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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中平元年 99 做下何事引敵驚亂 文 / 趙子曰

    皇甫嵩、朱俊、趙謙、北軍五校的校尉們、傅燮以及帳中諸多的司馬、將校聽過荀貞之話,先是一怔,隨即大驚。傅燮歎道:「司馬一身是膽。」

    皇甫嵩遲疑不決,荀貞的這個計劃和打算太危險了。他喜愛荀貞的才幹,不願他冒險,萬一陷入「賊」中,悔之晚矣。

    荀貞看出了他的遲疑之處,跪拜說道:「今天下各州黃巾賊迭起,冀州張角兄弟擁兵十餘萬,窺視京都,穎川黃巾雖定,豫州境內尚有汝南等地黃巾賊,南陽、兗州亦有大股賊亂。若不能速定汝南黃巾,後果不可收拾。現今我軍士氣低落,若強與賊再戰,恐不能勝,貞愚見,唯有這個辦法才能振奮士氣,並且通過此法,我軍也可盡知賊營詳情。將軍,請下令吧!」

    荀貞說得很對,朝廷的機動部隊如今只有兩支,一個是盧植帶的部隊,在冀州,一個就是皇甫嵩、朱俊所部,若不能盡快地平定汝南黃巾,那麼南陽、兗州等地的黃巾軍就會出境進擊,如此一來,勢必「賊」勢難制,洛陽就將危險。這個時候,確實只有速勝汝南黃巾。

    皇甫嵩雖喜愛荀貞之才,卻也不得不同意他的請求了,說道:「好,就依司馬。」問荀貞,「司馬此去十分危險,可有何要求?只要軍中有的,我能做到的,無用不允。」

    荀貞說道:「只需黃巾賊兵衣服十件和讓貞去見一見俘虜中的黃巾小帥,別物一概不需。」

    皇甫嵩與朱俊、趙謙等對視一眼,說道:「這好辦!」當即寫了道軍令交給荀貞。荀貞拿著軍令,行個軍禮,大步出帳去見俘虜中的黃巾小帥。

    待他出了帳後,朱俊拍案說道:「荀君有英雄膽!」趙謙說道:「荀伯修號『天下好交』,慷慨奮發,世之英雄,今荀司馬更勝伯修。」

    荀貞說出的什麼辦法?竟引起帳中諸人齊齊驚歎佩服?說來也簡單,四個字可以概括:「深入虎穴」。他打算帶幾個人潛入劉辟、吳霸的營中,觀其虛實。

    ……

    得了皇甫嵩、朱俊的允可,荀貞先去俘虜營。這兩天作戰,雖然規模不太大,漢兵也俘虜到了百十個黃巾兵卒。進到俘虜營,荀貞出示皇甫嵩的軍令,營校令人取來十套黃巾俘虜的衣物,又把這百十個黃巾兵卒中的小帥頭目叫來,交付給他。

    便在俘虜營中,荀貞細細詢問這幾個小帥頭目劉辟營裡的佈局、各營小帥以及晚上的巡邏、口令等情況。

    黃巾兵卒的骨幹多是太平道信徒,宗教令人狂熱,被俘虜的這兩三個小帥頭目中有兩個是太平道的狂信徒,不肯洩露營中的軍事機密。荀貞不廢話,當即將這兩人斬了,又問最後一人。

    這最後一個小帥頭目卻不是太平道的信眾,而是鄉中的無賴輕俠,因見太平道攻城破縣無往不利,因此加入其中,以博一些財貨女子。他見這個年輕英武的漢軍司馬雖然和和氣氣的,可在那頭兩個小帥頭目不肯回答他的問題後卻一點也沒有猶豫的就親手將之殺掉,嚇破了膽子,面對荀貞的詢問,他半點不敢隱瞞,老老實實地全部回答。

    荀貞的問題,他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但是這就夠了,只要能敷衍混過去就行。

    問過這個小帥頭目,荀貞對黃巾兵營裡的各營小帥、警戒巡邏、整體佈局等等就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當下拿著黃巾兵卒的衣服,回到本營,召來諸將,說道:「今晚我欲去辦一件大事,此事非常危險,有願從我者起立。」

