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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中國,一個春天的開始 第45章 肉票守信返以山 子誠以勢逼子誠 (求月票!)] 文 / 無語的命運

    ~日期:~10月09日~

    ,nbsp;正午時分,抱犢崮山下的村莊裡到處是炊煙裊裊,切俎涮鍋聲響成一片。方街一行不覺飢腸轆轆,涎水上湧嘍囉們便領著救護隊中的十餘人進莊尋食去了,方街和解家姊妹則帶著亨利輕車熟路地叩響了方嫂的門。

    「是誰?」隨著一位男子的詢問聲,房門」吱呀」的一聲洞開了,開門的竟是郭琪才。他見到方街和亨利,臉上立時漾起一片笑容,用厚闊的雙手去拍打著兩人的肩頭,並說道:

    「你兩位真是信義之人!」接著又對方街笑道:

    「我想您如不能回來,便活生生地少了一個翻譯,還真叫我們為難呢!」

    他又看看佇立在旁的解氏姊妹一眼,眼裡似乎流露出一種驚訝之色。他讓他們進屋裡坐定後,吩咐方嫂再糅合一些高粱面入鍋後,就托故匆匆離去了,弄得方街和解氏姊妹心裡一陣難受。

    方嫂倒全無責怪之意。她鍋前灶後地忙碌一陣後,又很快地端上一大盆煎烙得噴香的大餅及一大缽熱氣騰騰的酸菜湯。

    這次臨城劫車案的被擄「肉票」經此上山後,即被分散到山頂至山腰的土匪各據點看管起來。由於山中條件限制,除「洋票」以外,大多數「肉票」都一一遭難,他們睡在冰涼潮濕的地鋪上,過著吃了上頓無下頓的生活。

    而現在當局對談判表現出一種漫不經心的態度,尤其是談判對手數度更迭,理會是讓抱犢崮土匪上上下下對今後命運一時難卜,便把怨氣發洩在「肉票」身上,對他們動不動就槍托亂擊,拳腳相加。

    「大當家,看來這是個好消息!」

    得到從方街一行帶回來的消息後,雲克誠便向憂心仲仲的大當家分析道。

    「軍師,這個怎麼說?」

    孫梅珠有些詫異的瞧著軍師♀幾個星期,他可是被這政府給曬夠了,也曬急了,先是田中玉的先敬後打,接著是中央政府的不聞不問,現在又跳出一國-務-院來接管此事,讓他那裡還能冷靜下來,這事好辦。場難收,若不是有軍師勸著,恐怕他早就命令殺人質洩憤了,那裡還管什麼「留餘地」。拚個魚死網破再說。

    「大當家的,現在的中央政府和過去咱們從戲文裡看到的不同,嗯,過去戲裡說國無二君,天無雙日,可現在中央政府卻有總統府和國-務-院……」

    接著,雲克誠便向大當家的講解著「府院」的不同之處,他解釋了好一會後,孫梅珠方才說道。

    「我說呢。原來就像操家過日子似的,弄了半天,大總統是主外,這總理是主內,軍師,你說說,為啥現在由國-務-院負責好過總統府負責?」

    雖說明白了國-務-院與總統府的異同之處。可孫梅珠還是弄不明白,這究竟算是啥好事,而且還能好到,可以先釋放部分婦孺表示誠意。

    「大當家,若是說仍由總統府那邊負責,那並不見得是好事,這大總統手裡握著兵,想剿也就剿了。無非就是剿撫兩選而已!可換成國-務-院這邊……」

    雲克誠的把話聲一頓,孫梅珠頓時急了起來,連忙問道。

    「換成國-務-院又怎麼樣?」

    「大當家的,換成國-務-院,國-務-院除去撫慰、收編之外,別無他選!」

    此時雲克誠的話是極為自信。

    「別無他選?軍師♀……」

    當初選擇劫車之後,他就被軍師說動了心,「趁機逼軍隊將其收編」,這山上山下將近三千人,差不多能編成一旅官兵,到那時,他孫某人可就從土匪搖身一變成官軍了,相比于于入山為匪,不僅不需要再過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而且到那時,他也能在老家堂堂正正的修起大宅子,誰見著他孫某人不得喊一聲「長官」,也正因明白其中的益處,所以他才會對收編極為看重。

