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章 距離 文 / 小小木九
「第五項異能?」陸明心如電轉,立即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眼看水蛇身前的水牆逐漸成型,他一咬牙,迅速衝了過去。
水蛇見陸明不跑反而迎了上來,獰笑道:「臭小子,你倒會看清形勢,這水牆一旦成型向前推去,保準你被困在裡面活活憋死,哈哈哈……」陸明目測了水牆的長度,確如水蛇所說,幾乎一眼望不到邊際,自己再逃也不可能倖免。然而,這只是水蛇認為他不逃反上的原因,他真正的目的並不在此。
他腳下不停,雙手垂在兩側,心中默默祈禱「陸明」能幫幫忙,「陸明」果然夠意思,一絲波動從他腦海裡蕩漾開來,他彷彿突然領悟了一般,與周圍的雨水有了某種感應。這種感應恍若與自然與生俱來的聯繫,無數水滴像是一個個富有生命的精靈,嬉笑著、玩鬧著在他周圍飛舞。陸明一時竟有些癡了,這種讓人沉醉的感覺,難道就是水蛇一直擁有的嗎?
幾縷水流在他的感應下幻化出長矛的輪廓,當他完全適應了這種感應後,長矛最終成型。晶瑩剔透的水制長矛映入了水蛇的眼中,他瞳孔一縮,失聲尖叫道:「這不可能!」二十年前那慘烈的一幕重又浮現在眼前,一位絕美的女人挺著肚子,屹立在人群中,身上沾滿了別人的鮮血,其中還有自己的。
那時的他完全被嚇呆了,雙腿在激烈的戰鬥中早已血肉模糊,自己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已經坐倒在地。聽著不時響起的慘呼聲,看著一張張充滿驚恐與絕望的臉龐,富麗堂皇的會議廳竟成了人間地獄。他想要逃離這裡,豈知雙腿已經沒了知覺,只能用雙手撐在地上拖出觸目驚心的血跡爬出了大廳。
他是那次慘劇中僥倖存活下的幾人之一,自逃出別墅之後,便盡量躲避原來的熟人,開始了自己的獨居生活。他的雙腿在那個恐怖的夜晚徹底失去了,當醫生告訴他腿部的神經系統完全損壞時,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就這樣毀了。
水蛇整個人自此陰沉下來,從原本一個陽光的小伙子,變成了陰險殘忍的殺人狂。他喜歡用別人的悲慘來成就自己的歡樂,並樂此不疲。當他發現自己墮入黑暗中無法自拔時,他想就這樣吧,只要讓更多的人比自己不幸就好了。
如今再次見到那每天都在噩夢中折磨自己的異能,水蛇在一瞬間竟產生了幻覺,將陸明和那少婦的身影重疊在一起,變作了同一個人。大腦短暫的癱瘓導致了水牆形成的速度明顯陷入滯澀,而陸明也藉著這一瞬的機會,揮動兩根長矛,劃破了水牆的正中心,腳尖踏著飛散的水珠闖過了水蛇的水牆。
水蛇驚聲尖叫起來:「魔鬼,我要殺了你,魔鬼!」他已經陷入了極度的驚恐與癲狂中,也不躲閃直接伸手去掐陸明的脖子,眼中的恨意噴薄欲出。陸明的長矛一左一右刺穿了水蛇的手掌,將他釘在地上,見他拚命掙扎,只好抬起額頭狠狠撞了下去。
水蛇被這一撞登時痛得七葷八素,頹然躺倒在地,視線沒有焦點地投向天空,神智卻因此恢復了一點。陸明用完了最後的力氣,手中長矛微微一晃,化作了一灘水,順著水蛇手上的血洞流了進去。水蛇吃痛,登時清醒過來,看向陸明的眼神已然變了:「你是……你是那人的孩子?」
陸明躺在地上,無力地看著同樣狼狽的水蛇,心中奇怪:「難道這人也認識自己的父母?估計他指的多半是父親陸明華了。」水蛇帶著仇恨的目光死死盯住陸明道:「臭小子,我萬萬沒想到你居然是他的孩子,難怪我昨晚要殺你時被人阻攔了,感情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身份,唯獨瞞著我。」
他咬牙切齒道:「只恨我現在沒有力氣,不然我一定會咬碎你的喉嚨,將你熱乎乎的血液全吸進肚裡,方能解我心頭只恨!」陸明不由好笑道:「我說,我和你不過是今天才見面,充其量昨晚與你作對一次,如何會讓你恨成這樣?」
水蛇微微一怔:「怎麼,你不知道是誰奪走了我的雙腿嗎?」陸明搖搖頭:「看你雙腿的情形恐怕癱瘓了好久吧,我那時還沒出生,怎會知道!」水蛇頓時明白了什麼,仰天哈哈大笑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那人沒有告訴你實話啊,我……」他話未說完,眼前突然一黑,卻是身邊多了一個人影,那人毫不猶豫地一記手刀斬在他後頸上,哼都沒哼一聲就暈了過去。
「你的話太多了,水蛇。」刀疤冷冷看著地上萎縮成一團的水蛇,從鼻孔裡發出不屑的哼聲,轉而看向一旁的陸明。陸明不知他是敵是友,說他是自己人吧怎麼看也不像好人,說他是壞人吧卻把水蛇打暈了,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
刀疤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喃喃低語道:「除了有點相似的神韻外,怎麼看也不像是她的孩子,難怪能騙過那些人這麼多年……」陸明一愣,忍不住問道:「你是花家的人嗎?」刀疤搖了搖頭,讓陸明的心頓時涼了半截,這人準是水蛇口中的夥伴沒跑了。他索性眼睛一閉,擺出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凜然道:「來吧,殺了我吧!」
刀疤無奈地搖了搖頭,俯身將水蛇輕得幾乎沒有重量的身子扛在了肩上,轉身準備離開。「喂,等等!」陸明在奇怪對方居然不打算殺自己的同時,忍不住發問想要解答心裡的疑惑:「你們究竟是什麼人,這個人為何會說我是那人的孩子,難道他認識我家人?」
刀疤站定腳步,背對著陸明緩緩道:「我們都認識你的父母。」「那你能告訴我,我父母究竟是被人所害,還是真的遭遇了車禍嗎?」陸明覺得自己距離真相很近了,不由緊張起來。
刀疤沉默了片刻,道:「你不記得那晚的事情了?」陸明苦笑道:「那晚我在車子側翻之時就暈了過去,後來……」他說到此處,忽然呆住了,腦子裡不知為何,迅速浮現出父親被火光映紅的臉龐,以及一雙向自己走來的銀色皮鞋,一陣冷意從心裡直接湧上頭頂。
為什麼,明明暈過去的自己,卻會有這段模糊的記憶,而且到了此時才想起來?
沒有聽到下文的刀疤瞥了眼若有所思的陸明,低聲道:「這件事情我無法告訴你,你只有靠自己的力量去發掘真相。」「怎麼發掘?」陸明茫然問道。
刀疤沒有正面回答他,留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再等等吧,很快便會有個機會能讓你扶搖直上,只要你能爬得高,距離真相就越近。你只要記住,命運始終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就行了。」
說完,他扛著水蛇大步往荒林的另一邊走去,很快消失在了雨幕中。
「爬得更高?機會?真相?」躺在地上的陸明更加茫然了,呆呆望著天空的烏雲,突然傻笑起來:「好吧,既然你們都不告訴我,我就自己去找出真相!」
ps:明天會不會三更呢?我看看能不能熬夜吧……諸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