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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 第179 戰呂布(完) 文 / 傅戍己

    第179戰呂布(完)首戰告捷

    「陣前射殺,有我一人即可。」太史慈截斷蕭言話語。

    蕭言擺手,輕笑說道:「哪能讓子義一人冒險。」

    與演義小說不同,但凡陣前搏殺,全都有一定危險性。莫說太史慈這般斬敵將於萬軍之中,單是戰場流失就可能殺人於無形,似孫堅,死於襄陽流失;似夏侯惇,左眼被流失射瞎。蕭言寄望於太史慈突襲,無疑將太史慈置於險地——儘管危險致命率不足萬分之一。太史慈新附巢湖,又是自污名望,又是上繳兵權,縱然此刻傾心蕭言眼略,心底也難免藏著幾絲不滿。將若善於統御,自然需用手段漸漸消弭太史慈心底不滿,而非放任這一絲不滿生根發芽,將來鑄就大患。

    太史慈陣前射殺,蕭言於理可以留守中軍調度,於情卻不能不隨之同去。

    太史慈心思活絡,瞬間明白蕭言這是要與他共赴險、同生死。只是,太史慈領蕭言這份情,卻不願蕭言隨他陣前殺人,原因有二,其一,蕭言主將,統軍為重,不可輕涉險;其二,蕭言善刀劍不善弓射,於時勢無益。因此,面對蕭言共生死好意,太史慈斷然拒絕:「校尉若堅持赴陣,請恕卑職不能開弓。」

    見太史慈寧願放棄射殺敵將,也要阻止自己冒險,蕭言只好同意太史慈意見:「弓弩無眼,子義還請披上雙層鎧甲。」

    議定策略,太史慈腰胯良弓,登馬出陣,直走呂佈兵所在。太史慈座下戰馬緩步踏蹄,不慢不急,緩緩接近趙庶、李鄒兩將,甚至為避免呂佈兵警覺,太史慈行走數百步後,又主動向趙庶等人喊道:「前方可是成廉成將軍?」

    趙庶、李鄒不肯成廉白佔便宜,連忙拍馬迎上太史慈:「成廉將軍生在荊南,厭煩俗禮,拋下交割事務不管,現在不知去了哪裡。我是校尉趙庶,這位是校尉李鄒,我們兩人尋不見成廉將軍,只好倉促來迎陳廣陵(陳登),還望陳廣陵見諒。敢問這位將軍,當如何稱呼?」

    太史慈不動聲色應付道:「我是高郵都尉史泰,奉命來見趙校尉、李校尉。太守前月為魚蟲所侵,身體至今尚未完全康復,此番急速進軍,不禁有些頭昏眼花,所以不能親迎兩位校尉……」

    「啊呀!陳廣陵抱病援兵下邳,如此不辭勞苦,真是令我等羞愧。還請史都尉領我們前往貴軍,慰問陳廣陵。」趙庶老遠就向太史慈作揖。

    李鄒亦是隨聲說道:「還請史都尉允我們慰問陳廣陵。」

    太史慈心中一動,停住戰馬,笑臉相迎趙庶、李鄒兩人:「本欲使成廉將軍稍等半日,以使太守喘口氣。兩校尉此時既然有心覲見太守,還請隨我來。」

    巢湖兵陣前。

    蕭言遠遠望見太史慈駐馬停足,本以為太史慈即將開弓射人。誰料,太史慈忽又調轉馬頭,一路說笑,領著趙庶、李鄒兩騎,返回巢湖軍。

    本欲使太史慈陣前射殺兩人,哪想到太史慈竟然將兩人誘入巢湖軍——當然,對於巢湖軍來說,活捉兩人肯定比射死兩人更有價值。

    趙庶、李鄒尾隨太史慈抵達巢湖軍陣,剛要開口讚歎巢湖兵行列齊整,忽聽前方太史慈一聲沉喝:「拿下!」

    唰!

    唰!唰!唰!

    數十根長槍瞬間封鎖兩匹戰馬前後左右退路,與此同時,外圍無數臂弩,弩矢瞄準趙庶、李鄒。

    趙庶臉頰一片慘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指著太史慈:「你們……你們是曹操兵?」

    太史慈調轉馬頭,渾然不覺有愧兩人,笑道:「我們是廣陵兵。」

    趙庶急聲說道:「既是廣陵兵,又為何如此待我?我是校尉趙庶,奉呂布呂將軍之名,鎮守葛嶧山。」

    蕭言面帶笑意,縱馬趕來:「你們兩人也別疑神疑鬼啦,我告訴你們事實吧!他是巢湖司馬兼領丹陽太守太史慈,我是巢湖校尉蕭言,葛嶧山前後五千人軍事,暫由我兩人所轄。廣陵太守陳登陳.元龍,此刻留守泗水,隔絕曹性、張遼。」

    「我們是巢湖兵,是廣陵兵,更是曹操兵。此次合攻下邳,曹操為主力,陳太守為內應。北方曹操分出一部步騎,主副將帥分別是徐晃、史渙、曹休,你們可曾察覺?呵呵,他們不是來攻葛嶧山,而是與我們匯合葛嶧山,從而搶佔泗水之西沃野。」

