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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中國,一個春天的開始 第274章 匪與兵(求月票!) 文 / 無語的命運

.    第274章匪與兵(求月票!)

    「他們居住山洞、獸xue,性情暴躁。在法律軟弱無力,政府**墮落而無法抑制殘暴和壓迫的時代,在公理遭到踐踏,當權者站在惡人一邊的時候,他們頑強地要求……一種正義。」

    貝思飛

    清末民時期,山東一直是全國的重匪區,之所如此,與山東的地形不無關係,窮山惡水勢必自然條件惡劣,導致生存環境艱難,山區民風彪悍,好勇鬥狠,山東還有「出響馬」的悠久傳統,進入民國,出於種種緣由,嘯聚山林佔山為匪的土匪在山東就像野草一樣又多又難以剷除,尤以山區和沿海為最猖獗。

    與全國各地的土匪相同,土匪又分兩種,客匪和坐匪,客匪指的是四處流竄搶劫作亂的土匪,這種土匪做事狠辣,殺人越貨無惡不作,是形成匪患的主要因素,也是危害百姓禍亂地方的主力;坐匪就是坐地的山大王,除了少部分以搶劫為主,大部分卻是由於惹了官司,逃避賦稅,躲避債務或者是防範土匪的民眾躲進深山老林聚眾而居,主要生活來源卻是開墾荒地,乃至回家耕種自己殘存的田地,這批土匪確切的講劃分為「黑戶」更恰當。

    客匪也有自己的巢穴,坐匪有時也會出去劫掠,兩者之所以被稱之為「匪」就是因為他們行的都是為匪之事,區別在於為害的程度的不同,或者是為匪的目的不同,可能大部分坐匪或者是土匪中佔大部分員額的底層土匪為匪的目的是為了活下去解決『生存問題」而少數匪首和匪幫中的高層土匪則是為了追求更高的生活質量。

    而身為土匪的最高理想是什麼?

    招安當官

    辛亥**期間,**黨人手中無兵,收編土匪武裝就成了最佳選擇,而辛亥**於全國各地掀起民軍之chao,正是以會黨、土匪為主力,而當初南京臨時政府就依靠掌控的以土匪為主的民軍對抗北洋軍,在**期間,不知道多少土匪搖身一變成為官軍,那些匪首更是成了大大小小的軍官。

    可以說,招安當官,是絕大多數土匪夢想,但能抓住開國之功,不過就那麼幾個人,而在**成功後被遣散的重歸山林的土匪又豈是少數。

    山路間,一支由行腳商組成的商隊,騾子脖間的鈴鐺晃鐺著在山路間行著,與普通行腳商不同,這山路間似乎還有幾個洋學堂裡的學生,而領頭的三十幾歲的行商,模樣看起來也不太像是行商。

    而那幾個模樣有點像是城裡洋學生的青年,卻和尋常見的那些大不一樣,同樣是20多歲年紀,卻個比個的高大英挺,穿著齊整洋裝,俊朗面龐上炯炯有神的眼睛透出堅毅神情。不論樣貌還是風範,都透著一股普通洋學生沒有精氣神。

    一行人彎過一座小土丘,面前不遠處仍就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峰,並不高的山頭帶著丘陵地帶特有的地形特徵,在一起一伏中向遠處的暮色裡伸展出去。領頭的行腳將手一指。

    「居先生,過了眼前這座山差不多就到地方了」

    被稱為居先生的人只是點了點頭,並未說什麼,他知道這一路,全靠這位田先生,此人的真實身份是日軍少佐,真名叫小田純一,是個中國通,專門負責聯絡山東一帶的土匪,好讓他們,不對,為中華**軍效勞。

    兩個星期前,時在日本的孫中山先生,在這年夏天,即指令陳其美、居正、胡漢民、於右任,分別籌組中華**軍東南、東北、西南、西北4軍,而居正則來到了山東,小田純一少佐就是日本陸軍第一軍派來協助他的顧問,而那幾位青年則是在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畢業的辜仁發、陳鴻慶、李鐵山一行。

