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意氣飛揚 第311章 氣勢 文 / 醉夢蝸主

    第311章氣勢

    在王海英面前，王笑承認了自己戴著面具，但同時又造成了一種假象，那就是好人不只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有實力的組織。這對他的安全極為有力。

    王笑心中想道：「在與人的爭鬥之中，我是難免會受傷的。但在受傷之後，我有生命之水的護佑，能夠迅速的治療好傷勢。在傷勢後好了以後，我不可能躲著不出現裝出受傷不起的樣子，該做的事情我仍是要去做的。而我要想樹立起偶像般的品牌，能夠更有利的獲取好人卡點數，是不適合以多面形象出現的。我所做的所有事情都要是在戴著好人面具之下，這樣我才能夠建立起更為人所崇拜的形象。在當今信息化社會，要想獲得人們的認可，就要注意品牌的建立和宣傳。推銷商品是這樣，推廣公司是這樣，推出英雄也是這樣。所以，我要堅持在任何情況下都以好人面目出現，我所做的豐功偉業都要歸在好人的名下。」

    「這樣，我就不得不給人們灌輸這樣的印象。好人是戴著面具的，好人不只是一個人，好人是一個組織。一個好人倒下之後，會有另一個好人站出來，戴上好人面具繼續好人的事業。因此，好人是傷不到的，好人是殺不死的，好人永遠都存在。這對於壞人來說，就能形成威懾力。在想要對付我的時候，就要想考量一番，能否承擔的起我的報復。哼，他們不得不顧慮，殺死一個好人容易，殺死千萬個好人困難，好人是殺之不盡的，他們就要面臨滅亡。如此一來，在跟我交鋒的時候，壞人非到萬不得已不會將自己逼到絕路上，自然會多所忍讓，除非是他們不想活了，他們自己想要找死。在這種局勢之下，我自然是更安全一些。」

    「所以，既能建立品牌，又能形成威懾力，同時節省時間，可以多做實事。這對我來說，是一舉數得的妙事。我自然是要這樣做。裝成受傷，反而於我不利。所謂，人善被人欺。我如果容易被人打倒，別人就更想欺負我了。」

    王笑想明白這其中的好處，就大方的向王海英承認了他戴著面具的事實，但同時他又給了王海英好人是一個組織的假印象。雖然他嘴上很坦誠的說好人是一個人，但他這種實話是任何人都不會相信的，因為人們只相信自己認為的邏輯。在他們的認知裡面，一個人受了重傷是不可能這麼快好的，所以前後出現的必定是兩個不同的人。因此，就算他說的是實話，王海英也絕不會相信。

    更甚至的是，他越是說的信誓旦旦，王海英越是認定了他撒謊。

    這就是人性。

    王海英確實不相信好人只是一個人，就目前來看好人至少是兩個人，甚至後面可能有更多的人。對於王笑的話，王海英是這樣理解的。

    「好人只有一個。意思是，在人們的視野中，永遠只有一個好人出現，而不是說好人只是一個生命。戴上了面具，我就是好人。意思是，好人都是戴著面具的，都不是他們的本來面目，當他們其中一個戴上好人面具的時候就會成為好人。誰戴著好人面具，誰就是好人。從一開始，好人就不是指具體的人，而是想要樹立一種圖騰，用無數條人的生命共同打造一個不死的英雄品牌。」

    王海英對這種奇思妙想欽佩不已，因此他沒有反駁王笑，只是淡然一笑。這種事情只要心中明白就知道了，既然別人不願意說實話，也沒必要逼著別人承認。

    現在王海英認為，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好人，不是真正重傷他孫子的那位好人，而是換了一位健康的戴著好人面具的好人，而打傷他孫子的那位好人應該正在某處隱秘的所在治療傷勢。因此，在面對這位好人的時候，他心中沒有多少怒火。

    冤有頭，債有主。打傷他孫子的那位好人才是他該發怒的正主兒。

    而且，現在他要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要面對的一個組織。

    當一場過節是面向一個組織的時候，簡單的朝一個人發火是無力的。在這時候，一定要沉住氣。如果真的要報仇，就要妥善策劃將這個組織連根拔起，至少也要是造成讓人肉疼的重創，對著一個小蝦米發火是沒意思的。

    王海英人老成精，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

    就算站在他面前的是真正重傷他孫子的那位好人，既然對方敢自己送上門來，他就有涵養跟對方好好談談。在動手之前，先聽聽對方來意也不錯。更何況，他也想招引對方前來，詢問一些心頭上的迷惑。

    王海英臉上現出很和氣但又帶著威嚴的笑容，慢慢悠悠的在二樓客廳的真皮沙發上坐了下來。他的動作看上去沒有什麼特別的，就像是一個正常的老人，在緩緩的就坐。可是，在他的周圍似乎佈滿了殺機，這種殺機似乎是有，又似乎是沒有，就像是需要機關觸動一般，在沒有觸動之前平淡無奇，但在出動之後就會雷霆萬鈞。如果這時候衝他發動襲擊，看著每一處都是機會，但每一處都像陷阱。

    王笑沒有想要襲擊王海英。

    除非了是動用好人卡的殺人眼功能，否則僅憑武道上的修為，他肯定不是王海英的對手。一個二十多年前能夠跟獨狼約戰的高手，在二十多年以後就算年事已高，但對武學的領悟卻更為精深，不是他這三腳貓能對付得了的。

