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魔鬼島 第十六章 治療方案 文 / 戰袍染血
「這絕不可能！」
就在這時，那名醫生終於忍不住喊了一聲，接著，他面色猛的一白，有些眼含懼意的看了一眼韓姓老人。
老人面色不變，只是說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那名醫生鬆了一口氣，這才說道：「我知道您老的意思，您是想要讓這名病人利用這些突然增多的氣力凝練骨質、蘊養骨骼，可是先不說此時強行催動氣力的那種痛楚，單單只是這些狂暴氣力在移動後對身體的衝擊，就會讓病人已經脆弱不堪的肢體受到難以想像的巨大傷害，而且氣力在體內運行時，產生大量的內壓，在內壓的作用下氣力很容易就會衝出體表，甚至於……」
「粉、身、碎、骨！」他一字一頓的說道。
房內的其他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接著，葉旗等人將目光集中到了韓姓老人的身上，眼含驚疑。
「呵呵，」老人笑了笑，「你們的那個表情是什麼意思？以為我是藉故暗害陳釋？錯了，錯了，這小醫生雖然說得很對，氣力運行會產生內壓，而在狂暴氣力和內壓的雙重作用下，小陳釋的身體很有可能變形、破裂，從而萬劫不復。但……他也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因素……」
「我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因素？」醫生有些疑惑。
房間中的人紛紛豎起耳朵，凝神細聽。
「……，那就是個人意志！如果小陳釋可以依靠自己的意志始終將氣力牢牢控制住的話，氣力是不會從不受控制的刺激他脆弱的骨骼的。」
眾人聞言一愣。
靠個人意志掌控氣力？
「這還是不可能的！」
開口反駁的依然是那位醫生，此時的他已經完全進入了角色，在他的臉上討好、懼怕、獻媚等表情已經通通消失不見了，剩下的只有專注與自信——這是對自身技能有著絕對信心的表情！
「就算病人可以忍受過量氣力碾壓大筋、骨骼的痛楚，但氣力移動時的內壓依然足以讓他的身體開裂、崩潰！」
老人聞言點了點頭：「你說的對，內壓卻是不是個人意志能夠控制的東西，但卻是你可以掌控的！」
「我？」醫生挑起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怎麼可能掌控別人體內的內壓！」
「你是不能掌控內壓，但是你可以掌控外壓！」老人淡淡的說著，「只要能時刻保持內外壓力的平衡，甚至讓外壓稍微高於內壓，那麼陳釋的身體就不會開裂！」
房間中的其他人聞言都愣了起來。
醫生沉默了，他承認韓姓老人的話很有道理，而這種方案也是目前看來唯一可行的治療方案，但這對於當事人陳釋來說卻無疑是一種……酷刑！
良久，他開口說道：「我必須承認，這是一個可行方案，但同樣的，我也必須說清楚這個方案其中存在的巨大風險，」說著，他轉過身子，直對著葉旗等人，正色說道，「這種方案，一但成功了病人不僅不會癱瘓，而且由於吸收了這巨量的氣力，反而會修為大增，並且因為高壓的作用，這種修為的增長的根基是很穩固的……」
陳廷和肖信聽到這裡，臉上都露出了興奮之色，但站在他們身邊的葉旗卻皺起了眉頭，和兩名未出校園的少年不同，經歷頗多的葉旗深刻的明白這世界上的事情都是具有兩面性的，有利，自然就會有弊，而且往往利越大，弊越大！
果然，醫生接下來的話，證實了他的猜測。
「……但是，因為這種治療方案是依托於病人自身的意志力的，所以失敗的幾率非常的大，而且一旦失敗，那麼病人就會因為氣力和高壓的同時作用，瞬間斃命，連癱瘓的機會也沒有。」
陳廷和肖信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葉旗則歎了一口氣。
醫生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這種治療方法，成則有大益，敗則萬劫不復！
癱瘓多少還能留一條性命，可如果用了這種方法……
「怎麼樣？想清楚了麼？」醫生拍了拍陳廷的肩膀，「我建議你還是和家中的其他親人聯繫一下，這種選擇的責任，不應該由你來承擔……」
「那我和媽媽聯繫一下。」陳廷躊躇著，拿出了隨身終端，臉上患得患失，失魂落魄。
「我覺得，這裡似乎有一個人最有做出選擇的權利。」韓姓老人那低沉、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誰？」醫生下意識的問道。
「就是他！」老人說著，指向了治療艙。
「陳釋本人？」醫生臉上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他搖搖頭，「他還處於昏迷中，外界是無法聯繫的。」
「呵呵，」韓姓老者笑著，向著治療艙走了過去，「這一點，老頭子倒是有點辦法，況且我這個彷彿本來就是要小陳釋清醒著配合的，不把他叫醒，則會治療怎麼進行？」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老人把右手貼在了艙門上。
