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交談(一) 文 / hotzery1
荒謬！簡直荒謬！這就是江澤斌聽完陳金這段話語後，產生的第一個反應。第二個反應，就是將退學通知書摔入陳金的手上，直接命令他離開！怎麼可能？簡直就是天大的荒謬！憑什麼說精英制度的嚴格教學體制，就一定會撫殺天才的誕生？已經形成了數十年的長久觀點，在江澤斌心中早已根深蒂固，根本不是陳金區區幾句話可以動搖的！這時的江澤斌心中，只是充滿了怒火，甚至有些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陳金你以為你是誰？一個十八歲不到的孩子，好像救世主，好像個天才，一個真正的天才那樣，在我的面前說教，說到教育制度。難道我這個。曾經長久留學國外，長久體會那種真正優秀教育制度的成年人。會反過來還比不上你嗎？
還用那種悲天憐人的眼神看著我，彷彿我是個不可救藥人一般！那瞬間。江澤斌真的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情緒。
可是在陳金離開後，在那個向他坦白直言的少年離開後，江澤斌慢慢恢復平靜的心中，卻慢慢地產生了一個念頭，一個讓他自己都不由顫抖，讓他自己的那種固執信念，都不由開始微微動搖的念頭，一種直覺，那就是，陳金所說的，很可能真的是真的！
那種所謂精英嚴格古典教育制度，只能製造出一批批精緻精美的盆景。而無法催生出真正天才的說法，或許也很可能真的是真的！比如現在自己的做法，自己剛才的做法小讓陳金退學的做法，如果陳金是個天才。是個真正的天才，那麼自己的舉動，是否從某個意義上來說，就是撫殺了一個，還沒誕生的天才？
那豈不是就是這種嚴格教育制度，本能就會撫殺還未誕生天才的一個實例？！
江澤斌突然覺得很是可笑，可是又真的笑不出來，他覺得有些動搖，可是又覺得不能動搖。如果堅持了那麼久的這個信念，因為區區幾句話。區區幾個念頭，就被動搖，那還有什麼意義？那自己教育救國，教育強國的理念，還有什麼存在的價值？那豈不是在根本上，就已經走錯了路子？
所以，自己是一定沒有錯的，錯的是那個少年，錯的是那個陳金；江澤斌有些疲憊地閉起了雙眼，試圖讓自己的念頭堅定起來。再堅定一些起來，可是雙手忍不住已經有些微微顫抖，一種叫做懷疑。和另一種反懷疑的念頭，不斷在他的腦海中交戰，讓他無法得到任何的安寧！
這個時候，電話鈴響了。
此時的陳金，剛剛走到校門口。
轉身看了看自己熟悉的這片校園，陳金亦不由苦笑，難道自己短暫回來的這段學習生涯，這段快樂的學習生詭，這樣就結束了嗎？甚至還沒有和蘇瑜道個別呢，好兄弟楊大力還有林中楓等人，都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就連陳金自己，事前也沒有料到這個後果，短時間的情緒爆發。兩個人意志的短暫交鋒，相互都不準備讓步的意志交流，最後產生這樣爆炸性。對誰都沒有任何好處的後果，陳金苦笑著看了看手中的退學通知書，他亦是知道如果當時自己誠心道歉。江澤斌也未必就會堅定將自己開除，畢竟自己優秀的成績擺在那裡，如果自己能用優秀的成績繼續說話，想要說服江澤斌。應該不難，事情也必然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只要不和江澤斌繼續討論什麼那該死的教育體制問題就好。
可是在想明白那個問題，在徹底抓住那道靈感，將這個有關教育制度的問題想清楚後，陳金髮覺自己在江澤斌面前。實在無法再保持沉默！所以哪怕再來一次，那段引起江澤斌極度發怒，讓整個事情再也無法挽回的話語，陳金還會再說一遍，同樣不會有絲毫的動搖！
他不可能看著江澤斌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而這個錯誤，甚至很可能會影響整個國家未來數十年之後的那道希望！希望的天才智慧光，芒！
歎了口氣，陳金準備離開學校了。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楊大力林中械的喊叫聲：「陳金，陳金，江校長突然讓我們來找你，說上面突然有重要的事情。讓你馬上回去！」
「奇怪，你怎麼在校門口？到處找你都找不到！」
「有重要的事情？。陳金不由感到疑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江澤斌改變了主意，又讓自己回去？