    諸將才跪坐下來,聽他開門見山地說出這麼一番話,俱皆愕然。

    有人心中想道:「危險之事?卻是何事?」荀貞只說要辦一件大事,甚是危險,沒說是什麼事兒,難免就有人一頭霧水,反應不過來。猛然聽得一人叫道:「我願從君去!」

    諸人看去,卻是典韋。又一人跟著站起,說道:「我亦願從君去!」卻是陳到。

    典韋、陳到是後來者,荀貞雖然信用、厚愛他們,但因他們初來乍到,荀貞尚不清楚他們有無領兵才能,所以暫時沒有撥人馬與之,而是把他倆留在身邊。

    這些天典韋看著許仲、劉鄧、陳褒、江禽、荀成、辛璦諸人各領兵馬,早就眼紅,想道:「他們能為之,我亦能為之!」急切地想要立功。陳到與劉辟有仇,急著想報仇。所以,此時一聽荀貞說有危險的事情要去做,他兩人卻是想都沒想就搶先出來應命。

    他兩人是後來者,劉鄧、江禽、陳褒等人豈會甘落其後?

    劉鄧跳出來,叫道:「君言之事必是殺賊之事。殺賊之事,豈可無我?我從君去!」

    陳褒、江禽等也紛紛爭先搶著要跟荀貞同去。

    這麼多人裡邊有一個人是不用問的,那就是許仲。眾人爭搶,許仲安坐不動。他不說話,荀貞也不問他。兩人熟悉默契,許仲知荀貞必會帶他同去,荀貞知許仲必會跟他同去。

    帳中諸人踴躍爭搶,荀貞笑道:「此事卻用不得這許多人,十人即可。」沉吟片刻,心道,「許仲、典韋、劉鄧勇銳,他三人是要跟我去的。陳褒機智沉穩,也要跟我去。高丙擅弩,蘇則善弓矢,他兩人也要跟我去。這是六個人了,……。」環顧諸人,又選了陳到,心道,「陳叔至雖然新才投我,但也是個勇武之士,救周恂之時他以一人之力殺散數十黃巾兵卒,這兩天我見他與親兵比武,武力遠勝彼等,今日從我衝陣殺敵十數,是個可用之人。」又選了原中卿、左伯侯兩人,心道,「此兩人久在我左右,為我衛士,我熟知他們的脾氣秉性,他們侍從我日久,與我也有默契,他兩人也可從我去。」這樣就是九個人了,加上他自己剛好十人。

    他這次是去夜探黃巾兵營,不宜人太多,十個人剛剛好。定下人選,沒被選上的那些還在爭搶自薦,荀貞笑道:「這次我不能帶人太多,爾等且各歸本部,約束好部眾,待我歸來。」

    他留下了選出的九個人並及辛璦,等無關人等走後,令親兵在帳外把守,禁止任何人接近,將自己的打算和計劃告訴了他們。在說話時,他暗自注意眾人的神色變化,發現這九個人包括辛璦在內,居然無一人露出驚駭震動之色,至多是楞了一下,隨即就顯露出興奮的表情,真是一幫悍將。

    他對辛璦說道:「玉郎,你帶著你部騎士在賊營外接應於我。」

    辛璦不樂,說道:「君帶著他們夜入賊營,為何獨留下我一人在外接應?我也要跟著君去!」

    荀貞笑道:「玉郎,你容貌出眾,若是從我入賊營,怕是瞞不住賊兵也。」

    辛璦相貌秀美,太引人注目了。眾人哈哈大笑,辛璦無奈,只得接受了荀貞的命令。

    計議定了,等夜色來臨,荀貞與許仲、典韋、劉鄧、陳到等人先去帥帳告之了皇甫嵩、朱俊等一聲,隨後悄悄出營。

    辛璦在他們走後等了會兒,集合本曲騎士,也出營去。

    在營門口,守衛的戟士問他們做什麼去,辛璦出示了一下皇甫嵩的將令手書,說道:「將軍派我等出營巡查。」戟士檢查過皇甫嵩將令手書,確認無誤,放了他們出去。

    辛璦帶二百騎出了營,在營外一處丘陵下找到了暫時掩藏的荀貞等人。

    荀貞等人已經換穿了黃巾兵卒的衣裝,額頭抹上了黃巾。辛璦還沒有告訴騎兵們出營的任務,突然見到這麼十來個黃巾兵卒打扮的人,有幾個騎士駭了一跳,就要拔劍衝上。

    辛璦阻止了他們,斥道:「看清楚是誰!」眾騎士們借朦朧的月色這才看出,這群人當頭一個乃是荀貞,而隨後那九人則是許仲、劉鄧等人,無不驚訝。

    荀貞不管他們,把辛璦叫過來,指著遠處的黃巾兵營,說道:「這兩天我登高觀望,已看清賊營外邊的防衛情況,北邊最為鬆懈,我準備就從北邊潛入。玉郎,你可帶人在附近接應我等。」西華城北有河,劉辟、吳霸的兵營在城西,北邊臨河,所以這裡的防禦最為鬆懈。

