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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六百一十二章 千鈞一髮 文 / 今夕何夕

    「咦。」

    白馬男子打量著司馬槿,微微吃驚。

    隨後,他目光逐一掠過無華、霍穿雲以及公孫無憂,臉上閃過一絲複雜:「你們幾個,都很不一般,都有和尋常修煉者不一樣的地方。那麼看來,破壞秩序的人,應該就在你們中間了。」

    「天下無平無不平破壞秩序原來如此。」司馬槿喃喃自語道。

    白馬男子看向司馬槿的目光又多了幾分奇異,隨後垂落,落向風娘,自言自語道:「這趟遠行居然有如此收穫。當年的雜種餘孽,竟然被我撞到一隻。」

    白馬男子說的話,就連司馬槿也無法理解,更別說無華等人,可他們都能聽出白馬男子對於風娘只有惡意而無善意。

    下一刻,白馬男子忽然伸出手指,點向他的額心,雙指一撕,硬生生撕裂開一條天眼,眼中還粘著血漬,看得遠處不少女仙都直皺眉頭。

    「孽障,受死!」

    突然間,白馬男子從眉心取出一顆精血,拋向風娘,與此同時,眉心天眼射出一道青光,包裹住精血籠罩向風娘。

    雖不知白馬男子的法術有何功效,可司馬槿等人卻不敢大意。

    早在男子撕裂眉心時,幾人便已做好準備,眼見白馬男子向風娘發難,多年來配合已達默契的無華和霍穿雲,一左一右,一轟出飛拳,一祭出蟬翼刀,包抄殺向男子。而公孫無憂則輕揚手臂,口中唸唸有詞,四王精血從她十指飛出,阻攔向朝風娘飛去的精血。

    唯獨司馬槿沒有動,她將風娘擋在身後,仔細的觀察著四周。

    一人一馬都是真仙境,司馬槿清楚的知道,無華等人縱然合力也無法阻止他,與其同他糾纏爭鬥,還不如找到逃生的出路。

    「他為什麼罵風娘?」

    耳邊響起小女孩怯生生的聲音,司馬槿暗歎口氣,她歎息的既是風娘的遭遇,也有自己。這些年,有些時候,司馬槿總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腸變軟。

    風娘說話間,無華、霍穿雲以及公孫無憂同時落敗,連一合都沒能撐住,飛倒在甲板上,而騎著白馬的男子甚至連動都沒動一下,更沒去摘背後的劍。

    他只是抬了抬眼皮,眼皮下射出一道劍光,打破了無華的拳力,彈飛了霍穿雲的蟬翼刀,擊退了公孫無憂的四王精血。

    看著倒地的無華三人,白馬男子發出輕「咦」聲,似乎對於自己一合擊敗他們感到費解。

    他是真仙,又是上古劍齋的傳人,能這樣擊敗無華等人是情理之中的事,可對他自己而言,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你們不是秩序破壞者?」

    白馬男子逐一掃過無華、霍穿雲和公孫無憂,頗感失望的說道,由於司馬槿明顯是幾人中最弱的一個,因此白馬男人並沒太過在意。

    秩序破壞者?

    無華、霍穿雲已站起身,二人相視一眼,面露疑色。公孫無憂祭著四王精血,警惕的注視著白馬男子。唯獨司馬槿心頭一跳,不動聲色的低下頭,餘光瞥向腳底。

    司馬槿可是知道,安伯塵突破到真仙境後,便開始研習起天地秩序,而他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不少是違背天地秩序,比如體內神仙府,又比如開掘了神仙府的五童子。

    原來他是這麼判斷無華等人是不是秩序破壞者的。

    少時,司馬槿便有了計較。

    無華等人若是秩序破壞者,那應該能無視境界等級,就算無法戰敗白馬男子,也可以多撐上許多招。

    這個騎著奇怪白馬的劍齋子弟,他來此是專門為了尋找秩序破壞者,也就是說他已經發現秩序破壞者的存在,而那個破壞秩序的人,九成九有可能是小安子。

    想到這,司馬槿不由微微緊張起來。

    安伯塵真仙境,卻擁有超過同級的元氣儲備,能施展周天源力,更是創出武道真義,換做任何一名真仙前來尋釁,司馬槿都不會擔憂。

    可是,對方畢竟來自上古時期,傳說中的劍齋。

    司馬槿在三公主府的這些年裡,一半時間都在研讀史書中渡過,九淵洲仙朝為上古天宮正統,所藏典籍大多都能保證其真實性。

    從典籍記載來看,司馬槿將天地歷史大致分為三個時期。

    第一個時期稱為遠古,那時候天地中央有四片大洲,大洲之上有天宮,天地英豪為爭奪天宮的歸屬年年征戰不休,而遠古時期的終結則以第一世家的崛起為標誌,天地第一世家最強盛時,隨便出一名僕人,都能號令一方大洲。之後進入上古時期,天地格局並未發生多少改變,唯一令人疑惑的是,第一世家周氏悄無聲息的消失在眾人視野中,誰也不知他們隱去哪裡,可遠古其餘強者英豪的後裔仍舊活躍在天地間,其中便有劍齋和聖族,聖族,也就是後世人稱的偽妖。劍齋子弟和聖族之間保持著奇妙的默契,從未發生過大規模衝突,這也是司馬槿讀史書時發現的耐人尋味的地方之一。