    「國-務-院想剿,可他手裡沒兵啊!」

    笑聲從雲克誠的口中吐出,接著他的面上又呈現出洋洋得意之色。

    「國-務-院現在是無兵可用,李-總-理雖說手中有江蘇強軍,可江蘇陸軍卻不能到咱們這剿咱們,不說大總統不同意,田將軍也不見得同意,那邊有總統府盯著,還有洋人逼著,再加上各地催著,估計不出幾天,等國-務-院那邊理出來了頭緒,自然也就會和咱們談判了,所以……」

    稍停頓一下,雲克誠看一眼大當家的。

    「所以,到時候若是談判的話,咱們不妨做出一些讓步,給國-務-院一個面子,這樣的話,原本咱們誰的面子都沒賣,這國-務-院一上來,咱們就賣了個大面子給小李-總-理,他自然也就明白咱們的心思,到時收編之事,可不就是順水推舟了!」

    在軍師出了這個一主意的時候,孫梅枝卻是在心下思索開來,就像他說的那樣,若是像他說的那樣,釋放全部婦孺,到時還不就是總理府的功勞,到時總理一高興,沒準……

    見大當家的還在考慮,雲克誠便又下了一計猛藥。

    「大當家的,這千把號人,一天光糧食都得千多斤,水得幾千斤,放出那些婦孺,不僅能為咱們換個名聲,討國-務-院的喜歡,還能省下糧水不說,更重要的是,省得許多麻煩,你知道,那些人,現在瞧著那些「女票」眼珠子可都放著光……」

    這件事因是雲克誠策劃的,所以他一直用「收編」說服那幾位當家的善待「肉票」,用他的話說「這些人就是他們以後的官帽子」,雖說這些肉票不死不傷的,可隨著時間日長,耐性一用完,自然本性也就顯出來了,而更使人不安的是,一些土匪小頭目、小嘍囉已開始對「女票」們不時動手動腳∫好因是冬季,「女票」們大都擠於一團,到也相安無事。可若是這些女人因此發生什麼意外,雲克誠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所以,在得到山下的情報之後,他便按照上峰的要求,盡可能的讓他釋放那些婦孺,以確保在發生衝突的時候,不會有一個婦孺因此喪生,任何一個婦孺因此而死。都將是……至少是他個人的恥辱!

    聽他這麼一說,孫梅珠立即想到那些嘍嘍囉們對看著那些女人的眼光,別說是他們,就是他。在看到那堆「女票」,尤其是那對一模一樣的雙胞姐妹花時,也有些意動,若是不想到將來這官帽子還要「靠」他們幫襯,怕他早就下手了,一想到官帽子有危,再想到那些婦孺的確成了抱犢崮一個頗為沉重和棘手的包袱,當下便做出了決定。

    「嗯,就照你說的辦。到時談判的時候,咱們把所有的婦孺都放了,奶奶的,放掉了也就省心了!」

    恰在此時,卻見一個小頭目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大當家的,山下,山下送來一封信!」

    「從現在開始。每死一名人質,即便是收編,亦先槍斃十人作為補償!」

    在抱犢崮所謂的「包圍圈」外的一處戒備森嚴的民宅內,面對山下派下來同他進行談判的那位軍師,方強,這個年齡不過二十九歲的國-務-院顧問,吐出了一個讓人瞠目結舌的條件來。

