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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中國,一個春天的開始 第41章 內務部隊決緩急 (求月票!) 文 / 無語的命運

    第41章內務部隊決緩急(求月票!)

    北京郊區。

    寂靜的小村莊那低矮的磚底土牆半瓦草頂房,透明的紅色的落日,以及落日背景上的三個剪影:穿著藍灰色棉衣的少婦、小孩和一個強壯的男人。他們正在自家的田地間勞做著,對於中國的農民而言,似乎他們的一生,每年的每天一天,都被土地束縛著。

    冬天的落葉在河邊沙沙作響,風吹在水面泛起層層波瀾,尖器的小燕子在傍晚的空中飛來飛去,一個上了年紀的釣魚人在灑滿陽光的路上把那長長的、輕巧的釣魚竿揚起來。

    安寧閒逸,一片平靜、靜溢的快樂,好像永遠都將是這樣……

    突然,在那條土路上,揚起一陣陣灰土,鄉村的靜寂被打破了,幾輛黑色的汽車沿著夯土路行駛著,而那田間的小孩在看到汽車後,便興奮的跑去,滿面歡喜的追趕著汽車,似乎想要和汽車比賽跑步似的。

    幾分鐘後,車隊駛進入一個院牆半塌的大院,此時在那半塌的大院周圍已經接出了一圈鐵絲網,對於附近的居民來說,他們對於這裡並不陌生,這在前朝時是京中八旗旗營之一,在一個星期前,開進來了十幾輛大車,大車上跳下來數百名穿著黑色軍裝的軍人,他們的帶隊長官,隨後下達了「國務院令」,正白旗旗營被國務院收回。

    命令旗營中的一千餘戶旗人在一天內搬出,否則他們將強制執行命令,面對這些軍人,很多人主動搬了出去,因為讓他們搬離的並非只是旗營,包括旗營周圍的數萬畝田地亦被收回,一開始,也曾人試圖反抗,可是那些衣袖上掛寫著「內務」臂章的軍警,卻是毫不留情用槍托回答了他們的拒絕,然後熟練的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

    隨後,曾經散亂的旗營便在數千名力巴的修繕下,發生了改變,旗營中央的校場中的雜草被剷除,原本髒亂不堪的房營被重新修繕,顯出了幾分營地的模樣,接著旗營衙門又被推倒,在衙門前的空地處,蓋出了一處木板房。

    在簡單的修繕之後,近千名軍人隨之進駐了這座旗營,同時旗營的大門入口處亦懸掛了一個不大不小在的門牌——「中國內務部隊第一總隊」,這是內務部為應對匪患者成立一隻剿匪部隊,由國務院直轄。

    一支千人的部隊,在北京,似乎並不怎麼起眼,尤其是他們的軍營還設立在距離京城三十多公里的遠郊,可許正是因為距離足夠遠,才使得很少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存在,當然除去當初「搶營」時,曾引發一些輿論上的爭議之外。

    「……也就是說,為了建立內務部隊,國務院不得不放棄建立各地稅警。」

    此時李子誠的聲音聽起來特別的誠實。

    「而這意味著,每年,財政部都將因稅警無法建立,損失超過六千萬元,相當於目前中央財政收入的四分之一!」

    說到此,坐在這間簡陋的板房辦公室中的李子誠,歎了一口氣,稅警,在現在的中國建立稅警是極為必要的,首先是地方各省擅自截流稅款,再者隨著開始鹽務進行整頓,對私鹽的打擊,同樣要求財政部需要建立一支稅警部隊,以用於保證稅收。

