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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 第190 功勳第一(完) 文 / 傅戍己

    第190功勳第一(完)目標:活捉呂布

    陳登凝視下邳南城:「呂布若想使壽春援兵下邳,必先用誠意取信袁術,而呂布表示誠意的措施,恐怕唯有重新拾起婚姻之約。今夜突圍,呂布或應攜帶女兒,直奔徐縣,先定婚姻,再請援兵。」

    呂布女兒?

    蕭言心中一動,隱隱記起歷史典冊記載:(呂)布恐(袁)術為女不至,故不遣救兵也,以綿纏女身,縛著馬上,夜自送女出與(袁)術,與守兵相觸,格射不得過,復還城。

    念及此事,蕭言悄悄計算起來:「如依歷史所載,下邳攻陷在十二月下旬,距今相差一月三十天。今夜下邳突圍,難道就是呂布夜送女兒一節?」

    猜測歷史衍變之餘,蕭言又間接向陳登求證:「既知呂布試圖突圍南城,我軍又當如何應對?」

    陳登答道:「自然是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呂布欲從南城突圍,我們便於南城要塞佈置數百強弩,射退其人。」

    蕭言暗道一聲果然如此。

    如依歷史慣性,呂布今日或許依舊攜女突圍不成,沮喪退還下邳……

    退還下邳?

    蕭言眼中突然閃過一道異光,轉向陳登:「倘若呂布當真親身犯險,攜女突圍,我們何不擒賊先擒王,率軍猛攻南城?萬一氣運在我,我軍僥倖擒獲呂布,下邳豈不即時為我攻陷?下邳百姓也不必為泗水、沂水所淹。」

    陳登卻有些不以為然:「莫說呂布親身犯險,單是尋常信使突圍,下邳守兵必然準備重兵,用以接應,哪能輕鬆攻克。再者,呂布或自南城出,卻不一定從南城回,截斷歸路,活擒呂布,希望不大。」

    蕭言不甘心,勉強說道:「姑且一試,即便事敗,亦不損我軍兵威。」

    誠如蕭言所說,曹操、劉備、蕭言、陳登總帥四萬步騎,重重包圍下邳。蕭言率軍逆擊呂布,有陳登、曹操聯軍作為後盾,卻是根本不怕失敗。即便不幸為呂布破擊,三千巢湖兵依然能夠敗而不潰,潰而不散,無損巢湖戰力。這就是資本,有數萬優勢兵力作為堅強後盾,蕭言根本無須擔心一場小戰勝負得失。

    有鑒於此,陳登也不願無故沮喪蕭言志氣,遂順勢答道:「仲達既然準備率兵追逐呂布,那我便橫向佈陣,替你巢湖阻截呂布突圍。」

    敲定圍追呂布戰策,蕭言縱騎來尋太史慈。正欲使太史慈集結戰兵,蕭言忽然想起一事,向太史慈問道:「北征下邳前,我軍特意攜帶數百斤硫磺、火硝、毒火球材質,用來配製煙火棒,輔助攻城。軍庫現儲備多少根煙火棒?」

    煙火棒,此為蕭言基於毒火球原理,研發出來超時代化學武器。

    太史慈融入巢湖,漸漸接觸巢湖機密武器火砲,並親眼見識毒火球莫大威力。太史慈驗證毒火球功效,不禁赫然變色,喃喃感慨:「真是戰場神器,無怪能夠全殲黃蓋五千水軍。」

    驚贊火砲威力之餘,太史慈又鑽研毒火球無數日,總結其優缺點:「威力奇大,但受限於風火,而且,火砲速度慢,精度低,無法配合步卒攻城、野戰。若是火砲能夠向城門、險隘集中發射毒火球,簡直可以瞬間攻陷一座座城池。」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聞聽太史慈評價,蕭言靈機一動:「人群密度越大,毒煙功效愈強。雙方衝刺爭奪城門、險關時,若使人投擲毒火球,豈不是……」

    蕭言苦思冥想數日,召喚能工巧匠,將火砲彈藥毒火球,改造成後世柄式手榴彈外型模樣,取名為煙火棒。當然,巢湖版本手榴彈「煙火棒」,威力全部寄托於毒煙化學攻擊,而非火藥爆炸碎片。煙火棒,木棍為短柄,方便戰兵手握;竹箍粗紙為桶狀,內裹毒火球原料。蕭言敲定大概形狀,又使工匠調配燃料,更改內部引燃結構,使毒火球最大均勻燃燒,釋放毒煙,干擾敵軍反抗。大抵來說,蕭言北征呂布前夕,巢湖版化學毒氣手榴彈業已研發雛形。巢湖版本煙火棒,每根重約兩漢斤,一旦引燃,釋放刺激性毒氣,且不易熄滅,向遠處投擲,即便裂解數塊,也能發揮三分之一效果。

    此次北征呂布,蕭言、太史慈有心實戰演習,驗證煙火棒真實功效,遂攜帶數百斤毒火球燃料、各類器具,並使十數工匠隨軍同行,一則記錄數據,二則隨時製作煙火棒。

    太史慈即時回答道:「軍庫所存煙火棒,始終保持一百五十根,唯有發覺哪根煙火棒潮濕失效,才會製作新煙火棒更換。校尉提及煙火棒,是欲進攻下邳?可是,下邳城門緊鎖,煙火棒根本毫無用處啊!」

