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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五百一十五章 白裙拂碧波 文 / 今夕何夕

    更新時間:2012-06-06

    深深看了眼安伯塵,黃天老人轉過身。

    轉身之際,安伯塵只覺整個天頂都似隨著黃天老人旋動,這並非一種錯覺,而是一種異常真實的感覺。

    然而那片天並非胤京城上的天空,而是從黃天老人頭頂衍生出的天空,和他形成一體,不分彼此。在這片天空下,當以黃天老人為尊,無論張七、非邪還是安伯塵,都形同螻蟻。

    真仙!

    這已經不是安伯塵第一次見到真仙,隨著安伯塵修行精進,每次見到真仙都能帶給他一種全新的感覺,真仙所掌握的變化令人髮指,難以揣度,絕非六重天巔峰所能抗衡,就算突破到二元極界也是一個天一個地,除非邁過那道門檻。

    「小子,這可是太子殿下的一片好意,你自己看著辦。」

    背對著安伯塵,黃天老人哈哈一笑,抬腳邁入他頭頂的那片「黃天」,「黃天」之中似有巨龍翻滾,他乘龍而上,轉眼不見蹤影。

    這是什麼法術?

    安伯塵心中微驚,就在這時,他明顯感覺到背後一寒,卻是張七和非邪同時複雜的向他望來。

    這兩個傢伙,就這麼沒有安全感?

    安伯塵暗暗好笑,胤太子此舉有三用意,一是交好安伯塵,二是離間安伯塵和張七,三者則是繼續向張七施威,否則太子也不會派出堂堂真仙來送禮。

    「好一個目中無人的胤太子,真當安某是無信無義之徒?」

    安伯塵佯怒道,翻手將玉匣砸落在地,嬰兒拳頭大的丹藥散發著濃郁芳香滾落石階,安伯塵連看都不看一眼。

    張七明顯鬆了口氣,將那顆丹藥攝入手中,打量半晌道:「太子倒是捨得。安兄,這是伏魔丹,能將心魔收降為魔頭奴僕。」

    「可他休想收買我。」

    安伯塵背對著張七,一字一頓道,義薄雲天的氣度看得張七感動不已。

    笑了笑,張七將伏魔丹拋給安伯塵:「放心,他這離間計太過幼稚,怎麼可能得逞。不過這伏魔丹卻是好東西,等到安兄不久之後渡真仙劫時,有心魔降臨,服用此丹既可消除心魔,還能將心魔煉化成奴僕收為己用,這等好東西豈可浪費。」

    安伯塵從前渡劫時從未遭遇過心魔入侵,自然不明所以,可也聽出這伏魔丹是張七都看得上眼的好東西,心中暗忖這胤太子究竟是何用意,明知自己不會輕易動心卻如此厚待,要知道自己增添一分實力等同於給張七增添一分實力。

    想到司馬槿對胤太子的評價,安伯塵暗歎口氣,將伏魔丹收入懷中。

    胤太子此人行事不按常理,令人捉摸不定,果然如此。

    「沒想到連黃天老人也給太子收了過去,他那府中究竟還有多少能人異士。」非邪上人暗歎一聲。

    安伯塵心中稍動,問道:「那黃天老人又是何方神聖?」

    非邪上人顯然見多識廣,想也不想便對安伯塵解釋道:「黃天老人無宗無派,乃是天地間赫赫有名的散仙,行蹤詭異,每次天地間的紛爭大戰都會出現他的身影,比如百多年前洞天福地和五鎮海瀆間的戰爭。各方或是拉攏,或是傾軋,卻都奈何不了黃天老人。他自號黃天,能從黃天中招龍喚鳳,神秘莫測。」

    「如此特立獨行的人物,竟也自甘為人下。」張七感慨道,剛說出口便心覺不妙,緊張的注視向安伯塵,見安伯塵毫無異常這才放心。

    「非邪前輩說黃天老人出現時,總會有紛爭大戰,莫非眼下」

    安伯塵忽然道。

    張七和非邪上人同時一怔,面露深思。

    半晌,張七搖了搖頭,苦笑道:「想這些也無濟於事,當務之急,是要將安兄送往三公主府上,切不可再耽擱下去。」

    說話間,張七從他的藏寶袋中掏出一隻鳥籠,籠中裝著十來只灰色的麻雀,仔細看去卻又不像尋常麻雀,它們的眼珠呈現紅褐色,不眨不閃,略顯茫然。

    「這是?」安伯塵疑惑的問道。

    「我和三公主府聯手還是個秘密,切不可被太子發現。」張七一臉鄭重,指著籠中鳥兒道:「這些都是非邪上人煉製的鳥駕,週身內外不見靈氣,尋常無比,和凡鳥無二。還請安兄乘此鳥入三公主府,以保萬一。」

    打量著籠中鳥,安伯塵微覺荒謬,就見麻雀似的鳥駕身上,在它們的翎毛處粘著一個縮小到半個指甲蓋大小的亭子。

    見到張七和非邪上人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安伯塵無奈,只得將肉身縮小,俄爾小及米粒。

    週遭的一切都變成龐然大物,包括張七和非邪上人。

    這是安伯塵第一次使用變化之術將自己變小,一種全新的感覺湧上心頭,天地間的萬事萬物彷彿同時緩慢了下來,就連張七和非邪上人,他們的一舉一動落在安伯塵眼中多出幾分累贅少了幾分靈動。

    安伯塵不由想到當年遨遊蓬萊時,睚眥茶壺中的老龜,越長壽越變小。隱隱中,安伯塵似乎摸索到了周天之下另外一種全新的玄奧,飄浮在腦海中,若隱若現。

    「安兄,請吧。」

    張七的話宛如雷聲,轟響在安伯塵耳邊,打斷了安伯塵的思緒。

    不再多想,安伯塵躍上麻雀脊背,走入翎毛上的小亭。亭柱上竟還刻著幾行聯詩,都和修道有關,能把指甲蓋大小的亭子雕制得如此雋永有味,只能是非邪上人這種仙家手段。

    麻雀扇動翅膀,幾個騰挪間躍出窗欞,撲騰羽翅,轉眼便衝向雲霄。

    京城中的到處都有仙人走動,誰也沒有發現從國師府中飛出的那只麻雀有什麼異常,更沒有人發現端坐雀亭中的安伯塵。

    雪止陽開,縷縷陽光從天幕上頭落下,長街一戰過後,胤京城豁然明亮。二府相軋,不宣晝夜,卻在今日現出久違的新鮮朝氣,至少在安伯塵眼中如此。

    距離三公主府越來越近,安伯塵的心跳也隨之加快。

    任憑司馬槿在張七等人的描述中,多麼傾國傾城,在安伯塵心中她永遠都是琉京夜裡初見時的模樣,可時至今日,安伯塵如何不想見一見她的真面目。

    不多時,麻雀越過三公主府華麗高貴的門樑,蹦蹦跳跳的向裡進躍去。

    穿過廊迴庭院,大小殿宅,麻雀載著安伯塵進入一個僻靜幽深的小院。

    小院中溪水流淌,溪中有座水榭,安伯塵目光落向水榭,再無法移開。

    往時櫻花染墨雲,今年白裙拂碧波。

    一身素雅白裙的女子背對著安伯塵,安靜的坐在水榭邊,溪風吹來,衣發飄揚,狀如凌波仙子,秀長的玉頸,不盈一握的小蠻腰,修長飽滿的雙腿裹在素裙中,曲線誘人心魂,光瑩如玉的腳丫隨意浣著溪水,僅僅是背影便已美得令人呼吸頓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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