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六八六章 論道 文 / 醉想你
（上班族應該都開始新一年的打拼了，祝一切順利！）
多年不見，這位天下稱尊近三十年的第一人風采依舊，歲月的流逝幾乎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只是為他增添了幾分難以言明的神韻，愈發出塵莫測，可見他這五年來沒有虛度，更勝往昔了。
雖然安月蕭媚兒都言天尊今非昔比，已經無限接近死神，但也許只有陳辰才明白，在有天道束縛的前提下，超脫半步化罡大圓滿極點以後，邁向新層次的每一小步都困難重重，絕非常人所能想像，天尊如今到了何等地步他沒有親眼見過不知道，但死神今時的修為絕對驚世駭俗，若非他確定現在沒有人可以成就真神，險些以為這位已經走到了這一步。
勁敵啊！
真正的勁敵！
陳辰瞇起了眼睛，他幾乎可以肯定，死神已經開始領悟真神法則，而且可能到了極為高深的境界，實力非同小可，如今他們若是動手恐怕勝負難料。
他驚訝，死神比他更心驚，之前他來時故意收斂氣息，就是想看看這位死而復活的一世天驕能不能發現自己，但沒想到他才剛剛感應到對方的位置，陳辰也在同時捕捉到了他，這就表明對方在境界上一點也不弱於自己，兩人旗鼓相當。
對於他來說，這是一個意外的驚喜！
跟世人一樣，死神也以為這位天驕在五年前就已經死了，在遺憾天妒英才。最好的對手沒有走到絕頂就隕落之餘，他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天尊的身上，希望他能後來居上，盡快追趕上自己，好與他極盡昇華一戰，成為他晉陞真神的墊腳石。
但很可惜，五年來他們每次交手。天尊的實力都無法讓他滿意，不久之前，天門大開。他衝進神境得到了一位傳說中的無上點化，境界上再度有了突破，又一次拉開了與天尊的差距。就在他苦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等到一個真正的對手時，陳辰重新現身，光芒更勝當年，所以他才急不可待的找上門來看看他究竟到了哪一步，這一看不要緊，他發現這位天驕竟然已經完全不遜色於自己了，因此他當然非常興奮。
庭院之中，兩位可謂當世最強的武者相對而坐。
綠茶飄起裊裊青煙，北風輕拂，吹皺一池寒波。
兩人饒有興趣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先出聲。
最後還是死神先忍不住了，撫掌笑道：「本座沒有看錯你，當年你晉陞宗師時，我就斷言過你成長起來後能成為我最好的對手。現在果真應驗了。」
「你覺得這是好事？」陳辰笑問道。
「當然，對我來說這是好事更是喜事。」死神點點頭。
「是嗎？可你想過沒有，對手對手，終有一天便會對立，屆時紛爭一起難免動手，又有什麼好的？」陳辰淡淡的道。
「我不這麼認為。常言道，人生在世知己難求，但我以為對手更難求，如果你舉目遍觀天下無一人可以與你平起平坐，那該有多無趣啊，高處不勝寒的滋味我品嚐了近三十年，太難受了。」死神輕歎一聲。
「要做至尊就得耐得住寂寞，忍受得了孤獨。」陳辰笑了笑。
「是嗎？也許吧，可惜我離真正的至尊境界還很遠，無法判斷你說得是不是真的。」死神眼眸中精光一閃。
陳辰哈哈笑道：「你似乎話裡有話？」
「你會這麼問等於解開了我心中的一個謎團，看來你真的不是一般人。」死神眸中異彩漣漣。
「為什麼這麼說？」陳辰似笑非笑的看向了他。
「很簡單，如果你真的只是凡人一個，又怎會引起無上至尊的關注？」死神說到這裡閉上了眼睛，囈語道：「本座以前從來以為神話是神話，傳說是傳說，是無聊的人臆造出來的，沒想到這世上真有不可思議的存在，只是降臨一縷氣息便有那般威勢，我無法推斷他們的真身會有多麼強大，在那些高高在上的至尊眼裡，我等同螻蟻，可他們卻向我示好，要我來對付你，能被他們如此看重的人又怎麼會是一般人？」
陳辰笑道：「那你可錯了，我現在就是一般人。」
「現在？這麼說你以前不是？」死神注意到了他有所保留。
陳辰也不瞞他，點頭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得我自己都已經差不多要忘記了。」
死神頓時雙眸繃緊，追問道：「這麼說，你以前一定也是一位至尊級的無上存在了？」
