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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中國,一個春天的開始 第191章 謀其短 文 / 無語的命運

    第191章謀其短(第一更!求月票!)

    京城槐安胡同的一座很典型的京城四合院。進得門來,裡面有一塊寬敞的土坪,土坪上長著兩株高大挺拔的白楊樹。白楊樹之間有一個葡萄架。時正歲首,葡萄籐上的葉子鬱鬱蔥蔥的擋住了全部的陽光,而葡萄籐更結滿了葡萄。

    「淮海經略使」

    坐在葡萄架下的關振銘聽著這五個字先是一愣,然後驚訝的看著楊度,盡然半晌說不出話來。

    而此時楊度卻半閉著眼睛,面上未顯露任何表情。

    「經略使者,為中央所授之官職,凡遇有重要軍政事物時特設經略,統理數省軍政事物,職位高於一省之督,遇此事物,豈能坐視乎」

    一語吐出之後,楊度依然喝著他的茶,像是在談著一件與他無關的事情一般,而關振銘除去驚訝更多的卻是佩服。

    此刻,他們面對面坐在葡萄架下,兩人中間中間擺著一個棗紅色的雕花矮腳四方茶几。這是大公子袁克定派人送來的禮物。茶几上放著兩碗茶。而在茶碗邊躺著一盒進口雪茄,這哈瓦那進口雪茄煙是關振銘從連雲港帶來的。

    太陽高懸於空,透白的陽光一點一點細碎地從葉子間灑下來,滿地的圓的半圓的白影子,像一地未融的雪花。

    那陽光撒成的雪花撒於茶几之上,給兩人的談話平添了此許詩情畫意。此時關振銘的心情猶如眼底的景色,亮閃閃,光燦燦,他興奮地聆聽眼前這楊先生的高談闊論。

    上一次,「爭氣機」一事,可是讓他偷雞不成蝕把本,費勁心思想擺李子誠一道,結果卻成就了**的名聲,後來那李子誠甚至還發來一封電報,電報的感謝之詞更是傷盡了關振銘的自尊。

    也正是從那時起,關振銘才決定給自己找個援手,而思來想去,最後他選擇了楊度,一方面是楊度的才學,而最重要的一點是,楊度也和他一樣,都是被李子誠「用過棄之」的抹桌布,對他李致遠同樣心存不滿。

    「啟新,」

    看一眼關振銘,楊度的臉上露出些許笑容,此時他外罩一件黑色貢緞長袍,斜斜地靠在籐椅背上,興致極高地說道。

    「知道你上次輸在什麼地方嗎?」

    「請先生明示」

    「上次,爭氣機一次,你不惜一切推波助瀾,反倒成**製造之名,現如今,中國誰人不知**製造,李子誠豈不謝你,啟新,你只想讓其爬至最高,以摔的更狠,可卻忘了,他李致遠是幹什麼起家」

    提著李致遠時,楊度滿面儘是輕蔑之意,他是自己引入京城,可他卻如何待自己?貸款一次將自己拋至一邊,尚有情可原,可後來自己三番兩次表示希望入股**,又想介紹幾個朋友入**,結果他卻是推三阻四,全不想他李致遠能有今天,自己出了多大的力,對這種忘恩負義之人,自然要收拾一番。

    「以其強攻其強,這便是大錯特錯」

    「先生說的是。」

    關振銘連忙點頭稱是,全沒有以往的不馴之色,楊度是他「請」來的軍師,每個月從公司的「公關費」中奉5000元車馬費,可不就是為了讓他幫自己出主意、拿建議嘛,更何況楊度之才,他可謂是體會頗深,按著他的建議辦事,總能是事半功倍。

    想起自己犯下的那個錯,關振銘總覺得如時光倒流的話,那事件或許不能從中得利,至少不會讓那李致遠憑此揚名。

    「啟新呀,你心高、心細,我知道……」

    看一眼關振銘,楊度直接說道,對眼前這個年青人,他到是沒什麼惡感,儘管明知道這位「**公司副經理」想的是如何得到**公司,但楊度知道,如果他能得到**的話,至少不會忘記自己。

    「可,辦起事情來嘛,卻總少一點什麼,你想想,李致遠擅長實業、科技,你豈能於此給其一擊。」

    反問之餘,楊度的思緒開始不平靜起來。

    「不過,你今日的境遇乃為幸運,**公司副經理,豈沒有機會再進一步,但是你要抓住機會,可機會從那抓?」

    「請先生明示」

    關振銘的恭敬讓楊度頗為受用,他喝一茶,見關振銘恭從的給自己續上茶,便繼續說道。

    「以子之長攻彼之弱,這才是兵法之要。」

    從雪茄煙盒內取也一根雪茄煙,關振銘連忙為其點上。不過這時楊度卻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不停的吸著煙,似乎在全神貫注地品嚐這雪茄煙給他帶來的樂趣,而關振銘的臉上卻全不見任何急色,只是恭敬的坐在那,等著楊度把這根雪茄煙吸完。

