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小鎮故事 463章 待價而沽 文 / 御史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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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虹，過來幫我拿碗筷呀！」

    廚房裡傳來許煙柔的呼喚聲，楊天虹嘿嘿一笑，起身往廚房裡走去，楊學光將香煙塞進嘴裡吸了一口，眼睛裡閃過一道寒芒。*1*1*

    楊天虹兩隻手各端了一隻碗走進來，許煙柔跟在後面左手端了一碗麵，右手捏著一把筷子，招呼楊學光吃飯：「兒子，吃麵了，吃點宵夜填填肚子，有什麼事情跟你爸說，一邊吃一邊說！」

    楊學光點點頭，伸手掐滅了香煙，起身走到餐廳裡，拿起了筷子：「爸，你幫我謝謝爺爺給我機會報仇雪恨！」

    「小光，你也明白了爺爺的良苦用心了，在他的眼裡你是承載咱們楊家興旺的基礎，比我們所有人加起來都要重要得多！」

    楊天虹的臉色鄭重起來：「之所以，他當初把你送出去，有因為那一句真龍不相見的諫語的原因，也有讓你去農村錘煉一番的考慮，當然，也跟當時的政治形勢有關！」

    楊學光點點頭，呼嚕嚕地把一碗麵吞到了肚子裡，隨後拍了拍肚皮：「媽媽，我吃飽了，你煮的面正香，真好吃！」

    「喜歡吃，媽以後常給你煮麵吃！」許煙柔聞言大喜，恨恨地橫了楊天虹一眼：「聽見沒有，兒子喜歡吃我煮的面，就你毛病多，有得吃就不錯了，還唧唧歪歪說我煮的面不好吃！」

    「小柔。你煮的面最好吃了，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的面！」楊天虹老臉一紅，嘿嘿一笑，慌忙低下頭三兩下撥拉。一碗麵頃刻間就進了他的肚子，然後很滿意地放下筷子：「香，真香！」

    許煙柔鼻子裡輕輕地一哼：「哼，算你識相！」

    楊天虹就只有嘿嘿地傻笑。

    客廳裡的電話突然間響了起來，楊天虹疾步向客廳走了過去，楊學光站起身來：「媽，你慢慢吃啊。我過去抽顆煙！」

    「兒子，吃飽了沒有，沒吃飽的話，媽再給你煮！」許煙柔看著楊學光，眼神裡滿是溫柔的憐愛。

    「不用了，媽，吃飽啦！」

    楊學光搖搖頭，起身走進了客廳。（1_1）就聽見楊天虹對著電話笑道：「瑤瑤，你哥今天回家裡來了，你跟他說幾句話？」

    楊天虹向楊學光招招手。楊學光走過去接過電話，笑道：「瑤瑤，去美國了，這麼長時間都不記得給我來個電話，是不是那邊的帥哥多了，連哥哥都不記得啦！」

    話筒那邊傳來楊夢瑤的咯咯嬌笑聲：「哥，哪兒能呢，我正想著給家裡打了電話就給你打電話啦，你也知道越洋電話也不便宜的啦，老爺子讓你回京啦。他就不怕那個真龍不相見的諫語了？」

    楊學光一愣，這丫頭都知道那句諫語呀，咧嘴一笑：「你這丫頭，不要胡亂說話，在那邊安心學習，注意身體。還有千萬不要給我招個洋鬼子妹夫回來，媽過來了，你跟媽說兩句！」

    許煙柔走過來，笑呵呵地接過電話：「瑤瑤，你那邊現在才剛天亮？」

    楊天虹走到沙發上，一屁股做下去取了顆煙點燃吸了一口，腦海裡梳理了一下手頭負責的工作，得知兒子要回家裡來，他就急匆匆地趕了回來，一路上都來不及思考一下工作，以及明天跟金振華見面的談話，而是費了老鼻子勁把家裡的事情綜合整理一下，一些以前的事情他也知道得有限，在跟兒子談話之前，必須要理清個頭緒出來。

    楊天虹是從中央部委起家的，大學畢業之後就進的中央部委，中間並沒有下去基層鍛煉，下放也是跳了副部級之後去浙省當過兩年的副省長，負責的也是文教衛生等邊緣工作，對於經濟工作他並不在行，要想跟金振華的見面不冷場的話，總要找些話題才行，總不至於讓金振華這個副主席來主動跟他搭訕？

    話題看來還是得從工作上談起比較重要，而且，金振華為了表現他副主席的身份，自然也會從工作方面談開去。

    楊學光坐在一邊，沉默了良久，注意到楊天虹的眉頭漸漸地舒展開，這才笑道：「爸，剛才聽媽媽說中辦主任古洪見過面了？」

    楊天虹一愣，旋即緩緩地點了點頭，他當然明白楊學光口裡所說的見面的意思，這不是普通的見面，而是代表兩個山頭之間的聯繫！

    「爸，古洪應該不會只是找你談工作這麼簡單？」楊學光呵呵一笑，悠然地吐出一口煙霧來：「老爺子拿我那幾篇文章出來試了試水，這個時候黃海系如果不表示一番的話，他們也就成不了今天的氣候了，而且，京系跟黃海系的恩怨還沒有解決一下呢！」

