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夢中有佳人 第65章 山頭林立 文 / 沉默如刀
第65章山頭林立
丁琳琅說的這家鋼廠坐落在靜海市城區東北方向二十公里的青龍鎮上，是丁氏集團投資五個多億興建的一家生產軋鋼的企業，有職工五六百人，效益還算興旺。一進入青龍鎮的時候，遠遠的就能看到廠區裡面高聳入雲的大煙囪正冒著滾滾的白煙。
「於大爺，我來看你了。」在廠區門前停下了車，丁琳琅落下車窗對著門口的保衛室喊了一聲。
隔著玻璃，保衛室裡面正在吹牛打屁的幾個保安看到了一輛銀色的寶馬轎車在廠門前停了下來，知道這是老闆的千金女兒大駕光臨了，一個個急忙打起精神，站的筆直。
當聽說丁家千金是來看自己的時候，那位接近六十歲，紅光滿面，頭髮微白的於大爺急忙滿臉堆笑的迎了出來打招呼，心中卻滿腹狐疑，自己和這位千金小姐只是一面之緣，他來找自己有何貴幹？
「哎呦……原來是琳琅小姐來了呀，真是不知道那陣風把你吹來的，我們張廠長和周經理知道你來不？我馬上給他們打電話。」
「呵呵……於大爺上午好，不用麻煩廠裡的領導了，我這次來找你純屬為了私事。這位是我男朋友唐開，他有點事情想和你打聽，所以我帶他來找你。」丁琳琅笑容滿面的和於大爺打著招呼，一邊介紹唐開和這位於大爺認識。
這時候保衛室裡面的幾個年輕的保安都走了出來「拜見」小姐，這可是企業的公主，得罪不得滴，不小心翼翼的伺候著還行？
當聽說面前的這個英俊的小伙子就是未來的「駙馬爺」的時候，穿著有點類似於警服的保安們一個個眼神中都流露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嗨嗨……好啊，小唐先生想瞭解什麼，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兩位請屋裡坐，外面這陽光挺毒辣的。」於大爺熱情的和唐開握手寒暄，並且邀請兩人到屋裡坐坐。
「琳琅，總公司那邊不是還等著你去開會嗎？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在這裡和於大爺嘮嗑就行了，我走的時候坐公交車回去，就這樣吧，啊！」
唐開不等丁琳琅多說什麼，就催促著她上車回去。言多必失，自己的謊話雖然能夠騙過她，但是不一定能騙過這個白髮老頭。
丁琳琅皺了皺眉頭，想到自己手頭的確有很多事情要做，只好點頭答應。和於大爺又寒暄幾句，千叮嚀萬囑咐，讓這位於大爺一定把知道的事情毫無保留的告訴唐開。於大爺一臉微笑的點頭如搗蒜，拍著胸脯打包票一定坦誠相告，丁琳琅這才鑽進車裡，啟動車子返程。
「嘿嘿，於大爺我買了酒菜，中午的時候咱爺倆找個地方喝兩盅？」丁琳琅的車子走遠後，唐開衝著於大爺舉了舉手裡的瀘州老窖和一包熟食道。
「嗨嗨……我現在就有空，咱們去我的宿舍慢慢聊！」於大爺見了酒就饞的要命，當即和幾個年輕的保衛說了一聲，前面領著唐開直奔自己的宿舍而去。
這老頭是一位市委裡面的重要幹部介紹給丁有才的，本來就是在這裡白拿錢，幾個保安自然不會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多嘴說閒話，更何況人家要接受「駙馬爺」的垂詢，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得放到一邊啊，一個個眼裡只有羨慕的份，紛紛望著唐開的背影品頭論足。
「我靠，這小伙子的命真是好，也不知道修了幾輩子的福氣，是怎麼把咱們小姐泡到手的？白得了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不說，這輩子榮華富貴算是享不完了！」
「哈哈，人比人氣死人，你小子以後就收起那份癡心妄想吧！」
「誰癡心妄想了，我看幾眼丁小姐還不行啊？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丁小姐美的賽過天仙，你敢說你沒偷著瞧啊？只是便宜了這小子！唉……要不咱們下了班後都去喝一杯？太失落了……」
「好，為了咱們整個丁氏企業所有光棍心目中的女神名花有主，兄弟們下班了後去大醉一場，不醉不歸……」
偌大的保衛室裡面，一片濃濃的醋意瀰漫，幾個年輕的保衛對英俊帥氣的「駙馬爺」又是羨慕又是嫉妒，語氣之中都透著一股酸酸的味道。