    一根雪茄抽完後,他將煙蒂按滅於煙灰內,然後,他又拿了一根,而關振銘急忙劃燃洋火,為其點上雪茄煙,而楊度則重新瞇起眼睛,神遊於煙霧之中。關振銘知道楊度這是在認真思考,此時楊度從從容容地抽著雪茄煙,頭頂上立刻盤旋著一圈接一圈淡青色煙霧。

    「實業為李氏之長,於此著手,無疑以已短攻彼長,非兵法所容,所以,還要在其它地方作文章。」

    「先生建議大總統,由李致遠以淮海經略使之職,宣撫揚州辮子軍,即是以我等之長,攻其之短?」

    之前關振銘對楊度向大總統提出這個主意,只感覺頗為吃驚,但轉念一想,他李子誠即然能運動江蘇陸軍,自然也能……

    「銀子,銀子並不是萬能的」

    覺察道關振銘面上的異狀,楊度便笑說道。

    「現在辮軍群龍無首,各營長官互不相服,兵卒更行亂於地方,這又豈是能拿出幾十萬元便能平息之亂,兵卒行搶於地方,所得又豈是十一二元之軍餉?由兵化匪易,由匪亂兵難這平息揚州辮軍之亂,關鍵在亂世當行重典」

    亂世當行重典

    「可,李致遠手裡……」

    話到嘴邊關振銘驚訝的著著楊度,李致遠手中沒兵,他拿什麼行以重典,又拿什麼去平息揚州之亂,這無疑是把李致遠放於火上

    「李致遠手中無兵,豈能平亂」

    「先生高見」

    關振銘從心裡讚歎著楊度建議的高明之處,可心下還是有些疑慮,畢竟……這和自己沒什麼關係,得益的是……覺察到關振銘的異樣,楊度笑了笑。

    「一但李致遠在揚州惹了什麼亂子,若是亂兵從揚州轉而向北,到那時,馮國璋的部隊自可起中流之用,這也正是大總統同意的原因,啟新,你可知,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好處?」

    「先生,這,還會有什麼好處」

    這也是關振銘最感興趣的事,他迫不及待地追問著,生怕在這種關鍵之處楊度走個過場,而最緊要的是,自己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

    其實,楊度是在吊關振銘的胃口,故意引起他的特別注意。他笑著說道。

    「到那時,你的這個**公司副經理一職派可以派上用場了。」

    「先生的意思是……」

    關振銘一驚,實在有些弄不明白楊度說的是什麼意思,到那時自己能派上什麼用場,他馮國璋……

    「啟新啊,你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楊度變得十分得意起來,笑看著關振銘不時搖著頭,似乎是奇怪他怎麼就想不通其中的聯繫。

    「這個楊皙子啊。」

    晚上袁世凱把梁士詒和段祺瑞叫到居仁堂,擺下酒菜,舒舒服服地喝了一場,在這酒場上,談到揚州,談到楊度的建議時,袁世凱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面對袁世凱的笑聲,沉默寡言的段祺瑞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的吃著他的菜,他這人一向如此,沉默是金或許正應在他身上。

    「大總統,看來那楊度是記恨上了李致遠了若不然,也不會……」

    梁士詒笑搖著頭,政府向李氏借款是楊度引的頭,可最終卻是為他人作嫁,那楊度卻因而記恨上了李致遠。

    「量小非君子」

    素來沉默寡言的段祺瑞這時突然插了一句話,接著他抬頭看著面前的大總統。

    「此等小人,雖有材,但卻不可大用」

    摸著鬍子,袁世凱點了點頭。

    「雖說如此,可楊皙子到是有幾分才學,他讓李致遠去揚州,若李致遠在揚鎩羽而歸或引發混亂,到時請求中央,華甫便可進抵揚州,平息辮軍之亂,到時,江北之事瞬息可定」

    接著袁世凱又不無嘲諷的說道。

    「不過楊度的那點花花腸子又豈能瞞過本大總統,聽說他和**公司副經理關振銘關係頗深,想來,那關振銘上盯上了**的產業了……」

    嘴上說著,袁世凱撫胡時眼中流露出些許輕蔑之意。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這兩人倒也是天造地設」

    「欲奪人產,豈是君子之為大總統既然看出這點,想來到時必會為李致遠依持一二吧」

    梁士詒倒是在旁邊替李致遠說了一句公道話。

    但袁世凱卻還是搖著頭說道。

    「這些事情,到時候再說吧,李致遠這一路順風順水的,有些麻煩事倒也是好的」

    聽著大總統的話,段祺瑞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大總統的想法,大總統是想借此事讓李致遠明白一些道理,然後放下手中國筷子,看著大總統說道。

    「大總統,若是想堵天下之耳目,怕只有一個李致遠是不行的,甚至可能會受人以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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