    在道出這個條件之後,方強便是扭頭和一旁的另幾名國-務-院處理「臨城劫案」的專員輕聲說道著什麼。

    瞧見這人一上來就是這麼一句。孫梅枝的心中頓時湧起一團火來。

    「你們是在欺負俺們的刀子不快嗎?」

    「你們的刀子快不快,我不知道!」

    面對這位「二當家」的怒火,方強卻是極為平靜點著一根煙。

    「但我知道,國-務-院不會再接受,死傷一名人質,這是一個底線。如果你們能接受的話,那就繼續談下去,若是不能接受,那也就沒必要再談了!」

    已經接到國-務-院指示的他知道,現在剩下的事情非常簡單,只不過是拖延時間而已,至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那就是內務部隊的事情了。

    「方專員!」

    按下正欲發火的孫梅枝,負責談判的雲克誠先是一笑,然後說道。

    「行,這一點,我們可以保證,不過,方專員,您知道,山上的糧草有限,這麼多人吃飯,山上也不寬裕,所以,消方專員能提供一些糧草!當然,這是為了讓那些人質吃飽!」

    「這個……」

    沉吟片刻,方強和身旁的人勾通一下手,點了點頭。

    「這個條件可以接受,但是你們必須要表現出一些誠意,否則我無法向上峰交待!如果你們釋放全部婦孺的話,那麼,每天可以向你們提供一千斤糧食!」

    11月21日上午九時,由附近山民組成的救護隊帶著『肉票『中的多達四百餘名中外老弱婦孺病人下山【在抱犢崮崮頂的雲克誠望著那沿著險要山路下山的婦孺,再看一眼崮頂上的那些入山為匪的「弟兄們」,心下卻是一沉,他知道,從現在開始,一切都結束了,沒有了這些婦孺,那內務部隊動起手來,也就毫無顧忌了,可他們會怎麼動手呢?

    望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山路,雲克誠似乎看到了周圍攻山官兵付出慘重損失的一幕,而這時,一個山民走到他面前,先行了一禮。

    「軍師,城裡的得鳳樓的鳳喜小姐,托我給您帶封信!」

    說話在時,那山民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來,接過信時,雲克誠到不覺得有什麼,這所謂的「救護隊」都是和山上有關係的山民組成,他們絕不會擔風險當官府的眼線,可……鳳喜是誰?

    「軍師,沒想到,您竟然也有相好的啊!」

    這會旁邊傳來一陣打趣聲,雖說心下有些詫異,可雲克誠還是摸出一塊銀元給這山民,同時又叮囑幾句,在他的哄笑聲中,雲克誠回到了自己的屋中,撕開信,字能看出信是一個女人寫的,信裡除去一些相思之苦外,似乎也沒什麼。但雲克誠還是從信中看到了特勤局的聯絡密碼。

    在看到密碼上的內容時,他整個人卻是一愣,皺著眉頭似乎不明白,這是為什麼,手指輕擊著桌面,雲克誠便衝著門外喊了道。

    「四柱子!」

    「在!」

    聲隨人入,走進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軍師,有啥吩咐?」

    「去。給我借兩個洋燈過來!這幾天眼花,晚上看書要亮點!」

    「,坐!」

    指著面前的沙發,李子誠示意龍濟光這位廣東省將軍坐下來。這次來京,是向袁世凱述職,而李子誠則在其拜見袁世凱後,請其來國-務-院。

    面對李子誠這個年歲至多還不及他一半的年青人,龍濟光心下卻是一緊,他可不敢因為這「小李-總-理」的年紀把他看輕了,事實上,在廣東,他可一直關注著這位「小李-總-理」的一舉一動。別看他年青,可就他對總統府、對外國人還有在內政上的玩的那幾手,不可不謂之老辣,一不小心上他的當的人裡頭,可還有中南海的那位。

    雖說只是虛坐著,龍濟光卻是不覺得有什麼。

    「子誠兄,這次你來京。原本理應前去迎接,可你知道,現在京中諸事繁忙,實在是抽不開身,還請子誠兄兄見諒!」

    總理這麼一說,龍濟光連忙應道。

    「總理國務繁忙,職不敢勞總理大駕!」

    那裡是不敢勞,別說總理沒去迎。恐怕總理在前門站迎接,他估計一得到消息,就提前幾站下車了,這地方上誰不知道總理和總統之見的那點事,在中國很多事情還是要靠大總統,他可不敢亂站隊。