    「兒子，你給我說道說道？」楊天虹兩眼一亮，他是知道楊學光聰明伶俐，卻沒想到小傢伙看問題很能看穿本質，再有一年多就要開黨代會了，如果不處理好這些事情，總記怎麼能夠安心榮養？

    「爸，我現在的身份相信京城那些大戶人家也都知道了，古洪不可能不清楚，既然如此他自然也會知道我在蜀都跟陳子游兄弟發生的衝突，再細心一點，就會追溯到北大我跟陳鵬飛的恩怨，再加上現在儲記在川西，乙正集團這塊肥肉也去了川西，陳子游這只蒼蠅自然也就跟著走了！」

    「哦，那又如何？」

    楊天虹饒有興趣地笑道。

    「爸，你這是侮辱我的智商！」楊學光搖搖頭：「既然我的身份暴露，再看老爺子的佈局隱約有把川西抓在手裡的意思，我們楊家要重新崛起於朝野，勢必要有驚艷天下的舉動，偏偏乙正集團去了川西，偏偏我跟陳子游兄弟兩個結怨已久，更恰好的是儲詠是老爺子的人！」

    楊學光的聲音一頓，抬手將香煙塞進嘴裡。輕輕地撮一口：「能夠將天下都驚艷的舉動不多，將京系的代表人物陳希一腳踢下來，然後將京系從政壇上的高峰推下來，這樣的舉動難道還不夠驚艷？」

    楊天虹微微一怔。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楊學光笑了：「二十多年了，朝野早已經將我們逐漸淡忘，我們楊家要崛起於朝野，必須要踩著血淋淋的屍骨走出來，陳家無疑就是最好的選擇！當然，我不知道的是黃海系跟京系之間有什麼恩怨，也不需要知道他們之間有很麼恩怨。只要他們之間的恩怨客觀存在，對我們楊家來說就是最有利的！」

    「兒子，這話都是誰跟你說的呀？」

    楊天虹的神情激動，捏著香煙的手指微微顫抖，他當然知道這必然是兒子自己想到的，否則的話，他個處級幹部誰會跟他討論這種問題，還不如討論川西省委。蜀都市委等領導的喜好來得實在！不過，他還是要問上一問，畢竟事關重大。

    倘若這是兒子一個人依據資料思索所得。那就證明了老道士當年的諫語絕對不是妄言！

    「爸，這有什麼難想到的，而且，我還知道這一次金振華向我們楊家遞出橄欖枝來也不簡單，人家這是在為下一步佈局了，京系和黃海系總歸是要分出個勝負來的，到時候，老爺子的立場就很重要了，金振華焉能不擔心？」

    楊學光的聲音一頓：「碰巧這一次的處干班我來學習了，碰巧我還有幾篇拿得出手的文章。這樣的機會若是金振華都不會利用的話，他也不會走到今日今時的地位了！」

    楊學光呵呵一笑，伸手彈了一下煙灰，煙頭上的灰燼紛紛揚揚地灑落而下，頗有幾分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架勢！

    許煙柔聽得兩眼一愣一愣的，別人家的兒子這般大的時候。不是想著玩女明星，妞，打架，賭錢等等，而她的兒子卻已經能夠指點江山激揚文字了！

    激動之下，許煙柔大步走了過來，將楊學光緊緊地摟在懷裡：「乖兒子，你給媽媽爭氣了，若是老爺子聽到你這番話，他不樂壞才怪！」

    隨後，她抬起頭，驕傲地挺起胸膛，橫了楊天虹一眼：「楊天虹，看見沒有，整個京城的豪門大戶就我許煙柔的兒子是最聰明的！」

    楊天虹也是欣慰地一笑：「小柔，難道兒子就沒有我的一份，你一個人能生得出來的？」

    許煙柔一愣，俏臉一紅，雖然老夫老妻的沒啥，可在兒子面前這老不羞的也不注意一下，惡狠狠地瞪了楊天虹一眼：「兒子，你別理他那個老不羞的東西，媽媽去給你拿個禮物，早就買好了一直想送給你的！」

    「媽媽，你這麼客氣幹嘛？」

    楊學光苦笑一聲，回頭看了一眼楊天虹：「爸，這一次可以肯定地說，我們楊家才是最大的受益者，偏偏他們明知道這一結果，卻又不得不面對，老爺子這一招高明呀！」

    楊學光的臉上滿是敬仰的神色，也就是在今晚上，他才將這一切串聯起來，旋即就明白了，這一切都是老爺子的佈局呀，從二十多年前開始，到儲詠下川西，甚至於乙正集團的南下都是老爺子的手臂，否則的話，長安，中原，江北，江南等省，何處不是乙正集團大展身手的地方？

    「小光，那你覺得咱們應該怎麼做？」

    楊天虹的臉色一正，這一刻，他並沒有將楊學光當成他的兒子，而是當成了他的同伴！

    「爸，只有四個字！」楊學光很神秘地一笑：「待價而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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