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初顯才智 第104章 能爬起來最重要 文 / 醉夢蝸主
第104章能爬起來最重要
夜色深沉，蘊藏著大雨似的，街上路燈比往常更昏黃了。
當王笑走上宿舍區的後街時，就連昏黃的路燈都沒有了，只有從宿舍透過的微弱的光線。
現在是晚上九點半，按說時間不算晚，但街上已經沒什麼人。像往常這個時間正是學生出動去買小吃的時候，但江城市宣佈執行打黑除貪的特別行動以後，全市在晚上十點以後就會全面戒嚴，任何閒雜人等不得在街上逗留，否則便會被請到警局蹲上幾天。所以，在這個時間，街上也沒什麼人。就算有人，也像王笑一樣，是要趕回去躲安生的。如非這樣的話，王笑也不著急回宿舍的。
這一天從早上出去到晚上回來，王笑學完了325本各個領域的經典書籍。如果以常人每年能學10本計算，那王笑這一天學會的東西，相當於常人32年才能學會的。
王笑甚至想到去賓館包個房間，那樣一晚上就能再學個幾百本，等於他一天一夜學習的東西，常人就算一生都可能無法學會。
有幾個人能做到學習幾百本經典書籍呢？而且是不同領域的，跨越性很大的。就算有涉獵廣泛的人，最多只不過是懂得皮毛，絕對做不到像王笑一樣學的那麼精通。
不過，現在江城管的很嚴，在賓館開房會被警察查夜的，而且兌換出來的書不好處理，所以王笑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就以他現在的知識來說，應付這次的創意策劃大賽足夠了，今天在學習的同時王笑腦中已經形成了初步的方案。
只要稍微再捋順一點，就能形成文案參賽了。
「過了五一長假才提交參賽方案，距離現在還有四天時間。也就是說，只要再等四天，我就能在學校名聲大起了。肯定不會有人相信我在一天就學完了325本書，其中有營銷，策劃，文案，廣告，舞台，場景，藝術，歷史，風俗，哲學，宗教，民族，心理，傳播，法律，政策……等等，幾乎這次比賽所有能涉及到的門類知識，我都在一天之內學了個精通。到時候，我作為一個從未學過相關專業的學生，卻能做出超過所有專業學生的策劃案，肯定會被視為學校有史以來第一位天才型的人物的。如果再推而廣之，甚至成為江城，成為天朝，第一天才，都有可能。」王笑一個人在孤僻的黑暗的街道上想著，不禁得意的笑出聲來。
「你在笑什麼？」一個陰冷的很有威嚴的聲音從側方出來。王笑聽聲音便知道，說話的人是獨狼。
不過，他也知道，獨狼不但戴了仿真人皮面具，就連聲音都是經過特意變化的。他能認出是獨狼，是因為獨狼想讓他認出，如果獨狼不想讓他認出，那就算獨狼站在他面前，他也認不出來。
獨狼從黑暗的陰影裡慢慢走出來。王笑道：「我沒笑什麼。你找我有事？」
現在江城管制的如此嚴，像獨狼這樣的人物，在王笑想來，早該遠避風頭才對。
獨狼卻是一言不發，走到王笑身前，定定的看著王笑，那眼神中的意味極為複雜，有一種遺憾，有一種無奈，有一種不甘。王笑好奇的問道：「你怎麼了？」
獨狼卻不搭言，走了開去。走到公路旁邊，面朝著路南無盡的山林，在淒涼的夜風中顯得格外蕭瑟。
王笑也不再說話，在後面望著獨狼的背影，但能感受到獨狼淒涼的心境。
這種心境是由內而外從獨狼身上散發出來的，格外強烈，衝擊很深。顯然，獨狼肯定是遇到了什麼重大的事情，王笑以前從來沒有見到獨狼如此無力過。
一直以來，獨狼在他面前強大的就像個幽靈，時時處處顯示出在無所不能的陰暗的力量，但在此刻獨狼卻是像足了一個走向末路的英雄。
那種淒涼，那種無奈，那種遺憾，王笑都能感受得到，不自禁的受到感染。
過了很久很久，獨狼歎道：「哎，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王笑沒有搭話。既然獨狼已經開口，就肯定會說下去的。過了一會兒，只聽獨狼又道：「上次我見你，給你說過吧，火海集團要購進一批軍火，而我想要毀掉那批武器。呵呵，沒想到短短三天時間，火海集團就徹底覆滅了，而它卻並不是死在我的手上。我曾經無數次幻想過火海集團滅亡的情形，最好的莫過於我幹掉夏膽，然後火海集團四分五裂，逐漸被其他勢力蠶食。但結局卻是出乎我的意料，火海集團的覆滅跟我沒有半點關係，我在其中沒有發揮任何的作用，而且火海集團滅亡的那麼輕鬆，完全沒我原先想的轟轟烈烈。