難道是江澤斌改變了自己的觀點和看法？陳金搖了搖頭，以他對江澤斌的認識，當然知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事實上，江澤斌確實是沒有改變自己的看法。這個時候，哪怕是省委組織部長，他親老子江子雲來，估計也無法改變他固執的看法。可是那個電話可以。
那個關鍵時刻響起的電話，似乎改變了一切！
接到這個。電話，就連固執如同江澤斌，都不得不改變了主忘，憂口開除湧知書，讓陳金給邁回學校來只※
起來真是啼笑皆非，江澤斌接到的這個電話，竟然說是恭喜你們鵬城一中學校的某個學生陳金，寫的某篇作文，得了某個國家級別優秀作文競賽的一等獎，後來又不知道怎麼機緣巧合，被某個機構選為優秀作文，甚至刊登在極其特殊的一份國家級報紙上，據說明天會有領導來給陳金頒獎，讓陳金，還有江澤斌等人連同整個鵬城一中學校，都要做好準備云云。
這樣的事情，本來說起來，在江澤斌這個級別大紈褲的眼中根本不算什麼事情，陳金作文得了一等獎？算什麼？領導來視察？算什麼？整個嶺南省，有幾個。領導能大過他老子江子雲？大不過他老子的，江澤斌通通不以為意！上報紙？算什麼？哪怕是普通國家級報紙的一篇作文。也不算什麼，這樣級別的獎項，不要說蘇瑜金南這個級別的優秀學生，就連林中楓，幾個，月前運氣好，也在南方某個國家級別的報刊上發表了一篇散文，還被編輯稱為很有天賦。
總而言之，這樣的小事小原本通通不放在江澤斌眼內，更加不可能讓江澤斌改變主意，讓陳金回來！
可是，當一本正經打電話來恭喜他的。是省委省政府的秘書長閣下，並且說了幾句後。就是他老子江子雲接過了電話，然後言語暗示中。據說明天到場的不但有省委書記王梁，甚至還有更高級別的國家宣傳部主要領導級別重要人物，更離譜的是。將那篇作文評為優秀作文的。竟然是我黨我軍的黨報。而發表這篇所謂得獎作文的，居然是人民日報一當然不是頭版，據說只是插頁」
可是這樣的事情，已經很離譜了。
離譜到江澤斌哪怕是個大紈褲，可是只要他還想在體制內繼續混下去。繼續搞他的教育的話。那就不得不重視的地步！從他老子江子雲語氣凝重，再三強調此次事情重要性的語氣當中，就可以聽出，就連省委省政府，都在把這件事情，當做十分重要的事情來辦！
江澤斌對於他老子江子雲的話，都可以不聽，可是對於來自這個體制內部更高層的命令，自然還是明白不聽。那是絕對不行的。
所以無可奈何之下，只能下達了讓陳金返回學校的命令，並且趕緊讓楊大力林中楓等人去把陳金找回來，不然一批國家級別乃至省委書記級別的超級大員們來到現場，參加頒獎儀式的時候，好嘛，發覺要被頒獎的那個學生。居然被你江澤斌江大校長，就剛剛在昨天給開除了！這是怎麼回事嘛？江子雲，你生的好兒子。出來解釋一下！
到時現場若是真的沒有陳金，豈不是在打那些超級大員們的耳光？而且還是江澤斌親手扇的，」
是以無奈之下，只好收回成命。只是到了這個地步，江澤斌還是感到啼笑皆非，甚至覺得如墜夢中小只覺得這實在是一件太過荒謬。太過離譜，太過不可思議的事情。
那個很優秀，也很是麻煩。可是更讓人頭痛的學生陳金，這回到底是寫出了一篇什麼作文？怎麼可能搞出這麼大的動靜？還能讓國家宣傳部的大佬級別人物出來親自頒獎。省委書記這樣的地方超級大員親自陪同離譜，荒謬，不可思議，基本沒有聽說的就是，居然還上人民日報了。
江澤斌那麼多年來，除了聽說過雷鋒的事跡，雷鋒同志的日記。上過人民日報外，好像就沒聽說過人民日報居然會登這類離譜的東西！
這到底是個什麼回事情？難道天和地，一下子調轉過來了嗎？哪怕放下電話良久，江澤斌仍然感到膛目結舌，長久說不出一句話來。事實上，當然不可能是陳金真的寫了篇什麼獲獎的作文，陳金最近忙得翻天，哪有空去幹這種閒事！更不是陳金的作文天賦確實驚人。寫出一篇神作，到了國家宣傳部都要驚動，黨報人民日報都要刊登的地步，當然沒有那麼離譜的事情」
其實整件事情說起來，還要扯回幾個月前，陳金完成那篇金融大作的序言簡略大綱初稿，交給穆先生看得很滿意，由穆先生親自帶著回京的這件事情上面說起。
這樣驚天動地的大事情，穆先生這個級別的人物親自出動，並且自覺滿載而歸，自然不可能沒有下文了。
那件事情過後，穆先生回到京城後的一個星期，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
在警衛員的陪同下，穆先生拜訪了京城內一個看似普通的庭院。這個庭院看似簡單，可是想要進來，卻是極不容易，因為就在國家中樞附近廣場後不遠。
穆先生來這裡，居然只是為了拜訪一位已經退出政壇數年，長久居住在這裡，處於半隱居狀態的老人。
而即使位高權重如同穆先生，當親眼看見這位個子不高，面上表情卻很是睿智的老人時，臉上竟然也是滿臉激動的表
