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刑天 第十八章 起航 文 / 冷酷社會
「你的要求，拉達曼他們已經跟我說了，」雪蓋雙眼就像是一對幽幽的小井：「你的想法是不錯，但是我們要先確認彼此的誠意，這個你應該可以理解吧？我們吸血鬼是不會允許亦敵亦友的人一起行動的！」
「我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您是想要我做出什麼保證？」潘紅升眉頭微微一皺：「我想做的只不過是要救出我要救的人，跟你們的目標一致！這對你們應該沒什麼風險和害處吧？」
「哼！鬼可測，人不可測！」雪蓋親王的聲音蒼老且悠揚：「年輕人，我跟你們人類打了將近一千年的交道，對你們的性格和秉性可謂是知之甚深！要我們徹底相信一個人類，難！除非你能突破我的迷宮考驗！」
「迷宮考驗？」潘紅升一聽頭就大了，他從小到大最犯怵的就是迷宮遊戲，一提迷宮渾身上下的細胞就疲軟。
「你若是不願意的話，就當我沒說過……」雪蓋親王冷冷的哼了一聲：「還沒試過就放棄，我們也無意跟你這樣的人合作。」
這句話把潘紅升的火一下子勾上來了：「我可不吃什麼激將法，我只想問一句，若是我闖過你的迷宮，你可以說服其餘三人嗎？」
「其餘三人？看來消息是真的啊……你的確是取得了赫拉的支持，但赫拉是赫拉我是我，你要是能通過試煉，我會力排眾議支持你的！」
「好吧！」潘紅升深吸一口氣：「那就放馬過來吧！」
「哼，年輕人小心了！」雪蓋親王突然用自己手中的枴杖猛的敲擊了一下地面，突然山體中的機關開啟，一條閃著紅光的小路，直通山體內部……
潘紅升嚥了口吐沫，試探著朝下面走去。
「放人！」雪蓋親王看著潘紅升走下暗道，手一揚命令身後的傀儡把馮妮丟到若呆木雞的蘭斯特懷中：「立刻滾下山去！要是再被我碰到，你就死定了！」
潘紅升剛進暗道，入口就立刻關閉了！此時就是想往後退也沒退路了，他只有硬著頭皮往前繼續走去。
雖然雪蓋親王說的是迷宮，裡面卻像是一個煉獄，一片火紅的世界一閃一閃映紅了他的臉。
他似乎是順著暗道來到了地心深處，窄窄的小路兩側是沸騰的岩漿，這種步步殺機的環境跟他經歷的生死境似乎有異曲同工之妙……
「嘩啦！」突然他腳下的一小塊路面塌陷下去，那碎石塊泥土掉到岩漿裡面頓時成為幾個小小的氣泡。
潘紅升滿頭冷汗，要是掉進這裡面，就算你是開滿罡氣護罩也不好受！
他上化學課的時候聽教授講過，能瞬間把物質融為氣泡的，那是高於八千攝氏度的高熱！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鋼鐵都撐不住，何況是人。火山爆發時岩漿的溫度也不過是五千左右。
這個老傢伙，把我誆到這種地方來是要幹嘛？潘紅升不由得有些犯嘀咕，但憑他的直覺，雪蓋這個人是沒有那種暗箭傷人的陰損心計的。
雖然同是吸血鬼，但性格確實迥然不同。赫拉和雪蓋是一種人，拉達曼，蠱格魯和墨菲是一種人。跟那三人打交道潘紅升必須要小心謹慎，跟赫拉和雪蓋他就不用有那種擔心。
前面的路越來越窄，潘紅升腳下也只好越來越小心，此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他好奇的順著聲音過去，只聽到聲音是從一個洞口傳出的。
這個洞口黑幽幽深不見底，靜靜的附在山巖的根部。裡面時不時的傳來喧鬧聲，似乎有很多人在集會。
猶豫了好一陣子潘紅升終於下定決心探頭鑽了進去。
突然眼前豁然開朗！剛才還是地獄般的嚴酷灼熱，突然卻變得天空純淨晴空萬里。
只見無數衣著中世紀裝束的男男女女擁簇著，歡騰著，圍著不知道什麼東西在看，時不時還有人大聲呼喊：「燒死她！燒死她！」
潘紅升原地愣了好一陣子才緩過神來，這就是所謂的「迷宮？」剛才還是在不同的世界不同的場景，現在卻瞬間穿梭到了……
