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十卷 歸來 第九十七章 深夜的電話 文 / 冷酷社會
隔壁的房客很顯然沒在幹好事，雖然把電視機的聲音開得很大很大，但那股子淒厲綿連的叫聲讓潘紅升耳朵立刻豎了起來——他對這種聲音很是敏感。
這種小旅館的房間都是用木板格成的，用手輕輕一拍就有要垮掉的感覺。右邊房間裡的那一對很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要不就是床靠著這隔板牆，隨著生命的節奏，隔板也跟著一點點的顫悠起來……
在這種環境的夾擊下，潘紅升頗不淡定了：這些人怎麼一點素質都沒有！跟女人在這種地方約炮！看來肯定是十幾歲偷吃果子的小屁孩……
好在這些人的戰鬥力都不怎麼強大，僅僅不到5分鐘就完事了，兩邊的房客幾乎是同時停止了機械動作。
在醫院的那幾天裡，潘紅升面對著長相甜美的宦小靜每天晚上都要天然交戰一番，說實話如果要是現在宦小靜在身邊，潘紅升立馬就繃不住了。
雖然他並不是見了女人就走不動路的主兒，但這種環境的導向下，總是是柳下惠，也會變成柳下揮。
兩位戰鬥力只有五的渣滓總算停止了對潘紅升的折磨，這些人一般都是辦完事就走人的，絕對不多耽誤一點功夫。
兩邊恢復了平靜，但潘紅升去睡不著了，在劣質的木板床上翻來覆去，搞得床咯茲咯茲的響。
最後他掏出了手機，時間顯示現在是十一點半，這個時間段有誰沒睡？
手指在觸摸屏上輕快的劃過，一連串名字就像音符一般撫摸著他的指尖，蘇雅，蘇雪，唐佳佳……
突然潘紅升的手指在一個人的名字下面停住了，這個名字帶給他的是電流般的觸動。
許舒現在在幹什麼？她是否又回到學校工作？
潘紅升猶豫了一會兒，房間裡破鐘錶在滴滴答答的轉動，他的想法也在一點點變得清晰。
狠狠心按下了電話按鍵，電波劃破夜空，瞬間漂移到遙遠的金江。
此時的許舒正在房間裡發呆，自從潘紅升離開金江，她整個人就有些神情恍惚。學校的工作辭了，她開始變得足不出戶，每天做的事情只不過是幫父親做三餐，打掃屋子。
她的這種反常行為搞得家裡的傭人很緊張，認為這會影響她的飯碗。
父親許岩石消沉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樣規律的生活，又開始出去玩，酗酒；也許是潘紅升的事情傷透了他的心。
作為一個把自尊看的比什麼都重要的男人，遇到這種事情真是天大的打擊。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女兒在潘紅升走了之後魂不守舍的樣子，更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失敗者。
看到電話響起，許舒感到很意外。
自從辭去工作之後，她的電話已經閒置很久了。出了偶爾有推銷員主動找上門來，真的沒有響起過。過去的姐們有時也打來電話，但心灰意冷的許舒從來都是一口拒絕，久而久之，沒人願意找她玩了。
她看到那個熟悉的號碼之後，心猛地抽緊了……
突然纖巧的手指猛的一撥，把吵鬧著的電話按死了。但是她立刻反應過來，這個動作反而暴漏了自己的存在，也許裝作不在或是沒聽到也許會更好。
電話又一次響起，按死；又一次，再按死……
相隔千里的兩人持續不懈的堅持著這種單調機械的遊戲，最後許舒似乎是煩了，猛的把電話接了起來！
聽到電話被接通，潘紅升倒是一下子傻掉了，頭腦瞬間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說什麼。
話筒那邊傳來輕輕地呼吸聲，有些急促有些焦慮。
潘紅升喉結湧動一下，支支吾吾的問道：「還好嗎……」
「嗯，你有事嗎？」許舒竭力想讓自己的聲音冷漠一點，但是嗓子眼卻不由的發癢起來，聲音一下子哽咽了！