    單論殺人的功夫，王笑就連獨狼的皮毛都沒有學到。因為當獨狼想教王笑的時候，王笑根本就不願意去學。否則，在對付鐵塔沙彪、豹子王的時候，他就用不著現學現賣了，可能出手就能讓他們血濺五步。

    在王笑敬佩王海英修為高深時，王海英安然無恙的坐了下來。

    「請坐！」王海英指了一下旁邊的沙發，招呼王笑坐下慢慢細談。

    王笑也沒客氣，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王海英坐在真皮沙發上，給王笑的感覺就像是古代的山大王坐在虎皮座椅上，有一種不怒自威、君臨天下般的氣勢，相比之下他的氣場就要弱了一些。

    雖然跟同齡人相比，王笑如今的經歷相當傳奇，槍林彈雨，腥風血雨，陰謀詭計，都經歷了不少，鍛煉了他的心性，有了不俗的氣場。但與人老成精，一世英明的王海英比起來，他的人生閱歷仍是少的很，境界修為更是差得遠。在站著的時候，他能與王海英分庭抗禮。但一坐了下來，他的氣場就完全崩潰了。

    王笑坐在真皮沙發上，就像是在努力坐直的小學生，沒有懾人的威勢。

    一般沒有經過特殊鍛煉的人都會這樣，在站著的時候能夠保持警覺的狀態，但坐下以後就會心神鬆懈下來，做不到時刻保持警覺的狀態，以便應對隨時可能發生的危機。如果是躺下的話，就更是會心神鬆懈，對付起來更加容易。

    所以，一般女殺手更喜歡在床上清除目標。

    現在王海英請王笑坐下，並不僅是為了以禮待客。更重要的是，他想要消解王笑準備隨時戰鬥的狀態。王笑要麼不坐下，坐下了就不能再站起來。無論王笑的選擇是什麼，這一回合都會讓王笑出於下風。王笑如果坐下自然會消散了氣勢，但王笑如果不坐下，就會顯的膽小如鼠，行事不夠大膽磊落，不像是英雄的作風。

    「糟，中計了，這一回合落了下風。」一坐下之後，王笑立刻警覺到了這種不妙，想通了王海英這老人精的詭計。「這王海英習慣了坐著施發號令，坐著的時候自然是威勢十足，但我一旦坐下就容易鬆懈下來，在氣場上就無法跟他分庭抗禮。這樣在談話的時候，我就更會容易被他操控，說出他想要知道的事情。這個老傢伙，當真是不容易對付。不僅是他的功夫難對付，就是心機也難以對付。可是，我現在也不能站起來。我如果再站起來，這樣反覆不定，更顯得沒水平。現在，我只能硬撐下去，強打起精神，與這老傢伙周旋一番。」

    王笑坐的更直了。

    王海英忍不住又是微微一笑。他將王笑神情變化看在眼裡，甚至能夠猜到王笑在想什麼，這是人老成精的智慧。其實，他之所以能夠坐著的時候仍能保持住氣勢，那是因為他坐著的時候仍然知道如何保護自身安全。無論是從哪個方位冒出來襲擊，他都知道該用什麼方式應對，他能夠保護自身的安全。這是他的底氣所在。有了這種底氣，再加上強悍的心性，那就會勢不可擋。

    反觀王笑，在站著的時候是威風凜凜，但在坐下之後就手足無措。那是因為，他只懂得站著的時候如何應付襲擊，而不懂得在坐著的時候如何應付襲擊，這會讓他渾身都不自在，這是身體的自然反應。看得出來，他的格鬥技術並不豐富。

    但像他如此年輕的人，能夠有如此表現，也殊為難得了。

    許多成名多年的江湖大豪，在王海英的霸道氣勢下，嚇得渾身直打哆嗦。

    王海英心中對王笑的表現暗暗讚賞。

    但王笑此時的感覺並不妙，就像在王海英的談笑間被灰飛煙滅，那種由於強大的心性形成的氣場對他造成的壓力非常大。不過，他也是有一些底氣的。當然不是他的格鬥功夫，而是他有神奇的好人卡。憑著好人卡，他仍能穩操勝券。

    只不過，可惜的是，他對身體的控制並不太好。當他的身體面臨強大的氣勢壓力的時候，他沒有足夠心性遏制身體表現出露怯的跡象。這讓他有些沮喪。

    從樓下走上來一個人影。

    這人的頭先冒了出來，然後現出的越來越多，正是剛送走鬼狐的吳管家。

    吳管家走路很輕，幾乎沒有聲音。

    吳管家見到王笑以後露出了片刻的驚訝，因為他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好人。在他的心中生出一連串的疑問，好人是如何闖入別墅的？為什麼保衛沒有發覺？好人跑來想要幹什麼？但他這種種疑問藏在心裡，臉上的驚訝很快平靜下來。

    吳管家跟了王海英幾十年，深為熟知王海英的脾性。王海英是不喜歡身邊的人驚慌失措的，而他在王海英身邊也早煉就了處變不驚。

    王海英往外擺了擺手，道：「吳管家，你忙其他的事情去吧，我想跟好人單獨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