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分寸 文 / 冷酷社會
潘紅升明明剛才還在座位上簽字，就一眨眼的功夫不到，居然瞬間閃到對方面前，距離黑大個的臉只有咫尺之遙。
黑大個雖然有身高的優勢，卻感到一股子強大的壓迫力……
他甚至不敢跟潘紅升的目光對視，於是回頭佯裝請示：「怎麼樣？局長，干他不？」
「你是警察？」潘紅升不等老者答覆，現行一步問道：「你知道這身警服意味著什麼嗎？」
黑大個笑了，晃蕩一下身子提起拳頭在對方鼻子底下晃晃：「小矮子，你別以為自己得個什麼外國人的獎就牛逼了，我告訴你！敢惹我們局長，管你是天王老子……」
他的下半句話陡然百變成了聽不清的驚歎號。
潘紅升的的一根指頭，直接透過對方的身體。
一個小洞不停的往外噴著血液，黑大個子雙眼迷茫的倒在地上。
「看你還算是個知恩圖報的漢子，饒你不死，但是這輩子都別想再抬起這只爪子了！」潘紅升淡淡掃了他一眼：「很遺憾，就算是要報答知遇之恩，也要考慮一下自己在做什麼……」
他突然轉過身去：「還有你，看歲數我改叫你大爺……這麼一把年紀了，還這樣好勇鬥狠？像你這樣歲數的人基本上都兩手握著太極球，公園裡遛彎玩鳥去，來這裡摻和什麼？」
「小子！別瞧不起人！」老者冷冷一笑：「好厲害的身手！但是我帶來的這些人都是我們東部警察中的好手，我就不信這麼多人對付不了你一個！」
「人多……不一定就佔上風！」潘紅升笑著看看四周：「你們以為，我為什麼任由你們放肆到現在？現在沒有人可以用設備留下證據了，我也放心了……」
陳彥紅酸酸一笑：「潘先生，你雖然有兩下子，也要看看自己的處境，我陳彥紅不是那種不知進退的人，今天的事你給我道個歉就算完了，我立刻就勸老爹他們走人，不然的話……」
她獰笑著湊近潘紅升的臉：「要你好看！」
潘紅升連忙躲開好幾步，摀住鼻子：「知道嗎？你真該治治自己的口臭了，長得不如人意很難預料，但起碼可以多用用漱口水吧？！」
「扁他！」老者氣的鬍子都直了：「敢這樣說我的閨女，給我往死裡打！」
這個老頭子居然像是抱小孩一樣把四五十的陳彥紅腦袋抱住：「好孩子，咱不聽他的，他是嫉妒你，胡說八道呢！」
「爹！你這是幹什麼！」陳彥紅顯然也有些難為情：「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您這是越來越糊塗了還是怎麼地！」
潘紅升雖然被十幾個警服大漢團團圍住，看到這一幕還是忍俊不禁：真是一對極品！難怪會生養出這樣的女兒來……
現場的工作人員都嚇得躲遠遠的，生怕引火燒身。
「潘先生！服個軟吧！」劉導演被老者手下幾人按的臉貼在地上：「不然今天咱們都無法脫身！」
潘紅升笑而不語，他的身體就像是一隻水中游動的鯊魚，瞬間幾條淡淡的弧線劃過，十幾人彈了出去！
對於這種普通人，他都不願意動用罡氣的力量，僅僅是自己的拳腳招式都可以甩出對方幾條街去。
這些所謂的精英警員學習的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雖然具有一定的實戰經驗，但也只是應對普通人的程度而言。
在潘紅升的面前他們就像是一隻隻小雞仔，被凌厲的拳腳打的東倒西歪，倉皇逃竄，有個鼻青臉腫的還拉住老者：「局長，先撤吧！不急於一時！」
「滾蛋！」老者卻一巴掌甩過去，那人應聲倒地！
好厲害的勁道！
潘紅升突然一愣：這老頭，原來有功夫！
「哼！你以為我老爹是憑什麼當上局長的，他可是五行拳的嫡傳！憑著真功夫打上去的！」陳彥紅似乎很淡定：「小子，你該倒霉了！惹得我老爹發這麼大的火，看來你活不了了！上一個惹火我爹的人，現在還在醫院裡靠呼吸機躺著呢！」
潘紅升突然想起一個人來，老爺子跟他提起過的一個綽號老刁龍的人，雖然輩分很小在武學造詣上也沒有多大出彩的地方，但一手五行拳卻是歎為觀止，算是堅守傳統武藝陣地的宗師之一了，這個人由於在戰爭年代保護首長有功，所以被提拔為省公安局的局長，但是由於性格霸道偏執，很快就被上級勸退。
