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文 / 天落晨曉

    他又想喝酒了。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我父親嗎？可是我父親明明說他沒有做過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誰能告訴我，誰能告訴我，難道是老天要懲罰我嗎？」一個女孩哭喪的聲音，在漆黑的夜色下，不甘的咆哮道，只是卻顯得那麼的無力沙啞。

    那是一道纖細的身影，坐在一個晃動的鞦韆上無力的對著黑得如墨的天空咆哮，手裡領著一瓶啤酒咕嘟咕嘟的狂飲著，每對完天空訴說一番，就狂飲幾口。[|com|]

    恰巧楚南邁著沉沉的步伐經過此處，剛剛被殺手喚醒的醉意又漸漸的爬上他的心頭，走路都開始一晃一晃的。

    女孩的咆哮聲透過層層空間傳入路過的楚南耳中，迷迷糊糊的扭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那裡一個手持啤酒瓶的女孩斷坐在鞦韆上無力的蕩著。

    楚南在聽到女孩的聲音後就本能的停下了腳步，扭頭注視著那道熟悉的身影，他不禁身體哆嗦了一下，那絲剛剛升騰起來的醉意又再次的抹殺掉。

    「她怎麼會在這」。

    前面坐在鞦韆上的女孩真是慕容姍姍，按理說現在距離開學還有四五天，雖然也陸陸續續的有提前到學校的學生，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女孩，而且對方竟然還在獨自喝酒。

    在慕容姍姍交往的三個月裡，除了同學聚會或者生日pa

    ty，他才見對方喝過酒，可是………。

    正在對酒當歌的慕容珊珊，似乎是察覺到有目光掃視她，隨意的扭頭瞥了一眼。

    碰，接著卡嚓酒瓶子摔碎的聲音打破了黑夜的寧靜，慕容姍姍傻傻的注視著站在小道上的那道身影，甩甩頭將剛剛升騰起來的那絲醉意甩掉，抬起那雙潔白如玉的小手，揉揉那雙因為淚水浸泡而腫脹的大眼睛。

    「是他，他怎麼會在這」。

    唰，慕容姍姍站起身，結果因為長時間坐在地上發麻，一個晃蕩差點直接跌坐在地上，順手抓住鞦韆的吊繩將自己穩定住。

    兩人互相注視著對方沒有說一句話，黑夜靜的可怕，老天似乎也不願意打攪兩人一般，就連呼嘯而過的冷風都從兩人的身旁饒過，唯恐打斷兩人的沉默。

    楚南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走到慕容姍姍的面前，看著對方那憔悴的樣子，他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千斤重重的砸在心田一般。

    情不自禁的楚南抬起有些顫慄的右手為慕容珊珊輕輕的擦去眼角溢出來的淚水，「你，你，你怎麼在這喝酒」略帶顫抖的聲音打破了久違的寧靜。

    慕容姍姍一雙淚汪汪的眼神緊緊的盯著楚南，似乎生怕她一眨眼少年就消失一般。

    「真的是你嗎？真的是你嗎？你來看我了嗎？」慕容姍姍不敢置信的一連問道。

    聽著慕容姍姍的話，楚南心酸無比緩緩的伸開雙臂想要去將女孩擁進自己的懷裡，可是伸到一半卻再也伸不出去，就那樣定格在半空。

    楚南不停的在心底極力的掙扎著。

    慕容姍姍看著少年的舉動，不禁淚水再次滾滾而下，「他還是不願接受我嗎？為什麼，為什麼會在這裡相遇，卻又顯得如此的遙遠，難道我們注定就不能在一起嗎？老天你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

    她極力的想要掩飾自己的脆弱，不想讓自己在少年的面前哭泣，可是越是如此想，心中的不甘委屈就一湧而來，就像滾滾奔騰的巨浪被一個土丘阻擋，結果可想而知（肯定是毀壩繼續肆虐）。

    「你最近還好嗎？」楚南看著女孩痛苦的樣子，哆嗦著嘴巴問道，眼睛裡面已經被濃濃的水霧瀰漫，眼淚只在眼眶打轉，似乎隨時的準備滾落而下。

    「我能好嗎？能好嗎？」慕容姍姍委屈的極力嘶吼道，一個多月來的壓抑委屈終於在這一刻爆發。

    碰，她直接衝上前死死的將楚南抱住。

    本能的楚南也要去擁抱對方，可是那幅畫面就像是魔咒一般不斷的在他眼前浮現。

    那是一個左手腕有一個像月牙一樣的傷疤，右手腕紋著一個青色的老虎大約三十五六的大漢，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恨恨的刺進了他父親的胸口，瞬息之間鮮紅的血液宛如絕提的大巴一樣彭勇而出，父親的身影緩緩的無力的倒下的畫面。

    那是他與慕容珊珊與慕容天吃飯時候不慎看到月牙傷疤與青虎紋身的畫面。

    啊！被折磨的楚南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慘叫，對是慘叫，那是心靈上無與倫比的傷痛與折磨，就彷彿有人在你皮開肉綻的傷口在撒鹽一樣，彷彿有人拿著尖刀恨恨的刺進你的心臟一般。