    「儘管犧牲很大,而且我也知道有不少人並不同意放棄稅警,但是建立內務部隊,用於打擊全國匪患,卻是極為必要的。」

    抬頭看一眼站在那的蕭瀟,李子誠又說道。

    「如果沒有穩定的社會治安,那麼,中國就根本不可能再有真正的發展!」

    沉默片刻,李子誠看一眼牆上懸掛的一份「中國匪患分佈圖」,那副地圖用顏色標淮了各地的匪患嚴重程度,最嚴重的是紅色,沒有匪患的是白色,而最為嚴重的紅色,出現在九個省,次一級的橙色為十一個省,再次一極的藍色……整個中國地圖上,除去江蘇沒有匪患之外,可以說,全國皆匪。

    「從清末一直到現在,在我國土匪、鬍子一直都很猖獗,一些地方上的官員,甚至自己就當過鬍子,比如奉天的張作霖,也是土匪出身。在連雲港時,我的秘書室中有一位秘書,他爺爺家裡有900畝地,一次趕著自己家的大車去縣上賣糧,出了交通事故,被兩掛裝滿糧食的大車擠死了,剩下孤兒寡母,連遭三年鬍子,地裡熟了的莊稼都被鬍子燒掉了,於是家道敗落,他爹後來當了中醫,而他則當了我的秘書!」

    一邊說著曾聽說過的一個故事,李子誠用中指往上指了一下,他用這個手勢是指那些看不見的事物,事實上相比於這個「故事」,他到更想說「你想想,你帶著老婆,坐著火車,吃著火鍋唱著歌,突然就被麻匪劫了」。

    「在過去,那些官員只想著個人手中的權力、財富,或許,這樣的社會治安是可以接受的,甚至在一些地方,他們將剿匪視為謀財的工具。」

    想著那部《讓子彈飛》中的以剿匪斂財的一幕,李子誠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

    「所以,中國的匪患至今未除,我們現在居於中央,要實現國家的實業發展,實現國家的富強,這樣的社會治安是不可能被接受的,中仁,你同意我的看法嗎?」

    「是的。」

    蕭瀟機械地回答,對於他來說,他的意識非常簡單,就是服從命令,至於其它並不在他考慮的範圍之內,出身於城市的他對於匪患瞭解並不深,大都只是有所耳聞而已,現在,他只知道命令,即便總理需要他去剿匪,那麼他就應該去剿匪。

    「現在,很多人都在等著看國務院的笑話,看內務部的笑話,因為從古至今,似乎沒有誰能平定匪患,而且土匪是越剿越多,在他們看來,即便是我們成立了內務部隊,也很難剿除匪患!」

    話至此處,李子誠的唇角微微一揚,語氣同樣加重,那些人總是用傳統的眼光看待自己,似乎對於他們來說,他們無法解決的事情,別人就無法解決,為什麼袁世凱最後不同意自己建立稅警,而同意內務部成立內務部隊,原因非常簡單,成立稅警,以財政部的手段,只要強力執行下去,僅只是鹽稅,一年就可以挽回數千萬元的損失,到那時稅警便是功,可內務部隊卻不同,內務部隊需要承擔是的剿匪任務,如果內務部不能在肅清匪患,總統府方面便可以發動進步黨議員,對國務院加以指責、攻擊,甚至最後以其剿匪不利為由,將內務部隊裁撤,似乎在中國真的沒人能解決土匪的問題。

    「別人以匪為財,所以無法剿清匪患,可在我看來,只要我們一心為公,一心為民,那麼,就可以清除全國匪患!」

    聲調高揚著,在他人眼中土匪是機會,是斂財的機會,在李子誠眼中,土匪同樣是機會,不僅是因為其可以讓他順利的擁有繼江蘇陸軍之外的部隊,同樣還是一個收買人心的機會,所以李子誠才會看準機會,由特勤局接過保安部的「計劃」,製造定了一個利用土匪達到目的計劃,在計劃達成後,便組織內務部、警察,進山,在全國範圍內大規模剿匪。這樣可以起到一石三鳥,既擁有了一支屬於自己的武裝力量,同時還穩定社會,收買人心,這是發展中國經濟所必須的,經濟的發展要求中國必須有一個良好的社會治安秩序。

