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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六百一十五章 行將上古 文 / 今夕何夕

    更新時間:2012-09-25

    「風娘,這馬很不錯,皮毛順滑,目含精光,如吞如吐,只不准有上古龍馬的血統。」

    司馬槿一邊撫摸著白馬的皮毛,一邊對風娘說道。

    「我看不像。這馬白得好沒味道,動都不動一下,溫溫溫吞吞,活像一頭羊。」

    風娘嘴裡如此說,眼中卻冒著金光,愛不釋手的撫摸著白馬,顯然是心裡中意之極。可由於此馬是劍齋子弟所騎坐,那名劍齋子弟對風娘出言羞辱,風娘恨屋及烏,方纔如此說。

    「風娘既然不喜歡,那我便留下了。」

    司馬槿說著,朝向安伯塵使了個眼色。

    殺人得馬,收穫戰利品,天經地義,安伯塵二話不說,一顆雷珠飛出,順著白馬的眼眸鑽入它腦門,再然後將白馬收入珠鏈。這馬有真仙境修為,雖說更像是被人強行提升到真仙境,可仍非司馬槿能夠駕馭,安伯塵只好先用雷珠制住它,再讓野馬王好生馴服。

    「你現在無法回通天寨了。所有人都能去,只有你和我,無法呆在通天寨。」司馬槿走向安伯塵說道:「可是這船駛往通天寨,無法回頭,你若帶著我回頭,陷入混沌虛空更是不測。再者,你這一回,等同於放棄了被困在通天寨的大匡虎狼,想來你也不可能這麼做。」

    司馬槿所言正合安伯塵眼下處境,進也難,退也難,安伯塵陷入進退兩難的地步。

    無華等人相互瞅著,皺眉苦思,都在為安伯塵想主意。

    這時,司馬槿走到安伯塵身旁,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只能這樣了。」

    附耳,司馬槿對安伯塵說道。

    「我也是這想。」沒等司馬槿說完,安伯塵道。

    兩人相視一笑,一旁的無華卻不樂意了:「我說你們兩口子,有什麼話不能明說,非要說悄悄話,這不是故意讓我撓心嗎?」

    聞言,司馬槿走向琴娘,安伯塵反向朝無華三人走去,隨手一揮,在甲板上築起一道隔音雪牆,琴娘朝這邊望來,皺了皺眉並沒阻止。

    「無華,小雲,你們來通天寨做什麼?」安伯塵率先問道。

    「他們還不是因為擔心你。」公孫無憂白了眼安伯塵,替霍穿雲和無華說道。

    「是這樣嗎?」安伯塵似笑非笑的看向面色微微發紅的兩人。

    「其實,有一半是因為這個,還有一半原因,是因為我和小雲都感覺到了同樣的召喚。」無華低咳一聲道。

    「召喚?」安伯塵眉頭微蹙,想了想道:「若我上你們上岸便乘船回轉,你們可願意?」

    「當然不」公孫無憂頗為不滿的說道。

    她還未說完便被霍穿雲打斷:「眼下出了這番狀況,此地自然不再是久留之地,即便你不說,我也有此打算。沒想到,通天寨的局勢竟然如此複雜。」

    「如此甚好。」安伯塵點頭,他遙望前方,低吟道:「小雲,等你從通天寨回轉後,天地大亂也差不多真正開始了。天地道運將起,不在今朝,卻在未來五百年至五千年之間,我讓小官執掌圓井宗,並落下暗子,就是為了為日後的匡復大業培養人才。而我又創一道,名曰武,日後但凡習武者,骨子裡都會印上我匡將虎狼的烙印,以你的行事作風,當能收復,不過有個前提,你得盡早突破到真仙境。」

    頓了頓,安伯塵接著道:「你有上古聖族之體,修練起來事半功倍,我早已命小官為你們煉製了十爐靈丹妙藥,等你們回轉後可去西流海一趟,尋小官討藥,他自會相送。關於未來的一切定計,我們早已討論過,我師弟小官掌西流海,日後出兵牽制九淵洲仙神妖魔,你則出奇兵突襲洞天福地,只要佔了洞天福地,將那百千萬宗門毀去,就等於斷絕了九淵洲的未來人才,而我在創建圓井宗時曾立下一暗宗,此宗專門修習洞天福地其它門派的功法,並且混入胤朝,成為我方細作。到時裡應外合,聲東擊西,當可收復東界。至於天宮」

    安伯塵打住,他看腳底,眼裡的荒唐之意擴散開。

    搖了搖頭,安伯塵道:「至於天宮,且看機緣吧,或許能得,或許不能得,總之,只要能匡復東界我們便算是大功告成了。」

    「李賢怎麼辦,你不是一直想要扶他為未來東界之主?」霍穿雲問道,眼睛卻沒看向安伯塵。

    「李賢他的前半生除了喪父之痛外,再沒經歷過太大的挫折磨難。如今陷入通天寨,算是他命中一劫,我若再插手,他永遠也無法擁有掌握自己命運的力量。有朝一日,他能闖過通天寨,回轉西流海,那時的他才真正擁有成為帝王的資格。」安伯塵說道,他深深看了眼霍穿雲,並沒點破。

    霍穿雲來自泰山派,一個能算天機,在大匡出過神師,卻並不飛昇五鎮海瀆的宗派。霍穿雲有很多秘密,安伯塵沒打算問,也不想知道,只是因為安伯塵突然發現,許久不見的霍穿雲一舉一動、龍行虎步,竟也在不知不覺間擁有了王者之姿。一個是自己的半徒,一個是自己從小的好友,安伯塵懶得去做什麼選擇,他只希望自己這回是看走眼了。

