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落日深林 第118章 提升天賦(3) 文 / 武行空

    第118章提升天賦（3）

    西門吹雪額頭汗珠一滴滴滑落，如同雨打芭蕉的聲音，擊落在地面上，沉悶的聲響迴盪廂房中。

    軒轅鐵和上官飛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這一刻甚至比起他們看到夏蠻陷入危險的時候，更加揪心，擔憂。

    提升天賦，這本來就是一件逆天之事，不過對於他們來說，這也是可以見證奇跡的時刻。夏蠻已經帶給他們太多奇跡，剛才學到雷系武技的熱血還沒有消退，就在次被牽引起來，再也冷卻不下去。

    「老大，堅持住。」

    兩人同時在心中祈禱，這時候已經再也沒有桃花扇可以砸碎，用來施展祈禱之術，不過若是此刻桃花扇還沒有用掉，上官飛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砸碎，施展祈禱之術，為面前的兩個男人。

    夏蠻微微錯愕，混沌靈氣的霸道雖然他並沒有體會。不過確實可以想像得到，此刻見到西門吹雪如此痛苦，也只能在心中祈禱。頓時也有些後悔，看來真是有些操之過急了，竟然沒有考慮到他可不可以承受混沌靈氣的霸道威力。

    不過這並不是壞事，如果這一次可以承受過去，西門吹雪的精神能量將會成倍增加。風險是回報總是相伴，而且風險越大，回報也就會越加豐厚。而這一次承受混沌靈氣練體痛楚的回報，就算是有些人一輩子都盼不到。這回報，就算是經歷生死也值得。

    西門吹雪畢竟意志堅定，經歷過童年的各種經歷，他的內心早就已經如同磐石一般堅固。意志更是堅韌不拔，甚至不必夏蠻差，只是夏蠻畢竟是靈神境界的精神力，卻又比起西門吹雪強了太多。

    控制著混沌靈氣，夏蠻絲毫不敢疏忽，每一步都極端小心。這過程極端凶險，一個不甚就會給西門吹雪造成終生無法挽回的重傷，實力不僅不能前進，以後更會越加後退。這是一個利益與凶險成正比的遊戲，此刻他們都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

    一向淡定，本來對於此事胸有成竹的夏蠻，也開始緊張起來。不過他的精神力畢竟太高，只是一個念頭就震壓住心中的不安，全力控制著混沌靈氣開發西門吹雪體內的第二條隱脈。

    「混沌靈氣衝擊堵塞的經脈，只要一點點就好」夏蠻心中不斷安慰著，牽引著西門吹雪體內的混沌靈氣開始衝擊堵塞的隱脈。

    衝脈的痛楚無疑是巨大的，在這一股突然發出，像是萬箭穿心一般的非痛楚刺激之下，西門吹雪硬是沒有喊出聲來。只是身軀明顯一僵，再次恢復正常，配合著夏蠻的動作。只是額頭的汗滴像是湧泉一般鑽了出來，啪嗒啪嗒的落地聲，急促無比，像是奔波不歇的馬蹄聲一般。在這種環境之下，讓人的心情更加緊張。

    軒轅鐵和上官飛痛苦急速縮小，西門吹雪的表情深深印在了他們腦海裡面。青筋暴起的額頭，如同淋了雨水一般的長髮，瞳孔中的白色剪影也在不斷放大。尤其是緊咬著的雙唇，一絲血跡像是一道毫不起眼的紅線掛在嘴邊，被汗水沖落，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殷紅。

    痛嗎？

    這是個毫無爭議的話題，只是這種痛楚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像極限，能夠讓這個渾身浴血依舊冷漠毫不變色的『殺神』如此痛苦，這種痛苦他們自問，沒有勇氣敢於承擔。

    提升天賦，就算是西門吹雪真的成功過了，他們也不敢貿然嘗試，那種痛楚扣心自問他們誰也承擔不了。

    西門吹雪依舊是咬牙堅持，至始至終沒有喊出一聲，這偌大的痛楚降臨在他的身上，好像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即便是泰山崩於前也不足以讓他叫出聲來。