    「現在全中國都在關注著臨城劫車案,而且還有很大的外交壓力,這是內務部成立之後,需要面對的第一個考驗!」

    話聲稍頓,李子誠的聲音變得極為嚴肅。

    「同樣也是極為重要的考驗,如果成功了,將會為我們的下一步全國剿匪鋪平道路,如果失敗了……」

    直視著的蕭瀟,李子誠的聲音稍稍降低。

    「恐怕內務部隊也就不復存在了!」

    李子誠這樣說著,彷彿是內務部隊的未來真的繫於一線似的。

    「可以料想的一點是,一但內務部隊無法解決臨城劫車案,那麼在接下來,國務院將會在面對外交壓力的同時,還要考慮到他人的攻擊,和輿論上的壓力,到那時,肯定會有人順水推舟,要求解散內務部隊。」

    「總理,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會解決臨城的問題。」

    蕭瀟很明智地選擇了一個「明智」的回答。

    「你沒信心是嗎?」

    說話時,李子誠笑了起來,他能聽到蕭瀟的回答帶著其它的意味。

    「總理,既然是軍事行動,那麼,死傷總是難免的!」

    蕭瀟從一個軍人的邏輯去分析著剿匪事物。

    「比如平民以及人質的傷亡,這都是在戰爭中無可避免的附加傷害。」

    「或許吧!」

    手指往上指了指,李子誠的搖了搖頭。

    「可是,在很多人看來,如果付出了太多的平民和人質傷亡,那麼這件事就是極不恰當的,到時,這會成為他人攻擊內務部隊的一個借口,他們會攻擊你們不顧平民性命,是一群只知道蠻幹的丘八,你以為他們不會這麼說嗎?不!他們一定會這麼說!而且說的比這更為難聽!」

    稍作沉吟,李子誠又補充一句。

    「適當的傷亡是可以接受的,但是不顧人質的性命安危,卻是極不現實的,也是不可接受的?」

    「總理,這等於捆綁了雙腳去剿匪,土匪正是抓住了這一點,方才發展成患。」

    「怎麼說呢?」

    先是點頭,隨後又是搖頭,李子誠同樣考慮到了這一問題。

    「——怎麼對您說呢,我們看重百姓的性命,而土匪置平民性命於不顧,這正是兵與匪的不同。您明白嗎,」

    說話時李子誠的聲音裡流露出是極為無奈的語調,在後世的恐怖活動中,那些恐怖分子所利用的不正是政府不可能放棄人質性命的心理嗎?

    「所以,在內務部隊執行任務的時候,必須要充分考慮到人質和百姓的安危,這種辦事方針雖然很機械,不夠靈活,但卻是我們唯一的選擇,因為我們沒有其它的選擇。」

    選擇?有得選擇嗎?

    「彰顯正義的行動,正是基於我們對生命,對無辜生命的重視,我的同志。」

    這句話說完後,李子誠突然沉默了下來。沉默持續了很長時間,因而他把煙都吸完了,還是沒有再說一句話……

    「簡短地說,」

    從總理的語調中,蕭瀟能夠聽出,這次談話已接近尾聲。

    「我認為,您能夠理解這些,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你能夠完成這個任務。」

    在總理的話音落下後,蕭瀟的眼神暗淡起來:

    「總理,關於臨城劫車案,有一些情報希望向總理作匯報……」

    「好吧!」

    點點頭,李子誠便站起身。

    「我們去作戰室吧!」

    「抱犢崮原名君山,又叫豹子谷,位於山東省的嶧縣、臨沂、費縣、騰縣四縣交界處,因隸屬轄亂,所以為四縣不管之地,而山高約800米,是周圍70多座山峰中的最高的一座,此山四面皆為堅硬陡峭的岩石絕壁,只有山的北面有一條石路可以到達山頂,石路在山腳外還比較寬,但越往上越窄,最後如費心如帶一般的緊貼在陡壁邊,到了山腰以上,許多地方必須借助石匠鑿出的半環形把手或打入的木樁,才能攀緣而上,稍一疏忽,便會直落崮底喪命,而到了山頂上,卻有一大塊平坦之地,如山頭被人平削一塊似的,在山頂上有良田400餘畝,因為過去有人在這裡開荒耕種,耕牛爬不上山,只得抱小牛上崮,養大以後再役牛耕作,故名抱犢崮,」

