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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幽靈降臨 第六章 朋友之仇 文 / 戰袍染血

    學生公寓的結構很簡單,兩間臥室,一個小外廳。

    陳釋、劉據此時就身處外廳,面對面坐著。

    沉默……

    陳釋的打量著對面的好友,眉頭漸漸皺了起來——面容蒼白的近乎透明,皮下的血管清晰可見,眼窩深陷,眼白裡血絲交錯,整個人看上去有種浮虛感。

    這分明是重傷之後的後遺症!

    劉據的身上發生了什麼?

    房間內一片安靜,過了好一會,看劉據沒有一點要開口的意思,陳釋打破了沉默。

    「怎麼受的傷?」

    眼看陳釋似乎想要不依不饒的追問,劉據終於開口了:「別問了,我自己不小心摔得。」

    「摔得?」陳釋的嘴角咧了咧,「一個煉皮階武者,因為摔了一跤,就傷的需要用治療液急救?」劉據的身上有幾處地方血肉稚嫩,這是治療液催化細胞的痕跡。

    說到這,他歎了口氣。

    劉據沉默依舊。

    看來麻煩不小啊!

    陳釋皺緊了眉頭,繼續說道:「一星期前,我因為貿然嘗試電流煉體術,是你不顧自身安危的扯斷了導線救了我一命,我可還記得事後我們一起躺在醫療館的情景!現在,你出事了卻不願意告訴我,準備一直憋在心裡?那還不把你憋死!」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也不是傻子,如果真的幫不上忙的話,不會打腫臉充胖子硬要攬到身上,但你如果把事情說出來,最起碼能有個幫你出個主意的人!」

    劉據怔怔的看著陳釋,過了半響,他的嘴唇微動。

    「昨天,你走了之後,我去了學術館……」

    劉據最終還是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

    原來,昨天下午他在和陳釋分道之後,就想著怎麼才能增加自己的學分,畢竟,臨近畢業,這學分的重要性也就越發明顯起來。

    在2382年的今天,學分所代表的,已不再是單純的學習成績。

    每一名聯邦公民在進入高級學院之後,都會獲得自己的學分賬戶,賬戶內的分數是不斷變動的,當該公民從學院畢業時,會獲得最終評分。

    最終評分將直接影響公民在畢業後的工作分配以及社會福利,而且,學分賬戶在公民畢業之後,會轉變為聯邦公民的積分賬戶,繼續對其日常工作、生活進行評分,以此來劃分他們的社會地位。

    在校學生的日常表現、學習表現、活動表現等多個方面的評估,固然是學分的主要來源,但實際上,學院裡還是有許多其他賺取學分的方式的。

    完成學術懸賞,就是其中之一。

    每一所高等學院都建有一座學術館,是科學系學員進行信息交流的場所。

    學生們可以將自己解決不了的疑問,在館內系統中張貼出來,並懸賞一定的學分作為報酬,來吸引他人提供幫助,當然,這一功能並不局限於科學系的學生,而是面向全體學員。

    劉據正是看中了這一點,這才打算去學術館碰碰運氣,看有沒有什麼高分、簡單的懸賞問題。

    但結果很明顯的,高分的懸賞或許有一些,但是都沒有簡單到能讓他解決的地步。

    無奈之下,劉據準備就此打道回府。

    就在這時,他碰到了黃書朗……

    聽到這,陳釋自然明白了,問題就出在這個黃書朗的身上,

    這個黃書朗是陳釋的同班,但二人並無深交。

    陳釋平日裡也聽到過一些關於黃書朗的傳聞,聽說他這個人極度趨炎附勢,一直在刻意交好學院中的強勢人物,並常借此狐假虎威,欺凌弱小。

    說穿了,這黃書朗就是那幾個二世身邊的馬仔!

    此前,陳釋、劉據兩二人都是煉皮中期的實力,和這黃書朗水平相當,黃書朗討不到什麼便宜,雙方倒也井水不犯河水。

    但現在,這個二世馬仔忽然一反常態和劉據搭訕?

    陳釋心中泛起疑問。

    接下來,劉據緩緩的、將遇到了黃書朗之後的情況一一講明。

    十分鐘後……

    「照你這麼說,他以賺取學分為借口,邀你一起前去挑戰台?」聽到這,陳釋基本上猜到了後面的情況,無非是,劉據在挑戰台被其他人教訓了一頓,並損失了一部分學分。

    挑戰台,是為了給武學系的學生提供一個可以相互切磋的地方,所建立的。

    並且,為了培養學生的挑戰精神和危機意識,挑戰台有一個特色規則:切磋的雙方,可以拿出賬戶中的一部分學分作為綵頭,進行賭鬥!

    「你不知道,以我們煉皮階的實力,挑戰台是我們的禁區麼?」知道了劉據受傷的原因,陳釋忍不住有些氣憤。

    挑戰台,風險大,但是一般收益豐厚,可對於陳釋劉據這樣中流水準的學生來說,卻不是個好去處。

    那裡,一直以來就是幾個天之驕子展示風采的舞台。

    劉據的選擇,不智!

