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十卷 歸來 第十六章 弄巧成拙 文 / 冷酷社會
潘紅升把清晨遭受襲擊的事情隱藏的滴水不漏，平靜的跟幾個女孩一起吃早餐。
「昨晚睡得怎麼樣？」潘紅升用筷子夾起一塊煎蛋，很明顯這煎蛋放的油有點多了，輕輕一夾就有油滋滋的冒出來。
蘇雅似乎還從早上那詭異的一幕沒回過神來，目光有些呆滯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潘紅升是在跟自己說話。她低著頭吭哧吭哧的說道：「不大好……也許是白天睡多了，老是覺得睡不踏實……老感覺任由有人乒乒乓乓的在外面搗鼓什麼……好亂啊。」
潘紅升聽了這句話心頭一緊：莫非她發覺了外面的事情？這種時候他對蘇雅的感覺尤為緊張，要是讓蘇雅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剛剛被人襲擊，不知道會出什麼狀況……」
蘇雪突然插嘴說道：「什麼啊，姐姐你真是睡多了，我怎麼沒聽到那！」
你能聽到？除非是屋子被炮轟。潘紅升用眼角的餘光瞟了她一眼，想想昨天蘇雪睡在車裡的情景就有些哭笑不得。
這丫頭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是牙好胃口好，腦袋一趴就睡著，這種心理素質讓潘紅升都羨慕不已。
他好不容易才把唐佳佳做的煎蛋吃下去，回頭看看廚房裡的油瓶子，好傢伙一下子下去了大半瓶子。
「佳佳，你煎雞蛋放了多少油……我記得你不是會做飯嗎？」潘紅升吃下煎蛋之後感到胃裡一陣痙攣，忍不住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呵呵……好久沒做了，有點生疏有點拿捏不住，」唐佳佳訕訕一笑：「不好意思啊。」
「沒什麼，挺好吃的啊！」蘇雪白了潘紅升一眼：「別聽他的！我就好這口，挺好吃的！」
「是啊……」蘇雅也違心的小聲附和著：「你要是覺得不好吃，那你就自己起來做！」
潘紅升選擇了不說話，他知道這個時候說的越多就越被動。
自己這邊還有一攤爛事要處理；送進醫院的弟兄不知道脫離危險沒有，他決定吃完早飯翹個早課，去醫院看看。
「那個……小雪昨天已經跟我商量好了，咱們要不這個週末就去？」蘇雅吃晚飯小心翼翼的把盤子疊起來，看著潘紅升的臉色問道：「你那邊有時間嗎？」
「有。」潘紅升迎著頭皮回到道；其實他這邊一攤爛事都已經快炸開鍋了。
他一邊吃著最後一口早飯，手中的短信已經編輯好發了出去……最後兩字是「行動。」
花妖此時正身在一處大宅子圍牆外面，腳底下無聲無息的趟著兩個保鏢。
她輕輕的按下手機的確認按鈕，面無表情的手一揮。
十幾個訓練有素的槍手迅速的躍過高高的圍牆，隨即一陣沉悶的消聲器掩蓋下的槍聲「噗嗤噗嗤」的響起……
槍聲結束了，突然宅邸的大門被重重撞開！一個渾身是血的中年人身穿睡衣衝了出來！
但，花妖早就用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早就警告過你了，是你不聽勸。」
「哼！他殺了我兒子，我當然不放過他！」中年人滿臉是血依然兇猛的氣勢不減：「你是他雇來的人？他給你們多少錢？我給雙倍！沒想到這些法國藍色貝雷帽僱傭軍竟然是徒有虛名！」
「錢？」花妖微微一笑，沉悶的槍聲和頭骨碎裂的聲音讓這個寧靜的中午變得異常噪雜。
獨門獨院環境優雅頗為氣派的宅邸，此時已經被血染紅。不遠處一座小樓上的鄰居見了嚇得魂不附體，連忙拉上窗簾打手機報警。
楊文明正在樂滋滋的等待，按照約定他已經跟報警中心的人員打了招呼，所有的報警電話此時都處於癱瘓狀態。
想想才用這麼點代價就要了潘紅升的命，他樂得有些忘形，似乎已經見到對方那僵硬的屍體和慘烈的場景。
「小王，今天別回家了，跟著我一起去吃飯！」他心情大好，已經約了報警中心的幾個負責人一起吃飯。
「哼，敢惹我？我就是這裡的秩序！」楊文明頓時有股子揚眉吐氣的感覺，一瞬間之前所受的那些侮辱似乎煙消雲散，心就像是泡在了溫泉般的舒服。
正當他橫著小曲欲離開辦公室時，突然臉色一變：他的頂頭上司，苗局長來了！
「苗局！您還沒走啊……」他連忙腆著臉上去打招呼。
「走你個頭！你這個猢猻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對方一雙燈泡眼瞪得溜圓：「你跟報警中心玩那些小動作幹什麼？你惹禍了知道不？」