    當行商隊進到迂山半峰的山道上時,一聲呼哨,從路邊樹林裡跳出了三、五十條大漢持槍拿仗,將眾人圍在圈裡,打頭一人口裡暴出一聲響雷似的大喝。

    「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大爺我已經久侯了,你們怎麼這會工夫才來」

    幾乎是在那群土匪露出臉的時候,田文富的臉上再沒了行商的猥瑣模樣,瞧見其中領頭者,便立即大聲喊道,再看著遠處山頭上立著的旗子。

    「梁大當家的,我們又見面了」

    「喲,我當是誰那,原來田先生」

    原本騎馬站在坡上的梁老四瞧見是熟人,連忙熱絡的打起了招呼。

    「您這是……」

    瞧著這一行人,梁大當家的隱約覺得這些人的身份怕是不簡單啊

    「梁大當家的,還記得之前我對許下的諾言嗎?這位是居先生」

    「久仰梁大當家的大名,在下居正,山東民軍總司令」

    雙手打著鞠,**時沒少和土匪響馬打交道的居正和眼前這人打起交道來,可謂是輕車熟路。

    「山東民軍?」

    打量著這位居司令,梁老四倒是一愣,這啥時候又冒出民軍來了。

    「梁大當家的,如今袁逆行以**,孫先生已於日本重整旗鼓,重建中華**軍,居某奉先生之命,於山東組建民軍,聽聞梁大當家多年替天行道,今日特來拜訪……」

    聽完居正的一番說辭,梁老四到是認真想了想,全是一副心動樣子。

    「到時候,真的能給我幾個縣?縣長都由我來選?」

    在梁老四這麼說話時,騎馬跟在他旁邊的兄弟們,倒也根著興奮起來了,當縣長,當官,從土匪變成官軍,這可是好事啊

    這群土匪的神情變化,居正豈會沒有注意到,再聽到梁老四這麼一說。

    「一但**成功,別說是幾個縣,若是打下山東,就是把幾個道交給梁大當家又有何妨而且……」

    許是怕眼前這人還有什麼懷疑的,居正連忙又強調道。

    「現在我中華**軍已經得到日本支持,可謂是要槍有槍,要炮有炮,必要時,膠澳日軍更可直接派出部隊配合**軍作戰,還請梁大當家的莫要錯過這成開國功臣的機會啊」

    「行啊」

    和兄弟們對視一眼,梁老四一拍大腿說道,可接著,騎在馬上的他先看一眼那幾個洋學生模樣的人,再看著身邊這一個個穿的像是要飯huā子似的兄弟,又有些的尷尬的說道。

    「居司令……」

    猶豫時,梁老四的神情變得尷尬起來。

    「既然居司令給俺們指了條陞官發財的道兒,俺們自然不會錯過。可您老瞧瞧,我這隊伍,雖說有千把號人,可這隊伍實在是太cao蛋了,這幾年他姓靳的剿匪,可是沒少拾掇俺。這隊伍上要衣沒衣,要槍沒槍。這要是拉進了城,讓老百姓瞅見了,還不得把咱們中華**軍的臉丟盡了?」

    梁老四的這番話,只讓居正一時大喜,他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便連聲道:

    「這好辦這好辦」

    而一旁的田文富,立即在一旁插話說道。

    「梁大當家的,既然您願意加入中華**軍,居司令豈會虧待你等,這東西可都給您準備好了」

    說話時,他一拍手,身後的幾人立即從騾子上抬下了八個大木箱子,箱子一打開,只看的梁老四兩眼放出光來,那箱子裡可是瓦藍瓦藍的東洋造。

    「這……」

    「梁大當家的,這以行商身份走道,多少不便,這是六十支「金鉤步槍」、兩箱子彈,還有一ting五千現大洋,只要大當家的把部隊拉到濰坊,軍裝、武器,一率補充齊備……」

    在居正說話,梁老四卻是冷眼瞅瞅這幾位先生帶來的那些東西,先是點點頭,

    「如此,梁某便謝過居司令、田先生了」

    說著,他便是一揮手,身後的便走出十幾個人抬起那六箱步槍、兩箱子彈,就在他們抬子彈時,梁老四又是一揮手,卻見三十幾個護兵從四面一下撲了過去,把這十二個人綁了個結實。