潘紅升聽出對方聲音的異樣，心裡也是一酸：「對不起，我……我只是想誠實的面對你，不願意再對你有所隱瞞……」
「我想知道的是，你的那些其他女孩，我現在知道她們的存在了，她們知道我的存在嗎？」許舒的話充滿了幽怨：「你到底把我們女人當成是什麼？你有把我當成是什麼？喜歡就哄哄，不喜歡就丟開嗎？」
潘紅升沒有說話，但他渾濁的呼吸聲讓許舒停止了咆哮，許舒其實心裡也明白，潘紅升不是那種人，但她還是覺得對方欺騙了自己。
「我會回去看你的，」此時潘紅升的語氣異常的沉靜：「你知道我忘不了你的，別的我什麼都不說，我承諾一定會處理好跟你父親的關係，請你也對我多一點信心，好嗎？」
聽到潘紅升的話之後，許舒的淚不停的在眼眶中打轉：「你……不要再騙我了！我再也不會上你的當！」
聽著許舒掛掉電話，潘紅升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朝床上倒去。
第二天一早醒來，潘紅升的眼睛有些微微的浮腫，其實他整夜都沒睡好。
有些人也許會喝著酒唱著歌然後對別人說自己多愛多愛一個姑娘，但其實真正的喜歡是深深埋藏在心裡的，一個男人就是喝得再醉，要不會把這些東西說出來與別人分享，能說出來與別人分享的，絕對不是這個男人最喜歡的女人。
結清了賬，潘紅升打了個電話給家裡，跟那些丫頭們一一的報了個平安，其實本質上是喊這些丫頭們起床不要遲到。
自己在家裡的時候早早的就起來鍛煉身體，每次都是他把那些懶丫頭們從床上拖起來，現在沒有了他這個『鬧鐘』，不知道她們會睡到什麼時候。
潘紅升剛放下電話，卻聽到外面一陣喧鬧聲。
他正想出去看個究竟時，柴油桶般的旅店老闆卻對他連連擺手：「別出去小伙子，外面肯定是那些武校的混小子們又打架了！待會再走吧，免得被誤傷……真是的，這些半大孩子們的家長不知道在想什麼，好好的居然把孩子送到這種地方來學壞！」
潘紅升站在門邊，看到兩幫十七八歲的少年手持棍棒互相擊打，下手都挺狠的。幾個穿著少林武校校服的少年已經被擊倒在地，滿頭滿臉都是血。
配合這才明白旅店老闆娘所言非虛，看著這些僅僅比自己小幾歲的孩子玩命似地打作一團，他心裡不是個滋味。
雖然他也曾經經歷過屍積如山的大火並，但那是為了爭奪生存權和地盤，這些孩子們打打殺殺能得到什麼？也許是為了女人，也許是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恩怨，也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就在他準備制止這些孩子的時候，只聽有人一聲大喝：「都給我住手！」
一個身穿黑黃相間運動裝，個頭適中的男子緩緩走到兩幫少年中間，見到他之後另一幫人立刻往後退了好幾步！
「龍哥，龍哥來了？」那幫孩子的頭留著小辮子，見到這個男子也訕訕的低下頭：「我沒來得及跟您打招呼……我可絕對不是沖您啊李強那傢伙奪我女朋友……」
「放屁！是你佔我女朋友的便宜！」那個李強從少林武校這邊的陣營中站出來，指著對方的鼻子謾罵著：「你是什麼玩意？反咬一口？我的兄弟親眼見到你跟著肖倩去賓館了！」
「哼，真不湊巧，我的兄弟也看到你帶著我的阿梅去旅館了！就在那邊那家！這事你怎麼解釋？」
小辮子用手猛一指潘紅升所在的賓館，李強的臉色突然變了：「你們……也在這一家？」
他回頭看看自己的一個手下，那個瘦高個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潘紅升不由得在一邊啞然失笑：這幫子愣頭青，這是在搗鼓什麼那？莫非……昨天晚上那兩個戰鬥力只有五的渣滓就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