「你要這麼認為也可以，差不多吧。」陳辰說得很含糊，畢竟好漢不提當年勇，再說他昔日的實力已經超出了至尊的範疇，只差半步就能證得盤古，就算他說出來，死神也無法理解這是怎樣的一個境界。
「那我可不可以問一個問題，假如我將來能成就真神，會到一個怎樣的層次？」死神眼中有憧憬之色。
陳辰想了想後委婉的道：「天下無敵！」
死神一喜，緊接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皺眉問道：「那天上呢？」
陳辰笑了笑，意味深長的道：「如果我實話實說，你一定會失望的。」
「……」死神無言，眸中的神采陡然黯然，沉默許久後喃喃的道：「原來如此。」
「晉陞真神其實只是生命意識形態的一次昇華，若駐留人間，可以獨尊，但到了新的天地便要從頭來過，一步一步向上走，永無止境，當你費盡千辛萬苦登上一座山峰時你會發現前面還有更高的山頭在等著你，還有無數人踩在你的頭頂俯視著你，這條路長到能讓你走到絕望也看不見盡頭，從遠古到如今，從來沒有人能真正走完它，就算是你口中的至尊也不行，嚴格來說，他們跟以前的我一樣，只不過是得到了大道的眷顧，得了天生的氣運才有今時的能力，如果讓他們從**凡胎開始再走一遍這條路，誰都不好說他們能到哪一步。」陳辰淡淡的道。
死神又一次良久無言，末了才睜開眼睛問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陳辰笑道：「我是在勸你，如果你沒有做好被人踩在腳下，被人羞辱，乃至被人滅殺的準備就不要急著武碎虛空成就真神，我可以明明白白的跟你說，這是一條不歸路！在這個世界，你是天下第一，你可以一言決定世人的生死，但到了那片天地，你就是螻蟻，還是最弱的那一等，弄不好你剛剛衝上去就會被人看不順眼一巴掌拍死，身死道消，化為泡影，你可要想清楚了。」
「……」死神半天無語，似乎深受打擊，但之後他突然抬頭問道：「那你呢？如今你不是也要重走至尊路，我想知道你又有多少信心能走到以前的境界？」
陳辰聳聳肩道：「雖然有些傷人，但我必須跟你說明白，我跟你是不一樣的，你跟我也沒有可比性，我們的路不同。」
「是嗎？」死神陡然冷哼道：「也許你說得都對，但我偏偏不信邪，你說從來沒有人能走完至尊路，那我就走給你看！本座雖然不是天生聖人，也沒有舉世獨尊的高貴命格，但我有一顆最純淨的道心，至尊做不到的事情，誰敢說我就一定也做不到？如果世人都畏難怕險，不敢去顛覆去挑戰去打破亙古以來的規則，那麼這天上人間就注定一塵不變，那些高高在上的至尊便永遠是至尊，我輩後來人便也永遠只能臣服於他們的腳下，或許別人願意做奴僕走狗，但我不甘心！本座一生不弱於任何人，縱然至尊又如何，本座誓要走出一條擎天大道，成就無上中的無上，至尊中的至尊！」
陳辰聽完之後半天不出聲，許久之後拍拍手道：「都言無知者無畏，不過確實勇氣可嘉，差點就觸動我了，可惜我現在就是一個凡人，否則說不定會幫你一把。」
死神眸中迸射出兩道如電的神芒，沉聲道：「你現在也可以幫我，只要你願意。」
陳辰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六年前我們就約好了，你放心，我不會爽約的，關鍵在於你，不論你想何時與我一戰，我都樂意奉陪。」
「好，很好！」死神輕笑一聲，又正色道：「本座知道你最近有點麻煩，沒空也沒精力，所以不會選在此時攪和進來！我會等你，等你做完所有的事，放下顧慮後以全盛姿態跟我一戰，或者如果你肯，我還可以為你殺掉一些跳樑小丑，這個世上的神實在太多了，我嫌他們太鬧。」
陳辰擺擺手道：「不用，你都說他們是跳樑小丑了，我又怎麼會收拾不了？」
「我相信你有這個實力，不過也別輕敵，別人都無所謂，惟有天尊你要小心點，單打獨鬥他肯定差你一籌，但如果有人與他聯手，你的壓力會很大。」死神說道。
「多謝你的提醒，我會注意的。」陳辰笑了笑，舉杯相邀。
死神一飲而盡，起身道：「我來見你的目的已經達成，也該告辭了，不過這幾天我會逗留英倫，如果你有難處可以來找我，本座不希望你死過一次後再死一次，我可沒耐性再等五年。」
「放心，用不了那麼久，再說我也沒這麼多時間了。」陳辰輕輕一笑，看著這位當世第一人點頭之後飄然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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