓袁逢不滿,但趨利避害本是本能,甚至也算一件本事,現在想來反而有些讚賞。
可惜到了這個時候,自己也沒有辦法再見他最後一面了!袁逢腦海晃過這樣的念頭,旋即便堅定念頭,這種時候可不能夠有絲毫的猶豫和遲疑。
袁紹對袁逢的囑咐自然都是點頭回應,此時劍袁逢臉色變化,多少猜到了應該是因為袁術的關係,他並非無情之人,想到叔父對自己以及袁家所做,可他自己的結局,卻實在很難說,心中也不免有些發酸。
行大事者,自不該扭扭捏捏,袁紹也只是片刻收拾心情,看著袁逢沉聲道:「叔父,來日紹若能得還洛陽,必定重修祖祠、大振袁家門楣,定不叫列祖列宗失望!」說著,他竟然就這麼跪在地上,然後朝著袁逢、又朝著袁府叩了幾個頭,才在袁逢攙扶下起身。
對袁紹如此表現,袁逢報以欣慰點頭,實際上如今董卓勢大,雖然天下崩壞不是一天兩天,這董卓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但誰也不能夠保證何時就是一個好時機,袁逢也並不會奢望一蹴而就,只要保得袁氏血脈、袁家重振希望,哪怕再花幾代才得以重煥榮光,也是值得的。
袁逢又看了看天色,再看了看四周,然後道:「本初,時日不早,快些上路……」
「叔父保重……」一匹馬就被置於這庭院後門外大樹下,袁紹拉著韁繩牽過駿馬,然後跨上馬背,回首向袁逢一拱手。
「本初亦保重!」袁逢說完這句話,一抽袁紹胯下馬馬臀,那馬吃痛之下一甩臀,險些撞上他,然後便縱越離去,眼見得那背影越來越遠、越來越小,袁逢便轉過身來,面對著面前的袁府,這個曾經在洛陽榮極一時的府宅,這個曾經在大**光一時的家族所在,而今卻……
「曾經大漢威四海,宇內共推主一人,泱泱邦朝,而今安在,而今安在?」
說完這句話,袁逢慘然一笑,笑中又帶著意外地欣慰和解脫,然後邁步走進了袁府大門,跨入進去,大門緩緩合上——
昭寧元年九月,一把火,燒了洛陽城內四世三公袁氏老宅,一場火,紅了洛陽城東南、半邊天……_del_log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