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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小鎮故事 327章 芥蒂 文 / 御史大夫

    327章芥蒂

    祁山縣人民醫院。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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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裡很安靜,只有空調正呼呼地往外冒著冷氣,向敏佳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兩隻眼睛睜得大大地,碩大的淚珠順著眼角緩緩地滑落下來,走廊裡隱約傳來媽媽嚴玉珍跟醫生的談話聲,她知道媽媽是很關心自己,但是媽媽在聽到消息的第一反應是什麼呢?

    她懷孕了,這本該是個值得高興的消息,但是這個孩子來得太不是時候了,再有一個多月就開學了,難道要挺著個大肚子去上學?

    向敏佳知道楊學光是非常喜歡小孩子的,這一點可以從他對乾姐姐楊秀英的那兩個孩子上就能看出來,可她又很想去讀這個碩士研究生,從小到大家裡從來沒有過以她為榮的經歷,這一次她終於考上了北大的研究生,很是給爸爸媽媽臉上長了面子,成為祁山縣委大院裡的家長們教導孩子的榜樣!

    而且,她也感覺到在儲蓄所的工作有些枯燥,每天來來去去的都是那些事情,日復一日都是如此,她想要趁著年輕出去見識一下,看一看外面的精彩世界,從小學到高中都沒有出過祁山,讀大學了走得最遠的地方就是蜀都!

    一牆之隔的走廊裡,嚴玉珍臉色有些陰沉地聽著醫生的叮囑,好好休息,注意營養之類的話,她一接到向敏佳的電話就傻了,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女兒這麼快就懷上孩子了,偏偏這孩子來得又不是時候!

    送走了醫生,就見走廊的另一頭走過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嚴玉珍立即匆匆地迎了過去:「老向,醫生說手續結束了,小佳只要多多休息就沒事了!」

    向中華聞言鬆了口氣,女兒沒事就好,雖然這丫頭自作主張地來醫院流產了,畢竟是自己的骨肉,不可能不關心她的身體情況,至於怎麼向楊家解釋等看看楊學光的反應再說。

    「走吧,進去看看女兒!」

    向中華伸手推開門走進病房,房間裡很安靜,向敏佳躺在床上,一張俏臉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輸液管裡的液體一滴一滴滴落。

    鼻子一酸,向中華幾乎要滴下淚來,走過去輕輕地握著女兒的手:「丫頭,感覺怎麼樣?」

    向敏佳聽到動靜,緩緩地睜開眼睛,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爸,我沒事兒,就是有點累,好想睡覺呀!」

    「好了,不要想多了,好好地睡一覺吧!」向中華輕輕地拍著女兒的手,輕聲地安慰道:「睡一覺醒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真的睡一覺醒來就什麼事都沒有嗎,爸,哥還沒有回來嗎,他知道了這個消息沒有?」向敏佳抽泣起來,淚水再次滾落下來,當她從手術台上甦醒過來之後,只覺得心痛得厲害,宛若一把鈍刀一點點地刺進了心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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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頭,你睡吧,小光就在路上了,很快就能趕回來了!」向中華伸手拉起被子蓋在女兒的身上:「我還沒有告訴他這個消息,放心,他要是有一絲嫌棄你,我不揍死他,這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惡果!」

    「爸,你打不過他的,他是練武的!」向敏佳艱難地笑了笑,只覺得一股疲倦襲來,腦袋一歪,沉沉地睡了過去。

    向中華把女兒的手放好,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對嚴玉珍交代一聲,說要出去抽顆煙,起身走了出去。

    今天已經接到了通知,下個星期去蜀都開會,向中華下午還在安排工作,就接到妻子的電話,女兒去醫院流產了!

    不知道楊學光那小子知道消息後會是怎樣的反應,向中華點燃一顆煙吸了一口,目光望向醫院的大門口,估摸著時間這小子也該到了。

    一顆煙堪堪抽完,楊學光的身影就出現了。

    「爸,敏佳怎麼了,怎麼會住院呢?」楊學光大步走了過來,夕陽的餘輝照射在他的身上,似乎在他的週身鍍上一層金光。

    「小光,你放心,丫頭暫時沒事已經睡著了!」向中華看了一眼楊學光,他不知道女兒來流產是不是有這小子的原因在內,當初,蘇靜怡追求這小子的事情鬧得整個林州無人不知,女兒的心裡應該也是不好受吧?

    楊學光輕輕舒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人沒事了就好,對了,爸,到底怎麼回事,前兩天她給我打電話還好好的呀?」

    「丫頭流產了!」

    向中華看著楊學光的眼睛,一個字接一個字地說道,楊學光聞言一愣,臉上的肌肉倏地一緊,伸手抓住向中華的手臂:「爸,你說什麼,小佳流產了?」

    向中華的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顯然,楊學光是很在意的,也是,作為男人妻子流產了,自己卻還不知道她懷孕了,作為男人,這的確是不能夠忍受!