    辛璦應令。荀貞仰望了一下夜色,說道:「已是戌時三刻了。」令許仲等九人,「走吧。」

    他們走後,辛璦的騎士們不知他們做什麼去,詢問辛璦。辛璦將荀貞的計劃告訴他們,這些騎士無不驚服,服氣荀貞的膽氣。

    敵我兩營之間有彼此的哨探游騎,為了不被敵人的游騎發現,辛璦令諸騎給馬蹄裹上布,先在丘陵這裡下馬休息,過了一個時辰後再令諸人上馬,趁夜色悄悄地往預定地點去。一路上碰到了三股游騎,一股是漢兵的,兩股是黃巾兵的。不管是漢兵的抑或是黃巾兵的,為了不引起動靜,辛璦等人都避開過去,小半個時辰後,潛行到了荀貞給他們指定的接應地點。

    此地名叫聶堆,附近是商王武丁死後所葬之處,武丁死後,他的隨駕聶王護墓三年,死於此地,後人給聶王墓封了一個大土堆,稱之為「聶堆」。辛璦在書上看到過這個故事,不過這是第一次來這裡,遠近夜色茫茫,他令諸騎下馬埋伏,獨自登高遠望左右,這裡不但附近有武丁和聶王的墳墓,並且在古代還有一座媧城,據古書記載,乃是女媧氏之所都。

    在這裡望去,可見遠近林木、田野,城北的河流,以及遠處一個湖泊。迷茫的夜色下看不清楚,林木黑黝黝的,河流湖泊反射著月光,下意識地覺得涼涼的水氣拂面。

    辛璦這會兒沒有弔古的幽情,也沒有賞景的逸致。他仔細觀察幾里地外的敵營,此時將至子時,夜半時分,黃巾軍兵營中的火光大多熄滅了,漆黑一片,偶爾在營中有一兩點火光閃耀,可能是巡邏的兵卒,也可能是黃巾軍中尚未安寢的渠帥頭目。

    他心中盤算:如果荀貞在回來時被黃巾兵卒發現他該怎麼利用地形部署兵力,進行營救,又盤算:若是荀貞失陷在黃巾兵的營中他又該怎樣才能突入敵營,將之救回。

    盤算定了,他不敢長時間地站在高處,可又不願下去,索性趴在上邊,往底下騎士們埋伏處望了眼,二百騎士與戰馬坐在地上,四周悄靜無人,只有騎士們緊張不安的呼吸聲,馬嘴被綁住了,倒是不用擔憂戰馬會發出聲響。他轉眼再望向敵營,心道:「荀君他們若是順利,此時應已潛入黃巾營中了,也不知情形如何?黃巾營裡此時這般安靜,他們應是沒被發現。」

    他一向自詡膽勇,此時此刻,望著城外連綿數里、營帳千餘的黃巾軍營中,想想荀貞等可能正借夜色之掩護潛行其中,卻也不由地為他們捏了一把汗。要是被黃巾軍發現,荀貞只有區區十個人,就算他拚力援救,也沒有一定的把握能將他們救回。

    等人是最難熬的,何況是在面臨這樣一種危險的情況下。

    辛璦一直在看著黃巾兵營,到了後來,因為夜色越來越深,長久地遠望使得他雙眼枯澀,感覺刺疼。他閉上眼,小聲問下邊:「什麼時辰了?」底下有人答道:「剛過了丑時。」

    辛璦心道:「荀君他們是戌時三刻走的,大概應在亥時末進入的賊營,現在剛過了丑時,兩個時辰過去了。」不禁焦急起來,心道,「怎麼還沒出來?」

    有人忽然輕聲說道:「我好像聽到動靜了。」底下的騎士們聞言,急忙都握劍起身。

    辛璦忙將眼睜開,先往黃巾軍的兵營中看去,依舊是黑漆漆一片,啥也看不到,亦安靜無聲,再順著底下這個說話之人的手指方向看去,這人指的卻是左側數十步外的田野中。

    夜色深深,眾人齊齊看去,有的握住刀劍,有的撐開弓弩,卻見田野上一人也無,等了半晌,麥苗簌簌作響,似有什麼小動物遠遁而去。眾人鬆了口氣,鬆開刀劍之柄,便在這時,遠處的黃巾兵營突然爆出一陣音響,從小到大,片刻間就嘈雜紛亂響徹夜中,也不知有多少人在大喊大叫,緊接著沒多久火光相繼亮起,整個數里之長的營地登時脫離了黑暗,如星河燦爛。