    「喂,我說姓安的,你這番話怎麼這麼像遺言?」半晌一聲不吭的無華,瞅了眼安伯塵道。

    「我和紅拂的抉擇,你們也應該猜到了。」安伯塵笑了笑,他看向無華,沉吟道:「佛魔雖斥,可佛能著相,魔能慈悲,佛與魔也只在一念間。日後若是遇到穿布鞋的,你不如化魔而超度他,或許這樣最好。」

    佛魔一線,就如無華和張佈施,安伯塵總覺得,按照當年的發展軌跡,妖僧無華更像魔,而不苟言笑的張佈施更有成佛的資質。

    真當是安排後事一般,安伯塵又囉囉嗦嗦的和無華、霍穿雲嘮叨了許多,直到司馬槿走了過來。

    「說好了?」司馬槿問道。

    「差不多。」安伯塵說道,走到司馬槿身邊。

    「無憂姐姐,這個給你。」司馬槿從懷中取出一枚月牙形的銀色令牌,遞給公孫無憂,眼見公孫無憂一臉遲疑,司馬槿笑道:「我曾搞過一個小玩意,名叫龍門客棧,這是龍門客棧地級令符,憑此你可調遣東界以及洞天福地一切龍門客棧的掌櫃。」

    公孫無憂努了努嘴,似是不想拒接司馬槿臨別前的好意,勉強收下,她卻不知,她手上這枚令牌僅次於司馬槿所掌握的龍門令,日後所能發揮出的效用,絕對超乎她今日想像的範疇。

    至於司馬槿,因為要和安伯塵去那個地方,放不下龍門客棧,只好為客棧找一個暫時的主人。

    「伯塵,你不再多留一會兒?」眼見安伯塵和司馬槿並肩向船頭走去,霍穿雲有些不捨,上前叫道。他猜到了安伯塵和司馬槿將去哪,今日一別,不是生死之別,卻勝似生死之別,不知何時再能相見。

    「不了。」安伯塵腳步不聽,揮了揮手,笑道:「現在的通天寨渡口,想必有許多人在等我。今日一別,後會之期遙遙,日後你們若能遇見一個易姓變戲法的,或許能從他那裡得知我們的消息。」

    安伯塵的聲音漸漸變得長而遠,霍穿雲抬眼望去,只見到一匹白馬載著安伯塵和司馬槿,渡過虛空,向那不知名的遠方奔騰而去。

    「沒想到,他竟是以這種方式離開的。我還以為,和他的分別,是在未來某一天他歸隱之時。」

    霍穿雲說著,一臉感慨:「和尚,伯塵最後的話你可聽到了?等船到碼頭,我們無需和眾人下船,等著船返航吧。」

    無華沒有回答,置若罔聞的遙望遠處霧濛濛的前方。

    大雪如鵝毛,飛揚在羽船上下左右,白衣僧人站在船頭,妖冶俊美的臉龐上,出奇的寧靜。

    「小雲,你先回去。我要留下。」無華說道。

    「為什麼?」霍穿雲不解的問道。

    「我想,我在這裡或許會解開那個讓我從小就開始害怕的謎團。」無華說道,似乎發現自己的語氣有些沉重,他撓了撓頭,打了個哈哈:「都怪姓安的,走之前非要破壞氣氛。再說了,就算我想回去,她也不會同意。」

    「當然,我不會同意。」

    琴娘說道,不知何時,她已摟著她的女兒出現在無華身後。

    她常年留在蓬萊,每隔一陣都會前來通天寨,為瓶子裡的那個女人也就是永塔校場的主人出謀劃策,思量日後大計。瓶子裡的女人,她今日看來雖然落魄,可在當年,那個上古末年,她只一人便讓通天寨千萬寨民無可奈何。當年那一戰,自稱聖族的偽妖輸得異常慘烈,到最後,姐弟倆一被鎮壓,一被打入輪迴,永世不得超生。

    既然永世不可的超生,那他又是誰?

    注視著背對著自己的白衣僧人,琴娘目光迷離。

    沒幾日,發生在永塔校場的鬧劇很快便傳開了,可傳出的故事卻千奇百怪,有的說是內部有斗奴不尊命令,在塔內爭鬥,有的說是喝醉酒的厲害寨民一不小心破壞了永塔校場的禁制總而言之,永塔校場成了通天寨的笑柄。

    沒有人知道,曾有一個名叫安伯塵的王級斗奴,三招重創越天戰,並反出永塔校場。倘若這個消息傳出去,傳到遺民們耳中,他們略加思索邊能想到外界道運開始興盛,方才會出現這樣一個厲害無比的新晉斗奴

    「你還沒呆夠?」

    雲巔神殿,安伯塵躺在玉石躺椅上,喝著月端來的酒水,問向一旁的司馬槿。

    「再等等,等我突破到真仙境,就和你去。」司馬槿愜意的喝著香茶,看著書卷——全都是神殿前任主人關於壁畫世界的手記。

    「別急嘛,反正過去的時間永遠不會改變,我們什麼時候去都一樣。」

    「也是,那邊再等等。我突然感覺到,我成就無上的機緣似乎就在過去的上古年代。」安伯塵看著華燈下,女子美麗得足以讓天上星辰墜滿大地的側臉,柔聲說道:「到那時,我便能帶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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