而在老大爺的單身宿舍裡，老頭已經擺下了碗筷，把烤腸和豬頭肉切好擺了兩盤，另外把半斤鳳爪和花生米連帶著方便袋各自裝進了一個瓷碗裡，倒了兩杯白酒，四個菜，兩個人，兩個馬扎，隔著一張小桌開始對飲。
「呵呵……你要是不介意，我就稱呼你小唐吧，不知道你來找我這個老頭子有什麼事情？只要我於長山知道的，一定坦白相告。」老於頭舉起杯子和唐開對碰了一下，問道。
唐開淺淺的呷了一口，笑瞇瞇的道：「於大爺，事情是這樣的，我剛剛大學畢業，被分配到市委辦公室做一個小小的科員，聽說官場中的事情複雜深奧，正好琳琅說起你曾經在市委大院工作多年，因此才讓我來向你請教下咱們靜海官場中的門道，還請於大爺多多指教。」
聽說唐開要向自己請教靜海官場中的事情，於大爺頓時放了心，一開始還擔心自己幫不上忙，白吃白喝人家的的不好意思，此刻總算徹底打消了心頭的顧慮。
老頭爽朗的大笑一聲：「嗨嗨……原來你是問這個呀，你算是問對人了，我於長山在市委看了十三年的大門，雖然權利沒有半點，但是咱們靜海官場中勾心鬥角的事情比我知道的多的，還真沒有幾個。來，咱一邊喝酒，一邊慢慢聊。」
至於唐開說的要到市委辦公室擔任科員的事情，這位於大爺倒是沒有懷疑，既然他是丁有才的女婿，憑這位靜海市頭號富豪的能量把他送進政府機關，簡直是易如反掌。
兩杯酒下肚，這位於大爺開始雲山霧罩的打著手勢比劃了起來：「在咱們靜海，可謂山頭林立，形象的概括，可以稱之為『三大系一小幫』……嗝……」
「不知道怎麼個三大一小？於大爺你慢慢喝，慢慢講。」唐開急忙給這位叫做於長山的老大爺斟滿酒杯請教。
「所謂的三大一小，就是有三大派系，一個小幫。這三大派系分別是以市委書記李仕林為首的李系，主要成員包括市政協主席孫偉浩，組織部長徐渭仁。副市長杜海輝等六位常委組成的第一陣營，這個派系的力量最為強大。」於長山端著酒杯一邊淺飲，一邊滔滔不絕的海侃，彷彿一位從戰場歸來的戰士在炫耀他的戰功。
「另外兩系又是誰？紀委書記郭松培又屬於哪個系？」唐開喝了一口，抓起一隻「鳳爪」來邊啃邊問。
「嘿嘿……不要急嘛，你且聽我慢慢說，要是以後在政府裡做了官，最要緊得就是能夠沉住氣。」於長山抓起一把花生米一粒粒的向嘴裡填著，慢條斯理的說道。
唐開只好洗耳恭聽，想想也是，無論做什麼事，第一重要的就是有耐心，否則毛毛躁躁的如何能成大事？
「另一個派系就是以市委副書記、市長盧正功為首的一派，成員包括宣傳部長盧正勇，政法委書記蘇志平等五位常委，這個派系的力量也是很強大的，足以抗衡李書記那幫人。」於長山說到這裡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夾起了一塊豬肉肉塞進嘴裡說道。
「盧正功，盧正勇？這倆人名字就差一個字，什麼關係？」唐開詫異的問。
「親兄弟！正所謂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也是這個派系凝聚力強大的原因，別人誰能像他們親哥倆這樣團結。」
於長山說著話放下杯子，拿起酒瓶給自己和唐開分別倒了一杯，無論如何，對面坐著的年輕人畢竟是駙馬爺，自己也不能表現的太自大了。
「這倒是，兄弟倆都身居高位，在官場上肯定是同舟共濟，互相照顧。那麼紀委的郭松培書記屬於哪個派系？」
唐開一邊隨和著說話，一邊切入正題。其他人唐開興趣不大，只想弄清楚郭松培和孫武之間處於何種關係，究竟是敵對，還是同盟，抑或是井水不犯河水？
「嗨嗨……不要急嘛，下面就說到你關心的這位紀委的郭書記了，只是老頭子有點不明白，你怎麼偏偏對這個紀委書記感興趣？」於長山夾起了兩片烤腸塞進了嘴裡，一邊咀嚼一邊問道。
「呃……主要是前幾天這位郭書記到我們學校演講過，我對他的演講印象深刻，因此才問一聲，沒什麼別的原因。」唐開慌忙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隨口編了個謊言敷衍。
「嗨嗨……原來是這樣啊，這位郭書記其實挺有能力的，以他的資歷本來可以做到我們靜海的三把手，成為市委副書記的，但是因為他的脾氣太倔強，得罪的人比較多，所以現在接近五十了，還是個常委兼紀委書記，我想在他退休之前，沒有多大的作為了！」於長山深深的灌了一口酒，歎息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