    「梁老四,你……你……」

    被扣下來的田文富睜大眼睛,壓根就不敢相信這一幕,好一會他才明白,自己著了梁老四的道。

    「梁大當家的,你這是,這是要幹什麼……」

    在居正喊嚷時,梁老四卻朝著地上吐了口煙痰,瞧著這人和那些個洋學生,卻只說了一句話:

    「沒錯,老子是響馬,可老子是中國的響馬,這數典忘宗的事,咱爺們不干」

    原本一直跟在大當家身邊的賀老六見這些人被綁起來後,便策馬來到大當家的身邊輕聲問道。

    「大當家的,咱們現在去那……」

    「去那,這些東西,就是咱爺們的投名狀,嵐山不是來了一隊中央的官軍嘛,咱們就拿這些昧了祖宗的傢伙當咱們的投名狀」

    「大當家的,你的意思是,咱們投官軍?」

    「當然要投官軍,咱爺們,再是匪,那也是中國的匪,東洋鬼子在膠澳橫著,咱爺們投官軍去打東洋鬼子去」

    說罷,他一轉臉,瞧著身後的湧出的幾百號兄弟,大聲喝問一聲。

    「是個帶把的爺們,隨老子一起打東洋鬼子,咱爺們富貴險中求」

    經過一夜急行軍。肖克遠所在的中央陸軍第二混成旅第三十五團二營,在天亮前隊伍到達了一個河畔的小鎮子,這座小鎮並不大。稍作休息,弟兄們接著朝另一個叫做「嵐山」的地點前進,那是一個位於海濱的小鎮,與之前在河畔休整的小鎮不同,這裡已經是山東的地界了。

    終於趕到嵐山鎮附近之後,蕭劍揚所在的二連被配置在鎮子的外圍。部隊一到指定地域,立即著手開挖戰壕。肖克遠隨後彎著腰用力地挖著。這個位於海岸的邊的小鎮的天氣他非常不適應,空氣潮濕不說,海洋反映的陽光使得天氣又熱又悶,稍微用點兒力氣,汗水就像初春開凍的山泉一樣,迅速流滿了全身。

    一開始挖的時候,腳下的土質倒很鬆軟,挖起還算省勁兒。但沒挖了幾尺,泥土中就石子、石塊摻雜著,而且還有水滲出來。很快,未完工的戰壕底部就成了一片稀泥塘。

    挖了半天的戰壕後,腰酸tui脹的時候,肖克遠直起身子,活動活動。汗水灌進了眼眶,澀拉拉的。他用袖口抹了把眼睛,然後向四下裡眺望了一會兒。周圍的環境讓他感到陌生。除去身後那座綠色的孤立的山包之外,周圍的一切都是是平平dangdang的,連一絲起伏都沒有,而在眼前數百米處,則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海濤聲不時被吹到耳邊,聽著海聲,呼吸著大海的味道。

    對於打小就在湖南南部的高山崇嶺中長大的肖克遠來說,大山跟林海是他所熟悉的,可現在,聽著這海濤聲,望著那一望無際的大海,他的心裡卻升出一些異樣的感覺,那是一種莫名的情緒,可他卻分不清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

    「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輪到我們和東洋鬼子打仗吧?」

    心裡想著,他看了看架在一旁的二年式步槍。三尺多長的槍身在濕熱的空氣中顯得自如而冷靜,樺木槍托閃著漂亮的光澤,這是在徐州補充的連雲造,這槍比漢陽造還好。

    看一眼那槍,再想到身上的一百二十發子彈,他心底感到踏實了些,便又彎下腰用力挖了起來。

    檢查員來了

    就在這時,傳來了一聲低語,一聽是檢查員來了,肖明遠連忙用工兵鏟比劃一下自己的戰壕,從他們進駐這裡開始,每隔一會,就會有檢查員過來,那些戰壕檢查員是江蘇陸軍派來的,他們就差拿著尺子去量戰壕了,他們一會認為戰壕挖得過窄,運送傷員困難,機槍拖不進去;一會又認為戰壕挖得太寬,彈片會飛進來;過一會又會認為xiong牆築得太矮。