    再後來,便是眾所周知的天地崩塌,天地道運由盛轉衰,進入近代時期。

    而在現今的年代裡,幾乎見不到古時存在於歷史中的存在,除了無華、霍穿雲包括司馬槿自己這樣的天生無底洞。然而因為漫長的傳承導致血統不純或是稀薄,司馬槿能感覺到,現今的「聖族」和上古時期的聖祖有著天壤之別。

    然而就在今天,又有人從漫長無邊的歷史中跑出,站在司馬槿面前。

    注視著面前無數光環加身的劍齋子弟,精通天地歷史的司馬槿又豈會不為安伯塵擔心。

    「認錯人了,我不會殺你們。」

    白馬男子居然朝向無華三人微微欠身,彷彿對於自己的面子毫不在乎。

    「不過,她是那個家族的孽種,當年我劍齋子弟曾起過誓,見之殺之。」

    抬起頭,白馬男子平靜的說道,目光再度對準風娘。

    聞言,司馬槿目光一滯。

    一件史書中從未記載過的秘聞,在今日被她發現。

    司馬槿和安伯塵都得了那串神秘的珠鏈,也知道珠鏈是上古第一世家的傳人和一名海族公主的傳情信物,而他們兩人的後人,正是龍九子一脈的祖宗。白馬男子這般說法,則說明了劍齋和遠古第一世家關係匪淺,就算不是盟友,也很親近。

    可是,眼下知道這些又有何用?

    感覺到風娘抱著自己腿的手又緊了幾分,司馬槿暗歎一聲,輕撫著她的頭頂。

    今日之劫再所難免,船上眾人,無一是劍齋子弟的對手。

    按照司馬槿的性子,她只會選擇放棄風娘,而保住自己和無華等人。

    可是,司馬槿總感覺其中似乎藏著什麼秘密,和自己一直苦苦追尋的秘密有關。

    龍九子一族被追殺,顛沛流離,直到天地道運重新復甦,他們才逐漸從蓬萊仙山走出,所行之事卻異常古怪。

    「你,讓開。」

    白馬男子看向司馬槿,平靜的說道。

    司馬槿從沉思中醒轉,看了眼身下可憐巴巴的風娘,歉意的一笑,剛想抽身離去。

    就在這時,司馬槿敏銳的察覺到對面男子的氣息突然間發生劇烈變化。

    抬起頭,司馬槿疑惑的看去,就見騎著白馬的男人臉色陰晴不定,眼皮微微顫抖著,目光中透著興奮和驚喜,牢牢將她鎖定。

    「竟險些看走眼了。」

    男子說道,而他的手,正緩緩向後摸索去,頃刻間,手指已觸摸上布包裹。

    司馬槿心頭咯登一下,心中掀起軒然大波。

    她何等聰明,如何聽不出男子話中的涵義!

    可司馬槿萬萬沒想到的是,讓騎著白馬的劍齋子弟前來的尋殺的秩序破壞者,不是安伯塵,而是她。

    怎麼會是我?

    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我怎麼可能是秩序破壞者?還有,他又是如何判斷我是秩序破壞者?他只是看了一眼而已

    司馬槿強忍著心中的疑惑,並沒聲張,更沒開口發問,而是摸索向腕邊的珠鏈。

    幾眼下來司馬槿便已看破了這名劍齋子弟的性子,她想要知道的答案,對方鐵定不會告訴她。與其再追更到底,還不如先想辦法,保住性命重要。

    司馬槿有些事,不想煩勞安伯塵,可她卻不會矯情到生死關悠的大事也會隱瞞。

    彈指片刻,暗號發出,司馬槿抬眼看去,就見劍齋子弟背後的布包裹已經打開,在風中向上飄散,露出墨黑色的劍柄。

    這一瞬,整條羽船上的人,都覺得如墜冰窟,那墨色的劍離自己甚遠,卻彷彿已經擱在了自己脖頸處,百分之一彈指剎那之後,就會「卡嚓」一聲,收割了自己的性命。

    「咯咯咯」

    笑聲迴盪在甲板上,卻是司馬槿上前一步擋在風娘身前,挑釁般的注視著白馬男子,道:「是,你差點就看走眼了。敢問閣下是黃泉宗傳人,還是庶人一脈的傳人?還有,你可知道我是誰?」

    司馬槿是在拖延時間,拖延到安伯塵來。

    可她又不想暴露自己所謂秩序破壞者的身份——且不管這個名頭是真是假,以免在日後成為眾矢之的。因此,她用風娘做掩護,佯裝為了保護風娘,而和白馬男子爭鋒相對。

    見狀,無華等人都露出複雜的神色,公孫無憂率先走到司馬槿身旁,緊接著無華、霍穿雲也一同上前。

    「小雲,剛才你用了幾分力?」無華擦乾嘴角血漬,問道。

    「大意了,只用三成。」霍穿雲答道。

    「這一回,用它個九成好了。」無華哈哈一笑,上前一踏步,四頭法身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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