    蕭言笑笑:「陳登觀乎時局,猜測呂布或許試圖突圍南城。彼若突圍南城,呂布必然大開城門,我若乘勢投擲煙火棒,擾亂下邳南城城門佈防,未必不能一舉建功。」

    太史慈即時了然蕭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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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冷冷吹,窄細彎月,悄然現身遙遠天際。

    蕭言、太史慈率三百名巢湖敢死隊,身披枯萎馬草,匍匐潛至南城城門外。三百精銳戰兵身後,是第二梯隊八百名精銳戰兵;八百名精銳戰兵身後,是集結完畢的兩千巢湖兵。三千巢湖兵依照強弱分為三部,漸次埋伏在南城城門側面。

    三百名巢湖敢死隊,一百人使弩,七十五人腰胯兩根煙火棒,二十五人使長弓,一百人使長槍。無論敢死隊、精銳戰兵,還是普通戰兵,每人皆匹配一條浸藥紅巾,用以包裹口鼻,隔絕毒煙侵害。只是,天氣苦寒,濕潤的紅巾不知不覺凍成**的碎冰塊,讓數千人不禁蹙起眉頭。

    西城衝殺聲漸漸淡去,埋伏在南城外的數千巢湖兵也隨即漸漸失望。然則,就在蕭言認為陳登或許猜錯呂布、陳宮佈局時,南城門吊橋突然吱吱呀呀放下來。

    蕭言雙眼不禁一亮,小聲傳遞命令:「來了!繫上紅巾,裹住口鼻。弓弩手上弦,弓箭手預備,長槍兵握槍,投擲兵準備引火。」

    蕭言說著,也將壓在鎧甲下的碎冰裹在臉前。紅巾碎冰貼在臉頰口鼻前,竟然也不覺有多涼——寒冷夜風早已將三百巢湖敢死兵麻木。

    蕭言偏頭靠近太史慈:「凍僵了沒?還能弓射嗎?」

    太史慈右手握緊鬆開,鬆開握緊,持續運動,保持氣血運轉:「沒事!護城河前,一射一個准。」

    蕭言嗯了一聲,又說道:「記得等我口號,射馬不射人。」

    「曉得。」太史慈甕聲應道。

    沉沉夜色裡,吊橋緩緩放平。其實,長達四十餘日圍城戰,巢湖兵、廣陵兵早使泥沙,將下邳護城河填滿。所謂的護城河,此時好比進門踏毯一般,全部鋪在鬆散泥地上。

    或許顧忌城外圍兵,南城門人頭攢動,卻毫無火把照應,全憑天邊偏月照明。隱隱約約間,蕭言望見來騎之間,有一人身材臃腫——不,是一大一小兩人合乘一騎,是以不禁心中一動:「難道他就是呂布父女?」

    蕭言低聲囑咐太史慈:「子義,看見了沒?那裡,好似兩人合乘一騎……等會你就以它為目標,先射那匹戰馬!」

    太史慈順著蕭言手指,看準疑似呂布那名騎士,點頭應諾:「好!」

    粗略數一數,呂布此番出城突圍,大抵皆是騎兵,人數約在三百左右。也是那位疑似呂布騎士,走在最前列,才能被蕭言覺察。或許呂布此番出城,準備出奇制勝,戰馬全部裹住口鼻,馬蹄亦用綿布包裹,掩蓋聲音。出城之後,三百名騎士先次第集結為橫長二十騎,縱深十五騎的簡略方陣,而後才漸次加快行軍速度。

    蕭言緊緊盯著三百騎士,口中低聲囑咐左右屬將:「弩弓手,等我命令,不許先射!」

    三百步、二百步、一百步、八十步……三百下邳騎兵無限逼近蕭言、太史慈。也虧得三百名巢湖兵,都是精挑細選來的敢死精銳,才能秉住口息,靜待蕭言下達命令。

    八十步、七十步、六十步、五十步!

    就在下邳騎兵熱身完畢,正欲衝鋒突圍時,蕭言提前大喝道:「射!」

    一聲令下,百名弓弩手毫不遲疑扣動懸機,蓄勢已久的弩矢,刺穿長空,向三百騎士覆蓋而去。比弩矢更快的是太史慈的箭,蕭言「射」字剛破音,太史慈已經撒手撤弦,森寒箭矢瞬間突破五十步距離,竄入疑似呂布坐騎戰馬頸間。戰馬為利矢刺中要害,疼痛至極,不禁揚蹄嘶鳴,將背上騎士掀落。儘管騎士騎術精良,但由於漢世馬鐙尚且簡陋,卻是無法輔助騎士控制住發狂戰馬。而與此同時,太史慈雙手迅捷,兩箭齊發,再次射中戰馬腹部。

    也是幸虧騎士自有武藝,臨危不亂,危難之間,雙拳擊馬,棄馬向後騰翻落地,得以安全活命。

    騎士落地霎那,手中已經撈起武器,順勢撥開眼前流失,向後急退:「回城!回城!全軍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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