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第一桶金 十二、殺破長街 文 / 鴻漸於野
蘇明海虎叉入手，又與骷髏間拉開了距離，得了自由。正如游魚入水、飛龍在天。腳步連連錯動，身形旋轉如風。兩手也不將虎叉掉轉，只是握在叉尖下方，長嚎一聲，將虎叉當作長棍嗚嗚打出！
棍法一般多兩手握於中間兩側，講究平衡，殺傷力弱，但易於格擋招架，叫做拒虎棍，適於近戰之類的複雜場面；而兩手握於一端，全用甩力傷人的打法，容易出現破綻，只在絕對優勢下使用，也有個囂張的叫法：喚做殺龍棍！也有指其多用於對付巨蛇一類動物的意思。
蘇明海身形轟隆隆團團滾轉，腳不離地，連趟連翻，也不知是他身勢帶動的棍勢，還是棍勢帶動了身形。一時土石紛飛，枯枝草葉，也被棍花帶起，隨身亂轉，將這一塊街道蓋得遮天蔽日。
只聽得煙塵之中，「啪啪」連響，只偶爾有棍影閃過。僅一個呼吸之間，這狠毒小子就繞著骷髏打了一圈，擊中七八棍，棍棍俱是重愈千鈞！
這骷髏從挨上第一棍開始，就被打在了空中，這七八棍記記都是橫掃，遭這一連串打完，二十四根肋骨少了十七根，左臂、脊骨皆成了兩段，一條左腿碎成了六七截。摔在地上時，已是連個骨架子形狀都看不出來。
蘇明海猶自不肯甘休，呼嘯一聲，奮身躍起，將一條虎叉直上直下立著，揮了一個大圓圈，「喀啦！」將骷髏腦袋打了個粉碎。
打殺了這一具骷髏，蘇明海突覺丹田一動，全身真力聚散開合，卻是將刺客職業升了一級。
他三個月來，夜間練氣，每晚就有三點經驗；但白天習武，卻要練習武當對劍和鷹爪拳這兩項新融合的武學才偶爾能得點經驗。
進山收取引嶺五雄的遺物時，為了掩人耳目，歸途上大家還打了兩窩野豬。他在其中殺了兩隻大的，得了36點。因此到今天起身，一共湊到了433點。再加上峽谷中殺孤狼18點，兩隻骷髏各30點，如今已有了511點經驗，剛好夠了500點的升級線。
此時兩邊弄堂裡，卡卡一陣作響，又跑來了十五六隻骷髏，前方二十丈開外，煙塵紛亂，也是轉出六隻凶物出來。蘇明海眉頭一皺，在體力上加了三點，復在敏捷上加了二點，又將一點技能點加到了龍爪之上。
他前世的武技融合後，整個武技系統都加了一點熟練點，但因為原先沒有任何技能點亮，因此無法發揮作用。如今這一點加上，龍爪技能立刻就變成了2級，增加了12%的踢擊傷害。傷害高達11-21點，甚至在使用長劍的最大殺傷之上。
蘇明海緊了緊手中虎叉，大步向前走去。
——他若是不能在前方那六隻骷髏中闖出去，一待兩邊這十五六隻圍了上來，就只有一個死字了。
人的身體畢竟是有著極限的。即便是沮樺帝國的九大魔師，在整個大陸也已經稱得上是人上之人。對上烏合之眾，可謂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但其各項屬性也不過是普通人的三倍左右。若是如傳奇故事中描寫的那樣，有常人的數十百千倍力量，如蘇明海前世普通人和坦克般的區別，那在冷兵器時代，哪裡還用得上普通的戰士？便是百萬人來，也可用一個魔師全滅了。
隨便什麼高手，到了戰陣之前，陣形緊密，一次就是幾十根長槍攢刺過來，運氣再好，也最多頂上**波攻擊。
魔師之所以有這樣的地位，在於他的威懾性。訓練最好的部隊乃至高手，在沒有警惕到列成陣形，做出反應時，一個魔師可以沖透十五六層屏障，殺人之後揚長而去。
即便是帝國的皇帝，在出巡時碰上魔師的刺殺，至少也有六七層可能成功。而且基本上沒有可能阻擋魔師的離去——「攻擊只要一根錐子，而防禦就要一把盾」，這是埃希大陸上的一句諺語——換成蘇明海前世的說法就是：「破壞容易建設難」、「小小的炮彈，也能打下飛機」。
蘇明海適才和兩隻骷髏搏殺，深感其要比血肉之軀的高手難應付得多：
——只要是一個人，就有各處關節，有外露的血脈，更有許多的要害。即便不是要害處，只要給蘇明海一個指頭摁上，真力就可循經走脈，將對方活活震殺。
——而這些骷髏，久受冥氣淬煉，每隻比之生前都升了二三級，骨骼質地也是更為堅硬。偏偏要限制對方的活動能力只能靠擊碎骨骼，至少也要切斷對方的關節。
一個人的脛骨，就已經可以承受近900斤的側向壓力。故而要實現這個目的，每一招都要用上全力，一些崩、削、抹、割、挑等等的招式全用之不出。要害更只有一個腦袋，否則你便把骷髏全身骨骼都打碎了，只要魂火沒有消耗殆盡，那就全然無用。他剛才一開始便因為一個小小的貪心，便教旁邊的骷髏擊中了一抓。
