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被餡餅砸暈的人 第56章 完好 文 / 我去浪跡天涯
第56章完好
四葉靈芝從名字上判斷，會很容易讓人誤認為是一種有四片葉子的靈芝，其實不然，四葉靈芝從外表看上去更像一株長成畸形的靈芝，傘狀的軀幹上方被像是分割成了四小片，除此之外顏色也與一般的靈芝不同，是鮮艷的藍色，還夾雜著星星點點的黑色小點。
當楚旦定拿到中年男人送過來的這株珍貴的四葉靈芝後，他用一個木搗把它搗得粉碎，然後再摻進一些早已配置好的藥物粉末，分成兩半，將一半均勻的塗抹在他的兩條腿上。
兩條慘不忍睹的腿立刻發生了變化，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慢慢恢復血色。
楚旦定知道這是四葉靈芝的功效，能讓死肉復生。但這遠遠不夠，接下來面臨的才是真正的麻煩。
肌肉在慢慢恢復的時候，必須把斷成幾節甚至已經壞死的血管接好，不然肌肉和血管又會立即回到之前的壞死狀態。
但是別忘了，楚旦定現在只有一隻手能動，也就是說，他只能用他的那只左手，在短時間內成這一系列複雜且難度極高的手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至少楚旦定知道，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醫生能做到這一點。幸運的是，他有「瞬」！
「瞬」能夠讓他進入一種「忘我」的高度集中狀態，甚至可以「感覺」到周圍的空氣流動或者身體上的每一個細胞！讓自己的身體潛能在瞬間爆發出來，並且得到最合理的支配！也只有他用了「瞬」才有可能單手做這樣複雜的手術。
但是即便他能做，也不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要修復的太多了！其中包括：肌肉組織修復、腳筋的修復、血管的修復、神經的修復……楚旦定唯有分步進行。
可怕的地方才在這裡。因為神經組織是最先要修復的，拉扯著自己的神經，強行接好，這其中的痛苦就自不必說了，這還不算完，神經修復完後，痛覺也就恢復了。這就是說，楚旦定要在恢復了痛覺的情況下，一點一點把自己腿上的肉，血管，腳筋，全部縫接好！
沒錯，楚旦定能在「瞬」使用的時間內屏蔽掉身體的疼痛，但根據他的觀察，接好這些亂七八糟的神經之後，「瞬」的時間也剛好用完！那他必須在，沒有使用出「瞬」的情況下，完全憑借自己的意志完成接下來的步驟！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楚旦定臉色難看無比，他飛快的在腦中想著解決的辦法，搜尋腦裡的每一個醫學知識，還是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
他歎了口氣，喃喃道：「沒時間了，也只能試一試了……」
楚旦定必須要在四葉靈芝的藥效過去之前完成這些修復，不然就再也沒有可能把兩條腿治好，根據他的估計，他實際上只有十三分鐘左右的時間！
他深吸了一口氣，雙眼立即陷入一片茫然。
手飛快的在雙腿上動作，找出一根根比髮絲還要細的神經，用當今世界聞所未聞的手法把它們接上！他額頭上很快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胸部起伏得很厲害，彷彿用了很大的力氣，但呼吸卻出奇的平穩無比，他的左手動作飛快的同時也是穩定無比，準確無比，即使找遍全世界，也不可能再找得出比這只左手更穩定更準確的了。
神經組織都接上去的時候，時間剛好過了一分鐘，楚旦定的雙眼從那片茫然中恢復過來。
隨即又倒吸了一口涼氣，嘴唇緊緊的抿在一起，臉色瞬間由通紅變成醬紫，額頭上也是青筋暴露！
這——實在是太痛了！
楚旦定的左手忍不住捏緊了手上的手術刀，「卡！」堅硬無比的手術刀竟然被生生捏斷了！斷掉的刀刃插進了他的手掌中，他還渾然未覺！
他雙眼開始想要黑下來，他知道這是自己要被痛昏過去的徵兆！「不行！不能昏過去！沒時間了！」他努力撐住自己的眼皮，甩了甩頭，似乎又清醒了一些。於是，他立即拿起工具，開始修復肌肉，血管，筋。
據歷史文獻記載，中國的酷刑「凌遲」在明朝時期發展到最高峰，甚至可以說是發展成了一種藝術。崇禎初年，有一個叫做鄭鄤的進士因為捲入了朝廷內部的黨派之爭，被人誣陷「杖母」、「奸妹」兩項大逆不道的罪款，罪後由崇禎皇帝朱由檢親自批示，予以凌遲處死。儈子手每十刀一歇，每一刀都如大指甲片，從胸膛左右開始動刀。三千六百刀割完之後，人們可以看見，鄭鄤的身前以及背後的肌肉都被割成一條一條的，千百條密密麻麻，遠遠看過去像刺蝟一樣！而且鄭鄤是在最後一刀割完之後才斷的氣，這其中有多大的痛苦？外人遠遠料想不到……但是當楚旦定給自己的兩條腿做手術時，他就確確實實的真真正正的體會到了這種痛苦！兩條腿上的血肉腳筋完全修復的時候，楚旦定就雙眼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甚至在昏厥之後，他的身體還在不自覺的抽搐著，他甚至覺得自己比那個受「凌遲」的鄭鄤還要痛苦一些，因為鄭鄤至少還有人代勞，而他則是自己給自己「凌遲」……不過好在，這種另類的「凌遲」只持續了十二分多鐘，只要再多一點點，楚旦定敢肯定自己的意志絕對會崩潰掉！
手術做完，兩條腿上被縫得密密麻麻的，乍看上去，恐怖之極，甚至能夠把膽小的嚇暈過去。不管怎樣，這兩條腿算是恢復過來了。只是需要一些時間，就能夠正常行走，再多一點時間，就能恢復到原來的狀態。甚至連腿上的傷疤也會因為四葉靈芝的神奇功效而消除掉的。
楚旦定這一次的昏厥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大概兩三個小時之後，他又被痛得醒了過來。像這種情況，止痛藥屁用都沒有！最後，他是在是被痛得受不了了，想了想，就給自己注射了一針麻藥，這才讓他安安穩穩的睡了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