呼！
奇怪的、低沉的鳴叫聲從老人的右手中響起，鳴叫聲在空氣中震盪出層層波紋，然後快速傳播，它們穿透了種種阻礙、物質，最終進入了屋內其他人的耳中，這其中也包括了陳釋——波紋通過了波紋、治療液的傳遞，直接作用於他的身體。
滋滋滋！
聲音刺耳、尖銳！
葉旗、陳廷等人不禁抬起手摀住了耳朵，但收效甚微——他們的雙手，在鳴叫聲波紋到達之後，也變成了傳輸介質！
而躺在治療艙中的陳釋，他昏迷、無力，只能被動的接受鳴叫聲波紋對自己耳膜的侵襲。
茲啦！茲啦！茲啦！
聲音越來越刺耳，尖銳的聲波猶如一根細長的尖刺一般，刺入了陳釋的頭腦深處！
大腦刺痛！
「嗯？」
陳釋的意識漸漸復甦。
「這裡是……」看這眼前一片片濛濛綠色，陳釋感到自己的大腦陷入了混亂，「宮殿呢？」
「陳釋，你聽著……」就在這時，密封的醫療艙中，響起了一個對陳釋來說有些陌生的聲音，這是屬於醫生的聲音，「下面我將會把你現在的情況詳詳細細的告訴你。」
醫生對著通訊器緩慢的說著，房間中的眾人都屏住了呼吸，靜待陳釋的回答。
時間流逝，五六分鐘後……
陳釋已經聽完了醫生的陳述，感受著四肢不斷傳來的劇痛，他陷入了沉默。
生存、變強或者癱瘓、死亡！
種種念頭在陳釋的腦海中翻騰、激盪。
良久，他微微一笑。
這個笑容通過艙門上的舷窗被外面的醫生捕捉到了，他知道陳釋已經有了決定，於是他伸出手在身前的操作台上點了一下。
下一秒，治療艙中，一個口罩從艙壁中鑽出，然後照在了陳釋的嘴上，罩子內的液體被迅速排出，以便於陳釋說話。
「你的答案。」醫生問道。
陳釋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問了一個令在場眾人摸不到頭腦的問題。
「現在幾點了？我昏迷多久了？」
儘管心中有些疑惑陳釋為什麼要這麼說，但醫生還是盡職盡責的回應道：「你已經昏迷了近三個小時了，現在的時間剛過下午四點。」
「呼，」陳釋長舒一口氣，「那就好，治療完畢之後，還趕得及回家吃晚飯。」
「嗯？」
陳釋的這句話剛說完，屋子裡的眾人都是一驚。
「這麼說，你是決定接受那個治療方案了？」醫生隨即問道。
「是的。」陳釋回答的毫不含糊。
「好！」醫生尚未答話，那站在一旁的韓姓老人當先回應道，他對著醫生說道，「既然如此，你就安排一下吧，立刻開始治療！」
「等一等！」叫停的是陳釋，「在進行治療之前，我想要和在場的幾人說幾句話。」
「這……好吧！」醫生遲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他明白陳釋的意思，如果這次治療失敗了，那麼他現在所說的話，也就成了最後的話——遺言。
「這可不是好現象，」一旁的韓姓老人忽然開口說道，「你這說明了對自己沒有信心，要知道我的這個治療方案的核心，就是你的意志力！如果你瞻前顧後的話，恐怕……」
「這些我都明白，請您放心，既然我已經做出了選擇，那麼就不會後悔！但是，有些話，我也是不得不說的。」陳釋的語氣鏗鏘有力，說實話，對於韓姓老人出面為自己謀劃治療方法，他是感到有些意外的，本來對於這位韓主任他並無好感，因為之前老人在弟弟陳廷的打鬥事件中表現出了過度的偏袒，但沒想到當所有人都放棄了治癒自己的希望之後，老人居然突然出現，提出了這麼一個可行性很高的方案。
如果陳釋可以被治好，那麼老人便無異於成為了他的救命恩人，如果失敗，那麼之後也沒他陳釋的什麼事了。
想到這，陳釋稍微提高了一些音量。
「葉少尉，」他說道，聲音透過通訊器材響徹房間。
葉旗上前幾步，來到了治療艙的旁邊：「什麼事？」
「我知道你在這裡的原因，」陳釋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不疾不徐的說道，「你想知道什麼我現在都會告訴你……」
葉旗聞言一怔，他沒想到陳釋想要說的話，居然會是這個，說實話，現在說這個有些不合時宜，但想到他身負的任務，如果陳釋真的沒有熬過去，那麼現在確實是調查的最後機會了。
想到這，葉旗回頭看了一眼醫生和老人。
「老頭子明白。」韓姓老人點點頭，然後一揮手，「我們先出去一會吧。」他的命令，這裡的人都是不敢違抗的，所以儘管有些不情願，但陳廷、肖信還是隨著醫生、老人一起向外走去。
在離開房門的瞬間，陳釋的聲音再次傳來。
「小廷，我的事先不要通知家裡，省的爸媽擔心。」
陳廷回頭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然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好了，現在無關人員都已經離開了，你可以說了。」葉旗臉上帶著歉意。
「實際上，外星人確實讓我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今天的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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