我想，也許我真的錯了，我個人英雄主義過於嚴重，其實我做的事情沒我想像的偉大。我多少年來的努力，居然沒有一次曝光來的有效。也許我並不是單純的想要除惡，而是想找機會滿足英雄的幻想。又或許，我的牽絆太多了，做事不能任意而為。其實回想起來，如果我真的想要殺掉夏膽，我有很多的機會可以下手，但我卻最終都沒有下手。我總告訴自己，時機尚不成熟。但直到火海集團覆滅，我才真正明白，我之所以沒有下手，是因為我不想損及自己。如果我真的下了手，那我很難全身而退。就算這次我沒做任何事情，但仍然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獨狼說到這裡，又是一聲長長地歎息，又望著無盡的黑暗陷入了沉默。
王笑仍然沒有搭話。在這個時候，他最適宜的角色，就是做個好聽眾，讓獨狼好好想一想。
從獨狼的話中，王笑得到兩個信息。一是夏膽可能沒有死，極可能是逃脫了。因為獨狼曾經說過要在那晚到夏膽的別墅去，所以聽到官方報道說夏膽失蹤下落不明，王笑猜測可能是被獨狼給秘密幹掉了，但現在聽獨狼說的話，獨狼應該沒能幹掉夏膽，那夏膽自然極可能逃掉了。二是獨狼的身份，不會是一個殺手那樣簡單，可能是一個擁有權勢的人，在江城有著錯綜複雜的利益，做殺手不過是業餘愛好而已。
在江城市這次打黑除貪的風暴中，不知有多少人在一夜之間身敗名裂，傾家蕩產？獨狼，很可能就是其中一個。
「你明白多年的努力付諸流水的感覺嗎？」獨狼突然問道。但背對著王笑，並沒有轉過身來。
王笑想了一下，道：「在上大學以前，我對未來有很多美好的幻想，但在上了大學以後，我發現所有美好幻想都破滅了。不知道這算不算？」
獨狼欣慰的笑了起來，道：「就是那種感覺，你能明白真好。」
王笑卻不禁感慨萬千，他說的是真心實意的話，但能讓獨狼認可真悲催。如果讓他選擇的話，他但願是不明白的。原本他上大學是為了改變窮困的命運，但等到上了大學以後，他才發現大學無法給他想要的東西，陞官，發財，美女，榮譽，尊嚴，全都是扯淡。那是在上大學之前，人們編織的美麗謊言，為的是那渺茫的機會，但大學真不會給這些東西。大學給予的是百無一用，大學給予的是空虛的無聊，大學給予的是一生唯一的放鬆時光，但在從那以後，人生就會變得沉重而磨難不斷，永遠也見不到出頭的陽光。剛上大學不久，王笑就看清了這個悲催的現實，為此他在上學期過得很是掙扎。
如果不是今年得到了神奇的好人卡，王笑也許就不會再重新燃起希望，而只會像其他學生一樣虛度時光。
總之，王笑有過努力白費的經歷，他很能理解獨狼此時的心情。
只聽獨狼又道：「剛才那些話，我不好給別人說，但我給你說，又擔心你閱歷少，可能會聽不明白。幸好你是明白的，而且你現在狀態不錯，跌倒了能重新爬起來，能找到新的希望去努力，我為你能做到這一點很欣慰。以後你會越來越懂得，一個人別的能力都不重要，唯有能爬起來的能力是最重要的。很多人跌倒一次，就再也爬不起來，我看得出你不是。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是一個很有前途的人。」
「謝謝。」獲得獨狼這種褒獎，王笑是很樂意接受的。而且，他明白，獨狼這句褒獎有百分百的誠意。
「我今天找你，是想告訴你，以後我不會再來找你了。」獨狼說著話，轉過身來，定定的看著王笑。
此時，他眼神中的意味又與先前不同了。那是一種放心，一種期待，一種祝願，彷彿深信王笑能闖出一片天空，好好的生活下去一般，就像長輩對小輩的期許和信任。
王笑一下就愣住了。一直以來獨狼都想讓他做殺手，獨狼突然說不再來見他，讓他感到很是驚詫。
獨狼又道：「你不要覺得驚詫，我已經深思熟慮過了，既然說不再找你就不會再找你。我一直想讓你繼承我的衣缽，但現在我發現，其實我沒什麼好讓你繼承的。我做的事情是那麼可笑，那麼無力，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強者，但不過是自欺產生的幻象。我做事的方法不合於時代，讓你繼承下去是勉強你了。我很欣慰，你有你自己的想法，而我不能給你所想要的，你該找到屬於自己的路。我只想告誡你一句話，如果你找到了自己的路，就要堅持不懈地走下去，不要理會旁人說些什麼，因為你根本顧及不過來，你只能做好自己想做的。但當然，我希望你聰明些，能找到正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