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意氣飛揚 第130章 打草驚蛇 文 / 醉夢蝸主
第130章打草驚蛇
天上娛樂城。
江城市最好的娛樂場所之一，集洗浴、桑拿、足療、酒吧、餐飲、購物，甚至是地下賭博、地下黑拳、特殊服務為一身。在本市根深葉大，背景很厚。
在江城開展打黑除貪行動以後，天上娛樂城作為罪惡的聚集地，自然被推上了輿論的風口浪尖。許多貪污受賄、收髒銷贓、行兇傷人的惡性案件都跟天上娛樂城有關係。因此，從一開始，天上娛樂城就被勒令停業整頓。
除了保留餐飲和購物等關係周邊市民的平時生活的業務以外，其他藏污納垢的說不清楚的需要徹查的業務都被勒令停頓。而作為天上娛樂城的老闆，白芒被警方所監視，禁止其離開江城，隨時等待傳喚，配合警方調查。
以往終日繁忙的白芒閒下來，整天就呆在別墅中休養，極少外出。
別墅裡面有泳池，可以游泳；有池塘，可以釣魚；有古董；可以賞玩……幾乎所有可以玩的，在別墅中都能找得到。雖然被限制在一隅之地，白芒仍是過得有滋有味。因為他不是一般的草莽英雄，他是一個有品味的懂得精神追求的能夠享受靜謐生活樂趣的梟雄。時機不妙，蟄伏不動；時機到了，動於九天。
能在江城幾十年不倒，闖過無數次的生死關口，自有其勝於常人之處。
深夜，白芒正在陽台上觀星。突然，接到禿頭打來的電話。
禿頭告訴他有神秘黑臉男人找上門的事。
「嗯，知道了。你能離開江城就出去比避風頭。」白芒談談的說了一句，便掛斷了電話。他在外面混了幾十年，腥風血雨經歷的多了，結下的仇怨難以計數，不知有多少人恨不得他死，但現如今他頭髮都快全白了，仍然活得好好的。
至於那些仇恨他的人，大多早就不知湮滅在什麼地方。
強者為尊，實力為王。
仇恨是一種強大的力量，但在無能的人手裡，仍然是毫無用處。
白芒覺得，這次找上門的黑臉男人只不過是一個被仇恨沖昏了頭腦的莽漢罷了，這樣的人完全不值得他放在心上。但就在他準備回屋睡覺的時候，一件讓他覺得有意思的事情發生了，他在望遠鏡裡見到禿頭的車往別墅開來。
禿頭的車已經被搶走了，現在開車的人是誰呢？
如果就是禿頭所說的黑臉男人，那這個人的膽子可真是不小。
白芒的別墅，雖稱不上龍潭虎穴，但也是防備森嚴，除了有保安，還有警察。
沒錯，白芒當監視他的警察是警方無償配給他的保鏢。
有這些警察在，他才更安全些。
這樣防備森嚴的別墅，黑臉男人居然敢硬闖，這份兒膽色真不簡單。這樣的人就算是送死，在對方臨死之前，白芒也想見一見。而且，對方既然敢闖，擋是擋不住的，少不得要見一面，倒不如大方一見。
白芒淡然道：「告訴警衛，放那輛車進來，把人請到客廳裡面。」
「是！」站在他身後的一名保鏢大聲應道。然後，那保鏢轉身離開。一邊拿出電話撥打，一邊往外面走去。
「走吧，今晚有貴客拜訪，我們去接待一下。」白芒對另一名保鏢道。
開車的正是王笑。
此時，他已經將黑臉面具戴在臉上。這種仿真人皮面具，手感極好，觀感極好，喜怒哀樂，俱能表現，旁人很難看出是面具。只不過透氣性差了些，戴時間長了會不舒服。王笑戴這種面具仍有些不適應，因此在無人的時候便會摘下來。
只有在見壞人的時候，王笑才將面具戴上。
獨狼教給王笑很多防身技能。除了面具以外，說話變聲也是其中一種。在這方面，王笑堅信，就算是最厲害的聲優都沒有獨狼能話的聲音，那簡直是想要發出什麼樣的聲音就能發出什麼樣的聲音。至於王笑，由於練習時日尚短，自然比不上獨狼數十年的功力，現在只能變化發出比較的聲音。
像是說話沙啞，就像感冒喉嚨痛的樣子，這種聲音是比較容易變出來。
說話變聲練到最高境界，甚至能變出最優美的女聲。但那就比較難了。
開車來到別墅門前，王笑本想冒充禿頭的手下混進去，因為這輛車門衛應當認識。如果混不進去的話，那就沒辦法只能硬闖了。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見到他開車過來，那大門竟自動開了。
遇到這種意外狀況，王笑心中直覺不妙，一腳就踩下了剎車。王笑剎車剎的很猛，身體猛地往前傾，差點撞倒方向盤。王笑並沒有學過開車，今晚搶車還是第一次，只不過事先曾經研究過。對他來說，開車並不難，只是尚不熟練。
當然，王笑是沒有領到駕照的。形勢所迫，無照駕駛。
