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小鎮故事 716章 遠慮 文 / 御史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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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過了午飯，王歡的妻子車曉娟給他們三人泡上熱茶就退了出去，她知道接下來男人們要談正事兒了。

    楊學光端起茶杯，輕輕地吹了吹，低下頭啜飲了一口，車曉娟並不懂得什麼茶道，她能做的就是燒一壺熱開水，放些茶葉進去就成了一杯茶，相比較於茶道的那諸多繁雜的程序來說，這樣喝茶更來得直接得多。

    雖然少了些許高雅，尋常百姓人家誰用得上高雅這玩意兒？

    「王叔，昨晚上跟您說的那事兒還得請您幫幫忙！」楊學光放下杯子，呵呵一笑，隨後把昨晚上董啟昌在巴西燒烤囂張跋扈的行為添油加醋地介紹了一番，目光落在車俊波的身上笑道：「車廳長應該聽說了這事兒了吧？」

    車俊波點點頭：「聽說了，早上一到廳裡就聽他們說起了，這一次，黃強做事太不上道了，整個白沙城誰不知道管書記對他的女兒寶貝得不得了，如今被一個有幾個臭錢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二世祖給打了，換了誰都會嚥不下去這口氣！」

    楊學光輕輕地一拍沙發扶手，臉色一沉：「車廳長說的對，男人大丈夫不能開疆拓土也就罷了，若是連妻兒老少都維護不了，還有什麼顏面可言？」

    他的聲音一頓，眼神裡閃過一道殺機：「董啟昌仗著他董家在香江黑白兩道通吃，就以為在內地也一樣，這一次我就要讓他董家知道一下厲害！」

    「這一次要雙管齊下，香江那邊要讓香江的各大勢力對董家不滿。白沙這邊我要讓他董家的產業全面崩潰，工商，稅務，治安。消防等等，要讓董啟昌乖乖地退出白沙！」

    車俊波心頭一震，眼皮一跳，他已經從王歡這裡知道了楊學光的底細，絲毫不懷疑楊學光有這個能力，他不明白的是楊家難道就這麼任由楊學光在江南這裡這麼瞎搞一通？

    「省政法委高立明書記對董啟昌的這種流氓舉動也很不滿，消防這邊還要王歡叔叔多多費心了！」

    楊學光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將管同發給他的短信抄錄在一張紙上，上面列的是董啟昌在白沙市的所有生意地點。

    王歡伸手抓起茶几上的香煙盒，取了一顆點燃吸了一口，默然不語，這種事情對他來說的確是一句話的事情，不過，他這個司令也要承擔一定的風險，誰都不是傻子。誰會不知道這裡有貓膩？

    沒有好處的事兒可以幹一次，算是見面禮，總不能老是這麼干呀？

    楊學光也取了顆香煙點燃吸了一口。不經意地笑道：「王叔叔，最近跟葛林叔叔聯繫了沒有？」

    王歡點點頭：「前一陣子通過電話，這老小子給我捎了幾箱酒來，當時我還問有什麼喜事呢！」

    「葛叔叔是有喜事呀！」楊學光呵呵一笑：「他要去武警總隊當參謀長了，京城武警總隊司令要換人了！」

    楊學過的聲音未落，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是大劉的電話，立即接通電話，話筒裡傳來大劉的大笑聲：「小首長，我已經請假了。我現在已經在火車上了，大概晚上八點多到白沙，老韓那傢伙也在早上就上了火車了，他想見一見您！」

    「大劉，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叫我市長就行了。還有晚上我讓明飛他們去車站接你！」楊寫過掛了電話，從嘴唇上摘下香煙彈了彈煙灰，就在這時候，嘹喨的軍號聲響了起來，楊學光伸手掐滅了香煙站起神來：「王叔叔，我就不打擾您啦！」

    楊學光知道王歡需要時間來思考，畢竟一旦做出這個決定來，也就意味著王歡徹底選擇了楊家，這麼重要的決定自然要仔細思量一下了，不過楊學光隱約感覺到王歡似乎並不想站到楊家這條船上來。

    「我送你出去吧！」

    王歡淡淡一笑，昨天晚上楊學光說的只是查一查這幾家公司的消防，當時他還以為不過是想出口氣而已，如今看來，他有些小看楊學光了，這小子一玩就要玩大的，居然想要真的把香江董家一鍋端了，這傢伙是不是有點不靠譜？

    陳明飛和周維兩人已經被人喝翻了，被士兵們架起來塞進了車裡。

    「學光，我派人送你回去？」王歡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昨晚上答應的事情今天卻又有了變化，這讓他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了，我來開車就成了！」楊學光呵呵一笑，向王歡和車俊波揮揮手，發動起汽車，黑色的奧迪向著軍營之外飛馳而去。

    「姐夫，你為什麼不答應楊學光？」車俊波有些不喜，自打知道了楊學光的身世之後，曾經勸說過王歡不少次要抱緊楊學光這顆大樹，但是，今天王歡的表現讓車俊波有些失望，官場之中誰不想進步？