    辛璦暗叫一聲不好,心道:「荀君他們露了蹤跡?」事不宜遲,他立刻按地跳起,從丘陵的高處上衝下,翻身上馬,拔出劍來,回顧驚容相顧的騎士們,令道,「上馬!隨我來。」

    這些騎士也猜是荀貞等被黃巾兵發現,覺得不妙,但荀貞對部下素以恩義結之,雖然對面是屯駐了三萬餘黃巾兵卒的敵營,在辛璦的一聲令下,他們卻無人遲疑,皆飛身上馬,或抽出長刀,或綽起矛戟,或挽起強弓,緊隨著辛璦衝出了這片埋伏之地,向嘈亂的黃巾軍營奔去。

    二百餘騎在夜中如一道鐵流,又像是一支奔馳在無邊田野上的離弦之箭。

    他們臨義忘生,赴死不顧,剛馳出了不久,就見對面敵營的營門處大亂,一小隊騎士各持矛戟刀弓從營中殺出,兩個持雙鐵戟的衝在最前,兩個挽弓的騎士在後斷尾,其餘人護衛著一持刀之人,如砍瓜切菜也似,將守門的一隊黃巾兵卒殺散,又將追趕的一隊黃巾兵卒殺退,殺將出一條血路,從黃巾軍的兵營裡闖出,奔馳出來。他們出來後,營門附近的黃巾軍兵卒亂了一陣,在一個騎馬持矛的小帥的斥罵喝令下,重新組織起來,從營中追出。

    辛璦叫道:「從賊營裡殺出的這隊人馬必是荀君等人!快,快,快跟我衝上去!」二百騎馳馬疾奔,在離黃巾兵營還有一兩里時碰上了這一小隊騎士。這隊騎士約有十來人,辛璦舉劍令道:「不許放箭!」他眼尖,已看到這十來騎雖穿著黃巾兵卒的衣物,卻正是荀貞等人。

    辛璦見前方來者是荀貞等人,急令部眾騎士加快行進,催騎趕上,接應住他們。

    這時從黃巾軍營中追出來了數百人,舉著火把,拿著兵器,紛呼大喊著追趕。辛璦帶著二百騎從荀貞等的側面衝過,隨即轉馬兜回,給荀貞等人斷後,一面控馬調整方向,改往本營奔去,辛璦一面騎在馬上向黃巾軍的兵營中望去。

    剛才尚還安靜非常的黃巾軍兵營中此時亂作一團,鼓聲、角聲大作,到處都是嘈亂。

    因為營中這會兒火光大作,能夠看清,又是從遠處望去,可以看到一個全景,只見一隊隊的黃巾軍巡邏的兵卒就像無數條的小溪,在頭目的帶領下,繞過層立重疊的帳篷,急匆匆地往這個營門處匯聚趕來。辛璦看到,又有許多衣衫不整的黃巾兵卒亂哄哄地從帳篷中奔出,估計這些兵卒本正在睡覺,此時忽聞亂起,茫然不知所故,也許以為是漢兵夜襲,又或者是以為營中走了水,所以倉促出來,乃至有因太過急躁而光著身子跑出來的。

    數百黃巾兵卒叫嚷高喊著追出營門。辛璦收回視線,轉回身,護衛著荀貞等策馬往漢軍兵營馳去。黃巾軍追出來的兵卒多是步卒,追之不及,有零星的騎兵追出,悉數被辛璦所率諸騎射殺,如此且戰且走,數里地疏忽即至,回到了營中。

    黃巾軍兵卒營中的大亂引起了漢軍的注意,營門守卒警惕守衛,前營裡的將校們把兵卒們叫起,紛亂地在營中空地上集合,以防黃巾軍夜襲。

    荀貞勒馬停在營門,回首顧望,他們後邊已沒有黃巾軍的兵卒追趕,遙望可見黃巾軍營中火光沖天,嘈亂之聲在數里外的漢軍兵營中都可以聽到。他不由惋惜長歎。

    辛璦問道:「荀君,你歎息什麼?」跟著荀貞回望敵營,見敵營大亂,又忍不住問道,「荀君,你是怎麼潛入賊營的,又在賊營裡做了下何事,引得賊眾驚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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