    就像國-務-院派人去請他的時候。他還特意請示了大總統,在得到了「去」的指示後,方才有了現在的國-務-院之行。

    「沒有什麼敢不敢的!」

    擺擺手,李子誠卻是一笑。

    「這次請你來,是有一些事情同你商量一下!」

    「總理,瞧您說的,這國務之事,您只管吩咐就是了,職惟命是從!」

    嘴上這麼說,可任何人都能聽出他話裡的意思——國務方面的事,你說說就行,至於執行不執行,那是他的事情,至於其它事情,就免開尊口了。

    對於這麼一個看似恭敬,實則是個軟釘子的回答,李子誠倒是不以為意,反而請他喝著茶,直到他端起茶杯的時候,方才慢慢騰騰的說道。

    「前些天,一位從香港過來的朋友,帶來一份報紙,報紙上的幾篇報道挺有意思的!不知兄是否看過?」

    笑問時,李子誠將報紙遞了過去。

    「報道?有意思?」

    心下如此嘀咕著,一低頭,剛瞧見報紙頭條上的內容龍濟光的心臟卻是猛然一跳。

    「雷州土匪猖獗襲困縣城!」

    以下暗叫一聲不妙,這可不是前陣子在他來京時,雷州一帶剛生出的禍亂嗎?一千多號土匪把縣城圍困,逼令城內商紳交了十萬大洋後,方才撤兵離城。

    「總理,這……」

    心下暗叫不妙,龍濟光開始尋思起了借口。

    「這雷州自古即為匪禍橫生之地,具為前朝遺患,只怕比山東更甚上數分!」

    藉著山東一事,龍濟光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借口。

    「此事職已得報告,待回省後,定會調兵清剿!相信不出數月,即可清除全省匪患,請總理放心,廣東省絕不會生出山東省那樣的亂子!」

    「嗯!」

    點點頭,端著茶杯的李子誠,潤了下嗓子,隨手放下茶杯時,抬眼直視著,肅聲問道。

    「不知子誠兄需要多長時間,能剿清廣東匪患?」

    似質問的話語一出,李子誠隨之直視著他。

    「這……」

    「數月又是多久?還請龍將軍給我一個準確的時間,如此,我方能向國民交待,向廣東民眾交待!」

    見龍濟光吱吱嘸嘸的說不出話來,李子誠的臉一板。

    「雷州之匪自清末橫行至今,廣東省地方至今未能清除,豈是前朝遺患所能解釋?當地民眾飽受匪亂困擾,地方又豈能脫責?」

    接連兩聲質問從李子誠的嗓間道出,全未給龍濟光留一絲情面,就待龍濟光欲開口解釋時,李子誠又說道。

    「將軍,現在,我要讓你半年內肅清全省匪患!能做到嗎?」

    被這麼一年歲不及自己一半的年青人連聲質問,龍濟光心裡的那幾分兵氣頓時湧上心頭,面對總理的直視,他厲聲說道

    「總理,這亂世有亂匪,盛世有劫匪、散盜,匪豈是能剿清的……」

    許是因為李子誠的話語過於逼人,龍濟光便也不客氣了起來。

    「別的不說,單就那抱犢崮一地之匪,您用了三個星期,到現還不還沒解決嗎?半年,解決廣東全省的土匪,豈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若是總理能說服陸軍部如總理解決抱犢崮一事般,許我收編省內之匪,不出一月,職定能肅清全省之匪!」

    「收編土匪?」

    冷哼一聲,李子誠的眼睛微斂。

    「匪是匪,兵是兵,豈有化匪為兵之說,抱犢崮的匪我不會收編,對土匪要行以鐵腕,這是原則問題,三天內,我拿下抱犢崮,半年,你給我剿滅廣東省境內的土匪,否則……」

    語聲微冷,李子誠倒是沒有給他留什麼情面。

    「到時,你這將軍一職,也不用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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