見到大門敞開，王笑心中不禁狐疑，前面到底是空城計，還是一個布好的陷阱？但狐疑沒有多久，王笑心中便又升起一種豪氣。他來都來了，當然要進去，是刀山火海，也要趟一趟；是龍潭虎穴，也要闖一闖。
憑他現在的本事，有誰能奈何得了他？除非是將他一槍斃命。
但如今這種形勢，白芒被警方監控，可能性真不大。
王笑開動汽車，長驅直入。
在別墅樓下，站著一個保鏢樣子的人，朝著王笑開來的車子招手。
王笑開車過去，停了下來。
那保鏢在車窗前彎下腰，很禮貌的說道：「我們老闆有請，先生請跟我來。」
王笑凜然不懼的下車，跟著保鏢往別墅裡面走。從停車的地方到別墅裡面，仍有長達幾百米的道路，沿途有花壇，有池塘，有雕塑，就像花園廣場。從這種氣派，王笑便能看出白芒做過很多坑人的壞事，王笑甚至能想像出一個凶神惡煞的樣子。
來到客廳，出乎王笑的意料，白芒長的一點都不兇惡，甚至很有點慈祥的感覺。和善的笑容，花白的頭髮，內斂的眼神，看著真像一個很有善心的老人。
王笑驚愕了不久，很快就想明白了。
真正的壞人是不會將「壞」字刻在臉上的。真正的壞人，不是做了壞事認為是壞事的人，而是那種做了壞事不認為是壞事的人。這樣的壞人，才是真正的壞到了骨髓，無可救藥的那種。白芒，看來就是真正的壞人。
白芒見到王笑的時候，原本淡定的神色，不禁也是愣了一下。
王笑此時戴著黑臉面具，看面相大概四十歲左右，但他渾身洋溢著一股衝勁，卻是在中年人身上難見的，更像是年輕人的熱血。特別是，王笑的眼神，顯得稚嫩清澈，不像飽經滄桑的人，與他的面相極不吻合。
這種反差，對白芒這種閱人無數的老狐狸來說，是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的。
白芒突然想起一個人來，這個人綽號自稱是「獨狼」，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面目。白芒曾在十多年前見過一次，當然見到的也不是真實面目，但就是那一次讓白芒印象深刻，至今無法忘記獨狼的風采。那時，獨狼雖說戴著面具，但渾身散發出的魅力，依然是不可掩蓋，無人可以匹敵。
眼前這個黑臉男人像是戴著真假難辨的面具，難道與獨狼有什麼關係？
白芒心中有了這個懷疑，神色變得更慎重起來。十多年前，他在獨狼手上逃過一劫，可不想在十多年後死在獨狼的傳人身上。這幾年來，獨狼在尋找傳人的消息他多有耳聞，以今天的情形來看，八成是真有這事兒。
白芒從沙發上站起來，請王笑隨便坐，又問王笑稱呼。
王笑當然不會實說，要說就不戴面具了。王笑也不肯坐下，張口問道：「白老闆，我來只想知道一件事情，艾乾艾教授是不是你讓人殺的？」
「不是。」白芒站著，沒有坐下，很淡定的回答道。
王笑冷哼一聲，道：「你借了五千萬給艾教授炒股，他炒股賠了，沒有錢還債，難道你就不想殺了他洩恨？不要告訴我，你這麼好心。」
白芒微微一笑，道：「我心腸是沒那麼好，賠了五千萬，也毫不在乎。但有個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兩件東西是不沾的，一個是毒品，一個是殺人。」
「你說這種鬼話有誰會信？像你這樣的人，不沾毒品或許能做到，但若是不殺人的話，我不信你能坐上今日的地位。」王笑冷然質疑道。其實，他根本沒指望問出真話。今晚他到這裡來，只是想試探一番，打草驚蛇，必現破綻。
「我知道你會不信，我也很難讓你相信，畢竟這種事情是無法證明的。但有個人相信，所以我才能活到現在。如果他不相信的話，那我早就被殺了，也輪不到你動手。這個人綽號叫獨狼，你不信可以去問問他。」白芒提到獨狼的時候，一雙原本溫和的眼睛突然放出毒辣的光芒，緊緊地盯著王笑的動靜，不想放過王笑一舉一動。只要王笑稍有異常，他就能看得出來。
果然，王笑渾身一震。
王笑沒想到白芒會提到獨狼，這可實在是出乎意料之外。
「獨狼是什麼人？我又不認識。」王笑掩飾道。
這話其實也不算假的，王笑確實不知道獨狼的真實身份。如果讓他找獨狼的話，他真不知道去找誰，自然也就無從問起。只不過，這句話在白芒聽來，意思自是不一樣的。
白芒卻不糾纏這個問題，他的心中已經有數。他的神色益發莊重，不敢怠慢王笑，特別客氣道：「坐下細談如何？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