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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調教仙子 第五十五章 一生,只笑一次 文 / 小豬呼嚕

    「這本書是繁體字,我估計你認不全,怕你去問別人,就用簡體字給你抄了一遍。畢竟這是我師父的傳家寶,要保密,不能給任何人看。這事我連師父都沒告訴,如果他知道了,肯定要打我板子的。」林半解釋道。

    「嗯,我誰也不告訴!」黎樂雪重重地點了點頭,她把手抄本捧在懷裡,就像捧著人間的至寶,心中也盛滿了喜悅——死木頭,看來我在你心中還是有點份量的嘛,你都肯為我抄寫通宵和挨板子了……

    「好好練吧,以後有不懂的就打電話問我。」林半又叮囑道。

    黎樂雪微笑著翻開第一頁,裝模作樣地看了一會,然後俏皮地笑道:「我每句都不懂!」

    「……」

    「哥,第一句『大道至簡』是什麼意思啊?」黎樂雪裝癡賣傻。

    「那個……小雪,以後再說吧,我得走了,不然就趕不上火車了。」林半終於落荒而逃。

    看著林半奪門而出的狼狽背影,黎樂雪開懷大笑,笑出了兩個很深的酒窩。

    酒窩裡沒有酒,卻有一種叫幸福的東西。

    騰沖雖然是個縣城,但有個駝峰機場。林半沒坐過飛機,現在又有錢了,原本想飛回省城明海市再租車回家的,只是坐飛機要驗身份證,牧雲的假身份證肯定會露餡,林半就只能坐早上的火車,先回沙州市,再回飛沙縣。

    林半匆匆地來到樓下,黎藝和牧雲已經在客廳裡等著他了。

    黎藝原來覺得林半花了四千萬買了堆爛毛料,是個敗家子,但後來他從孫女那聽到了一些風聲,也親眼見識了林半送給黎樂雪的那兩塊極品翡翠,頓時又羞又愧,重新對林半刮目相看。

    這些天來,林半和黎藝經常在一起喝酒、下象棋、吹牛皮、談賭石,相互間大為投緣,也算是有了一份不淺的忘年交。

    林半甚至還向黎藝討教了一番他年輕時泡妞的心得,這正中黎藝的下懷,於是悉心傳授,並把年輕時的自己吹噓成了花叢聖手,並一再鼓勵林半該出手時就出手,大有教唆犯罪的嫌疑。

    離別在即,黎藝收拾起平日裡的嬉皮笑臉,擺出長者風範,語重心長地叮囑了一番路上要注意安全、回去後要好好學習之類的套話。

    林半也滿懷深情地說了句廢話:「黎老,你也要保重身體,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

    「是啊,可惜我本錢不多了。」黎藝歎了口氣,終於說了句真心話。

    「是那方面的功能不行了?」林半滿臉同情地悄聲詢問道,「下次我給你找付藥方來。」

    「滾!小流氓……」黎藝哭笑不得。

    一老一小說說笑笑間,保鏢已經把汽車開到了客廳外。

    林半正準備上車,就看見黎樂雪穿著一件紅、綠相間的鮮艷簡裙跑下樓來。

    穿上腰身收得極緊的筒裙後,身材高挑、腰肢纖細的黎樂雪別有一番楚楚動人的風韻,讓牧雲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林半更是看呆了。他雖然知道黎樂雪是傣族少女,但還是第一次看到她穿傣族服裝,頓覺別有一番風味,一時間心神都有些恍惚。