    「不妨告訴你們,陳太守攜軍北上時,不但堵死泗水、睢水河道,更策反淮陰、淮浦、曲陽、東城、高山、盱眙、淮陵、徐縣、夏丘、僮國、下相等等十餘縣——也就是說,下邳之南,此時已經全部歸心陳太守,而陳太守則亦歸心曹操。」

    「北方有曹操,南方有陳太守,呂布插翅難飛。」

    趙庶臉色越來越白:「陳廣陵不是增援下邳,而是和曹操夾擊下邳?……」

    蕭言繼續說道:「兩位校尉也是知兵之人,當知下邳防禦之利,大半在於泗水。曹操攻陷彭城,佔據泗水上游;陳太守撥亂反正,佔有泗水下游……失去泗水,下邳還指望什麼擊退曹操?呂布敗亡在即,兩位校尉準備何去何從?是順應天命,向我軍投誠;還是獻身呂布,與之俱死?」

    李鄒渾身一軟,承受不住現實反差,竟然噗通摔倒在地。也是幸虧巢湖兵反應迅捷,當即稍稍退卻長槍,使李鄒沒有當場被長槍刺穿。趙庶表現稍比李鄒強,雖然渾身顫抖,卻終究還能堅持坐在戰馬上。

    片刻之後,趙庶稍稍穩定心情:「你們真是廣陵兵?」

    蕭言笑笑:「認識陳太守本人不?此間事了,你可親自去見陳太守。」

    趙庶又猶豫片刻:「陳廣陵……那沛相陳珪呢?」

    蕭言說道:「子承父命。若無陳沛相軍命,廣陵哪敢起兵響應曹操?」

    聽到蕭言這番話,趙庶反而鎮定下來,合手向蕭言、太史慈作揖:「我本是兗州人,數年碌碌無為,幸得陳沛相策反韓暹、楊奉,反攻袁術大勝,斬首三百級,才為呂布重用,從此獨領一軍。與其說我為呂布之將,道不如說我為陳沛郡之將。此時此刻,陳沛相、陳廣陵既然起兵反呂,我自當捨呂布而從陳沛相。」

    蕭言說道:「那你是願降啦?」

    趙庶立即翻身下馬,跪拜蕭言:「我與李鄒,兩人願降蕭校尉!」

    癱倒地上的李鄒,好似跟屁蟲一樣,不顧形象跟著趙庶大喊:「願降,願降,我等願降。」

    蕭言擊掌讚道:「從忠不從奸,兩位也是真豪傑。只是,合攻呂布事大,還請趙校尉、李校尉,先行說降葛嶧山,減少不必要鮮血。」

    趙庶想了想,說道:「葛嶧山共有三部,我與李鄒各率一部,另外一部,有八百人,為成廉直轄。我與李鄒所轄戰兵,大抵都是兗州兵、徐州兵,兗州兵聽信我等,徐州兵聽信陳沛相、陳廣陵,改旗易幟不過呼吸間事,唯有成廉直轄八百人,內中多有成廉親信,恐難說降。」

    蕭言說道:「莫說有兩位校尉一千六百人撥亂反正,單是我三千巢湖兵就能輕鬆剿殺成廉部八百人,何足為慮!嗯,你們可知成廉主帳在哪?」

    「成廉,啊呀,成廉適才出營巡查北河防禦。蕭校尉、太史司馬,請快速進擊北山亭,趁其不在山北,剿滅成廉部,即在片刻之間。」趙庶急聲諫言蕭言,立下投誠之後第一功。

    蕭言目光一動:「真是好運氣!」

    「子義,你率兵四百,另外記得多帶些騎兵,使趙庶為導引,捕捉成廉。」

    「其他兵將,全部集結,隨我攻拔北山亭。李鄒,你為我前軍導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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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遠比蕭言想像的還要順利。

    有趙庶、李鄒兩位降將引導,蕭言總帥兩千六百戰兵,瞬間踏平北山亭,奪取葛嶧山一切險要防禦。未等一個時辰,太史慈又傳來捷報:「巢湖騎士活捉成廉!」

    陳登數月佈局,蕭言三日籌劃,結果葛嶧山兩千四百駐兵,與巢湖兵對戰不足一個時辰,便已經或降或潰!

    自蕭言率軍征戰以來,還屬葛嶧山一役耗時最少,傷亡最少。

    牛刀高舉,蕭言本以為最少是一場硬戰,哪知敵軍原來是一隻雛雞,當不起巢湖一刀橫斬,白白浪費積蓄多日戰前緊張情緒。

    葛嶧山一役,戰果如下:

    趙庶、李鄒兩人投降。

    太史慈活捉成廉。

    兼併趙庶、李鄒兩部,合計一千六百人。

    斬獲首級,一百二十六級。

    所獲俘虜,約七百人。

    積蓄糧草,約六千餘石。

    金銀布帛,折合五銖錢六十萬文。

    鎧甲武器,可供一千五百人之用。

    戰馬馬具,可供三百騎士之用。

    ……

    其他各類瑣碎戰器,不勝枚舉。

    雖然斬首不過百餘級,但因此戰為下邳首戰,巢湖兵上下依然充滿樂觀氣息。

    搜檢葛嶧山庫存空閒,太史慈忽然提著成廉來見蕭言:「校尉,成廉這廝說他知道一間藏寶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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