前面六隻骷髏，竟有四隻拿了銹蝕的武器，行動之間也是頗有章法：四前兩後。前面四隻任意兩隻之間距離都不超出半丈，在街道兩邊各留出了八尺的距離。後面兩隻落後也是半丈，儼然一副軍中小隊搏戰的模樣。
這些魔物若是沒有智慧，早已給人類滅得一乾二淨，哪裡還會有所謂污濁之地的存在。
這一條路寬只得二丈七尺許，蘇明海大剌剌走在路中，疾步向前，愈走愈快。待走到前排骷髏前約摸一丈時，手中鋼叉一攢一抖，右足先走小步，再左腳向左前側跨，一步躥了上去。擺了個中平槍的姿勢，疾向左邊靠中的骷髏刺去。
這骷髏長刀豎起，左手扶刀背，身形後坐，一個獻刀式往前便迎。
這一手姿勢老到，反應純熟，蘇明海見了，心下也不由得有些愕然。
中間靠右的骷髏卻將身形一縮，猛地一躥。雙手握刀柄壓在腰側，長刀向前平指，竟是連骷髏帶刀撞將上來！
這等手段乃是戰陣配合常用，趁著對方被同伴牽制，不是拿刀刺，而是連身帶刀撞將上去，中間還可用腳步追逐變向。速度雖是不快，但刀上附加了身體的重量，殺傷力比尋常要大得多。另外，因為刀在身側，隨時還可揮刀而出，或者調整方向，更是多了許多變化。
便是高手被一個尋常人這般近身，往往也是避無可避，擋不能擋，只要撞上一記，怎麼也能要去敵手的半條性命！
蘇明海在行走間就已想定了對方的十七八種反應，對方的這一撞也大略沒有逃出他的思路之外——前面的左腳猶未落地，先將左手顫動發力，撒手呼地將虎叉向右振出，身形立時向左偏轉。
這虎叉的桿子受這一振，彎成了弧形，「嗚嗚」作響，蘇明海右手持了叉後端。自下而上一推，這叉尖卻反而由上而下，「奪」地將這骷髏的腳板釘在了地上。
蘇明海順勢後退，將這虎叉當作撐桿來用，待左腳落地時，已向街角搶出了八尺有半。
那撲上來的骷髏前面腳板被卡住，又正是重心前移的時候，就算它本能的作戰經驗再豐富，又哪裡能剎得住腳？轟隆摔在地上，又向前滑出，把地面衝出了一條深溝。
這小鎮正當箭谷的風口，三十年無人管理，地上也不知積攢了多少灰塵風沙、枯枝殘葉。受了這可憐骷髏大力一摔，立時煙塵漫天而起，迷住了人眼。至於這骷髏長刀回頂，壓斷了三根肋骨，骨架子前滑，拉脫了一塊腳板，反倒是沒人知道了。
此時蘇明海右足又跨一步，速度激增。左足踏出，點在了街邊的牆上，整個身子和地面成了45度，在牆上連跑三步，方始一躍落地，瞬息之間，就已跳出了這六個骷髏的阻截。
這一堆凶物此時前面三個已返身追趕，一個還在地上掙命。後面兩個左邊的還擺著一副攔截的模樣，右邊的一個卻剛剛想要回身，隊形已是大亂。
蘇明海這次卻是學乖了，也不回頭，只向前奔去。
——但這一跑卻只走了七八步，神識中就已發覺前面牆垣之後又有兩個骷髏，速度極快，似乎頗有身手，就要跳將出來。心中不由操蛋一句，也只得停步掣刀在手。
他前世帶過來的兩把小劍也是一件小護身符，已被他收在包裹欄裡：「柳新臣的玩具劍a：＋1最小傷害；柳新臣的玩具劍b：＋1最大傷害、等級要求：1級」。現在他的持劍傷害到達了6-13點。
可惜原先的虎叉已被他釘在了地上，不可能回頭去拿了。傷害雖然只有1-2，但應付這種群戰的話，畢竟還是比長劍要安全得多了。
骷髏猶未落地，蘇明海就已跨出一大步。
那骷髏手中持的乃是一把短鐵矛，原先也是一個中階戰士，卻不幸死在了這裡，一身骨骼常年經受冥氣浸潤，在等級上反而差不多到了八級水平，戰鬥經驗極為豐富，立刻本能地做出了防禦姿態。
蘇明海卻又墊了一小步，揮劍自左上往右，斜斬！
只要鐵矛一接，他就可向左躍身，不但避開這東西的攔截，還遠離了後面一個骷髏的攻擊範圍。
那骷髏似乎也知道對手這一斬，乃是為了留出騰挪空間，好繞過自己跑路。雙手持矛，「錚」的一聲格住長劍，左手後縮，張開五指，變握為扶。長劍和鐵矛之間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向左後滑去。
這一來蘇明海人還在骷髏右側，力道卻反向對方左邊滑出，無從借力，再不用想從對方右側躍過。但蘇明海也借此近身，立將左手放開，長劍還沒滑盡，右手就換了反手握刀，劍尖朝下，反推了三刀，又換回正手，撩了兩刀。
他此時單手持劍，力量不足，速度就快不上去，那骷髏雙手持矛，也還遮擋得過。劍矛相擊，聲極刺耳。
「錚！嘎……」
「錚！嘎……」
「錚！嘎……」
蘇明海先前三推，每一推就有意讓劍一滑，三次下來，骷髏右手更是靠前，左手愈加貼後。到最後兩次撩刀出手，「錚！錚！」兩響，立時就將對方右手擊脫，搶入中宮。左手蓄勢已久，立時鑿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