    在軍用地圖上向總理展示著抱犢崮的地形照片之後,蕭瀟又拿著幾張照片,那幾張照片可以清楚的看到山上通道附近散落的一些簡易工事。

    「而且山上土匪之中,有前清山東新軍官兵,其六當家郭琪亦曾任棚長,因此土匪們學會了一些軍事防禦的布設和施工,他們在崮頂邊緣開業了一條壕溝當作工事,另外還開鑿了一些山洞,用以儲藏糧食物品和居住,崮頂沒有水緣,需到山下,從一小泉中取水,一但被包圍就便無法取用泉水……」

    在其展示一張泉水照片的時候,一直站在軍用地圖桌旁邊的李子誠便開口問道。

    「不能斷他們的水嗎?」

    斷水!

    這是很普通的戰術,在記憶中李子誠隱約記得似乎在孟良崮的74師,敗就敗在沒有水,人沒糧可以堅持,沒水卻不能堅持。

    「總理,您看這幾張照片……」

    說話時,蕭瀟又向拿出幾張照片,這些照片都是由航空隊的偵察機拍下,在徐州機場沖洗放大之後,再由飛機直接送往京中,前後費時不過幾個小時,在過去的兩個星期中,江蘇陸軍航空隊,前後調派了多達三十架次飛機,對抱犢崮山頂實施全方位的實時偵察。

    看到那張照片,李子誠的眉頭便是一皺,原因很簡單,在山頂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水的反光。

    「總理,抱犢崮的土匪顯然已經考慮到山頂無水的現實,其在山頂開鑿了三個蓄水池,每個蓄水池長約百米、寬20米,僅水池蓄水足夠三千人食用數月,而且……」

    翻出其中一張照片,蕭瀟又指著其中幾處說道。

    「而且他們還在山頂燒製了上千個大小水缸,這些大小水缸分佈的每房每屋,根據照片分辨可以看到的375口大小水缸,這些大小水缸平時挑水,下雨時可以蓄積雨水,而且在……」

    又是一張照片出現在李子誠的面前,那張照片上可以看到在田塊與田塊之間明顯可以看到水條的反光。

    「過去,崮頂的山民為了解決用水問題,還燒製蓄水瓦沿崮頂分佈數圈,並散落於田間,這此蓄水瓦連成片,雨天可積少成多為水窖注水,而且還可蓄水……」

    看著那照片上的完整的集水、蓄水系統,李子誠的心下只生出歎為觀止的感覺,同時為古人智慧歎服不已,當初在山頂開荒的山農已經為土匪解決了水源問題,再加上土匪佔據山頂後自己的準備,這地方……

    瞧著那地形,再看著土匪的準備,李子誠總算是理解,為什麼田中玉會在報告中提到「非撫不決!」,同樣也明白在歷史上,那次土匪自發性的劫車,最後只能以收編解決了事。

    「總之,抱犢崮可謂是天然絕地,易守難攻,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山東方面集一旅之兵,猛攻數月,卻毫無進展,實在也是意料之中!」

    將一堆照片放下來,蕭瀟卻是長歎一口氣,這地形,別說是山東陸軍,就是現在這只有千人的,聚集著江蘇陸軍精銳的內務部隊,想攻下這種地方,恐怕都沒有多少把握,更何況,那此土匪的手中還抓著「肉票」,只要一進攻,他們就以「撕票」相脅。

    而此時,李子誠卻是看著那軍用地圖,眼前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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