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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六百四十七章 周天宮 文 / 今夕何夕

    接過女子扔來的解藥,小青教主等人互視一眼,萬般無奈下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將解藥服下。

    半柱香後,三大勢力的領袖、長老們紛紛恢復元氣,喝斥一聲,衝殺向天庭神將。一時間,局面逆轉,原本行將潰散的四洲勢力得了強援注入,轉眼功夫便斬殺三四十員天庭神將,大有佔據凌霄寶殿的勢頭。

    白衣女子此時已帶上面紗,站在寶殿中央,抬起螓首,靜靜注視著坐在寶殿大椅上、任憑局勢如何變化神將死得再多也紋絲不動的褐髮男子。她雖已帶上面紗,可但凡有人接近到她十丈之地,都會被一道無形的氣bo攔住,因此在她週身方圓十丈處沒有半個人影。那氣bo不時掀翻起她的面紗,露出下巴或者鼻樑,猶抱琵琶半遮面,更令人嚮往。可坐在寶殿正中大椅上的褐髮銀面男子,即便當他看清楚白衣女子相貌時,他也無動於衷,並沒像周圍任何一個男人那樣臣服在絕色風情之下。

    「好狠的天庭,竟想吞併我等下界宗門。難道天帝不在,你們就不把天條放在眼裡了?」

    四洲勢力中,一名黃須赤髮的老人向寶殿陛座上的男人咆哮道。

    這老人也是此前中了丹毒的東神教長老,能受朝聖丹影響的,都是玄仙。眼見寶殿陛座上的男人不言不語,只是專注的盯著寶殿中央的白衣女子,那位東神教長老怒髮衝冠,大喝一聲祭出道法攻向那個帶著銀面具的男子。那男子終於轉過頭來,他輕描淡寫的看了眼東神教長老,隨後端起案上的茶盞,輕抿了口茶水。

    「咚」

    不知從哪響起鐘聲,華音如光,將殿中一干人等籠罩在恢宏鐘聲中。

    時間就此定格,定格在這一盞茶的光陰中,緊接著鐘聲如波濤,奔騰湧向四洲勢力。首當其衝的正是那位東神教長老,就見他好像胸口被巨石砸中一般,胸骨向下凹陷,隨後是脖頸和頭顱,漸漸的整個人都陷入凹陷的胸骨中所剩無幾。除了他以外,緊接著又有幾人遭遇同樣的下場。

    「他的茶盞。」

    小青教主眼睛極尖,沒多久便看出鐘聲來自於男子輕扇的茶盞間,而那時間玄奧竟也是茶盞中的茶水所化。

    雖然發現攻擊的來源,可由於銀面男子先發制人,小青仙子等玄仙也無可奈何,只能掙扎在這一盞茶的鐘聲裡,久久難尋出路。

    這時候,站在宮殿中央的白衣女子動了,她低下頭,伸手向面紗mo去。

    再抬頭時,她的面紗已脫去,露出那張縱然天庭史官駕到也無法用言語描述的容顏。

    銀面男子坐在白衣女子正前方,他就算不想看,也無法避免的看到。

    看到女子容貌的那剎那,他的手腕輕輕一抖,茶盞輕晃,鐘聲中現出一絲微小到幾乎難以察覺的殘缺。

    小青教主等人久經戰陣,經驗了得,趁此機會挾帶各自座下弟子殺出重圍。

    「該死天庭,等我們回頭再找你們算賬!」

    四洲勢力也知今日之事不可為,重重丟下狠話,紛紛向下界逃去。匆促間,他們大多數都忘記了救了他們一命的白衣女子,唯獨小青教主飛過白衣女子身邊是一滯:「多謝相救,和我走。」

    卻不料白衣女子恍然未聞,非但不逃,反而向前走了兩步。

    小青教主見狀面露狐疑,卻也來不及多想下去,輕歎一聲向下界飛去。

    億萬載天庭起起伏伏,盛世時得萬仙朝拜、千魔來歸,戰亂時也有過被下界梟雄殺上天宮、血流成河的場面,稀鬆平常,倒也不罕見。

    可因為一個女子,而讓一場殺戮盛宴未始即終的,恐怕也就這個時代的這麼一次。

    惱羞成怒的天兵神將們將女子團團圍住,卻又不敢看她的臉,只敢盯著她那雙令人目不轉睛的玉足看。隨著那雙玉足的向前挪動,他們也都紛紛向後退去,彷彿江水退潮,在雲山雲海的天宮瑤池間顯得格外壯闊。

    「你是誰,你為何不走。」

    天兵神將之後,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聽得人悅耳無比。

    「我叫司馬槿。」白衣女子的聲音也好聽,比銀面男子好聽無數倍:「沒人趕我走,我為何要走。」

    「大膽!」

    一眾神將被白衣女子激怒,紛紛喝斥。

    「是啊,你好大的膽子。」帶著銀灰面具的男人從浪潮般的天兵神將之後走出,直走到白衣女子近前半步處,從上往下注視著那張完美無缺的面容,許久,他哈哈大笑,一把將身前的美人抱起。