    「你也聽到了，人家這是給你機會呀，只要他放出風聲，願意幫他做事的人能從這裡排到省政府去！」

    「他們要去讓他們去，我可不想落個晚節不保！」王歡輕輕地搖搖頭：「楊家現在之所以能如此風光，不過是仗著楊老的餘威而已，楊老如今年事已高，身體也大不如前只怕撐不了幾年了！」

    他的聲音一頓：「而且，楊學光在江南省也不知道收斂一下，現在楊老健在還好，一旦楊老故去，誰來給楊家撐腰？」

    說到這裡，他想起來女兒說楊學光是小白臉的事情，不行得趕緊瞭解一下怎麼回事，思慮及此轉身往營區走去。

    楊學光倘若真的是紈褲心性的話，以後堅決不能跟他有過多的牽連，否則的話，一旦楊老故去，必然要收到楊學光的牽連！

    「姐夫。你不看好楊家？」車俊波就是再傻也明白王歡的想法了，心裡也有點猶豫起來，他好不容易干到了公安廳副廳長的位置，如今沒人賞識他頂多也就是權力小點兒。真要是被楊學光牽連了只怕這輩子都沒有出頭的機會了！

    黑色的奧迪咆哮著一路馳騁，武警大院已經遠遠地被拋在了後面，楊學光的心情也漸漸地平復了下來，將汽車停靠在路邊，點燃一顆煙重重地吸了一口，他知道王歡這是在擔心老爺子仙逝之後，會被楊家牽連到！

    難怪王歡剛才喝酒的時候問起了老爺子的病情。估計王歡之前心裡也在猶豫不定，聽到了老爺子的病情沒有好轉，才下定的決心吧？

    思慮及此，楊學光的心裡倏地生出一絲危機感來，一直以來，他在江南任意妄為，很大因素上是因為他知道只要老爺子在，就沒人敢真的對他怎麼樣。可今天王歡的表現讓他明白了，原來老爺子也會有仙逝的一天！

    而他自己居然一直都忽略了這個問題！

    一顆煙抽罷，楊學光驅車回到了酒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陳明飛和周維兩人安頓好，他卻已經一身大汗淋漓。

    沖了個澡出來，楊學光一身舒爽，美美地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到隔壁的房間裡看了一眼，陳明飛兩人依舊在床榻上呼呼大睡，看來指望這兩個傢伙去接站是不可能的了。

    楊學光駕車出了酒店也不吃飯，驅車直奔火車站。反正一會兒還要跟大劉喝酒，倒不如索性先接了人再說！

    驅車來到火車站，楊學光在車裡抽了顆煙，就聽見廣播裡通知，大劉乘坐的列車已經到站了。

    楊學光也懶得去買票進站接人，逕直站在出站口等大劉出來。果然，片刻之後，就看見大劉昂首挺胸地走在人群裡，他的身邊同樣跟著一個腰桿挺得筆直的年輕人。

    「大劉，我在這兒！」

    楊學光揚起了手臂，大劉的聽力不錯，如此嘈雜的環境裡還是捕捉到了楊學光的聲音，抬頭看了過來，見是楊學光伸手拉了一下身邊的年輕人向楊學光走了過來。

    「市長，怎麼您親自過來了，明飛呢？」大劉大步走了過來，一臉憨厚地笑了笑，隨後給楊學光介紹起他身邊的朋友來：「市長，這位就是我的好兄弟，羊城軍區海防五師一團的副團長傅軍！」

    「傅軍，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小首長，要論真功夫，只怕找遍你們羊城軍區，也未必能有人是他的對手！」

    「大劉，可不許瞎吹牛，沒的讓人笑話！」

    楊學光低聲呵斥道，向傅軍伸出手來：「傅團長，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你好，楊市長，早就聽大劉說起你的威名了，能夠將酒精逼出體外的人，這麼多年來我見過的不超過三個，很早就想認識你了！」

    「過獎，過獎，都是大劉這小子在胡說八道而已，哪有他說的那麼神奇！」

    「大劉的功夫我是知道的，他這麼佩服你，想來也差不到哪裡去的！」傅軍伸手跟楊學光握在一起，呵呵一笑：「一定要找個機會請教一番！」

    「先上車，找個地方吃宵夜，我有點餓了！」大劉嘿嘿一笑：「你們兩個要打一架也要先吃飽了再說吧？」

    三個人上了車，大劉對白沙不熟悉，依然是楊學光充當了司機的角色，輕輕轉動著方向盤，楊學光的心裡疑竇叢生，這個傅軍是海防團的副團長，即便是手裡有些權力，只怕也有限得很！

    「對了，小傅，聽說你老子要去駐香江部隊當司令了？」

    大劉摸出一顆煙扔給傅軍，不經意地橫了一眼楊學光，楊學光心頭一震，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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