「莫非，你就是老刁龍？」潘紅升試探著問道：「你就是人稱桂花嶺的老刁龍？」
「你怎麼知道的？」老者劍拔弩張的氣勢瞬間煙消霧散，這個名字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人提及了，甚至是這些親信手下都不知道。
這個名字和名字背後的故事，都已經被時間塵封很久。
「我聽長輩說起過，桂花嶺的老刁龍，性格刁鑽倔強，霸道蠻橫，但是曾經一個人徒手夜襲鬼子中隊，毫髮無損！莫非就是你？」
「哈哈！那是我十五六歲就做下的事情！居然被一個小輩記得！我以為現在的人都忘了呢。」老者突然眼睛潮濕起來：「真是想不到，居然這裡可以遇到故人之子，但是看你的年紀，你的那位長輩估計已經是爺爺輩了吧？即便如此，這件事你也要給我個交代！我都快入土的人了，就這麼一個女兒……我不允許任何人侮辱她！」
這麼大歲數人，不是修煉內氣參透生死境的高手，純粹是修煉拳腳功夫能眼不花耳不背聲音洪亮中氣足，雙眼炯炯有神！潘紅升不由的有些歎為觀止：莫非，除了修煉內氣，其他的武藝也可以逆天而行？
「爸！您說什麼呢！」陳彥紅不幹了：「他打傷了你這麼多人，你就這樣算了！您心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女兒？您沒看到剛才他是怎麼糟蹋我的？您可以嚥得下這口氣？」
「對，不能算了！」看看自己的女兒，老者氣咻咻的一指潘紅升：「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會放過你！快點過來給我女兒道歉，磕頭認錯！不然的話，休怪老夫以大欺小……」
話音剛落，突然一股子強氣流從潘紅升身體裡湧出！氣流狠狠的衝擊著老者，瞬間把他的帽子捲起來，深深的砸進了牆壁裡！
旁邊的陳彥紅髮型亂糟糟的，被氣流捲的七葷八素：「啊呀，這是怎麼了？空調壞了？」
老者卻屹立不倒，任由那氣流衝擊自己的身子，他的馬步扎得很穩健，雖然頭髮鬍鬚幾乎已經成了橫向的，依然沒有移動半步！
「哈哈……哈哈哈……」潘紅升收起了內氣一拱手：「老前輩，我還真想請教下呢，但是播出的時間不等人，我若是你就先把這事撂下！先錄播完節目再說！」
老者的臉色陰晴不定，沒有說話，但是氣勢已經減退大半。
眾人看看大屏幕，經過剛才的一番折騰，時間已經沒剩多少了，最後一分鐘正在倒數。
「各部門準備！廣告時間馬上就要結束了！」
劉導演如夢初醒：「娜姐，老哈沒問題吧？」
娜姐沒好氣的看看老哈的臉：「人家都破相了！還錄個屁啊！改天吧！」
潘紅升聽到老哈受傷，心裡咯登一聲。
他沒想到對方會真的對導師下手，只見老哈有氣無力的點點頭：「沒事，皮外傷，讓我的化妝師緊急處理一下即可！」
「時間還有三十秒！」外面跑進來劇務大聲呼喊：「請不相干的人先退場！」
他顯然不明白這裡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看到倒了一地的人才愣神了。
「走！先讓小紅錄播完節目！」老者鬍鬚一抖：「小子，你剛才應戰了，我記住了，改日我會登門拜訪！」
說完他頭也不回，轉身就走！
陳彥紅在眾人灼灼的目光下也沒臉在呆著，連忙追了上去。
那幾個警服大漢狼狽的爬了出去，現場的的劇務有的清理垃圾，有的給老哈補妝，三十秒的時間內幾乎人人都上陣了，終於在接播前幾秒鐘搞定了一切。
「好，陳彥紅老師因為個人原因先行退場，現在比賽繼續進行！」
主持人聲音略有些顫抖，但還算撐了下去。
劉導演捂著自己的心臟：謝天謝地，謝天謝地！下次真的不敢搞這玩意了！
潘紅升抱著雙臂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身邊的兩人看他的眼神已經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