因為這位人物，才是這個國家目前真正最大的人物，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他們改革派的最重要人物，哪怕現在已經退隱，仍然擁有極大的政治方面影響力。更重要的是，沒有這個老人，就沒有這個，國家的今天！
「穆央，你來了？」老人臉止，滿是溫和的微笑，全然看不出，這位當年也是曾經指揮過百萬大軍挺進過大別山的沙場大將！
「是的，我來了，您好，最近身體，還好嗎？」穆先生努力調整著自己的語氣，恭敬地說道。
「好，都好！還有你這次去鵬城辦的事情，也辦得很好。」老人溫和地微笑著說道：「那篇金融初稿我看了。很好，很好，你似乎發現了一個不錯的年輕人「但是，那篇初稿雖然好，可是在我心中，卻比不上這篇文稿，來得好，來得重要。」老人微笑著說道，輕輕拿起了一份看起來已經有些年月的文稿，竟然正是陳金父親，當年留下的那篇金融國策初稿！
「這篇文稿，可稱為國策！」那位老人淡淡地，卻毫不掩飾言語中欣賞地說道：「只是這樣的人才，竟然無法為國家所用，可惜了」。
確實，穆先生亦是由衷地遺憾，現在已經不是國家不想再，而是斯人已經不在人世。
「我們國家遠遠落後於世界的那幾十年中，錯過了多少人才，多少天才啊。」老人看著面前池塘中不斷穿梭的歡快游魚，微微地感慨。
「幸好您推動的現代化改革開放，抓住了時代的潮流，不然我們這個國家的人才，我們這個國家的天才，或許還將繼續，一直地被耽誤下去。」這是穆先生由衷地感歎。
「我能力不足，做得太遲了，只恨又耽誤了數十年這個偉大國家，偉大民族崛起的氣運。」
「但不管怎樣，我輩巾人，沒有太遲，只有不做，做，總比不做要好，不管黑貓白貓，能抓住老鼠，就是好貓。」老人淡淡地說道，卻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深入，反倒向穆先生提了個問題：「穆央關於我們北方那個，超級大國，那個紅色帝國近十年中，不斷衰弱，不斷緩緩步入暮年，最後更於數年前徹底分崩離析，最後陷入徹底的混亂，曾經輝煌的國運徹底調零，讓美國成為了這場延續數十年超級大國角力中最後的勝者，試從你的專業角度分析一下，原因，最根本的那個原因，到底是什麼？」
穆先生一愣，關於北方那個龐大紅色帝國數年前的突然崩解。國內專門國策研究機構當然也早已做出了無數的研究，分別從軍事上，經濟上，政治體制上，包括技術落後，無法給人民提供足夠高生活水平，政治氣氛太過壓抑，還有最關鍵的，阿富汗那場十餘年的戰爭，消耗了國家太多的國力等等無數多個方面，做出了不同的研究與解讀，理論上來說，對於這方面的研究，早已透徹，中央對於這個方面，也早已形成了自己的看法與共識，並專門拿出一套舉措，防止這類事情，發生在我們自己的國家身上。
只是老人現在突然向他提問小卻又是為什麼？
然而老人的提問，穆先生當然是不敢怠慢，深思熟慮後說道：「應該是政治體制的僵化，外加上不顧自己的經濟實力，盲目與美國進行星球大戰的軍備競賽，消耗了大量的資源，內部體制僵化，失去活力，官僚主義等情況都十分嚴重」
「或許，還有某些言論自由方面？似乎壓抑太過？假大空的口號，喊得太多？」穆先生有些猶豫，畢竟這方面的話題，對於自己國家這樣的體制來說，也是有些敏感了。
穆先生不斷提出了很多看法，逐步深入，可是老人，最後還是搖了搖道：「你說的都是枝節，都是表象，都是某些因，可不是最根本的那個因。」「我就問你一句話，北方那個龐大紅色帝國的突然崩解，最後陷入徹底的混亂，現在民不聊生。國家衰敗；就連我們，連西方包括美國在內，任何一個國家都沒有想到，不是沒有想到這個結果，而是沒有想到，這個結果會發生得這樣快，這樣突然，這樣迅速，按道理這樣龐大，這樣強大的一個國家，哪怕出現了再多問題，再支撐十多二十年，應該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可是突然就徹底崩盤了，我問你，這裡面的原因是什麼？最根本的那個原因，」
「而不是你前面說的那些枝節，」老人像是發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穆先生愣住了，老人的這個提問，他覺得自己無法回答。
「其實原因，比我們大多數人想像得都要簡單良久。見穆先生確實沒有說話的意思，老人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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