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章 夏娜的坦白 文 / 小小木九
陸明之前可是隸屬零的小隊的，而且近來他頻繁殺害與零有關的人，已經被列為了s級的通緝犯，估計零裡面的人人手一張自己的小照片，所以像菲爾這種隊長級別的絕對認識自己。陸明收回了自己的意識，躲藏在桌子底下的那團水球也瞬間化作了一灘水，只是這種小事情完全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一切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趴倒在桌子上的陸明緩緩坐直身子，銳利的目光在大廳裡環視了一周，確認菲爾不在這裡之後才放下心來。遠處的美琴向這邊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虛驚一場，陸明理解地點了點頭，靠在椅子上默默觀察大廳裡的情況。
剛才的小分端被眾人當做一個笑話就此揭過，原先那幾個想要上前搭訕的人也因為菲爾的出現而沒有繼續的**了，紛紛到一邊去思忖如何結交菲爾那樣的人為自己的家族謀求利益。美琴也由此放輕鬆了不少，不用再為那些煩人的搭訕而著惱，靜下心裡等候宴會的開始。她不知道的事，在大廳的某個角落，已經有人盯上了她，正躲在陰影中暗暗監視。美琴到底是女性，對於這方面的能力確實不如男人縝密，所以她沒有發現的事情卻被陸明輕易地發覺了，因為躲在角落的那個人他見過，就是昨晚跟在菲爾身邊的保鏢之一。
陸明心頭頓時一凜，美琴剛才的表現除了那一瞬間的不自然外，應該沒有別的破綻了，而且那個破綻也是建立在自己清楚她身份的前提下的，別人會誤以為是對於突發狀況的措手不及。如果是因為那瞬間的不自然被菲爾識破了，那麼菲爾的心思絕對不簡單，如果是因為一時起疑而留下人監視的話，則會讓陸明放鬆不少，不過陸明並不能保證菲爾是後者。看到美琴沒有發現自己被監視的樣子，陸明反而鬆了一口氣，起碼美琴可以通過表現得很自然來達到麻痺對方的目的，如果被她察覺到的話或許會變得不這麼自然，從而被監視的人發現破綻。
既然這樣的話陸明也就正好順其自然，也不打算提醒美琴了，悠閒地坐在那裡留意那個監視者的動向。身側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陸明心裡一驚，從聲音上判斷那人應該是衝著自己來的，但自己目前為止一直偽裝的很好，怎麼會被別人注意到呢？心裡暗歎了一口氣，陸明覺得今晚的任務可以取消了，一旦被菲爾懷疑的話就別想在今晚有什麼收穫了。下定決心之後，陸明暗暗施展異能準備把身後來人直接打昏，然後過去找美琴迅速離開此地。
當腳步聲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時候，身後那人卻突然說話了，聲音是那麼的輕柔甜美而熟悉，但在陸明聽來卻猶如一道驚雷擊落在他的心坎上：「陸明哥哥，你別起疑心，是我！」腳步隨著聲音一起停下了，那人顯然正站在陸明身後等待他轉頭回望。陸明陡然覺得自己的脖子似是抹上了一層鐵銹一般，活動起來甚為困難，僵硬地轉過頭去。銀白色的雙馬尾垂至腰際，兩根灰色的絲帶在燈光的照耀下泛著晶瑩的光芒，一張柔情似水的俏臉正目不轉睛地對著自己，身上偏灰色的連衣裙看起來樸素而淡雅，正是夏娜。
陸明露出一個極為僵硬的笑容：「好久不見啊夏娜，你這些年過得可好？」夏娜故意露出一個苦笑，皺了皺鼻子：「你當初把我交給楚叔叔之後就沒了蹤影，你說我能過得好嗎？」「這個……」這件事情一直是陸明的心病，也是他一直不敢面對夏娜的原因，如今夏娜直接把這個問題化作一把鋒利的武器亮了出來，簡直就是在和陸明直面宣戰。夏娜見陸明長大了嘴巴卻沒有蹦出一個字來，忽地抿嘴一笑走了過去，坐在陸明對面笑道：「陸明哥哥，看把你給嚇的，我只是跟你開玩笑而已，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嚴重。」