「啊？什麼？」雖然楊文明心裡像是被小李飛刀猛刺一般，臉上卻依然保持著僵硬的笑容：「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不大明白……」
「你不明白？現在全世界的人都明白了，你還不明白？！」苗局長怒不可遏的把一旮文件甩在他臉上：「看看這些投訴信！今天上午有多少案件沒有得到處理？那些小偷小摸的案子也就罷了，連某部門的高級官員在家遇害都沒人管！你們在搗鼓什麼？莫非你跟這件案子有牽連？我可告訴你姓楊的，雖然這些年你幫我處理了不少棘手的事情，但應該知道什麼是底線吧？你已經玩過頭了，玩大發了！」
領導的話讓楊文明一身冷汗，他知道對方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樣子，但他實在想不通：怎麼會這樣湊巧，這個倒霉的官員偏偏在今天上午被殺？
他百分百的可以肯定，潘紅升絕對不是什麼官員，莫非是他的家人？
想到這裡楊文明顧不得面子了，連忙噗通一下子給苗局長跪下了：「局長，我真的錯了，看在我這些年鞍前馬後的份上，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他心裡明白，報警中心那些孫子肯定是扛不住壓力和責任，把事情都推到自己頭上來了！這個時候在跟領導耍滑頭是毫無意義的。
「哼，你事前不匯報事後不擦屁股，這事誰扛得住？上面已經已經成立了專案組，專門徹查此事！你從今天開始停止一切黨內黨外職務，等著配合專案組檢查！」
苗局長說罷陰著個臉怏怏離開了，沒給他任何求情的機會。
「馬德！不是你當初求我辦事背黑鍋的時候了！」楊文明對苗局長的態度感到很憤懣，要知道自己曾經幫助他處理過不知多少爛事，從錢財方面到私生活，甚至幫他威脅恐嚇一個粘手粘腳的逼他離婚的情人。
而現在自己出事了，這位局長大人撇的比誰都清！
但生氣歸生氣，楊文明還沒有喪失理智。他的腦子快速的轉動起來：這潘紅升和被害的官員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看來這是事情的關鍵！他趁著自己還沒有完全死透，立刻給自己的幾個親信警員打電話，想要查查今天上午發生的案情。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忙。」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楊文明放下手中的電話，愣在了走廊裡。平時見了他都熱情打招呼的小警員們今天都側著身子避開他，甚至都不願意用眼神跟他接觸。
「怎麼了怎麼了？！」楊文明看到這些人心裡的火不由的冒出來：「老子身上有屎嗎？躲著走？！」
突然身後有人輕輕的拍拍他的肩膀：「別鬧了，楊隊。現在得學著低調點，別怪兄弟跟你說實話。」
他回過頭去看看，不由的眼淚都下來了：跟自己說這句話的居然是單位傳達室的老大爺。
自己在單位混了這麼多年，到最後居然只有他來安慰自己。
楊文明這才明白自己活得有多失敗，做人有多混。
當他雙腳踩著棉花走到警局大門口時，發現更大的厄運在等他————一輛掛著總部牌照的轎車停在門前，幾個目光鋒利的檢察人員已經恭候多時了。
「楊文明隊長，是吧？」一個年長點的檢察人員看看手裡的資料：「現在懷疑你涉嫌參與，協助殺害竹林別墅區20號的居民，由於死者的身份特殊，上級領導十分重視，所以成立了我們專案組來找你幫忙……」
「算了吧，我就是幹這個的，別說這些客套話了，這是要查我辦我是吧？」楊文明心底裡最後一絲希望破滅：「我可給你們透個底，要查我，可是拔起蘿蔔帶出泥，開場容易收場難！」
「這個，就不是你要操心的事了，勸你還是先想想自己的處境吧！」年長的檢查員冷漠的說道：「希望你能積極的配合，我們會在職權範圍內盡量的給你減輕壓力，咱們最好達成默契比較好，你省事我們也省事。」
楊文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當他低頭上車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警務大廈，突然有股子悲慟的情緒沖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