    「要築40度高,你們看,你們的胸牆還不及20度高……」

    果然不遠處傳來檢查員有些不滿的聲音,可不一會,又傳來了一個聲音。

    「把xiong牆降底,修這麼高,會暴lu目標的……」

    總之檢查員難對付,可再難對付,肖克遠和兄弟們也要對付下去,畢竟修戰壕關係到他們的性命。

    又是一個日出,當太陽從在很遠很遠的海平線上躍起時,天空完全被染成了紅色,在紅彤彤的朝霞中,海岸的方向傳來一陣隆隆的海濤聲。

    「這lang可真夠大的」

    啐了一口唾沫,一夜沒睡好的馬和財有些彆扭的說道,不知為何,和連裡弟兄們喜歡大海不同,這大海總讓他覺得有些不案。

    「三天了……」

    一個營的兄弟來到這已經三天了,可這三天,除了修戰壕,還是修戰壕。

    「看樣子,咱們這不一定能打響,日本人不會傻了巴幾繞這麼遠的路吧」

    石四維說道,在前清那會在長沙讀過陸軍小學和陸軍中學的他總是擺出一副什麼事都知道的樣子,作為營參謀,似乎他真的什麼都知道。

    「這個『聽說」是誰說的呢?」

    「一半是猜的,昨天從江蘇陸軍的汽車兵那裡聽來的,連雲港的海灘上到處都是地雷,還有鐵絲網,那向咱們這……」

    用下巴點了下陣地前的幾道簡單的鐵絲網。

    「他們知道得真多……」

    「是多還是少,總之是有人說……」

    戰子興深深地歎一口氣,轉過身去。

    「越是這樣越要小心才是。」

    石四維笑了起來。

    「說得也是,咱們這防禦這麼松,要是我,我也會撿這裡打。」

    馬維軍從營部的掩體內出來,用閱兵式的步伐徑直地走到他們的跟前,打從來到江蘇之後,他就邁著那種標準的軍人步態,以至於一里以外都能認出他來,按他的說法是,咱們槍不如人,衣不如人,兵不如人,可別記人家看輕了咱們湘潭子弟。

    不過今天他顯然是有些心情不太好。原來,馬和才的軍服和衣兜全都敞開,石四維則丟了一個肩章。對於這些問題,需要提醒多少次呢?

    軍容軍容

    只有和江蘇陸軍接觸的才知道,什麼是軍容江蘇陸軍的一個列兵身上的軍人味,都比第六旅的一個軍官身上濃,大熱的天,人家還扣著風紀扣,渾身上下,一舉一動,無不透著軍人的模樣,再瞧瞧自己的兵,別說兵,就是軍官,看起來都像是匪,而不是兵。

    兵和匪的區別是什麼?

    一是軍紀、二是軍容

    心情不太好的他再也沒有說話,而是坐在戰壕邊上。他身上的土黃色的棉布軍裝,雖說都退了se,可卻很整齊,神情冷漠,像平常一樣,鈕子全部扣上,叼著一個香煙,香煙不時地冒煙。他沒有看營裡的那幾位軍官,而是把視線投向大海,曾往日本學習軍事的經歷,使得他在過去的三天中,壓根就睡不著覺,也輕鬆不下來。

    有時候,等待才是一種真正的折磨。

    他一來,大家就不作聲了。為了不給人一種無所事事的印象,原本在聊著天的幾人,便紛紛抖動著自己的口袋,在口袋裡尋找點什麼東西,或是一副思考的模樣。

    可在讓他們詫異的是,坐在戰壕上的營長,只是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只到最後,馬維軍突然回過頭望著同僚們吐出了一句話。

    「你們,這裡除了海,和咱們湖南老家,沒啥子兩樣」

    這裡也是中國,會有什麼兩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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