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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淋淋的第一桶金 四、皆死 文 / 鴻漸於野

    傑斯洛卻不管不顧,反而趁著這和善漢子出氣開聲,左足後撤,右足奔前,與他左抓對了一記。「咯咯」嬌笑:「叫得響又如何?你出得了這個門!也出不了這個村!」

    左足復在一條門框上一踩,翻身而回,左腿彈出復而右腿,右腿一擊復又左腿,竟是凌空向那和善漢子踢了一十二記!

    柳新臣雖知傑斯洛腿法高妙,自己也跟著她學到了不少功夫,卻也不知她竟有這麼一個恐怖的外號。但隱隱約約也想到,這和善漢子怕是知道蘇令南兩夫婦當年的隱秘禍事,這才會叫的這麼大聲——只怕任何一人知道了他們的下落,都會得到數不盡的好處!

    原來柳新臣這便宜主人,傑斯洛,乃是以前沮樺西南蘭斯帝國的七級魔武士,蜘蛛有八條腿,「獨腳蜘蛛」便是說她踢人,只要有一足落地,另一足進擊,那腿法便凌厲如疾風暴雨,彷彿有七條腿在打人一般。

    六年前,蘭斯王國南方的溫迪得商業聯邦,得了三枚據說可以幫助**級戰士進入准魔師階段的疊浪丹。消息傳開,一時群雄畢聚於溫迪得首府永嘉城,都想著怎麼從中分一杯羹。這獨腳蜘蛛當時為了她的愛人,人稱「白額虎」的八級力戰士蘇令南晉陞准魔師,屈身嫁給溫迪得聯盟的二長老做了第十五房小妾。又於二個月後,在陳府宴會期間,和大長老陳家盛勾搭成奸,趁夜盜取了這三枚疊浪丹。

    這次事件溫迪得聯盟和無數高手化了三個月時間才調查清楚,溫迪得商盟還因此經歷了權利階層的大洗盤。但這兩人過了這三個月,早將蹤跡掩藏得乾乾淨淨,連家人都一齊帶走不見身影,從此不聞於世。卻想不到竟然會隱居在這麼一個小村莊裡。不過不知怎的,這傑斯洛六年前便是七級魔武士,這過了六年,卻還是七級,並沒有多少進步。

    這些往事,村人雖然大多知道,卻都當作忌諱,從不提起,又哪裡是柳新臣這麼一個奴僕身份的人所能瞭解的?

    這和善漢子以魔勁大聲喝出對方名字,聲震數里,乃是希望外邊的黑衣大漢,或者村民能聽到對手身份。這樣即使自己落敗身死,外面也自有人貪圖那天文數字般的賞金,將這夫妻大盜的消息傳出,到時天下的高手得了這兩人的蹤跡前來追殺,也能間接報了自己這幾人的殺身大仇!其心下更有一個希望,乃是讓對手有所顧忌,打破其決殺的心境,給自己創造逃生機會。

    傑斯洛這一回聲,乃是告訴他這一村人都是自家族人,便是出了酒館,也要遭村人圍攻,卻是反將了對方一軍!

    這和善漢子卻沒有想到,他這一聲大喝,雖是想讓傑斯洛多些顧忌,自己卻首先存了退讓的念頭,氣勢上已先落後了一腳,又被老闆娘隨口點明,原先心中的一點悍勇之氣,更是消退無蹤。

    況且這一呼他力圖大聲,夾了魔勁,就不得不先換一口氣,被傑斯洛連踢一十二記,便立時落入了下風!

    這時忽然「潑剌」一響,側後勁風呼嘯有聲,卻是柳新臣在後面對付那伶俐少年猶有餘裕,見傑斯洛一時拾掇不下,反腳將一條凳子踢了過來。

    這和善漢子卻不慌不忙,擺了個怪異的姿勢——左肘夾於側肋,左小臂旁伸,五指叉開,或點或勾,或撇或捺,或劃或彈,片刻之間將這條凳子上的餘力化去,還利用這一輪攻勢回過氣來,反手一振,那長凳在空中劃出一條直線,「嗚」地反向柳新臣激射而去。

    剛才若不是這醜陋的小啞巴死死盯緊了自己,老早已經脫身而去。他已是將柳新臣恨到了極處,一有機會,就要給這啞巴吃上一些苦頭!

    但他這反手一振,傑斯洛卻露出了笑容——剛才對方沒有拘束,自己不得不飛於半空,利用速度的優勢左右上下迴旋,攔截的意圖更多過攻勢。而此刻對方被柳新臣這一條長凳牽制,自己便再也沒有了顧忌!

    傑斯洛十二腳踢罷,右足一落,「托」——她這一頭獨腳蜘蛛終於踏上了地面!左足向前踮了一步,右足復起!」啪!」地一響!便連空氣,也給這一腿擊爆!

    和善中年人眨眼間就讓柳新臣一番苦心盡皆成空,還利用了這條凳子回過了力氣,正得意間,卻見到了老闆娘這一腳之威,突地臉色大變!