    「額，楚南你怎麼了，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啊！」緊緊擁著楚南的慕容姍姍突然被少年，撕心裂肺的慘叫驚得立馬鬆開對方，抓住對方的胳臂關切而有焦急的問道。

    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紛爭一般滾滾而下，就像陰雨一般連綿不絕。

    楚南深吸一口氣，盡量的將自己平靜下來，他現在根本做不到，做不到不顧及女孩是殺父仇人的女兒。

    「楚南」慕容姍姍慢慢的抬起頭，眼睛直直的一眨不眨的看著少年，沉思的一下，堅定的說道：「我問過我父親了，他說他沒有殺害過你父親，我相信我父親的話，或許是你誤會了」。

    「誤會，哈哈，誤會，那兩個標記是我一輩子也無法忘記的，你一句誤會就像掩飾你父親的罪責嗎？啊！你是把我當傻子嗎？還是你覺得我哦好欺騙啊！」剛剛平息了一點的楚南，就像燃燒的火苗突然被潑了一桶油，瞬間熊熊燃燒起來。

    看著少年突然就像吃了炸藥一般，慕容姍姍被對方仇恨的眼神盯得不禁哆嗦著後退了幾步。

    「我，我，我…………」想要說的一大堆話，生生的被卡在喉嚨裡面，一句也發不出來，只能淚眼汪汪的注視少年。

    楚南緊握拳頭，咯吧吧的聲音咧咧作響，看著慕容姍姍被風吹舞的秀髮，他緩緩的將拳頭散開，沉吟了一會才緩緩的開口說道：「你放心我不會鬧然的去找你父親，當我足夠的證據的時候，我會去找他的，如果，如果是我錯了的話，到時你想怎麼樣都可以，我任憑你處置，但是現在希望我們能保持一點距離………」。

    「為什麼，為什麼………」慕容姍姍滿含淚水的拚命搖頭，雙手死死的拉扯著她的頭髮，像瘋子一般。

    「這樣對於我們而言是最好的，至少誰也不會再受到傷害」楚南抬起頭眺望漆黑的夜色，目光黑漆漆一片，空洞、迷茫、憂傷、疑惑那是一雙怎樣複雜的眼神。

    「不受傷嗎？哈哈哈，我現在都被傷透了，還不受傷嗎？」慕容姍姍泣極而笑，臉頰都開始抽動起來，極具的面部表情的轉化，讓她的臉部肌肉都有些吃不消。

    漆黑的夜色沒有因為兩人的憂傷而散去，反而更顯陰沉，就連那幾顆剛剛還想散發光芒的星辰都悄悄的隱去，似乎不願打擾到令人一般。

    此刻已經是深夜22:00了，寒風也悄悄的從睡夢中驚醒，開始它們清理空氣的職責。

    呼呼嘯嘯的流淌著，吹動的兩人身上的衣服獵獵作響，修煉《赤陽絕》的楚南對於風一直都沒什麼感覺，而他旁邊的慕容姍姍哆嗦的更加厲害，隨風搖曳的數目被吹的嘩嘩作響，漫天塵土開始沸騰，樹葉摩擦的沙沙聲。

    兩人默默的站了幾分鐘，不言不語，開始冷戰起來，與幽靜漆黑的夜色到是相輔相成。

    「回去吧！時間不早了，你已經很憔悴了，萬一被風吹感冒了，可怎麼辦」楚南看了一眼手錶習慣性的脫口而出。

    深夜22:00。

    慕容姍姍瞥了一眼少年受傷佩戴的手錶，心底莫名的激動了一下，「他沒有忘記我，他沒有忘記我，他是喜歡我的，可是，可是……」一想到少年與父親的仇恨，她剛剛升起來的那絲激動又被湮滅。

    楚南漫步走在前面，慕容姍姍緊緊的跟在後面，看上去倒像是兩個幽會歸來的情侶一般，只是缺少了些竊密。

    哪一步的距離再次成了不可逾越的天蜇。

    慕容姍姍默默的注視著少年略顯佝僂的身體，心底念叨著：看來他這段時間也不怎麼好了，頹廢了很多」，忽然他覺得自己的傷痛與少年比起來簡直就是千差萬別。

    沿著那天長長寬闊的柏油大路兩人默默的行進了大約20分鐘，才走到學校門口。

    看著已經關的嚴嚴實實的大門，因為是自動伸縮門，不是很高楚南四下打量了一番確定沒人後，本打算直接跳過去的，不過扭頭見慕容姍姍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

    無奈的搖搖頭，楚南將慕容姍姍抱起緩緩的越過伸縮門，然後小心翼翼的護著對方翻過去，站到地上才送看來手。

    一個輕輕地跳躍他就翻過了伸縮門，看著漆黑的夜色，將慕容姍姍送到女生宿舍樓底下，他才打算轉身離開，一路上他都一直處於糾結當中，只是人有著身體本能的護送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