「是嗎？」陸明尷尬地笑笑，將跟前一杯已經被自己喝了一半的果汁毫無知覺地推了過去，而夏娜居然裝作沒有看見很客氣地接過果汁，柔軟的嘴唇輕輕扣在陸明剛剛用過的吸管上吮吸起來。陸明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差點羞得鑽到桌子底下，急忙伸手想把果汁拿過來換一杯新的給她，同時嘴裡不住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注意，你喝這一杯吧。」夏娜將手往陸明推過來的新果汁上一壓，眼裡的色彩似笑非笑：「不用了，我都沒有介意，陸明哥哥你又何必大驚小怪呢？」
陸明被夏娜這句話直接堵住了，看她似笑非笑的樣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還是把手縮了回來，因為夏娜在抵住杯子的同時也握住了陸明的手。陸明深深吸了幾口氣，把手放在桌子上，握著杯子有些不安地說道：「我想我有必要向你解釋一下當初的事情，這件事情一直在我心裡膈應了好久，如今終於能有機會說出來了。」他看了看夏娜，見她點了點頭繼續道：「本來我那天帶著你去龍騰酒店是去找人的，沒想到出了狀況裡面的情況很危險，我怕你會遇到危險所以暫時交給楚洋照看你。結果到了裡面之後發生了許多事情，我失去了意識後被別人帶走了，在一個偏僻的地方呆了好久。等我出來的時候發現你的變化已經很大了，我……不怕你笑話，我有點害怕見到你，所以有幾次都遠遠躲在角落裡看你幾眼，看你生活得不錯也就放心了。但是自己心裡的負擔和歉疚感與日俱增……」
「所以你昨晚趁我離開的功夫就偷偷溜走了，是這樣嗎陸明哥哥？」夏娜人畜無害地望著陸明，忽閃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很期待陸明將要給她的回答。陸明雖然躲著夏娜，但不代表他會欺騙夏娜，所以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我是很害怕面對你，如果不是你今天自己找過來，恐怕我會一直躲著你吧。話說回來，你今天來這裡做什麼？」他本能地四下張望，想要找出楚洋的身影，照理說這種大型的宴會不可能少了千樺市黑道上的大佬，但是任他怎麼找也沒看見出楚洋的衣角。
「不用找了，楚叔叔是不會來的，一來菲菲姐姐才回家他哪有心思來這裡吃飯，在家正問東問西呢；二來，我這段時間以來也沒少幫助楚叔叔參加類似的活動，所以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啊。」陸明一聽這話才想起來，楚菲菲消失的時間裡，楚洋可是把夏娜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看待的，而且也是朝著接班人的方向培養的，那麼說現在就已經開始讓夏娜接觸這方面的應酬了嗎？不過看夏娜孤身一人前來，身邊也沒有暗中保護的保鏢，陸明不覺感到大為光火：「楚洋在想什麼呢，怎麼讓你一個人來參加宴會，我看當初把你交給他照看就是一個巨大的錯誤！」
夏娜搖頭笑道：「陸明哥哥不要生氣，你只是不瞭解其中的狀況罷了，楚叔叔之所以不給我安排保鏢是有原因的，因為現在的我不需要保鏢來保護。」陸明愕然道：「你的意思是……」夏娜再次吮*了口被子裡的果汁，說道：「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弱不禁風需要人保護的小丫頭了，楚叔叔可沒少教我防身的本事，加上我的感應能力，基本上沒有人膽敢打我的主意，即使有也早在之前某次綁架不成的事件中徹底斷了這個念頭了。」
陸明苦笑了一下：「原來如此，虧得我還擔心你獨自外出會遇到什麼不妥的事情，原來現在的你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只會拽著別人衣角的小傢伙了。」回想起過去嬌小的夏娜幾乎事事都需要別人的幫助，就像一個小跟屁蟲，陸明又覺得一陣寬慰。現在的夏娜說明她已經長大了，不需要別人的照顧也能好好地生活不正是自己和死去的夏雷最希望看到的嗎？陸明神色一暗，夏雷也一直是他內心的一個雷區，每每想起這個悲劇的少年，他就會為這對悲慘的兄妹倆感到深深的惋惜和無奈，憤怒和懊悔。他在以後的調查中已經知曉了當初收留夏娜兄妹的基地是屬於零的，而且零的人在無情地將他們培養成殺人機器的時候，也沒少他們做研究，前不久引發喪屍危機的藥劑計劃早在那時候就已經展開了。而且古泉也承認了自己當初也是那個基地的被訓練的一員，甚至還和夏雷兄妹有過接觸，是以過去的夏娜會對古泉有點印象也是為此。