    雙手橫張,身形一伏,自左而右,復自右而左劃了個半圓。先以左手掌拍肘頂,接了三擊,被傑斯洛魔力攻入,肩臂酸麻不堪,復以右手橫推,又攔了三腿。突覺右耳後「卡」地一響,眼前一黑,竟是教人掃斷了頸骨!

    卻是那傑斯洛瞬息之間,自踝至膝,自胯而腰,從肋到肩,在對方左側連踢了六記,再將足尖一繞,反腿擺在這漢子的右頸之上!

    蜘蛛八足,一足立地,七足打人,一擊之下,立時便殺了一個同級的刺客!

    那伶俐少年此時眼見師父慘死,不由得目眥盡裂,大喝一聲,拳腳齊出,如發瘋般打來。

    本來他和那柳新臣走的都是輕靈敏捷的路子,柳新臣又要防著這少年闖出去給那和善漢子創造出門的機會,因此兩人翻翻滾滾,已經過了二十餘手,相持不下。這時被這中年人的凳子一砸,頓時就有些措手不及。

    這少年雙眼隱隱見血,鼻翼大張,呼喝有聲,戰力幾乎強了一倍,柳新臣偷偷向老闆娘瞟了一眼,雖然有些被動,卻全不作迴避,沉腰坐馬,換做短拳硬橋,和對方硬抗!

    傑斯洛冷冷在旁看著,全無上前幫忙的樣子,自堵住了門口,防了那少年出去。

    柳新臣和對手硬拚了四五記,他畢竟力氣不足,臉上也漸漸透出紅紫來,那少年喉嚨之中「呵呵」有聲,跡同拚命。打了數拳,忽然和身往前一撲,把柳新臣連肩帶背抱住,竟是打了同歸於盡的心思。

    傑斯洛見了那少年的這一撲,卻是攏了攏撕裂的百褶裙,在旁邊找了條凳子坐下,「噓」地出了口長氣,嘴角抽了抽,臉上露出怪異的笑來……

    柳新臣被對方猛然一抱,只來得及曲了左臂,擋住了對方一隻手,將馬步向下一坐,左手後捋,右拳上穿,一個沖天炮!「呯」地一記打在了對方下巴上,身形順勢一扭一靠,立時將對方翻到在地。

    他的武功,似乎愈是近身,愈是發揮出色!剛才那憨厚少年便是猝不及防給他貼了身,被拳腳圈住,連脫身都做不到,瞬息之間便被打得慘死當場!這伶俐少年人本來生的聰明,一直和對方周旋,頗過了幾個回合。但此時卻因看到師父慘死,給渾噩了心智,起了決死之意,竟然合身上撲,主動近身。這兩人貼身一靠,立時就吃了大虧!

    柳新臣將對方翻倒在地後,左手卻抓緊了對方手腕不放,欺身上前,抬了右腳往少年臉上就是一踩!

    那少年遭一腳踩斷了鼻樑,連兩個眼珠子都爆了出來,帶著血筋掛在外面。他適才眼見師父慘死,全身氣血上湧,遭柳新臣踩了一腳,鼻孔眼眶之中,鮮血直噴,竟然飆起了足有一尺之高,將對方褲腿上碰出一片淒艷的血紅。卻甚是硬氣,愣是一聲不吭,反而伸了左手抓住了柳新臣的小腿,指節發白,小臂上青筋暴突,竟還要掙起身來。

    他左手這一抓,用了全力,將柳新臣腿肉抓得生疼。柳新臣這狠毒小子也不去管他,臉上反而露了詭異的笑容,發出了「絲絲」地笑聲,牽動著那一道猙獰的傷疤,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怖感覺!

    復起一腳,將那少年眼眶上面的頭皮踩落,連帶著一頭亂髮,血糊糊地攤在地上,露出一瓣白森森的顱骨。

    這伶俐少年嘶聲厲叫,左手用力,在對方腿上抓出了五道血痕。柳新臣吃痛,皺了皺眉,俯下身去,伸出了右手……

    柳新臣在酒館做的是夥計的活兒,人雖是裝扮得骯髒,一雙手平時卻洗得乾淨。但這一伸出手去,雖是乾淨,手背上卻愣是無一點血色,也無一點皮肉的光澤,捏住了那伶俐少年的左手,就好像是一隻雞爪子搭在了人手上,往橫一用力,「咯咯」數響,將那少年的五指盡皆捏斷。

    腳下一抬,復是一腳踩下!

    那少年經此一腳,叫聲立止,那頭骨如生雞蛋一般,立時粉碎!腦漿迸出,「噗」的一聲,在強大的顱壓下,噴出一團白中帶紅的濃霧,落到地上,「嗤嗤」有聲,足足覆蓋了丈許方圓。

    此時外面突傳來「奪奪」的腳步聲亂響,回頭看時,卻是從院門外大步走進了一個灰衣大漢來,一手還抓著個死人,正是九級的力戰士——蘇令南!後面還跟了兩個灰衣村人,其中一人左手無力,垂在身側,右手還撫住了肋骨,顯然是受了一些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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