    這份心境，這份忍耐，這份韌性，已經遠遠超出一般高手，或許只有戰神武玄機的評價才是真正有價值的吧。

    「這樣的人物，終有一天會站在大陸頂端。」

    軒轅鐵和上官飛竟然同時想起了這句話，對望一眼，均是看到一絲震驚和欣喜。震驚於西門吹雪的心智堅韌，卻又欣喜這樣的人物，畢竟是自己兄弟。

    混沌靈氣像是無往不利的利器，所過之處，經脈全開。僅僅只是片刻，堵塞的第二條隱脈就已經完全開啟。

    這時候西門吹雪的天賦終於突破五星，開始一直攀升。

    西門吹雪感應不到，可是夏蠻卻心中清楚，像是坐火箭一樣，西門吹雪的天賦在不到一息之間急速提升。

    六星天賦七星天賦八星天賦這時候他的第二條隱脈已經完全開啟，夏蠻苦笑一聲，看來這前兩條隱脈最多可以開啟到八星天賦。要想直接打到九星天賦，必須把第三條隱脈打通。

    不過這時候西門吹雪也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甚至精神已經開始模糊不清。

    夏蠻的精神力已經達到靈神境界，早就分出一縷精神時刻關注著西門吹雪的神識變化，這時候察覺異常，立刻收回混沌靈氣。用精神幫助西門吹雪再次恢復神識，這才鬆了口氣，完全收回在心門吹雪體內的混沌靈氣和精神能力。

    當手掌緩緩離開西門吹雪的後背之時，夏蠻長出一口氣，這事情總算有個圓滿結束。雖然過程凶險萬分，出乎意料，不過有了這次經驗，以後就會容易許多。混沌靈氣的狂暴出乎想像，也讓他打消了現在幫助軒轅鐵和上官飛立刻提升天賦的打算。畢竟他們兩個的心智可比不上西門吹雪，要是到了一半堅持不住，可就慘了。

    夏蠻手掌離開西門吹雪的後背，西門吹雪已經閉上的眼眸突然睜開，只是眼光已經顯得有些渾濁。

    「好了嗎？」西門吹雪聲若蚊蠅，虛弱無比的問道，說完像是已經耗盡了全身力氣，逕直往一邊栽倒。

    夏蠻想要攙扶，可是此刻也是身不由己，正在安撫體內的由於使用過度，顯得有些混亂的混沌靈氣，根本就沒有力氣過去攙扶。幸好上官飛手疾，已經過去抱住西門吹雪。軒轅鐵也立刻過來，兩人把西門吹雪扶住，這才看向夏蠻。

    面對兩人詢問卻又略顯緊張的目光，夏蠻心中微暖，點點頭表示沒事，片刻後子啊開口說道。「你們把大哥扶到床上，休息過來也就沒事了。」

    兩人不敢遲疑，見到夏蠻果真沒事，這才把西門吹雪抱到床上。剛剛放下，西門吹雪竟然像是詐屍一般，碰的一聲坐了起來，看了一眼眼前，立刻轉過腦袋，眼神越過軒轅鐵和上官飛詫異的臉龐，直接鎖定在夏蠻身上。

    「我我怎麼樣了？」西門吹雪嗓音有些沙啞，由於身體虛弱，聲音低的可憐，看著夏蠻詢問道。

    聽到這話，軒轅鐵和上官飛也是眼神一緊，轉頭盯著夏蠻，這也是他們最想知道的。

    夏蠻苦笑一聲，並不急著回答。一時間整個廂房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像是一個隨時都會爆炸的炸藥包，只要一點聲響都會引爆。

    「你放心吧，雖然沒有預想中那麼好」不等夏蠻說完，西門吹雪三人均是心中一緊。軒轅鐵和上官飛還好一些，就算是失敗了也可以接受。可是西門吹雪就只覺得腦袋哄得，一聲炸響，再也聽不清夏蠻後面說了些什麼。

    望著面前愣愣出神片刻，啪的一聲，再次倒在床上。

    這一聲巨響，嚇得三人立刻回頭看去，上官飛第一時間就搶到床邊，探手在西門吹雪弊端探了探，良久之後長出一口氣，像是心中一塊大石落地一樣，說到「沒事有氣過會就好了。」

    夏蠻和軒轅鐵也長出一口氣，同時在心裡暗呼好險。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夏蠻這才坐了下來，經過這一鬧騰，也沒有人再去詢問關於這事情的結果，到底是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上官飛和軒轅鐵都是不敢開口，畢竟剛才夏蠻的話，說出一半，他們也大肆有了猜想，誰也不敢說出來。