「各位！我們堪薩斯一直是收成很好！這都要歸功於國王殿下的虔誠和仁慈，但今年卻顆粒無收！蝗災，水災！接二連三的到來！這是什麼？這是上帝的懲罰！」在高台上有一個衣著華貴的老頭，異常憤怒的用拐棍指指被綁在十字架上的女人：「就是這個妖婦！她是魔鬼的化身！她居然研教會和上帝所命令禁止的黑魔法和咒術！大家說我們該怎麼處理她？」
「燒死她！燒死她！」下面的民眾個個是大鼻子藍眼睛，個個都是一副愚昧的樣子，但喊起口號來卻是異常響亮！
不是吧？把人活活燒死？潘紅升在人群後面連連搖頭：這些人瘋了嗎？
突然他發現周圍的建築風格很是古老破舊，帶著那種濃郁的暗黑年代的風格，這些民眾穿著也很粗陋，手裡拿著的武器僅僅是糞叉，砍刀和木棍。
莫非……我這是回到了過去？潘紅升使勁擰擰自己的臉：這些……都是幻覺嗎？
「我才不是女巫！我只是發現了一些很有趣的東西罷了！」那個被釘子釘在十字架上的女人拚命的嚷道：「你們這些宗教小丑！自己不懂的就說是魔鬼！哪裡有什麼魔法！我只是在進行一項實驗！」
「你的實驗已經觸犯了上帝的戒律……」老者冷漠的看看她：「懺悔吧！在臨死之前懺悔還來得及！」
說完他猛的把手中的火把一丟！一個女人的聲音慘絕人寰的嚎了起來！那聲音就像刀子一樣幾乎要扯破潘紅升的耳膜！
「住手！」潘紅升情不自禁的往前一個猛衝！但卻摸到了一片虛無……
是，是幻覺？
此時周圍的一切全都消失了，那些因為興奮而面孔變形的人都消失了，那個狂笑著把女人燒死的老者也消失了。
不，這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雪蓋的聲音，微微的在他耳邊低語：「我不能炮製幻影，卻有能力把某一空間發生過的事情全部還原……這都是真實的……只不過已經過去不知道幾千年了。」
此時眼前的黑暗中突然出現影像，那個被燒死的女人屍體焦黑如同焦炭的躺在灰燼中，慘不忍睹。
幾個手持長矛帶著鐵盔的士兵在清理現場。
突然間那具屍體猛的坐了起來，一把抓住了其中一人的腳腕！
「啊！魔鬼來了！」那名士兵嚇得叫了一聲之後隨即暈厥過去，他倒下的時候矛尖正好戳中了另一個士兵的肚子，兩人雙雙倒地。
潘紅升看到這一幕感到自己的心被揪緊了，那個女人頑強的生命力帶來的卻是更多的痛苦，只見她已經失去了渾身的皮膚，有的地方骨骼都露了出來，沒動一下都引得她撕心裂肺的疼痛！
突然她的一隻手摸到了一名士兵破損的肚子，聞到血腥味她猶豫了一下，隨即遲疑著把鮮血和內臟扯了出來……
「啊！她！她難道就是……」潘紅升雙拳握的緊緊的，雖然他曾經身經百戰在陳屍千百的戰場上馳騁面不改色，但這淒慘又挑戰視覺衝擊極限的一幕卻像錐子般狠狠的戳著他的心臟！
他的聲音不住的顫抖著：「這是……」
「沒錯，她就是我們吸血鬼的始祖，曼濃。」
雪蓋親王的身影在潘紅升身邊出現了，周圍的一切都恢復了原樣，原來他從一開始就沒有離開過山頂。
「這，不是迷宮……」潘紅升明白對方的意思了。
「錯了，是迷宮；」雪蓋認真的看著他：「剛才在那些人中間，你為什麼沒有跟著一塊喊？為什麼你看到那個女人活下來反而留下了淚？看來你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我這就算，通過了試煉？」潘紅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這麼簡單嗎？」
「對於胸懷坦蕩的人，很簡單！對於內心齷鹺的人，很難很難！」雪蓋親王一聲歎息身子隱去：「回去吧，我會說服其餘幾人，四天後我們將會在佛羅利達西海岸聚集所有精銳，你也許會『恰好』跟我們同時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