    「哥,我送你。」見到林半的呆相,黎樂雪心裡美滋滋的,頭一低,搶先上了車。

    黎藝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林半坐在後排,牧雲和黎樂雪的中間,兩美相隨。

    「小雪,你叫他哥?」黎藝上了車,就回過頭來,滿臉詫異地問道。

    「是啊,爺爺,我今天認了林半當哥哥。」黎樂雪親密地挽住了林半的左胳膊,並示威似地看了一眼牧雲。

    牧雲不動聲色,面無表情,就當沒聽見。

    黎藝愣了一會,忽然笑道:「好,好!這下我們就真是一家人了。」

    「唉,這兩個女人,一個熱情,一個冷漠,冰火兩重天,但都是天姿國色。」林半左瞧瞧,右看看,心中感慨,「只可惜啊,一個是姐姐,一個是妹妹……」

    半小時後,車到了騰沖火車站。

    黎藝在火車站有不少朋友,事前又打了招呼,於是讓司機直接把車開到了站台上。這樣一來,林半就繞開了安檢,順利地把哥斯達和那支從劫匪手裡搶來的手槍帶進了站台。

    下了車,黎樂雪又自然而然地挽住了林半的左胳膊,嘴裡還哼起了一首傣族歌曲,旋律優美,卻有些哀傷和淒涼。

    林半連一個字也聽不懂,他問黎樂雪,黎樂雪卻含笑不語。

    往13號車廂走去時,林半吃驚地發現,有好幾個穿著鮮艷筒裙的傣族少女同樣挽著一個男孩的胳膊,在站台上招搖過市,嘴裡也是哥啊哥地叫著。

    林半這才想起來,原來「哥」字也可以代表情郎哥哥的……

    林半上了車廂後,隔著窗戶向黎藝和黎樂雪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回去。黎樂雪卻始終堅持站在原地,笑嘻嘻地看著隔著一層玻璃的林半和牧雲。

    「她笑得好假。」牧雲忍不住嘀咕道,「想哭就哭唄,虛偽!」

    車開了,黎樂雪張了張嘴,似乎說了句什麼,但林半聽不到,只看到她的眼淚刷地流了下來,然後跟在車後追了很長一截路。

    「她愛上你了。」牧雲冷靜地說道,「我說過的,有因就有果。」

    林半默然不語,他把下鋪讓給了牧雲,自己爬到中鋪,在毛毯裡把哥斯達從挎包裡拿出來,把它放進一個塑料袋裡,然後塞給它一條雞腿。

    哥斯達一邊歡樂地啃著雞腿,一邊含糊地說道:「主人,你喜歡那個兩條腿的凡人嗎?」

    「你不也是兩條腿?吃你的,少囉嗦!」林半啼笑皆非,使勁地敲了敲哥斯達的腦袋,差點沒讓它噎死。

    哥斯達進食完畢後,又縮進挎包裡打坐起來。最近它從牧雲的聚靈陣法中吸到了不少濃郁的魔氣,正處於消化過程,沒事就打坐修煉,指望著能盡快恢復魔力。只可惜林半始終不肯讓它變大身形,它能吸收和轉化的魔氣也比較有限,因此修煉成果乏善可陳。

    林半是故意這麼做的,畢竟他功力還淺,如果寵物過分強大,遠超於自己,會讓他挺沒面子,也不好樹立威信。畢竟他知道哥斯達表面上歸順自己,心裡還是大為怨恨的,得找個機會真正地收服它。

    林半趴在中鋪,正準備睡覺,就聽到列車廣播裡播放起一首歌來。

    這是一首歌名為《心愛的人兒沒有回來》的傣族歌曲,卻是用普通話唱的:

    「在我們美麗的山谷裡,開了一朵美麗的花,它一生只開那麼一次。

    在我們明鏡般的壩子上,有一個美麗的姑娘,她一生只笑那麼一次。

    人們不知那朵花啥時候開,人們不知那姑娘啥時候笑。不是花不開啊,是美麗的春天沒有來到。不是姑娘不笑啊,是心愛的人兒沒有回來……」

    「這不就是黎樂雪唱的那首歌嗎?」下鋪的牧雲忽然說道。

    林半沒有吭聲,卻知道牧雲說的是對的,畢竟歌的旋律是一模一樣的。

    聽懂了這些歌詞,他就能理解黎樂雪為什麼在送別時要情不自禁地哼起這首歌了。

    林半怔怔地聽完這首歌,然後就打起了呼嚕。

    他一晚沒睡,現在腦子裡木木的,已經累得沒有力氣再去多想什麼。

    半夜,林半忽然從夢中驚醒。

    他夢見了一個白髮蒼蒼的女子,身穿鮮艷如夢的筒裙,在深谷裡不知疲倦地跳著一隻寂寞的舞蹈。

    遠遠地,有很多傣族女子在圍觀。一個老婦人說,那女子年輕時很漂亮,但十七歲之後,她就從來沒有笑過,因為她要等的情哥哥再也沒有回來過。

    林半的心忽然一痛,就這麼痛醒了。

    他坐起身來,默默地看著窗外漆黑的天空,突然很想給黎樂雪打個電話。

    如黑緞般柔滑的夜色裡,依稀浮現出一張甜美的笑顏,張開小嘴,無聲地說出了三個字。

    「我愛你。」

    林半終於想明白了火車開動時,黎樂雪的那個口型。

    他也終於想明白了牧雲說的「有因就有果」,現在,那個因已經深種在了他的心裡,開出了繁茂的花兒,都快要結果了。

    於是他睜眼到天亮,思緒翻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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