    「很好,本太子就喜歡美麗而大膽的女人。司馬槿,我知道你是誰,我不在乎你從前,我只在乎你往後在本太子面前還會不會這麼大膽。」

    大笑著,自稱太子的銀面男人懷抱白衣美女,大步向後宮走去,身後是齊齊跪拜的天兵神將。

    他笑得很盡興,似乎只要得到懷中的美人兒,剛才的失敗僅僅是過眼雲煙罷了。

    同樣在笑的,還有九辰君。

    他指著安伯塵,笑得腰都無法直起。

    「是啊,你的女人果然了不起。安伯塵罷了罷了,我還要先回東神教。」

    憐憫的看了眼閉目不語的安伯塵,九辰君一個瞬移,消失在戈壁灘上。

    而呂風起則用一種無比奇特的目光緊緊注視著安伯塵,像是要把他看穿。

    呂風起和九辰君都算是真仙中的佼佼者,他們耳聽六路眼觀八方,天庭的戰事自然也沒能瞞過他們,包括司馬槿的背離。

    「我也走了。」呂風起說道,這是他第一次在走時告別。

    呂風起自然不相信安伯塵會犯下這麼致命的錯誤,落入這麼可悲的境遇,他也見到過司馬槿,雖說是易容後的司馬槿,可天頭白衣女子無論身形還是氣息都和司馬槿一模一樣,因此他只能去相信那個投入天帝之子懷中的正是安伯塵從前的女人。

    背對著安伯塵,呂風起眼中掠過一絲同情,他沒再說話,轉眼消失在戈壁風沙中。

    「呼」

    長吐一口氣,安伯塵望著蒼涼的黃沙戈壁,從半空中落下,踩著堅硬的沙礫,緩緩向前走去。

    戈壁灘上葬著許許多多的生命,有尋常旅人,有馬匪大盜,有靈智未開的生靈,當然也有仙神妖魔。安伯塵赤著腳走著,感受著那些死者的怨氣和未完成的心願,也感受著遙遙吊在他身後九辰君和呂風起的氣息,以及北洲幽冥海的小青教主,甚至還有天庭太子從天界向下望來的目光。

    安伯塵又連續走了十天,這十天中,天庭戰事飛傳天地各界,有無數個版本流傳在外,其中便有安伯塵和司馬槿之事,畢竟人生苦短酒肆和人生苦短船行都是名聲在外,而安伯塵更是曾在幽冥教一招敗王子岳。十天中,安伯塵感受到無數飛向他的目光,有同情,有憐憫,有幸災樂禍,還有懷疑。身為原本不存在於這個時代的人,安伯塵心靜如水,毫不在乎的一直走著,直到十天後,那一道道氣息、目光都收回,再無人懷疑。

    「終於清靜了。」

    戈壁灘盡頭,安伯塵長吁口氣,他的身形漸漸變得虛無縹緲起來,就好似一道在黃昏下搖搖欲墜的炊煙,不多時便已消失不見。

    安伯塵再出現時,卻已來到一座宮殿前。

    宮殿很大,一扇門都有五十丈,彷彿是為天河之岸的巨人們建造的。宮殿座落在雲山雲海間,就像是十日前的天宮,可又比天宮多出一絲恢宏古韻,少去了繁華吵鬧。在那巨大宮殿的正門牌匾上,赫然書著三個大字——周天宮。

    無需多說,這宮殿是安伯塵的宮殿,可並非他所建造,而是他成為周天代表的那一瞬,由風水火雷四勢所建造出,恰和安伯塵在體內周天棄神仙府所建造的天闕一模一樣。

    身處周天,胸懷周天,內擁小天闕,外坐大天闕,因此這座周天宮比真正的天宮還要高遠,幾乎就存在於這方天地的盡頭。

    「居士回來了。」

    一個嫵媚而又靚麗的女子穿著水白色的薄紗,緩步走出,向安伯塵莞爾一笑,彎腰作禮。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當年神仙府中,從修行之初便伴隨安伯塵的水神君。

    安伯塵成為周天代表,體內小周天和體外大周天正式合併,三神君自然也無需終日寄居在安伯塵體內天闕中,已然能夠飛游周天,常住周天宮,只要水火風三勢不絕於天地間,他們便也不會死。

    對他們而言,從假神君成就真神君,此生得這一場造化,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水兒,她可在?」

    安伯塵點頭,問道。

    神君幽幽一歎,瞪了眼安伯塵:「居士果然心裡就只有她,說起來,水兒和居士在一起的時間可不比她短呢。是了,她現在還在閉關,不如居士先隨水兒去四處逛逛,散散心,如何?」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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