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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帝王安在哉 第一百四十九章、忽悠老花鏡 文 / 鴻漸於野

    「寇大師的這等手法,小子說起來見識淺薄,還真是第一次聽聞……這樣來打造一件兵器,真是連想也不敢想啊,真可謂是技近乎道矣,我雖然知道萬事萬物,發展到極致,都能到達近乎天道的地步,但把一塊頑鐵,打造成這等模樣,嘖…嘖……不知這麼一件兵刃,花費了大師多少的時間?」

    寇康見蘇明海將他的技藝和魔師對天地的領悟並列,愈加歡喜,得意地道:

    「老夫這樣的兵器,當時一次出了兩把。」蘇明海和謝朋策一聽,更是瞪大了眼睛:「什麼,兩把!」

    「不錯!」寇康鼻孔朝天,愛撫的摸了一下桌上的長劍,又道:「老夫四十五歲成就匠師之後,一日忽有所悟,同時將十柄劍胚開爐,每日斟酌疊打的形式,有時一日,只打得三錘五錘,有時十來日,只思考下一次疊打的方式……如此歷時四年,打壞了八柄血煉兵器,才成就了這麼兩把長劍。當時另一把被公爵收去,送給了咱們永平行省的聖魔師童璧豪,呵呵……童璧豪乃是沮樺九大聖魔師之一,仗著我這柄長劍,可真幫咱們永平幹了不少好事,唔!倒也沒埋沒了我當時的那柄得意之作。至於這一柄我就留了下來,也算作個紀念。」

    蘇明海幾乎頓時暈倒——你打造兵器,用了四年,還打壞八柄血煉刀劍……那和人家的死力氣有什麼區別?這其中雖有高下之分,但不過這小賊習慣了前世那種只看結局的功利思維,這腦筋卻是怎麼也轉不過來。

    寇康見蘇明海暈暈乎乎的,卻還以為人家佩服他的韌性和鑽研精神,更是高興的不得了,開口道:

    「所謂十年成一劍,一把名兵,豈是那麼好得的?哈哈,老夫今兒可算遇到一個知己啦,蘇大人,你只管說話!這兩柄短劍要如何改裝,老夫必然盡心竭力,幫你做出一對滿意趁心的兵刃來!」

    蘇明海見這老頭如此說話,也是大喜過望。他有了三級利爪精通之後,就一門心思要打造一副腕刃拳劍,因此仔細將知己的要求和寇康說了。

    這改造說起來也簡單,無非是將短劍拆去劍柄,在虎口、腕部加兩個扣環綁臂,在刺擊時能造成更大的傷害力而已。埃希大陸這等兵器雖然不多,但用的人也有。但這樣的兵器,全靠拳鋒進擊,威力雖然大增,卻也少了不少變化。往往是殺手刺客所用,真要使得隨心所欲,非得老牌的魔師級人物,對兵刃特性已然瞭解到一個近乎巔峰的獨步不可。可人要真到了這個地步,早已對自己原先的兵器有了感情,又有哪個魔師願意更換的?

    寇康見蘇明海年紀輕輕,竟然提出要這麼一對兵器,大為奇怪。他可不知道眼前這小子真正熟極而流的,乃是根本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一門猴拳和一門鷹爪拳,恰好可以拿來用這麼一對兵器。再三詢問之後,見蘇明海依然堅持,也就答應了。這時蘇明海忽然想起,自己還有一顆從武聆哲家中得來的碎裂的骷髏,索性也對寇康說了,讓他幫著在其中一柄的後面加上。寇康雖為大匠師,可碰上安裝魔核的時候也是極少,不然他那柄長劍也不會到現在還裝著兩個銅塊了。如今得了這枚東西,頓時歡喜無限,連聲答應。

    這老頭看上去雖然懶散小氣,但一做上武器改造這樣的事情,卻是極為認真。不但仔細研究了蘇明海雙手手臂、手腕的長短大小,連每一根指節都揣摩了好久。然後還問了蘇明海確切的年齡,這幾年的生長狀況,到最後連他腰部、腿部肌肉的發達狀況、肩背的活動習慣都要瞭解。蘇明海一身白白嫩嫩的肌膚,被這老頭一雙毛糙的粗手摸來摸去,著實給他摸出了一身冷汗。過了半天,這老頭才開口道:

    「蘇大人,你這一對兵器,準備要用多久?」

    蘇明海剛才給他摸來摸去,除了褲襠裡沒有摸過,其他地方都差不多給探究了一遍,聞言渾渾噩噩答道:

    「這個……總要用個幾年的……」他說話時只考慮自己的升級速度——估摸著三五年後,怎麼也能上到十四五級,到時這麼一對腕刃,自然是要換了,卻全未考慮寇康的感受。

    「幾年?你這麼一對東西就用幾年?你當這血煉的兵刃是白來的嘛?」寇康一聽,果然瞪圓了眼睛:「你長輩東西再多,也經不起你這般糟蹋啊!」

    蘇明海話一出口,就已後悔,見寇康生氣,連忙解釋道:「寇大師,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是說若是再碰上劉鳴桐這般的對手,連續搏戰,這兵刃怕只能用上幾年……」

    寇康這才點了點頭:「唔,這般連續搏戰,再好的兵刃也用不了多久啊。不過我還得給你琢磨一下——你年紀未到成年,就已成就魔師,嗯,這兵刃還得考慮你以後骨骼長大,肌腱變粗的情況啊……嗯……這問題也不是沒法解決,你放心,無非我多花些時日,定然將你這一對東西整治出來!」

    沉吟了半晌,突然眼睛一抬,矛盾之極地道:

    「這東西可得想不少法子,怕還要翻許多書帙……唉……我如今老嘍,老眼昏花的。」又瞄了謝朋策一眼,「這看起東西來,可真累得慌……」

    謝朋策一聽,頓時知道人家是在報復他剛才拚命喝小紅袍的事情,開始談改造兵器的錢了。臉色一苦,正要開口,旁邊蘇明海卻眼神一亮,猛然想到了一件東西,站起身來對寇康道:

    「寇大人如今年紀已大,可是有些老花了?」

    這世界其實沒有老花眼這個名詞,人老,只說老眼昏花,寇康也只當蘇明海隨意簡略,故而也點頭道:

    「不錯,老夫年歲大了,確實有些……那個……老花。」

    寇康突然拿出一副黑框眼鏡遞給寇康道:「寇大師,您老戴上這東西試試?」

    他那工具桌中,當年蘇明海爺爺乃是電工出身,喜歡去車棚裡折騰一些小玩意,留下了兩幅老花鏡,他父親也在那兒留了一副,其實蘇明海自己也有一副100度的,不過買的時日短,在穿越時消失了。因此這工具桌中,從150度到300度,足足留下了三副不同的眼鏡。不過這個世界人皆練武練氣,往往要到六七十歲才開始老花,蘇令翰如今只得五十三歲,因此當時在船上會面,蘇明海一時沒想起來而已。

    寇康卻從沒見過這東西,而且這老花眼鏡在混沌中走了一圈,材質已和原先截然不同,那鏡片輕薄,寇康不敢亂動,眼鏡架卻被他捏來捏去,大為好奇,一把拉住蘇明海道:

    「蘇大人,蘇大人!這是什麼材料,好像極為罕有啊!你快說,你快說啊!」

    「咳……咳……寇大師,這東西是我師父所贈,據說是天外之物,是什麼東西,老實說我也是不知……」這小子大言不慚,心中卻暗道罪過。忖道:「天可憐見,這副眼鏡還真從天外走了一遭,我蘇明海可真沒說謊騙人……」

    寇康卻不管不顧,問了好幾遍,明明知道了蘇明海確實答不上他的問題,依然還要糾纏不休。蘇明海無奈只得親自動手,幫寇康把眼鏡戴上道:

    「呵呵,寇大師,這東西的材質我確實不知,而且我估計連我師父都不知道,不過我知道這東西,就能讓你不再老花。」

    寇康兀自取下眼鏡,仔細察看上面的鏡片,喃喃自語:「這是中間凸邊上凹的啊,這是怎麼弄的?怎麼能達到全無痕跡的地步?難道天底下竟然有東西能生的這般巧法?到底是妙手……還是天成那……」

    如此感歎良久,方才照著樣子把眼鏡戴上:「嗯,我看看……」隨手拿起旁邊的一本書來翻看,但這一看,寇康竟如火燒一般跳了起來,一把將書扔出了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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