    「我當然知道以我的實力,在挑戰台上還不夠看,但黃書朗那個混蛋說的天花亂墜,我一時昏頭……」

    「他到底說了什麼?」陳釋心中一動。

    「同階競賽!」劉據咬牙切齒的說道,「他說,學院裡有幾個有背景的學生為了幫助學分落後的同學,組織了一場同階競賽!就是說,每場參加切磋的兩個人,其煉體水平是處於同一層次,煉皮對煉皮,煉筋對煉筋。」

    「真的有這樣的比賽?」陳釋挑了挑眉毛。

    「沒有!」劉據的臉上忽然有些扭曲,他後面的話,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的,「這全部都是黃書朗那個混蛋的騙局!他和那幾個人早就串通好的!表面上,是同階、同水平的學員相互切磋,但實際上,參加者除了我之外,全是和他一夥的!」

    看著劉據臉上猙獰的表情,陳釋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情:「你到底損失了多少學分?」

    話音剛落,陳釋竟然驚訝的看到,對面好友的眼中泛出了幾點淚花。

    劉據這樣的樂天派,流淚了?

    「300分!」

    「300分?」

    陳釋整個人像是石化了般,僵在軟椅上,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劉據本來的學分就不足500,現在一次性丟掉了300分!

    那他現在賬戶裡豈不是連200分都不到?

    畢業後,學分轉為公民積分,公民積分在200分以下的公民,有著一個特殊的稱謂……

    被遺棄者!

    按照聯邦公民權利法的規定,200分以下的畢業生,會被強制移民到資源貧乏、環境惡劣、人口稀少的小行星殖民點,進行拓荒開墾!

    這其中的死亡率是……

    87%!

    陳釋猛的站起身,死死抓住了劉據的雙肩,吼了起來:「怎麼會這麼多!難道你一直在輸?你傻了!輸了還要繼續?」

    劉據渾身一震,抬起頭來,此時,他的面孔極度扭曲,雙眼中滿是悔恨之色。

    「開始的時候,我贏了兩局,而在隔壁挑戰的黃書朗則連贏了三局,我……」

    陳釋沉默了,不用說,後面等待劉據的,自然是連續的失敗,但是,他還是不明白,以劉據的實力和身體素質,最多連戰六七場,怎麼可能輸那麼多?難道,他每一場賭鬥的數額都很大?

    陳釋的這個疑問沒有持續多久。

    「……我在第七場慘敗之後,就準備離開了,但這時候黃書朗出來了,他已經連贏七場了,然後他說……」

    「大家同班一場,你又是因為我,才會來這裡賭鬥,現在輸了這麼多,我也有很大一部分責任,要不這樣吧,我抵押150分挑戰你,然後直接認輸,你就能直接賺到了,也算是稍微彌補你的損失。」

    這樣的要求,對已經輸紅了眼的劉據來說是難以抗拒的,他毫不猶豫的接受了。

    黃書朗押了150分,同理,劉據也要押上150分。

    這下,陳釋全都明白了,他沉默了半響,冷笑起來。

    「好一個黃書朗,好一場騙局,為了騙一個劉據,搞出這麼大的陣勢!」

    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個騙局!

    正像劉據所說的那樣,當時在場的,除了他之外,其他全是黃書朗的幫兇!

    這麼一大群人搞了一場所謂的「同階競賽」,就只是為了劉據一個人的300分?

    絕不可能,他們絕不會只滿足於一個劉據。

    還有誰被他們視為獵物?

    答案呼之欲出。

    劉據在輸掉了300分,那麼作為劉據的好兄弟,他陳釋能獨善其身麼?

    而另一邊,劉據的分數不足200,畢業後,必然會被強制移民到小行星帶上的殖民點。

    去了那片死亡率高達87%的土地,與送死何異?

    死亡,這個還算遙遠的詞語,就這麼簡單的來到了陳釋和劉據的面前。

    而策劃了這一切的黃書朗,又與謀殺劉據何異?

    罔顧人命!

    這是仇!

    謀殺朋友,謀殺摯友之仇!

    古語有云,交遊之仇不同國。

    陳釋現在雖說沒有達到不願意和有仇之人同居一國的程度,但也不願意肇事者能夠繼續逍遙,更何況,這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

    危機,似乎不會只降臨在劉據的身上,也會降臨在我的身上——陳釋心道。

    蹭!

    陳釋的臉上一片平靜,他一個轉身,向著房門走去。

    「你去哪?」注意到陳釋的動向,劉據站起身擋在了陳釋身前。

    「這還用問?」陳釋面無表情,雙眼隱隱有藍光跳動。

    劉據的臉上抽搐了兩下,然後艱難的說道:「不要去,不然就中了那傢伙的圈套了,你知道他在打敗了我之後,說了什麼?」

    當時,劉據被黃書朗以壓倒性的實力打成了重傷,如果不是因為45號監察者前來警告的話,劉據的傷勢絕不是只憑治療液就可以治癒的。

    但45號可以阻止黃書朗施暴,卻不能阻止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劉據進行侮辱。

    「哈哈,傻啊你,這麼容易相信別人的話,今年多大了?不服氣?不服氣就找人過來幫你報仇啊,你自己是別想了,你現在學分別說是進行賭鬥了,能不能畢業都成問題了吧?」

    劉據一臉痛苦的回憶著、說著,眼中的淚水再也無法忍住,順著臉頰流下。

    「明白了麼,那傢伙擺明了想讓你為我出頭,然後拖你下水啊!而且,黃書朗一直在隱藏自己的實力,他根本不是煉皮階,而是煉筋中期啊!我們……我們是贏不了的。」

    想到自己在未來的悲慘命運,劉據終於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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