    「小光,你冷靜一下!」向中華雖然能理解楊學光的苦衷,卻也不能不顧著自己的女兒:「丫頭馬上就要去京城讀書了,難道你讓她挺著大肚子去上學,讓她去接受那些嘲弄譏諷的目光?」

    向中華說話的聲音也漸漸地大了起來:「這怪誰,還不是怨你自己不小心,你以為丫頭的心裡就不難受了?」

    楊學光鬆開了手,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他還不知道向敏佳懷孕了,這正是他心裡所期望的,只要向敏佳懷孕了,生下了孩子就算是京城老爺子再如何反對,有媽媽許煙柔在中間斡旋,老爺子也斷然不能做出逼他們離婚的事情來!

    今天,他才知道向敏佳懷孕了,但是知道這個消息的同時也知道了向敏佳來醫院流產了!

    「好了,老向,聲音小點!」嚴玉珍推開房門,她聽到外面的聲音很大,忍不住出來提醒一下他們。

    一股莫名的哀傷湧上心頭,楊學光只覺得頭重腳輕,幾乎要一頭栽倒在地,伸手扶住牆壁往病房裡走去。

    嚴玉珍的眉頭緊緊地皺成一團,抬頭看了一眼向中華,一臉憂鬱地跟了過去。

    楊學光推開門,就看見一個人靜靜地躺在病床上一動也不動,鼻子一酸,腳步踉蹌地走了過去。

    快到病床前,楊學光腳下一個趔趄,一頭栽倒了下去,他迅速的伸出手抓住床沿,慢慢地直起身子,再抬頭看過去的時候,就看見了向敏佳正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淚水順著她消瘦的臉頰滾落。

    楊學光看見她這幅梨花帶雨的淒楚模樣,心頭一疼,伸手將她摟在懷裡:「小佳,不要哭,我們還年輕,以後還可以生孩子,你現在只要養好身體就好!」

    向敏佳任由楊學光抱在懷裡,淚水奔流而下,流在楊學光的胸前,頃刻間就將他胸前的衣襟濕透了。

    向中華聞言腳步一頓,伸手拉了一下嚴玉珍的手,夫妻兩人躡手躡腳地退了出去,小兩口需要一點空間。

    「哥,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我們的孩子,我也不想這樣呀!」

    向敏佳終於哭出聲音來,當她在手術台上甦醒過來以後,第一個反應就是後悔,可手術都已經做了,後悔又能如何?

    她剛剛聽到了爸爸的有些憤怒的聲音,她雖然不是聰明絕頂,卻也知道九哥肯定是傷心了,爸爸不想九哥刺激到她,所以,在外面呵斥了九哥,還說這一切都是九哥的錯,男歡女愛這種事情怎麼能怪某一方呢?

    「傻丫頭,沒事兒,沒事兒,以後我們再生就好了,你應該知道哥的能力的呀!」楊學光呵呵笑道,伸手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背脊:「放心吧,以後我們想生幾個都可以!」

    「好了,我知道你很累了,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哥,我真的是想生下孩子的,可我打電話去學校問了,接電話的老師說如果生了孩子的話,就只能明年再去參加考試了!」

    向敏佳匍匐在楊學光的懷裡痛哭起來。

    楊學光微微一愣,卻沒有說話,只是抱著向敏佳的身子,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脊:「好了,小佳,不要哭了,我們還年輕呢,等你讀完碩士研究生我們還可以再生呀,好了,好好休息吧!」

    向敏佳的哭聲漸漸地沉寂了下去,她今天也是心力憔悴,終於在楊學光的懷裡沉睡了過去。

    「小光,你把丫頭放下來吧,你去休息一下,我看著她!」

    嚴玉珍悄然地推開門走了進來,楊學光知道向中華這是有話要跟他說了,點了點頭,輕輕地將向敏佳放在床上,給她蓋上被子。

    楊學光直起身子,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連忙伸手抓住了床沿,片刻之後,才緩緩地站起身,嚴玉珍看著楊學光這般模樣,忍不住一陣心疼,回頭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女兒,心裡歎息一聲,哎,冤孽呀!

    「陪我走一走!」

    向中華摸出一顆煙扔過來,楊學光接過來點燃吸了一口,邁步跟在向中華的身後,只覺得有點頭重腳輕的感覺,心裡明白八成是生病了。

    「小光,我們向家對不住你呀!」向中華吐了個煙圈,走到草地中間的石凳上坐了下來:「今天丫頭這事兒的確是做得不對!」

    楊學光緩緩搖搖頭:「爸,對不起,我剛才也有點衝動了!」

    向中華沒有說話,總的來說楊學光剛才的反應也是男人的正常反應,好在楊學光還是更看重女兒的身體,這讓他的心裡很欣慰,希望他們小兩口之間沒有芥蒂才好!

    「爸,我也不瞞你了,我剛才的確是很著急,你知道為什麼嗎?」楊學光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煙,抬起頭來。

    向中華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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