    失敗了嗎？

    整個廂房再一次陷入沉寂，三人對面而坐，可是卻聽不到一點喘氣聲。偌大廂房，只能聽到西門吹雪虛弱無比的呼氣吸氣。

    經此折騰，就算是西門吹雪的鋼鐵性格，也忍受不住。沉睡中的他，只覺得走在一片巨大荒涼的草地上，看不到太陽，也沒有月亮，只有黑壓壓的烏雲，像是巨大鍋蓋一樣，籠罩整個草原。草原廣闊，看不到邊際，偶爾一到閃電掠過，那響亮如同萬石滾動的聲音，足以讓膽怯者心驚膽顫。只片刻，豆大雨珠瓢潑而下，瞬間就把他淋得全身濕透，徹骨的寒意，像是置身萬年冰窟一般，冰寒刺骨。

    這時候一道道熟悉的臉譜在暴雨中展現，像是一個個鏡像出現在天空中的雨水中。那些瓢潑而下的雨水，竟然主動匯聚成一片片桌面大小的平整鏡面，一張張猙獰的臉譜清晰無比的顯現在上面。對著他露出各種複雜表情，不屑、不恥、踐踏、凌辱，這些都是他的親人，甚至有他一奶同胞的親弟弟，有曾經對他疼愛有加的親生父親和那個曾經和藹可親的爺爺，以及那些曾經對他巴結奴顏屈膝的叔叔伯伯，僕人管家，可是這一刻，他們的臉譜都變的猙獰無比，一個個像是青面獠牙的野獸一樣，對著他不斷嘶吼，彷彿和他有著深仇大恨，想要把它撕吃了一般，方能化解心頭之狠。

    可是只有他知道，這一切僅僅是因為他選擇了修煉赤陽煉血神功，被他們當做當做邪門功夫。八歲就逐出家門，沒有絲毫感情可言。父子親情，血濃於水，可是他的父親把他逐出家門，義正言辭，沒有半點憐惜。這一切就是我的家人嗎？就算是他們拋棄了我，我也要守護一輩子的親人嗎？

    西門吹雪在這冰冷雨夜中，癡癡而笑，那一道道水境裡面的臉譜就再次變得猙獰起來。只是他們的聲音全都變成了清一色的譏笑之聲，對於西門吹雪的譏笑，像是在譏笑一個可憐的流浪野狗一樣。

    那一天是他被趕出家門的第一天，他偷偷摸摸回到了父親的後院，沒有人知道他是通過那些狗洞鑽進去的。那一刻他再次見到了父親，只是那一刻的父親變得陌生無比，像是從來都不曾見過一樣，只是丟下一句『把他趕出去，越遠越好。以後家族百米之內，見到他的身影，輪棍打死』

    這聲音顯得堅決無比，那個在拐角處尚且滿臉溫和的抱起小狗的和藹父親，竟然對他下了這種命令。

    『亂棍打死』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諷刺，讓他帶著傷心和不解離開帝都，也離開了那個生存了八年的家。

    或許死在外面，才是這些人所願意看到的吧。

    西門吹雪像是激怒的野獸，一直壓抑在心中的憤怒瞬間爆發出來，發出一聲聲歇斯底里的嘶吼，猶如野獸一般，完全不怪你瓢潑大雨，揮舞著手中的血刀，一次次砍向那些雨幕中浮現出來的譏笑臉譜。

    只是這一切都是枉然，他砍碎一半，就會再次多出一片，像是永無止盡，片刻整個天地，甚至頭頂的夜雨都已經全部變成一張張猙獰之際的人臉譜，對著他發出毛骨悚然的譏笑。

    「不不不」西門吹雪扔掉了手中的血刀，在這不斷增加的壓力下，像是被壓迫的貓，抱著膝蓋，躲在地面，把腦袋深深埋進膝蓋。

    這還是那個號稱『殺神』的冷血修羅嗎？

    無盡的煎熬像是永不磨滅的野火一樣，在他的胸膛中燃燒起來，血液也開始沸騰。

    那一刻，他站立起來，頂天立地，一道道無盡殺意從他單薄的身板上迸發出來。如蕭瑟秋風，吹散夜雨，如萬劍懸空，劍光照亮整個天地。

    「殺」

    一切殺意戰氣全部都匯聚在這一道貫徹天地的歷喝裡面，像是撥雲見月，風瀟雨歇，雲開霧散，整個天地間只留下一道孤傲身影，屹立著，眼神中的光芒深邃而又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