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初露崢嶸 第四十五章 衛氏先祖 文 / 暗夜飛歌
雲清從冥思之中醒覺過來，再一看四周，自己都嚇了一跳，看樣子自己剛才如夢魘一般的狀態肯定是持續了很久。眼前的大殿之內，簡單掃了一眼之後，看來參加典禮的新晉弟子已是幾乎都到齊了，而自己一旁站立的眾人卻是眼露稀奇之色的望向自己。被這麼多雙眼睛看的，雲清倒是有些面龐發熱，不好意思起來。
「雲清哥哥，你剛才是怎麼了，聽我爹說你剛才在冥思修煉之中，到底怎麼回事啊！」衛曉的言語之間滿是關切之意。雲清聽了這才注意到站在自己身側的除了衛雲鵬之外，不知何時衛曉和衛爽兩個也站在了一旁。剛想答話，但雲清的視線卻是猛然間看到了站立在衛曉身後的一道身影，這身影的主人對雲清來說雖只是見了兩次，但絕對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當下自己先是衝著衛雲濤、衛爽及衛曉三個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並沒有什麼不適，然後雲清將自己神色一正，衝著衛子楓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說道「族中弟子衛雲清，見過供奉，剛才弟子一時失態，勞供奉及大家憂心了。」
衛子楓聞言點了下頭，微微一笑「雲清，剛才你可是於這壁畫之上有所頓悟？」
聞聽此言，雲清心下猛地一緊，但隨即想及這衛子楓乃是衛曉的父親，自己倒也不必過於防範，但即便如此，雲清的心中也是轉瞬間有了計較「勞供奉關切，剛才弟子初入這靈竹殿之時，被殿中壁畫所感，偶然觸及弟子所修的一門武技，因略有所悟，所以一時間陷入冥思之中，害的大家擔心了。」
「果然與我所料一樣，雲清，這靈竹殿內的壁畫乃是我族中古老相傳的一副竹海雲霧圖，你能於此圖中獲得機緣，實在是你的福氣啊，不知你明悟到了什麼？」看著衛子楓一副長者的慈愛之態，雲清知道這衛子楓乃是好心，想借此在修煉上對自己指點一二，畢竟即便是偶然的冥思所悟，既有可能明悟真機，增進自身境界，但同樣也可能身陷迷惘，難以破局。衛子楓對自己的關切怕是八成源於自己在之前救了衛曉的緣故。
本就沒打算否認，雲清略一沉思，開口恭聲言道「先時弟子發現這壁畫之中的雲霧，頗為奇異，隱隱覺得蘊含有孕煉生化之道，這使得我猜測這雲霧很可能暗含有一套水屬性功法的行功之法。遂使我產生了興趣，但細察之下，卻發現這雲霧所成的功法雖然高深、玄奧之極，但在這壁畫之上所繪的卻是時續時斷。本以為這應該是套殘缺的功法，但弟子卻有隱約間覺得這功法應該是完整的，只是壁上所繪之圖似乎缺少了一點關鍵的東西。直到現在，弟子一時間也依然是不明就裡，是否是我猜錯了？」
正如雲清所料想的那樣，衛子楓也的確是如此想法，他的本意正是看在雲清救了自己女兒一命，想給他以回報。剛好今日雲清有此機緣，自己正好指點他一、二，也算略盡心意。只是此時聽了雲清方纔所言，衛子楓的心中卻是震動不已，雖然面上未曾顯露，但是心中對雲清的想法卻是已經發生了改變。
因此衛子楓的臉上露出了幾許笑意「不，你沒有錯，而且你說的一點沒錯，這上面的確是缺少了一點東西，而這東西卻是這壁畫上所繪功法的訣竅所在。這東西在我族中只有大長老及丹器堂的首座衛秋水師叔幾個極少數的人才知道，那我族中最大的秘密，就算是我也不知道。而沒有這訣竅，即便是整個功法擺在眼前也是如同廢物罷了，再好，它也只是一副壁畫而已。也正是因此，此殿雖是族中重地但卻並非禁地，人人可以前來。」
雲清聽了自是明白自己所料沒錯，遂恭聲應道，謝過了衛子楓的指點。但衛子楓卻是道「你小小年紀能有此明悟，難得，難得。」言罷，衝著衛曉招了招手「曉兒，等下典禮結束之後，等過兩日你帶雲清到我日常修煉之處，我有些話要與他講。」說完也沒等雲清眾人的反應，隨即轉身向大殿內的前台而去。
雲清與衛曉幾個相視一笑，既然雲清並沒發生什麼意外，大家自是心安。對於牆上的壁畫，包括那些剛才圍觀的弟子，眾人本來心中還都是好奇不已，但衛子楓剛才的一番話卻是生生粉碎了眾人剛剛升起的探秘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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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大殿之中眾人已是依次列隊站立，紛紛神情肅穆，不敢再發出言笑之聲。直到此時雲清才打量起大殿的前方，那裡是一個約半人高的青色石台，七八丈寬的正方形檯面上，中間擺放著一個巨大的供桌，上面擺了各色供品，在供桌之後，懸掛的是一副巨大的畫像，畫像上只繪有一個人像，大概有真人的五六倍大小。畫像中的人乃是一個男子，看上去不大，四十歲左右的樣子，一襲青色長衣，衣擺間仿若隨風而動，身材偉岸，英氣逼人，面帶微笑，雙眼微閉，高鼻，薄唇，渾身上下讓人看了如沐春風。