夏娜看陸明臉色陰晴不定，還以為是自己無意中說錯話惹得陸明不高興了，原本掛著自信微笑的俏臉頓時被打回了原型，竟然恢復了少許小時候的神態，急忙道歉道：「陸明哥哥對不起，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如果是的話我道歉，請你務必原諒我。」陸明「啊」的一聲輕呼，從思緒中收回心神，擺手道：「沒有的事，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一時想得入迷罷了，跟你沒有關係的。」夏娜半信半疑地盯著陸明瞧了半晌，見他不像是在說謊，終於鬆了一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真的惹你生氣了呢。」
看到夏娜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陸明心頭一動，不知怎麼的就開口說道：「夏娜，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告訴你，但是當初你還小，所以我一直沒敢告訴你。現在你長大了，我決定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因為你有權利知曉真相並作出自己的選擇。對於你哥哥當初離開你的原因，其實是……」他話未說完就被夏娜用食指輕輕壓在他的嘴唇上打斷了：「陸明哥哥，你是想告訴我當初我的哥哥是死在你手裡的，對麼？」
陸明一愣：「你怎麼會知道？」夏娜收回了如蔥的玉指，苦澀地一笑：「我怎麼會不知道，當初你告訴我哥哥離開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很可能已經出事了因為哥哥從不會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拋下我獨自離開，而你跟我說他有要事要處理先行離去的時候就說明他已經遭遇了不測。後來過了一小段時間依然沒見到哥哥的身影，我才確定了哥哥已經不在世上的事實，進而想通過你來作為我的哥哥，因為我不想失去你作為我最後的依靠。這些年來我也想了很多，當晚是我帶你去見我哥哥的，所以我哥哥最後見過的人多半是你，那麼最可能殺死他的也就是你。但以我對陸明哥哥你的瞭解，你絕不是那種喜歡殺人的人，所以哥哥的死必然有隱情。現在我已經知道了哥哥的用意，他應該是為我著想希望通過自己的死來解放我身上的枷鎖，給我一個自由的人生，就像是我一直喜歡的白鴿那樣翱翔在蔚藍的天空吧，而現在我的確按照他的期望那樣生活在了現實中。」
聽了夏娜長長的一番話，陸明徹底傻掉了，他萬萬沒有料到，當初那麼小的夏娜居然就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並做出了準確的判斷。以她那時候的年齡應該是痛哭失聲並吵著鬧著向陸明要哥哥才對，但她沒有這麼做，而是選擇了沉默，在眾人面前表現出開心地一面。想到這裡，陸明心下更是不由得一痛，過去夏娜在停車場說出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話此刻也解釋得通了，她當時表現出的種種與年齡不符的怪異舉動此時也真相大白了。
「夏娜你果然是個聰明懂事的孩子，你哥哥的心思完全被你猜中了，不過你哥哥當時雖然是自願選擇了死亡，但通過的媒介歸根究底是我，所以我是殺死你哥哥的兇手這一點完全沒有改變。現在你已經知道了真相，你有權選擇殺了我報仇，但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完成，所以我不會輕易讓你殺死我，那麼我們就是對立的敵人。你也可以選擇忘記我，過著屬於你自己的生活，我們自此將再無關係，你看如何？」陸明靜靜地望著夏娜，希望能得到她一個確切的答案，解決這個一直埋藏在自己內心深處的糾葛。
「那麼我選第三個！」夏娜忽地嘻嘻一笑，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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