對於此人云清可並不陌生，這就是衛家的先祖衛君揚，傳言衛家本非本地修士，而是來至於外界，當年正是這位先祖帶領著數百族人來到了新月大陸。最終落戶在如今的嵐翎郡、雷默鎮，將近三千多年前的雷默鎮還只是個默默無聞的偏僻小鎮，但是如今卻是嵐翎郡內七大世家之中衛家的祖龍之所，早已是名揚大陸。
而如今嵐翎郡內的洛水門創立至今還不到兩千年，所以在衛家族的族譜中曾記載，當年這位叫做衛君揚的先祖在世時，衛家的地位就如現在的洛水門一樣，那是整個大陸上有數的幾個頂級勢力之一。而且這位先祖一身修為後來更是到了靈尊頂階，據傳離那常人難以企及的元士之境也不過只有一步之隔。在當時的新月大陸，幾乎就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由此可見當年的衛家是何等的威風。所以雖然自衛君揚之後，衛氏一族近兩千年來修為突破至靈尊之境的修士越來越少，甚至近幾百年間更是一個也沒有。但即便如此，衛家依然在這雷默鎮屹立不倒，就算是洛水門也不敢稍有輕視。
對於自己的這位先祖，雲清也是滿懷敬仰之心，今日看到畫像也是心潮澎湃。在供桌之前的兩側，此時已經站立了十餘人，衛子楓正是站在左手邊最上手的位置，看來這些人應該都是族中的供奉，如今大家都在等待著族長衛辰南的到來。
正當眾人屏氣凝神，小心靜候之時，一側突然傳來了一道高亢的聲音「巳時已到，恭請族長！」話音一落，低沉的腳步聲想起，如今衛氏一族的現任族長衛辰南緩步從石台左側拾階而上。先是來到供桌之前躬身站立，一旁侍立的一位執事弟子隨即跨前一步，高聲唱到「祭拜先祖，跪！」
眾人聞聽，全部撩衣跪倒，腦袋低垂，目視地面。隨即在唱念聲中，衛辰南率領眾人對著先祖畫像行了大祭之禮，也就是七拜叩首之禮。完畢之後，族長衛辰南先起身，他扭轉身形，一眼瞟見了跪立在自己左側的衛子楓，心中一陣不爽。
不過他也的確是夠不爽的，本來這衛子楓雖然與他修為一樣但卻只是寒食堂供奉，地位在族長之下，是要聽命於自己的。如今這衛子楓卻是得到了丹器堂首座衛秋水的青睞，被直接晉陞為長老堂的供奉，雖然名義上都是供奉，但列身長老堂之中卻是意義非凡。不過自己雖然心煩，但是這衛子楓畢竟是去了長老堂，倒也不會常見也就算了。可偏偏就在日前，大長老令這衛子楓駐蹕寒食堂，這可是大大的礙了自己的眼。
像衛家這樣的千年世家，雖然稱呼上，族長乃是一族之長，族中的日常事務都由族長定奪，但是族中真正的權力核心卻在長老堂。不但歷任族長要由長老堂從家族嫡脈中選任，而且對於族長在寒食堂內的行為，長老堂還有監察之權，如果發現族長嚴重違反族規，甚至長老堂有權廢除族長另立他人。而長老堂內的長老平時都忙於修煉，自然不會有時間去監察本族族長的一言一行了，所以就會派出一位長老堂的供奉到寒食堂內駐蹕。名義上在日常巡視族中核心弟子的修為進境，並監察寒食堂內諸供奉的不法行為，實際上還要就族長是否有違反族規的行為向長老堂報備。
這樣一來，雖然名義上衛子楓還是族中供奉，地位在族長衛辰南之下，但是如今再面對衛子楓時，衛辰南卻是要客客氣氣，有時還有謹言慎行，這讓他如何能受得了。現在衛辰南起身，看了看依然低頭跪在一側的衛子楓，心中又有了些陰陰的念頭。
按照族規，作為族長的衛辰南首先起身，回首看了下，躬身跪伏在自己眼前的眾人，包括衛子楓，此時的大殿之內除了自己，在沒有任何人站立著。瞬間一股莫名的偉岸之意在衛辰南的心底泛起，不由自主的挺了挺前胸，彷彿有了將一切踏在腳下的幻覺。「是啊，這世上何曾真的有過什麼天地間的偉人，不過是因為在他面前，眾人都在俯首罷了！」
一瞬間衛辰南的心中暗自得意，嘴角微微有了笑意，將手輕輕一擺說道「祭拜之禮已畢，起身吧！」聞聽到此言，跪了半天的眾人，一一起身重新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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